第34章 眼儿媚
马车内无一丝声响。
点点刚碰到马车，就尖叫着收回来了手，碰到马车的部分已经开始滋滋冒泡，灼热地痛。她不甘心地要扑上去，被赶过来的道生拖住了：“铁刺上有毒！”
扎不死，也是要毒死的。对方可以说出手很是狠辣。
“女君怎么办？呜呜呜呜……”点点惊慌失措地哭泣道。
道生捏了个诀，准备施术，却听得闻讯赶来的孟章道：“在人间界被反噬，不仅仅是损耗的能力无法再修炼回来，也会被褫夺一定的生命力。你确定吗？”
“若是小九大人……小九大人有了意外，”道生惨笑道，“那又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
点点闻言，下意识拽住了道生，央求道：“求神君救救女君！”
孟章看了看车厢，从地上随手捡了根树枝，一跃而起，在车前车后车上信手挥舞。他舞动的速度极快。若非感受到它带起的凌厉的风，几乎以为孟章手中并无实物。一个呼吸之后，他一个跃身到一丈远的地方，道了声：“退后！”
点点与道生刚要退后，那马车的顶盖便被摘离，四面的木板连带着上面的铁刺也四散开来。孟章竟是用那根树枝，剖解了马车。下一刻，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藤蔓搭成的极为结实的架子。铁刺的头留了些许，扎在藤蔓上，接触的地方流出汁液来，乌黑乌黑的。
“女君！女君您没事的吧？”点点惊叫着，与道生一并上前。他们想要拉开那藤蔓，却又有些无从下手。
道生使了蛮力，又想学孟章那样，找尖锐的东西削开，却是动不得藤蔓分毫。
点点呜呜哭着，又要来求孟章，孟章却是摆了摆手，道：“等她自己出来吧？”
“那是不是说明女君无碍？！”点点惊喜道，在看到孟章点头时，欢喜地叫了出来。
道生望了望孟章，又摸了摸藤蔓。藤蔓十分健壮，且有着满满的生命力。常理来说，若是催生它们的人若身殒，那么这些植物也会死去。这样看来，小九大人应该是没事的。这些道理，点点与道生原也是懂的，只不过方才两人惊吓过度，懵了圈儿。
刚才就像是从地狱走了一圈来，此刻点点只觉得双腿发软。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自责道：“要是方才我没睡着，保护好女君就不会这样了！”
道生捡起了丢落在地的水囊，为她冲洗了手，又放出毒血来。
孟章动动鼻子，却是道了声：“未必。你们嗅到空气中残留的味道了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还真的有一股极淡的味道，闻起来倒是沁人心脾得很，察觉不出什么异常来。点点疑问道：“这香莫非有什么不对？”
一个善师毒的手下道：“应是产自海底深处的一种植物，有人唤它眼儿媚。味道清单自然，不易被人察觉。点燃少许，可使人务必放松。若是多一些，肌肉松弛，量大的话则可能致死。”
“海底深处？莫非对方针对的是凤娇？”道生与点点对看一眼。
先前说话之人走到了点点此前坐靠的树旁。他闻了闻，道：“就是这里了。还请小娘子靠边些。”
点点心惊胆战地退后，见得那人一柄长剑明晃晃地看下，削掉了那棵树的树皮，在距地面约三尺高的地方露出一个香囊来。
竟然是有人削了树皮，将香囊系在此处，又将树皮原封不动地贴了上去！
点点与道生连忙捂住口鼻。
“两位无须害怕。虽然眼儿媚产自深海，却也最是怕水。”说这话，那人冲着香囊泼了水，道，“这样一来，便也没什么用处了。”
“这种香，可是一旦闻到就会起效？”道生问道。
“眼儿媚粘上很容易，散也散得容易。若非长期停留，也不碍大事的。”那人道。
“那么久奇怪得很了。他们是怎地知道我们会在此处停留呢？”道生望向了孟章。
点点拉了拉他，小声道：“道生，别乱说。”
道生恍若未闻，接着道：“说起来，神君大人可是对女君收留之物很是看不上吧？”
孟章点头。
“那么神君又是为何要停在这里的呢？”
孟章凉凉地看着他，却并不作答。
两人对视之下，一人目光如刀，一人却神色平静，实在是……很难真的擦出火花。
慢一拍的点点才意识到，道生的言外之意便是孟章明知有人要收了凤娇，将计就计要除掉她，只没想到林幺九仍是被牵连。怎么可能？！点点生气道：“你再这样，女君大人知道后会伤心的！那个……神君，女君现在到底是怎么了呢？”
孟章看着藤蔓，嘴角微微上翘：“林幺九啊，大概太过疲劳，睡着了吧。”
睡……睡？睡着了？！！点点瞪大了眼睛。
召唤个藤蔓就疲劳得睡着，林幺九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然而无论如何，事已至此，诸人只得停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等候。
自是有人收拾了案几华凳，等孟章坐了，又在旁边架起红泥小火炉，煮起酒来。
道生见此，嘱咐点点看着林幺九，自行随着孟章的人，将周边的树木都排查了一遍，莫名地触发了什么机关，躲了一遭遭铁刺的追击，顺便搜出许多香囊来。只不过没见到一个可疑之人。
点点悄声道：“你误会神君了！即便神君想要对鲛人不利，又怎么置女君生死于不顾？再说，这么多香囊，一看就是有人早早布置好了，广撒网呢。”
道生面上不置可否，心里却叹点点太年轻。兴许是孟章料到林幺九足以自保，却没料到林幺九不仅自保，还保了鲛人呢？
点点正等着道生低头，却见得他突然凑了过来，双眼冒着红心，含情脉脉道：“点点，终于等到你啦！”
点点大惊失色道：“你说啥？”
“你没听错，我说咱们好好在一起，再也不分离了！以前是我错了，以为小九大人才是我找的人。可是我现在才知道，我要找的是你呀。”道生道，“我知道，你是孤儿出身，长大到现在，从来没人真正关心过你，爱过你。只恨我这么晚才找到你，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那么多年，不能在你生病时陪伴你，在你哭泣时给你肩膀，在你被人欺负时打败对方。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会抱抱那么小小的你，逗你开心逗你笑，陪你嬉戏陪你闹，给你满满的爱，你说好不好？”
点点突然有些不能控制地落泪。她并非一出生就在尚青山的，因为弱小，一直在妖族饱受打压欺凌。后来，不堪忍受的她一路逃窜，流浪到了尚青山。那段记忆，假如道生不提，她是要尘封一辈子的。如今陡然被揭开旧伤疤，被道生温情抚慰，说不触动是不可能的。点点虽然伙同女君看了海量的话本子，然而从不曾开了情窍。道生与她谈情说爱，她无什么可谈的。但是他说……要一直陪伴着她的呀。
因此道生这般言语，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妥，但是点点突然有被感动到。她平时也落泪，这般肆意却是第一次。她扑进道生的怀抱，放开声哭泣，口中道：“那说好了，你要一起陪着我！”
道生拍着她的肩膀，说：“好的呀。”
然而现实中，道生望着陡然扑进自己怀中，自言自语的点点，有些手足无措。点点不过二八少女，浑身上下透着少女的馨香。这一入怀，便充盈了鼻尖。道生差点没忍住喷出鼻血来。
教外人看来，便是点点由震惊到羞涩，尔后扑入道生怀里，放声哭泣。道生呆呆地站着，十分无措。
不远处的孟章自是看了全场戏，津津有味地调侃道：“铁树开花？”
善使毒的手走了两步，上前道：“主上。”
“嗯？”
“先前忘了说，那眼儿媚可能会引起幻觉。”
耳尖的道生扬声问道：“什么样的幻觉？能破解吗？”
那人道：“为情，为色，为生离，为死别……人世八苦，不外呼如是。破解倒是不行，若实在难受，砍晕了的？只是……”
道生闻言，眼疾手快一个手刀下去。点点晃了一晃，倒下去时，被道生揽在了怀里。
“……会转移到梦境里去。”那人一句话将将说话。
道生：……那晕了好还是不晕好？大哥你一句话能不能不大喘气啊啊啊！他将点点放在地上，想了想，又并了膝盖，给点点枕着，心中万分哀怨——若是点点晓得被他砍晕，不知要怎生嫌弃。当然，他不会承认，自己如此不甘，是因为也很好奇点点到底看到了什么？！
孟章看了看天色，又望望藤蔓，若有所思道：“林幺九是不是也会入了幻觉？”若非如此，一个时刻前，她就该醒来了。
使毒的那人道：“是的。”
正在这时，“嘭”地一声，藤蔓炸裂开来，枝条四溅。林幺九猛地站起，两手平推，顿时掀起了一阵狂风。随着风波，临近的树一棵棵地被拦腰劈断，散落的枝条树叶随着风高高扬起又落下。众人迎风而立，竭力站稳脚跟。在狂风中，他们犹自朝着孟章身边聚拢，试图形成保护圈。是以，唯有孟章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连同他的红泥炉与酒具。
在这阵阵狂风中，林幺九如摩·西分·海，一路分花拂柳而来。孟章身边的人都被掀翻出去，到了孟章身旁才站定。
孟章一路看着她来，心中莫名动了一动。他说：“你来了。”
林幺九道：“对，我来了。”
孟章听过她许多声音。有娇·媚的，有透着性·感与情·欲的，有娇媚的，有怒气冲冲的，有爽朗大笑的，唯独没有听过她淡定如斯冰冷如斯的。
不对，这很不对。孟章搁下酒杯，站起来，又道：“你是谁？”
林幺九微微一笑，状如鬼魅。在诸人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抓起孟章，疾驰而去。而孟章竟是不躲不闪，任她行动。
就在两人离开的刹那，风住了。诸人望着一派狼藉的现场，愣住了。
道生哎哟了声，率先叫好道：“我的小九大人哎，厉害了！”他自顾自嗨了一嗨，又道，“眼儿媚，还有其他什么作用吗？比如让一个弱鸡成为高手？”
使毒的那人连连摆手道：“人间界都是拿来怡情的，玩乐的。郎君说的那些，却是闻所未闻！”
点点刚碰到马车，就尖叫着收回来了手，碰到马车的部分已经开始滋滋冒泡，灼热地痛。她不甘心地要扑上去，被赶过来的道生拖住了：“铁刺上有毒！”
扎不死，也是要毒死的。对方可以说出手很是狠辣。
“女君怎么办？呜呜呜呜……”点点惊慌失措地哭泣道。
道生捏了个诀，准备施术，却听得闻讯赶来的孟章道：“在人间界被反噬，不仅仅是损耗的能力无法再修炼回来，也会被褫夺一定的生命力。你确定吗？”
“若是小九大人……小九大人有了意外，”道生惨笑道，“那又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
点点闻言，下意识拽住了道生，央求道：“求神君救救女君！”
孟章看了看车厢，从地上随手捡了根树枝，一跃而起，在车前车后车上信手挥舞。他舞动的速度极快。若非感受到它带起的凌厉的风，几乎以为孟章手中并无实物。一个呼吸之后，他一个跃身到一丈远的地方，道了声：“退后！”
点点与道生刚要退后，那马车的顶盖便被摘离，四面的木板连带着上面的铁刺也四散开来。孟章竟是用那根树枝，剖解了马车。下一刻，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藤蔓搭成的极为结实的架子。铁刺的头留了些许，扎在藤蔓上，接触的地方流出汁液来，乌黑乌黑的。
“女君！女君您没事的吧？”点点惊叫着，与道生一并上前。他们想要拉开那藤蔓，却又有些无从下手。
道生使了蛮力，又想学孟章那样，找尖锐的东西削开，却是动不得藤蔓分毫。
点点呜呜哭着，又要来求孟章，孟章却是摆了摆手，道：“等她自己出来吧？”
“那是不是说明女君无碍？！”点点惊喜道，在看到孟章点头时，欢喜地叫了出来。
道生望了望孟章，又摸了摸藤蔓。藤蔓十分健壮，且有着满满的生命力。常理来说，若是催生它们的人若身殒，那么这些植物也会死去。这样看来，小九大人应该是没事的。这些道理，点点与道生原也是懂的，只不过方才两人惊吓过度，懵了圈儿。
刚才就像是从地狱走了一圈来，此刻点点只觉得双腿发软。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自责道：“要是方才我没睡着，保护好女君就不会这样了！”
道生捡起了丢落在地的水囊，为她冲洗了手，又放出毒血来。
孟章动动鼻子，却是道了声：“未必。你们嗅到空气中残留的味道了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还真的有一股极淡的味道，闻起来倒是沁人心脾得很，察觉不出什么异常来。点点疑问道：“这香莫非有什么不对？”
一个善师毒的手下道：“应是产自海底深处的一种植物，有人唤它眼儿媚。味道清单自然，不易被人察觉。点燃少许，可使人务必放松。若是多一些，肌肉松弛，量大的话则可能致死。”
“海底深处？莫非对方针对的是凤娇？”道生与点点对看一眼。
先前说话之人走到了点点此前坐靠的树旁。他闻了闻，道：“就是这里了。还请小娘子靠边些。”
点点心惊胆战地退后，见得那人一柄长剑明晃晃地看下，削掉了那棵树的树皮，在距地面约三尺高的地方露出一个香囊来。
竟然是有人削了树皮，将香囊系在此处，又将树皮原封不动地贴了上去！
点点与道生连忙捂住口鼻。
“两位无须害怕。虽然眼儿媚产自深海，却也最是怕水。”说这话，那人冲着香囊泼了水，道，“这样一来，便也没什么用处了。”
“这种香，可是一旦闻到就会起效？”道生问道。
“眼儿媚粘上很容易，散也散得容易。若非长期停留，也不碍大事的。”那人道。
“那么久奇怪得很了。他们是怎地知道我们会在此处停留呢？”道生望向了孟章。
点点拉了拉他，小声道：“道生，别乱说。”
道生恍若未闻，接着道：“说起来，神君大人可是对女君收留之物很是看不上吧？”
孟章点头。
“那么神君又是为何要停在这里的呢？”
孟章凉凉地看着他，却并不作答。
两人对视之下，一人目光如刀，一人却神色平静，实在是……很难真的擦出火花。
慢一拍的点点才意识到，道生的言外之意便是孟章明知有人要收了凤娇，将计就计要除掉她，只没想到林幺九仍是被牵连。怎么可能？！点点生气道：“你再这样，女君大人知道后会伤心的！那个……神君，女君现在到底是怎么了呢？”
孟章看着藤蔓，嘴角微微上翘：“林幺九啊，大概太过疲劳，睡着了吧。”
睡……睡？睡着了？！！点点瞪大了眼睛。
召唤个藤蔓就疲劳得睡着，林幺九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然而无论如何，事已至此，诸人只得停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等候。
自是有人收拾了案几华凳，等孟章坐了，又在旁边架起红泥小火炉，煮起酒来。
道生见此，嘱咐点点看着林幺九，自行随着孟章的人，将周边的树木都排查了一遍，莫名地触发了什么机关，躲了一遭遭铁刺的追击，顺便搜出许多香囊来。只不过没见到一个可疑之人。
点点悄声道：“你误会神君了！即便神君想要对鲛人不利，又怎么置女君生死于不顾？再说，这么多香囊，一看就是有人早早布置好了，广撒网呢。”
道生面上不置可否，心里却叹点点太年轻。兴许是孟章料到林幺九足以自保，却没料到林幺九不仅自保，还保了鲛人呢？
点点正等着道生低头，却见得他突然凑了过来，双眼冒着红心，含情脉脉道：“点点，终于等到你啦！”
点点大惊失色道：“你说啥？”
“你没听错，我说咱们好好在一起，再也不分离了！以前是我错了，以为小九大人才是我找的人。可是我现在才知道，我要找的是你呀。”道生道，“我知道，你是孤儿出身，长大到现在，从来没人真正关心过你，爱过你。只恨我这么晚才找到你，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那么多年，不能在你生病时陪伴你，在你哭泣时给你肩膀，在你被人欺负时打败对方。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会抱抱那么小小的你，逗你开心逗你笑，陪你嬉戏陪你闹，给你满满的爱，你说好不好？”
点点突然有些不能控制地落泪。她并非一出生就在尚青山的，因为弱小，一直在妖族饱受打压欺凌。后来，不堪忍受的她一路逃窜，流浪到了尚青山。那段记忆，假如道生不提，她是要尘封一辈子的。如今陡然被揭开旧伤疤，被道生温情抚慰，说不触动是不可能的。点点虽然伙同女君看了海量的话本子，然而从不曾开了情窍。道生与她谈情说爱，她无什么可谈的。但是他说……要一直陪伴着她的呀。
因此道生这般言语，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妥，但是点点突然有被感动到。她平时也落泪，这般肆意却是第一次。她扑进道生的怀抱，放开声哭泣，口中道：“那说好了，你要一起陪着我！”
道生拍着她的肩膀，说：“好的呀。”
然而现实中，道生望着陡然扑进自己怀中，自言自语的点点，有些手足无措。点点不过二八少女，浑身上下透着少女的馨香。这一入怀，便充盈了鼻尖。道生差点没忍住喷出鼻血来。
教外人看来，便是点点由震惊到羞涩，尔后扑入道生怀里，放声哭泣。道生呆呆地站着，十分无措。
不远处的孟章自是看了全场戏，津津有味地调侃道：“铁树开花？”
善使毒的手走了两步，上前道：“主上。”
“嗯？”
“先前忘了说，那眼儿媚可能会引起幻觉。”
耳尖的道生扬声问道：“什么样的幻觉？能破解吗？”
那人道：“为情，为色，为生离，为死别……人世八苦，不外呼如是。破解倒是不行，若实在难受，砍晕了的？只是……”
道生闻言，眼疾手快一个手刀下去。点点晃了一晃，倒下去时，被道生揽在了怀里。
“……会转移到梦境里去。”那人一句话将将说话。
道生：……那晕了好还是不晕好？大哥你一句话能不能不大喘气啊啊啊！他将点点放在地上，想了想，又并了膝盖，给点点枕着，心中万分哀怨——若是点点晓得被他砍晕，不知要怎生嫌弃。当然，他不会承认，自己如此不甘，是因为也很好奇点点到底看到了什么？！
孟章看了看天色，又望望藤蔓，若有所思道：“林幺九是不是也会入了幻觉？”若非如此，一个时刻前，她就该醒来了。
使毒的那人道：“是的。”
正在这时，“嘭”地一声，藤蔓炸裂开来，枝条四溅。林幺九猛地站起，两手平推，顿时掀起了一阵狂风。随着风波，临近的树一棵棵地被拦腰劈断，散落的枝条树叶随着风高高扬起又落下。众人迎风而立，竭力站稳脚跟。在狂风中，他们犹自朝着孟章身边聚拢，试图形成保护圈。是以，唯有孟章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连同他的红泥炉与酒具。
在这阵阵狂风中，林幺九如摩·西分·海，一路分花拂柳而来。孟章身边的人都被掀翻出去，到了孟章身旁才站定。
孟章一路看着她来，心中莫名动了一动。他说：“你来了。”
林幺九道：“对，我来了。”
孟章听过她许多声音。有娇·媚的，有透着性·感与情·欲的，有娇媚的，有怒气冲冲的，有爽朗大笑的，唯独没有听过她淡定如斯冰冷如斯的。
不对，这很不对。孟章搁下酒杯，站起来，又道：“你是谁？”
林幺九微微一笑，状如鬼魅。在诸人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抓起孟章，疾驰而去。而孟章竟是不躲不闪，任她行动。
就在两人离开的刹那，风住了。诸人望着一派狼藉的现场，愣住了。
道生哎哟了声，率先叫好道：“我的小九大人哎，厉害了！”他自顾自嗨了一嗨，又道，“眼儿媚，还有其他什么作用吗？比如让一个弱鸡成为高手？”
使毒的那人连连摆手道：“人间界都是拿来怡情的，玩乐的。郎君说的那些，却是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