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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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风雪楼

    进入到这风雪楼当中,由凌风渡在前领着路,刘季跟在其后,一边也在打量四周的布置。

    自大门而入,便是一个颇为宽阔的空场,从空场的中央朝前后左右四个方向而走,约莫着各有百步之遥。空场的最中央处,居然立着一个两丈高的老者石像,雕刻栩栩如生,眉眼口鼻,衣着形象,若不是由于那石雕太过高大,便就与真人无两异了。那所雕刻的老者面朝大门这方向,双手背负,看似身躯朽老却挺立如松,双眼披靡,虽只是一座石雕,但远远这么一看,便能感觉出一股无匹的气势磅礴涌来。

    刘季才一进门,便被这石雕吸引,眯着眼睛,停下了脚步。凌风渡微笑着,在一旁介绍:“这是我风雪楼第一代楼主,凌风雪,我们这风雪楼,便是他老人家一手建立的。”

    “哦?”刘季眨了眨眼睛,“你们这是为了纪念他便在此立了这么座石雕么?”

    “是,也不是。”凌风渡笑着打了一个哑迷。

    刘季暗自撇了撇嘴,将视线移开,自雕像之后,应该就是这风雪楼的主建筑了。一座四层的阁楼,阁楼左右并有各一条廊道,通向左右的庭院,右边的多是低矮小院,不时出入几名算是丫鬟仆役模样的人,估计那是给下人居住的。而左边相较于最中间的阁楼,并不差多少,依次立着三座阁楼,仅只比主阁楼矮上那么一层,想来便是该让他身边这位楼主之类身份的人所居住的,左尊右卑。在主阁楼之后似乎还有建筑,不过在门口是不可能能够看见的了。

    “凌公子。”刘季突然出声。

    “嗯?”

    “你们,不是这樊城本地人吧?”刘季问道。

    凌风渡点了点头:“若认真而论,阁下这么说也是没错的,我们算不上此处之人。”

    “哦。”刘季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沉默了一下,凌风渡又突然说道:“我们也并不是寻常凡人。”

    只见他仍是带着一脸笑意的看着刘季,温润如玉,煞是风度迷人,若刘季是个女子的话,估计就会因他这笑容和这面容给迷住了。

    然而刘季是个男的,而且也是个英俊的男子,所以并不会被迷住,他更在意凌风渡所说的:“阁下这话,是何意?”

    从方才见着他那又冷又臭的下人开始,刘季就感觉到这里与寻常不一样。不过,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他也不太能看得出来,仅仅就只是凭着他自身的感觉来。

    或许就因为是刚才那名黑衣中年人轻蔑的神情语气?

    刘季不清楚,所以他想要得到答案,目光如炬的看着凌风渡。

    “你可曾听说过修士这一类人?”凌风渡道。

    “修士?”刘季疑惑的摇了摇头,“没有。”

    凌风渡略有一丝不可思议的问道:“阁下的父亲贵为天云商会的会长,掌握了太安长鹭东剑整整三州的交易往来,所涉及的交易货物种类更是繁复斑驳,其中诸多修士需求的灵宝也皆都归阁下家中商会所有,与修士间的往来几可算是日夜不休,对于修士,阁下的父亲应该是了如指掌,怎么就没有与阁下提起过么?”

    听了凌风度这么一说,刘季也不禁一迷,答道:“家父常年在外经营商会,呆在樊城的日子反而是屈指可数,与我聊天的时间更是寥寥无几,所以,我确不曾听他提起过。”

    对于自家家族所经营的天云商会,刘季倒是有一些模糊的认识,至少他是知道自家商会将太安长鹭东剑三州的贸易往来是给垄断了的。

    在这九州大陆上,除却北国所掌三州,其它六州皆属自由之地。每一州的地域幅员辽阔,纵横万里,地大物博,各州所产的资源宝物更是数不胜数,而天云商会则掌握了其中的三州的贸易,控制资源的产出来源,垄断价格的高低,将一州无论凡俗之人的经济命脉牢牢扼住在手中,却至今仍然屹立不倒,可以想象的到,其内藏的势力必然也是庞大无比,甚至令人恐惧!

    然而这些诸多种种,刘季并没有能清楚的意识到,他的前十八年如同被放养,没有人指教他该当如何,母亲早逝,而父亲也不知是作何打算,对他也无所拘禁,更谈不上要求苛刻,随意他想如何便如何。以至于他整日间闲来便喝喝小酒,听听小曲,再随心所欲做点恶事,反正整个樊城除了他父亲外便再没人能压他一头。

    所以说,并不能指望刘季会知道些什么,他现在能没有堕落得成为一个彻底的废物,就已经算是万幸了。

    刘季耸耸肩,道:“难道我作为天云商会会长嫡子,就必须要知道些什么才行么?”

    凌风渡一愣,似乎被他这话给问住了,那风雅的面容难得露出了几分尴尬,连忙轻咳了一声道:“不不不,在下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稍许的讶异刘公子的与众不同,别无他意。”

    刘季对于他说的哪个意思,什么与众不同的,显然不甚在意,道:“阁下就要跑题了。”

    那凌风渡尴尬之色瞬间便收敛了起来,再露笑意,转变之快,令人叹服:“刘公子说的是,是在下跑题了,公子且跟我走,我们边走边说吧。”

    此间风雪正大,雪花如鹅毛般纷纷扬扬的飘落,那随意刮起的北风,更是能够让一个穿着稍微单薄一点的人感受到数九寒冬彻骨的冷酷。再看着凌风度,他却只身着一袭白衫,白衫随风而动,看上去显得风度翩翩,却像是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两人走过了高大的石雕之后,只见他边走,一边探出手来,五指张开,凭空虚握:“刘公子且看。”

    刘季瞪着眼睛好奇的看着他那只手掌,肤色红润,皮肤并没有一丝在寒冬吹冻下应有的苍白,但重点并不在此处。只见那手掌虚握间,似有风在涌动,在他的手掌之上无声旋转着,紧接着,那四周本是随狂风自由而落的飞雪,像是受到了某种吸引一般,从四面八方飞入他的手掌之上,无数的飞雪在其手掌上无声的旋转、凝聚,最终形成一颗洁白无瑕的小雪球,落在了凌风渡的手掌上。

    “这!”刘季被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惊讶的一时说不出话来,此情此景,他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象过,这似乎在颠覆他以前的三观。

    “这是修士的术法,”凌风渡看着刘季笑道,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所施展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控物之术。”

    刘季陷入了沉默,定定的看着凌风渡手掌中心的小雪球,不知是还未回过神来,亦或是在思考什么。

    凌风渡继续说道:“所谓修士,简单说来,便是修行之人士。修士的来由,至今已不可窥知,但修士存在于世间之久,粗略算来已有千年之长。世间修士,不下数万,世间之人皆可修行,然而大多根骨不佳,能入门者不外乎万分之一,就好比鲤鱼跃龙门,能过龙门者,便也就超脱凡俗,称其为修士了。这世间万物,皆都遵循着特定规律而存在,生灵植物的休养生息,金木水火土的相生相克,还有那风云雷动的自然变化,这一切都在遵循着规律演变存在着。而我们修士,所谓的修行之道,便是在窥探着这世间的规律法则,领悟修习术法,或求得长生,或蜕变自我,诸多等等……诸人修行的目的各有不同,我也不能尽言全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