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世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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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港城大学的校训

    校园一词,对于柳栩来说颇为陌生,因陌生感让他心有敬畏。

    孤儿院里长大的柳栩仅在学校读完初一,懵懂中被人带入了一个选拔‘战士’的训练营,教育不曾怠慢,而更多的是相应的体能技能训练。

    训练营的几年时光,说来也艰苦,但柳栩每每想起,却是有一种难明的亲切感,至少那里本性还在,人心还明朗。

    自嘲中挥散思绪,柳栩迈步走进港城大学内。

    港城大学已有数十年历史,厚积薄发下在近些年逐渐成为华夏排名前列的大学,环境清幽,学习氛围浓厚,与一些充满了烟火气的二流学院有着天壤之别。

    踏入校园内,扑面而来的是一种青春气息。青春可爱的女生,朝气蓬勃的男生,三三两两走在一块儿畅聊着学习、生活、他与她。

    柳栩出于对校园的敬畏,来时简单修理了胡渣,整个人显得年经不少,不过坚毅的面庞在众多稚嫩脸颊中稍显不同,走在校园内,颇有一种大叔的风采。

    周边时而有幽香传来,头顶星星洒洒有微光而下,独自行走走于林荫道上,男子坚毅面庞中的冷漠不免有些消散。

    累了,校园重游,总能将心中的阴晦淡化几分。

    “哔哔!哔哔!”

    突然,一阵尖锐刺耳的喇叭声突兀打断了这种氛围!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总有自诩为侠义之士,行事不经头脑的无所顾忌随心所欲,让人生厌。

    在这条林荫步行道上,前方竟是有一男子骑着哈雷机车载着女伴肆无忌惮的轰鸣而来,走左侧,开远光灯,肆意按喇叭催促旁人,使得这明媚天气下有些躁动,也多了层阴霾。

    柳栩看到周边的学子脸生厌恶,却是克制不敢言语,想必对哈雷男子这种放肆的举动已经习以为常,更或者说不敢得罪这男子。

    即使校园,也不会是一块洁白的神圣之地。

    以旁人的眼光看待这世界,不愿参与过多。

    柳栩身子微微一侧,偏离机车行驶的路径,身位局外人的自觉。

    机车男子长相颇为英俊,只是脸色透着的不自然苍白让人知晓他纵欲过度后身体的空虚,身后的女伴看其穿着应该也是一名学生,但脸上的浓妆则有些不符学生的模样。

    李秋明喜欢香车与美女,试问正常男子有哪个不喜欢,作为资产过千万的李家公子,不愁吃不愁穿,还要想办法帮自己老子多花一些钱,免得到时被带进土了多可惜。

    恪守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李秋明花费自己老子巨额的关系费进到港大,无非为了面子,以及物色物色有什么美女可以消遣消遣的。

    有钱,便可任性。

    前段时间在街上那一场惊魂李秋明还历历在目,死神擦边而过,着实让他心惊胆颤的在家老实了一段时间,如今胆怯褪去后又变回了起初的模样。

    机车轰鸣声刺激着腺激素,李秋明格外享受这别人奈我何的快感。

    以钱开通,一路畅通无阻,还不忘伸手扭一把女伴的美腿。

    李秋明突然眉角一动,在人群中穿着像农民工的男子感觉有些熟悉,一个甩尾突然将哈雷机车停下,突如其来得让身后女伴差点儿被甩飞出去。

    本在林荫道上开机车已经让人愤然,突兀的甩尾更是让行人触不及防,离得较近的女生花容失色,更是碰刮到了一名男生,所幸碰倒后没有受伤,灰头土脸的爬起来怒视浑然不在意的李秋明,被旁边的同伴拉扯了一下没有理论什么。

    “那个谁,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李秋明望向径直向前行的柳栩。

    被乱了校园影响的柳栩心中有些叹息,哪儿,都存在让人厌恶的存在。

    若一只狗突然朝自己乱吠,是否应该朝它吼回去?

    柳栩未理会他不在意的东西,一如既往,李秋明没有让他侧目的东西。

    在众人面前被如此无视,李秋明顿时怒火中烧,对方平静的模样似曾相似,瞬间想起这不就是那天在街头转角遇到的那人,在发生枪击后对方依旧淡漠的模样慢慢浮现在眼前,不知为何,看到柳栩缓步前行的淡然,李秋明心中的怒火竟被压下一半,他是纨绔但不是傻子,挣扎之下,看着柳栩消失在人群中。

    路上遇到的插曲是杂音,见多便不怪。

    柳栩前来港大‘任职’,经廖秀解释说是要先摆放一下港大的老校长,办公大楼二楼三号室,之前柳栩进校门时扫了一眼平面图,大概清楚方位。

    除了刚才遇到的插曲,港大这一曲总的来说都是平顺,来来往往的学生老师井然有序。

    “为学,为师,为他,为己,为过往,为将来!”

    办公大楼前厅贴着港城大学历经数十年不曾改变的校训,柳栩驻足看了一会儿才是向二楼走去。

    ‘咚,咚。’

    敲了两下挂着‘校长室’门牌的有了锈迹的铁门后,办公室内就有声传来。

    “进来吧。”

    听其声音显然有了岁月痕迹,但精神气十足。

    一位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带着老花镜的老人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昨天的报纸,到了岁数后,喜欢看一些报纸打发打发时间。

    “柳栩?”却是老校长先开口,放下报纸后指了指那空着的老旧沙发:“简陋了些,随便坐坐。”

    老校长不喜欢喝茶,就没有附庸风雅的在办公司置办一套茶具,桌上有白开水,渴了自己倒。

    “学生柳栩,过来叨扰了。”

    柳栩带有敬意的说了声后才是坐到那有了一层灰尘的老旧沙发上。

    老校长见到年轻人自然而不虚伪的落座后,面上的笑容更为慈祥,他这儿已经许久没有人来了,不愿来,也不敢来。

    “听廖秀说你要到我们港大,我当时有些意外。”老校长满面慈祥,历经沧桑的眼眸依旧锐利:“港大教书育人,经不起颠沛流离了啊。”

    许兴萊,这十年来港城大学唯一的掌舵人。在港城蓬勃发展下背景,位于市中心地段的港城大学依然在许兴萊老校长的周旋下得以保存,硬生生的将港城大学从一所二流大学打造成一所在华夏都负有盛名的大学,可见其魄力能力并非表面如此平和。

    “只是过来学习,没有其他打算。”

    这是柳栩给许老校长的承诺,安静的在港大学习一段时间,感受一下她曾向往的校园生活。

    许老校长满意的点点头,他要的就是柳栩一个承诺,作为港城大学校长的他人脉极广,能接触到的信息不比一些本地家族差多少,两年前从京都空降过来的年轻人他可是有所听闻,而隐约传闻一家华夏五百强企业的顷刻崩塌也与这年轻人有关,他只是一个读书人,只想安安静静的守着港城大学。

    “港城大学的师资力量如今在国内都是不差的,我已经安排下去,你喜欢哪堂课都可以自由旁听,不过平时就需要在宿舍管理员那儿挂个名,安个勤工俭学的美名,这是廖秀与我之间的协定。”

    许老校长眼眸中的锐利转换为平静:“平时有空了就去宿管处帮忙登记一下学生出入宿舍的情况,晚归的记录好就行。”

    之前廖秀已经大致跟柳栩聊过,没有什么偏差。

    柳栩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开口问道:“刚才我来时看到有一名学生在步行道上飚车,是否符合贵校校训。”

    如果许老校长露出惊讶训斥此事没人会觉得惊讶,如果许老校长严肃批评现象,并严查此事也不会让人觉得意外,纵使许老校长一笑置之,说此事不过是偶尔现象,以后加强管理也不会有什么错。

    但如果仅是如果。

    老校长将老花镜拿在手中轻轻擦拭,跟随自己已有十多年头的老伙伴了,擦拭得格外认真。

    “佛家常言众生平等,我们也提倡人人平等,但客观又存在阶级,富二代、官二代,或者说公司老板,顶头上司,要做到平等几乎不可能。”许老校长看向不发一言的柳栩,继续说道:“与其让我的学生在入社会后哭天喊地的大骂社会不公,那为何不在象牙塔里就让他们能坦然接受这种现象,在这我们能加以引导,给他们更好的的心理辅导,难道这不是更好的未师之道?这不是妥协,而是一种平常心来面对。”

    港城是在教书,也是在育人,在这社会改变不了的情况下,老校长只有为自己的学生把好每一关,让他们能更正确的看待社会的种种不公,并非妥协,是一种自我调整。

    “校园是学习的地方,既然学习,那我们老师就有权利与责任教导自己学生要学习的东西,我们港大,为他也为己,为过往也为了将来,对学生,尽量做到问心无愧。”老校长脸上露出笑容,过程很难,即使现在仍然有蛀虫,但他掌舵港大的一天,就让这理念一直贯彻。

    让人肃然起敬的育人者。

    “学生受教了。”

    年轻男子站起身来,微微鞠了一躬,面前的长者,值得他的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