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妃岂是池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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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情报(上)

    若是说起来,这五千两白银实在算不得什么。不过若是堂而皇之的派人去府中领,还是不好作解释的。于此唐言汐也只得将这事托在梁寂身上。

    可梁寂却好似并不愿掺和。他的面上划过一丝苦笑,凑近身来悄声道,“不是在下不肯帮。而是……这东西事关皇家,瞧架势一会儿抬到几万两也并非没可能。夫人觉得如此可值得?”

    经他这一番提点,唐言汐这才发觉到不知何时大堂之中已是坐满了人。而那些官家老爷们衣着显贵,个个都有些势在必得的架势。

    一时竟隐隐有些忧思,眉间皱起,不知如何是好。

    而梁寂见她面上露出不悦,摇了摇扇子,半晌又缓声续道:“不过若是夫人有些值钱的情报,与之交换也并非不可。”

    可他这话中似乎有些别的意思。

    毕竟唐言汐的身份摆在这里,自口中得到的情报若非关于郑后,那就是和秦淮有关。这哪一点又不比那楚放手中那尚不知眉目的情报更值钱些。

    “你以为这情报会与宫中何人有关?”

    她问的突兀,梁寂也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笑笑回道,“最近传的热闹的便是太子殿下剿灭月狼族之事,又或是秦淮殿下的争位之事,如何……夫人可感兴趣?”

    唐言汐挑了挑眉,嘴上虽是没有回答,心中却是不由暗自冷笑。

    呵……感兴趣?

    她对于这些破事可没什么心思。不过若是想要同楚放单独说上话,怕这也是仅有的机会了。

    只是反观梁寂表面上看来虽是一派平静,眼底的精光却又实在不容忽视。

    他虽是并无参与的意图,可话中句句又都是想要挑起她的好奇。毕竟,不论是剿灭月狼,又或是秦淮争位这些都是郑后想要知晓的消息。

    梁寂大抵以为她唐言汐是郑后派来的,所以才会拿这些幌子来圈她。

    如此想来,今日的事情应当也是他早就算计好的。

    怕是他早就与这雪楼的主人商量过了,而之所以守门人能轻易放她进来,恐怕梁寂悄声的那一句,便就说明了她唐言汐的嘴就是今日作为交换的情报。

    思及此,她的嘴角漫上一丝冷笑。

    这梁寂当他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竟还敢算计到她的身上来了。

    不就是个圈套吗?

    呵……她唐言汐敢进这个圈里面,就怕他梁寂还不敢收呢。

    “啧……这玄衣公子虽是以面具遮了半张脸,但依然可见清秀样貌。不知是何人啊?”她心中有了底,说起话来自然也是闲散起来,纤劲的胳膊抵在桌子上托着脑袋,倒似毫不在意那情报一事。

    可梁寂并非常人,虽见她如此心态,倒也毫不慌张,反而是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这便是雪楼明面的楼主,听说也是官宦出身的。我尚不知其名氏,只知道大家都唤他白少爷。”

    唐言汐拾起茶盏来,润了润嗓子。嗅着那温润的茶香,更是心悦的很。

    这楚放果然如她所料,没有用自己的真名。

    她的手指微微缩紧,由着那微热的茶杯将手指灼的泛上酥麻。心中但有一计生成。

    而那一旁站着的小厮此时将将奉上纸笔来,抬眼看见唐言汐是副生面孔的时候,还好心的提醒道,“夫人只需将银两或情报写在上面即可,剩下的便由白公子来决定了。”

    唐言汐点点头,接过笔墨时,瞥了眼对面的梁寂。

    但听他语中含笑道,“在下还以为夫人是不感兴趣的。”

    “不过是全当玩乐罢了。”唐言汐敛眉回应,拾起笔来掩着宣纸在上面写下楚放二字,又落下自己的名姓,折好交到小厮手上后,才又漫不经心道,“几千两银子而已,我唐家还是出得起的。”

    可梁寂只是笑笑。

    他虽是未着眼于那纸上的字迹,却也晓得那纸上所写必然不是银两。

    “那便且看这白少爷对夫人的出价是否满意了……”他展了展衣摆,好一副胸有定数的模样。

    是啊,如今便要看看这白少爷对她的出价可否满意了。

    唐言汐暗下冷嗤了一声。便将目光转到楚放的身上,却恰巧对上他的视线。

    她心中一下恍然,愣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这楚放看的是梁寂而并非是她。

    如此,待到小厮将东西都交至到楚放的手中,唐言汐斜过眼去,才看到梁寂神色略微松快了几分。

    而这么一等便是近乎一个时辰。

    眼瞧着那案几上一柱香都燃到了尾巴,楚放却仍是坐在竹编的蒲团上,目光锁在那一张白条上,煞人的眼神直叫旁人看了胆寒心颤的。

    唐言汐不动声色的饮了口茶,实则心底也是打起鼓来。

    毕竟那楚放隐姓埋名藏的还戴着面具藏在这楼中,便是说明他不愿让人知晓了自己的身份。而她如今又不是白素欢,只是个无关的闲人,这般猖狂的暴露了他的身份,那可别是惹了杀身之祸才是。

    想着,又是半气半恼的啧了一声。

    这也都怪她自己,方才全想着要给梁寂点颜色看看,完全忘了这楚放与自己的身份。若是真惹上了什么,到时候传到秦淮那里,或是唐父那边,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而她这一脸愁态倒是完全撞入了梁寂的眼中。

    他大抵还以为是唐言汐对于自己所压的筹码有些担忧,所以一脸兴起的凑近身来,小声揣测道,“夫人在那纸条上写的是什么?关乎秦淮殿下的?”

    呵……秦淮?

    那只狐狸的事情她可全然不知情。

    原本以这唐言汐的身份初初嫁进府时,她还觉得至少自己对秦淮是了解的。可一日日的相处后,才清楚的认识到,什么叫做当人一面背人一面。

    唐言汐冷笑着白了梁寂一眼,道,“都跟公子说了,妾身在那纸上不过写了银两而已,公子怎么就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