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落雨，斩一片夜色 第33章 一座落着雨的山岳
“你的心头血，我要了。”
墨先生手掌一晃，又一颗血红色的血菱晶，再度冲袭过来。
萧叶很想抵挡，或是用剑狠狠把它击碎。
可纵然再疯狂运转剑气，还是难以冲破血气蛛网给他带来的束缚之感，寸步难行。
“也是，这次可没有什么可以替我抵挡了呢……”
一股无力之感泛起，萧叶面如死灰。
对楚凝儿的歉疚，全都转化成了叹一声自己没用的无力。
“啾！”
就在这时，一道极小的灰色影子，飞快冲了过来，对着那一闪而逝的血菱晶，狠狠撞去！
然后——
“嘶……”
似是方才融化般的声音，血菱晶带来的血腥气味，突然消失！
原来是扑腾着翅膀的小粽子，张开了小嘴，一口将血菱晶吃掉！
犹如吃掉一块萧叶烤好的肉。
干净利落，就那般塞进了嘴里。
“小粽子！”
萧叶惊叹一声，看其吃掉血菱晶之后，似乎并无大碍，反而调皮地在空中一个翻转，稳稳当当地落在了萧叶的肩头，眨巴着大眼睛，翘起尾巴，仿佛在邀功得意。
“你怎么什么都吃，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这时，利用小粽子争取到的时间，萧叶终于全力冲破了束缚，恢复了行动能力，抬手给小粽子的小脑袋一个暴栗，急道。
心下当然震惊，他早感受到那颗血菱晶的恐怖气息，此时却被小粽子一口吞掉，但联想起小粽子在藏宝洞那威猛离奇的表现，似乎又惊不起来了。
此时，怀中的楚凝儿眉目紧皱，发出痛苦的低声呻吟，萧叶赶紧将身上所有的疗伤丹药，一股脑塞进楚凝儿的口中，而其胸前被血菱晶融化出的大口子，渗着血迹，泛着红光。
小粽子见状，小翅膀一扑腾，一头埋进了楚凝儿胸前。
一下就叼出个红光绽放的血菱晶，正是之前那颗！
咕嘟一声，又被小粽子给吃了！
小粽子可怜巴巴看着萧叶，那神情萧叶再熟悉不过，正是没吃饱还想要的样子。
萧叶真是哭笑不得，这小东西总是这么贪吃。
“什么！”
墨先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得不轻，血菱晶有什么威能他可是知道的，就连他自己，都不敢轻易用手指直接触摸到，因为只要沾到皮肤，可是会直接吸取体内精血的，后果严重！
可这不知从哪儿飞来的一只怪鸟，居然连吃了他两颗！
他这趟出来，宗门也只给他了一颗而已，另一颗可是他之前用多年的功劳点换取的，本想拿下这念力者的心头血，中饱私囊，争取突破地玄境用的，可现在……
“哪儿来的小畜生，今天我一定要生吞了你！”
墨先生怒不可遏，周身元气血流更盛，那股威压简直让人喘
不过气来，直想跪伏在地。
萧叶这才意识到，真正的凶险还未过去，赶紧抱起还昏死过去的楚凝儿，一手抓住挣扎着的小粽子，作势就要逃离。
“跑不掉的！！”
墨先生冷喝一声，挥手凝结出一道直径约三丈的巨大囚笼，将萧叶所在的地面，包围了起来！
“哈哈，臭小子，被困在老夫这荒血囚笼里，不足一炷香的时间，你的浑身血液都会流尽，虽然你的心头血无法通过血菱晶得到完整的保存，流失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你全身的血液，我都给喝光！”
墨先生哈哈狂笑。
那血腥的气味，直叫人作呕。
“你这个傻鸟，老实待在外面多好，非跟我来送死……”萧叶放下怀中娇躯，手指摩挲着小粽子灰不溜秋的羽毛，轻轻道。
“死就死罢，我萧叶早就是个该死之人了，可在那之前，这个人，我得杀了他呢……”萧叶心中淡漠如水，丹田处那颗淡青色的圆珠，疯狂旋转起来。
“再怎么说，曾是玄阶巅峰的我，就算沦落至黄阶初期……”
萧叶的目光透过血色囚笼，淡然看着一脸疯狂的墨先生，“也不是你这种小小的黄阶术师，可以随意宰割的……”
一股股涓涓细流般的剑气，自破剑的剑柄处溢出。
初而细小，转瞬粗壮，不足三息而浩荡。
墨先生突然感觉有点不对。
这少年虽然被自己的荒血囚笼给困住，但那怎么都困不住的剑气，隐隐有种特别的锋利之意，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即手掌频动，那血色囚笼表面的血气顿时加快了速度！
萧叶明显感受到一股吸引力，让浑身血液流通极快，自己还好，他看到楚凝儿浑身发红，似是血液要蹦出体表！
“怎能让凝儿再受这个苦……”
萧叶淡淡说出一句话，将破剑横陈，对着空气划过一圈。
一如幼时，师傅教他练剑，每天上千次的挥剑，其中最不起眼的一次。
哧。
也没什么特别的凌然出手，方才浩荡的剑气也消匿不见，只是那血色的囚笼，被一剑割开罢了。
这漫天的雨帘啊，都被割得颤了一颤。
血色囚笼化成血水，落在地面。
萧叶的目光看向墨先生。
墨先生只感觉，看向自己的，根本不是人的眼睛。
明明是一座落着雨的山岳！
那少年明明没动，却有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在对他碾压过来。
他不是豪杰，他没有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的魄力，他很怕死。
于是他后退了一步。
他隐隐觉得，自己捅了什么篓子。
就是那种，一辈子都不该捅，甚至看都不该他看的篓子。
……
“萧叶哥哥，你这招剑意
，真的是看过杀手之王才悟出来的嘛，好帅气呢……”明眸皓齿的黑发少女，激动看着一个正将剑收入剑鞘的少年。
少年悬浮在低空，他的面前，是一座被生生斩开的山丘。
沟壑狭长，如天生裂谷。
少年点头，刀削一般的唇动了动。
“嗯，叫雨落山河。”
……
“雨落，山河。”
萧叶无喜无悲，仿佛在对着苍天，念出自己的名字。
十分自然地将剑收入剑鞘。
这便是剑客一生追求的，所谓收剑的沉稳。
在萧叶十五岁那年，经历和杀手之王的交谈之后，剑生了意，境入了玄，那一道后来令全天下颤抖的剑意，不过也就是收一把剑。
萧叶的剑意，是收剑，而非出剑。
是一开始就收吗，似是出得太快罢。
于是无敌。
嗡……
墨先生看着一道剑光，在视野中越变越大，直到他那一只仅存的眼睛，再也看不到漫天的夜雨，而只能看到那剑光，一股绝望的心悸，令他浑身发凉！
让他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抵挡住这一剑。
他就是再吸取成千上万的婴儿的心头血，练上一辈子的墨血功，也挡不住。
“我是墨血门的墨子，你不能杀我！”
墨先生想逃，却如深陷泥沼，只得拼命似地大喊着。
锃……
剑光变得七零八落，薄如蝉翼的剑意，游离而过，而后融进了夜色。
啪嗒！啪嗒！
墨先生汗流一地，发现自己并未死去，甚至毫发无损之后，顿时惊叫着怒吼：“好你个小子，你敢骗我！”
这根本就是纸老虎！
可他话没说完，却感觉视野变得歪斜，甚至手脚有点细碎的凉意，眼睛看过去，却发现脑袋从脖颈处掉了下来！
手指全部脱落手掌，小腿成了筛子，夜雨都渗了进去！
“啊！”
这一声惊呼，恐惧大于痛苦。
“我是至高无上的墨子啊，怎么能死在这里……啊！他们，其他墨子不会放过……”
墨先生很想把话说完，或许还想说更多的话。
可他说不完了。
萧叶眼前一黑，狠狠倒在雨水积起的坑洼里，在昏迷之前，感知到了一道人影匆忙赶到，似乎是那楚战，一身的血。
“啾啾……”
还有小粽子不断的呼声。
……
以黄阶之躯，强行施展玄阶才能勉强染指一二的剑意，效果自然大打折扣，却也勉强够用。
可这一剑，惊动了八百里之外的人。
“查。”
冰冷的大殿里，一道苍老中带有一丝惊奇的声音，缓缓传出。
大殿之顶，有一颗灿烂星辰，熠熠流辉。
（本章完）
墨先生手掌一晃，又一颗血红色的血菱晶，再度冲袭过来。
萧叶很想抵挡，或是用剑狠狠把它击碎。
可纵然再疯狂运转剑气，还是难以冲破血气蛛网给他带来的束缚之感，寸步难行。
“也是，这次可没有什么可以替我抵挡了呢……”
一股无力之感泛起，萧叶面如死灰。
对楚凝儿的歉疚，全都转化成了叹一声自己没用的无力。
“啾！”
就在这时，一道极小的灰色影子，飞快冲了过来，对着那一闪而逝的血菱晶，狠狠撞去！
然后——
“嘶……”
似是方才融化般的声音，血菱晶带来的血腥气味，突然消失！
原来是扑腾着翅膀的小粽子，张开了小嘴，一口将血菱晶吃掉！
犹如吃掉一块萧叶烤好的肉。
干净利落，就那般塞进了嘴里。
“小粽子！”
萧叶惊叹一声，看其吃掉血菱晶之后，似乎并无大碍，反而调皮地在空中一个翻转，稳稳当当地落在了萧叶的肩头，眨巴着大眼睛，翘起尾巴，仿佛在邀功得意。
“你怎么什么都吃，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这时，利用小粽子争取到的时间，萧叶终于全力冲破了束缚，恢复了行动能力，抬手给小粽子的小脑袋一个暴栗，急道。
心下当然震惊，他早感受到那颗血菱晶的恐怖气息，此时却被小粽子一口吞掉，但联想起小粽子在藏宝洞那威猛离奇的表现，似乎又惊不起来了。
此时，怀中的楚凝儿眉目紧皱，发出痛苦的低声呻吟，萧叶赶紧将身上所有的疗伤丹药，一股脑塞进楚凝儿的口中，而其胸前被血菱晶融化出的大口子，渗着血迹，泛着红光。
小粽子见状，小翅膀一扑腾，一头埋进了楚凝儿胸前。
一下就叼出个红光绽放的血菱晶，正是之前那颗！
咕嘟一声，又被小粽子给吃了！
小粽子可怜巴巴看着萧叶，那神情萧叶再熟悉不过，正是没吃饱还想要的样子。
萧叶真是哭笑不得，这小东西总是这么贪吃。
“什么！”
墨先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得不轻，血菱晶有什么威能他可是知道的，就连他自己，都不敢轻易用手指直接触摸到，因为只要沾到皮肤，可是会直接吸取体内精血的，后果严重！
可这不知从哪儿飞来的一只怪鸟，居然连吃了他两颗！
他这趟出来，宗门也只给他了一颗而已，另一颗可是他之前用多年的功劳点换取的，本想拿下这念力者的心头血，中饱私囊，争取突破地玄境用的，可现在……
“哪儿来的小畜生，今天我一定要生吞了你！”
墨先生怒不可遏，周身元气血流更盛，那股威压简直让人喘
不过气来，直想跪伏在地。
萧叶这才意识到，真正的凶险还未过去，赶紧抱起还昏死过去的楚凝儿，一手抓住挣扎着的小粽子，作势就要逃离。
“跑不掉的！！”
墨先生冷喝一声，挥手凝结出一道直径约三丈的巨大囚笼，将萧叶所在的地面，包围了起来！
“哈哈，臭小子，被困在老夫这荒血囚笼里，不足一炷香的时间，你的浑身血液都会流尽，虽然你的心头血无法通过血菱晶得到完整的保存，流失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你全身的血液，我都给喝光！”
墨先生哈哈狂笑。
那血腥的气味，直叫人作呕。
“你这个傻鸟，老实待在外面多好，非跟我来送死……”萧叶放下怀中娇躯，手指摩挲着小粽子灰不溜秋的羽毛，轻轻道。
“死就死罢，我萧叶早就是个该死之人了，可在那之前，这个人，我得杀了他呢……”萧叶心中淡漠如水，丹田处那颗淡青色的圆珠，疯狂旋转起来。
“再怎么说，曾是玄阶巅峰的我，就算沦落至黄阶初期……”
萧叶的目光透过血色囚笼，淡然看着一脸疯狂的墨先生，“也不是你这种小小的黄阶术师，可以随意宰割的……”
一股股涓涓细流般的剑气，自破剑的剑柄处溢出。
初而细小，转瞬粗壮，不足三息而浩荡。
墨先生突然感觉有点不对。
这少年虽然被自己的荒血囚笼给困住，但那怎么都困不住的剑气，隐隐有种特别的锋利之意，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即手掌频动，那血色囚笼表面的血气顿时加快了速度！
萧叶明显感受到一股吸引力，让浑身血液流通极快，自己还好，他看到楚凝儿浑身发红，似是血液要蹦出体表！
“怎能让凝儿再受这个苦……”
萧叶淡淡说出一句话，将破剑横陈，对着空气划过一圈。
一如幼时，师傅教他练剑，每天上千次的挥剑，其中最不起眼的一次。
哧。
也没什么特别的凌然出手，方才浩荡的剑气也消匿不见，只是那血色的囚笼，被一剑割开罢了。
这漫天的雨帘啊，都被割得颤了一颤。
血色囚笼化成血水，落在地面。
萧叶的目光看向墨先生。
墨先生只感觉，看向自己的，根本不是人的眼睛。
明明是一座落着雨的山岳！
那少年明明没动，却有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在对他碾压过来。
他不是豪杰，他没有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的魄力，他很怕死。
于是他后退了一步。
他隐隐觉得，自己捅了什么篓子。
就是那种，一辈子都不该捅，甚至看都不该他看的篓子。
……
“萧叶哥哥，你这招剑意
，真的是看过杀手之王才悟出来的嘛，好帅气呢……”明眸皓齿的黑发少女，激动看着一个正将剑收入剑鞘的少年。
少年悬浮在低空，他的面前，是一座被生生斩开的山丘。
沟壑狭长，如天生裂谷。
少年点头，刀削一般的唇动了动。
“嗯，叫雨落山河。”
……
“雨落，山河。”
萧叶无喜无悲，仿佛在对着苍天，念出自己的名字。
十分自然地将剑收入剑鞘。
这便是剑客一生追求的，所谓收剑的沉稳。
在萧叶十五岁那年，经历和杀手之王的交谈之后，剑生了意，境入了玄，那一道后来令全天下颤抖的剑意，不过也就是收一把剑。
萧叶的剑意，是收剑，而非出剑。
是一开始就收吗，似是出得太快罢。
于是无敌。
嗡……
墨先生看着一道剑光，在视野中越变越大，直到他那一只仅存的眼睛，再也看不到漫天的夜雨，而只能看到那剑光，一股绝望的心悸，令他浑身发凉！
让他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抵挡住这一剑。
他就是再吸取成千上万的婴儿的心头血，练上一辈子的墨血功，也挡不住。
“我是墨血门的墨子，你不能杀我！”
墨先生想逃，却如深陷泥沼，只得拼命似地大喊着。
锃……
剑光变得七零八落，薄如蝉翼的剑意，游离而过，而后融进了夜色。
啪嗒！啪嗒！
墨先生汗流一地，发现自己并未死去，甚至毫发无损之后，顿时惊叫着怒吼：“好你个小子，你敢骗我！”
这根本就是纸老虎！
可他话没说完，却感觉视野变得歪斜，甚至手脚有点细碎的凉意，眼睛看过去，却发现脑袋从脖颈处掉了下来！
手指全部脱落手掌，小腿成了筛子，夜雨都渗了进去！
“啊！”
这一声惊呼，恐惧大于痛苦。
“我是至高无上的墨子啊，怎么能死在这里……啊！他们，其他墨子不会放过……”
墨先生很想把话说完，或许还想说更多的话。
可他说不完了。
萧叶眼前一黑，狠狠倒在雨水积起的坑洼里，在昏迷之前，感知到了一道人影匆忙赶到，似乎是那楚战，一身的血。
“啾啾……”
还有小粽子不断的呼声。
……
以黄阶之躯，强行施展玄阶才能勉强染指一二的剑意，效果自然大打折扣，却也勉强够用。
可这一剑，惊动了八百里之外的人。
“查。”
冰冷的大殿里，一道苍老中带有一丝惊奇的声音，缓缓传出。
大殿之顶，有一颗灿烂星辰，熠熠流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