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谈判破裂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粟特商人香行社的会首康敬本，居然出现在娄家庄院外，的确出乎陆超的预料。
不管贷款协议是不是无效合同，陆超和康敬本现在都是合作双方。大总管郑妮儿刚才还说资金紧缺，陆超当然不能怠慢康敬本这个最大的金主。
“康会首不避泥泞，冒雨前来寒舍，为何也不提前通知一声，让陆某张罗迎接？”
陆超没有穿蓑衣，也没有打罗伞，就这么光着双脚，踩着烂泥冒雨迎出院外，显示了自己的热诚。
康敬本头戴斗笠，身穿蓑衣，长袍下摆掖在腰带上，光着双腿双脚，膝盖以下全是泥浆，左手牵着一匹大青马，活像一个老农：“全民抗灾之际，康某来得突兀，还请陆都尉海涵。”
“康会首说哪里话来，快快请进！”陆超一边侧身让客，一边高声叫道：“有贵客驾到，赶紧准备洗漱用水。”
康敬本并没有进门，而是侧身让开视线，陆超才发现前面的泥泞大路上，两百多匹驮马排成长龙逶迤而来。
康敬本似乎有些自责：“陆都尉，上次订立契约之后，康某一直忙于调集资金。恰逢关中连阴雨导致交通阻隔，没有在半月内提交三千万贯，我违背了契约精神。今日一方面是过来赔罪，另一方面是给陆都尉运送三十万贯，折成黄金十万两。至于两百四十匹驮马，就作为我违约的赔偿。”
想到契约上专门强调的“不可抗拒”条款，陆超赶紧摆手：“天降洪灾，属于不可抗拒的因素，非人力所能挽回，不算康会首违约。康会首冒雨前来，足见履约的诚意。快快请进歇息，驮马队我会安排人接受安顿。”
好一通忙碌，康敬本总算把身上收拾整洁，陆超也沐浴更衣，这才分宾主落座。
看来女人都见钱眼开，当家的女人更是如此。
郑妮儿此前还在抱怨，现在一听十万两黄金，顿时眉开眼笑，整个人精气神都大不相同，一叠声安排丫头们送上酒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康敬本放下筷子欲言又止，脸上也不自然。
陆超不明所以，只能出言试探：“康会首，我们是契约双方，也就是合作伙伴。如果有什么为难之事，还请康会首明言。”
康敬本长叹一声：“陆都尉神机妙算，临颍、郾城两县固若金汤，真乃黎民百姓之福。洛阳、郑州之官吏疏于河防，百姓就没有如此福气，数十万人陷入汪洋而成鱼鳖，实在令人心痛不已。”
陆超正为此事头痛，闻言连连摇头：“陆某不过机缘巧合，误打误撞而已，神机妙算言过其实。灾民身陷苦海，陆某也是感同身受。此前已派人出去察看灾情，着手进行全面赈济。”
康敬本突然站起身来躬身一礼：“康某有一个不情之请——”
陆超吓了一跳：“康会首不必多礼，有话但说无妨。”
康敬本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做出重大决定：“洛阳城、郑州城周边被淹，五十余万百姓受灾。两城官吏担心城防生变，居然紧闭城门拒纳灾民。两地七县之民无家可归，其中就有两万余胡人。康某想把这两万多人送来，在郾城、临颍两县暂时安置，不知陆都尉可否接纳？”
陆超心头一震，马上明白了康敬本的来意，心中的怒气开始酝酿。
第一，陆家军买断女兵，每个人的安家费是十两黄金。十万两黄金看似很多，一旦敬本把两万多粟特人送过来，平摊到每个人头上才四两黄金。这也太抠了吧？
更有甚者，康敬本送来十万两黄金是借贷关系，从契约上讲，陆超是需要归还本息的——虽然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还钱。毫无疑问，康敬本这是想空手套白狼。
难怪外面传言，粟特人做生意，一个个都是奸商。
第二，临颍县、郾城县囤积的粮食有限，突然增加两万多人可不是开玩笑的，再加上相应的牲口的消耗，每天至少需要三万多斤粮食，一年就需要一百多万斤粮食，这还不包括肉食、蔬菜、盐巴、豆油、布匹的供应。
陆超辛辛苦苦囤积粮食，是为了应付即将爆发的安史之乱，如果被两万多粟特人消耗一空，岂不是鸡飞蛋打？
再说了，一旦安禄山的燕军打到河南，这两万多粟特人极有可能起而响应，临颍县、郾城县马上就会陷落。
一两个奸细就令人头痛，两万多奸细渗透进来，突然来一个中心开花，和安禄山里应外合，陆家军很可能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这个算盘打得实在太好了，简直杀人不见血。陆超严重怀疑，康敬本是受了安禄山指使才会过来！
“康会首有所不知。”陆超强按心头的怒气，尽可能说得平和：“临颍县、郾城县河汊纵横，粮食种植完全是靠天收。不仅产量很低，而且还没有保障。我对所有灾民都极为同情，但是我的两县之地产粮有限，无法安置两万多灾民。”
康敬本没有看出陆超的变化：“陆都尉但请宽心，如果你能接纳两万多人，一应所需自然是我们香行社承担，不会增加贵地的财政负担。”
突然想到一个地方，陆超顿时心中一动，如果粟特人能够承担所有开销，这笔生意似乎也可以做一做。
陆超微微一笑：“康会首，当着真人不说假话，这笔帐不是如此算法。突然增加两万多人，仅仅是日常开销么？建房要占地，菜园要占地，修路要占地。两万多人还要生儿育女，就会占据更多的土地。这些都放一边，把你的全盘计划说来听听。”
似乎没想到陆超小小年纪，居然反应如此之快，而且把问题考虑得非常细。康敬本一下子僵住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这也难怪，中原地区的官员，都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嘴巴上喊着无为而治，手底下却拼命捞钱，根本没想过老百姓的死活，更不可能谋划深层次的社会问题。
在一般人看来，陆超不过十五岁，就算他是绝顶天才，而且从娘胎里学起，又能学会多少？
嘴唇蠕动半天，康敬本总算找到两句托词：“这个，康某到没细想。毕竟洪水来得突然，不可能提前做出预案。”
陆超突然严肃起来：“康会首，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安置灾民，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如果没有周密计划，万一好心办坏事，闹出纰漏岂不糟糕？”
康敬本缓缓坐下，又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现在形势急迫，陆都尉给一个明确答复，能否接纳两万多灾民？至于相应的细节问题，以及造成的后续影响，我们可以慢慢商议。”
陆超这下真生气了：分明是过来求老子的，居然还如此咄咄逼人。真当老子是不懂事的少年，你的脑袋被马踢了吧？老子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你他娘的居然要先拉屎再找茅房，这不是本末倒置么？如果让你的人先过来，然后赖着不走，细节问题还谈个屁呀？
想到这里，陆超语气中已经没有回旋余地：“康会首，你为两万多同胞着急，这个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也要设身处地为我想想，两县人口近二十万。我作为地方最高长官，是不是要为他们考虑？”
似乎没想到谈判如此艰难，康敬本只能耐住性子说道：“救人如救火，多拖延一刻，就会多损失一条人命。我们不会平白送人过来，香行社可以付出代价的。”
陆超也不想扯下去了：“我对商贾之事一窍不通，更不喜欢拐弯抹角。说说你们可以付出的代价，看看能否让我说动两县官民。”
康敬本低头掐指算了半天，总算有了结果：“如果陆都尉接受灾民，按照每人十亩地的标准，我们可以超出市价十倍的价钱买下来，并且每个月给临颍县、郾城县分别供应十万斤粮食、两万斤盐巴、两万斤豆油、三千只羊，这些物资都是免费的，确保灾民不和当地人争利。”
传说粟特人愿意给自己人花钱，陆超原来还不信，今天终于领教了。
如果按照康敬本的说法，临颍县、郾城县衙门，每个月可以净落五万斤粮食、五千斤盐巴、五千斤豆油、一千只羊。
不过，陆超马上就明白了，唐玄宗天宝十三年的大唐，粮食最不值钱。
大唐的一石，折合１２０斤，大概相当于后世的８５斤。一贯铜钱可以买七石米，也就是大唐的８４０斤，一斤粮食不到两文钱。
就算一斤粮食两文钱，大体上这么推算下来，康敬本每个月免费供应二十万斤粮食，也不过是四百贯铜钱。
对于富得流油的粟特商人，四百贯铜钱丢在地上，他们也不一定会弯腰去捡。
大唐九品芝麻官的年俸，朝廷禄米＋职田收租＋朝廷月奉＝３５２石大米，折合四万两千多斤。
毫无疑问，康敬本看似很大方，实际上和打发叫花子差不多。
粟特人对外人特别抠门，陆超再次领教了，也失去了耐性：“既然康会首已经开出条件，我改天召集两县官吏，对此是好好商议一番。如果大家都能接受，我会派专人通知你。我还有些俗事要处理，就不送康会首了。”
这是公然逐客，但陆超说道做到，一抖袖袍转身出了餐厅，而且再也没出来。
看见陆超一脸黑线，大总管郑妮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反正黄金已经入库，郑妮儿的脸色也不好看，直接冲进餐厅说道：“赶快请吧，七郎已经出去巡视河防，三天之内不会回来。”
康敬本一脸阴霾，却没有离开，甚至还想探听口风：“承蒙大娘子款待，不知陆都尉究竟喜欢什么？”
郑妮儿迭经磨难，除了陆超和丈夫黄连之外，她一个人都不相信。
涉及到陆超的问题，郑妮儿早就练得守口如瓶：“我一个妇道人家，岂敢过问主人之事，整天就是洗衣做饭。你的人都在前院等候，赶紧走吧。”
不管贷款协议是不是无效合同，陆超和康敬本现在都是合作双方。大总管郑妮儿刚才还说资金紧缺，陆超当然不能怠慢康敬本这个最大的金主。
“康会首不避泥泞，冒雨前来寒舍，为何也不提前通知一声，让陆某张罗迎接？”
陆超没有穿蓑衣，也没有打罗伞，就这么光着双脚，踩着烂泥冒雨迎出院外，显示了自己的热诚。
康敬本头戴斗笠，身穿蓑衣，长袍下摆掖在腰带上，光着双腿双脚，膝盖以下全是泥浆，左手牵着一匹大青马，活像一个老农：“全民抗灾之际，康某来得突兀，还请陆都尉海涵。”
“康会首说哪里话来，快快请进！”陆超一边侧身让客，一边高声叫道：“有贵客驾到，赶紧准备洗漱用水。”
康敬本并没有进门，而是侧身让开视线，陆超才发现前面的泥泞大路上，两百多匹驮马排成长龙逶迤而来。
康敬本似乎有些自责：“陆都尉，上次订立契约之后，康某一直忙于调集资金。恰逢关中连阴雨导致交通阻隔，没有在半月内提交三千万贯，我违背了契约精神。今日一方面是过来赔罪，另一方面是给陆都尉运送三十万贯，折成黄金十万两。至于两百四十匹驮马，就作为我违约的赔偿。”
想到契约上专门强调的“不可抗拒”条款，陆超赶紧摆手：“天降洪灾，属于不可抗拒的因素，非人力所能挽回，不算康会首违约。康会首冒雨前来，足见履约的诚意。快快请进歇息，驮马队我会安排人接受安顿。”
好一通忙碌，康敬本总算把身上收拾整洁，陆超也沐浴更衣，这才分宾主落座。
看来女人都见钱眼开，当家的女人更是如此。
郑妮儿此前还在抱怨，现在一听十万两黄金，顿时眉开眼笑，整个人精气神都大不相同，一叠声安排丫头们送上酒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康敬本放下筷子欲言又止，脸上也不自然。
陆超不明所以，只能出言试探：“康会首，我们是契约双方，也就是合作伙伴。如果有什么为难之事，还请康会首明言。”
康敬本长叹一声：“陆都尉神机妙算，临颍、郾城两县固若金汤，真乃黎民百姓之福。洛阳、郑州之官吏疏于河防，百姓就没有如此福气，数十万人陷入汪洋而成鱼鳖，实在令人心痛不已。”
陆超正为此事头痛，闻言连连摇头：“陆某不过机缘巧合，误打误撞而已，神机妙算言过其实。灾民身陷苦海，陆某也是感同身受。此前已派人出去察看灾情，着手进行全面赈济。”
康敬本突然站起身来躬身一礼：“康某有一个不情之请——”
陆超吓了一跳：“康会首不必多礼，有话但说无妨。”
康敬本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做出重大决定：“洛阳城、郑州城周边被淹，五十余万百姓受灾。两城官吏担心城防生变，居然紧闭城门拒纳灾民。两地七县之民无家可归，其中就有两万余胡人。康某想把这两万多人送来，在郾城、临颍两县暂时安置，不知陆都尉可否接纳？”
陆超心头一震，马上明白了康敬本的来意，心中的怒气开始酝酿。
第一，陆家军买断女兵，每个人的安家费是十两黄金。十万两黄金看似很多，一旦敬本把两万多粟特人送过来，平摊到每个人头上才四两黄金。这也太抠了吧？
更有甚者，康敬本送来十万两黄金是借贷关系，从契约上讲，陆超是需要归还本息的——虽然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还钱。毫无疑问，康敬本这是想空手套白狼。
难怪外面传言，粟特人做生意，一个个都是奸商。
第二，临颍县、郾城县囤积的粮食有限，突然增加两万多人可不是开玩笑的，再加上相应的牲口的消耗，每天至少需要三万多斤粮食，一年就需要一百多万斤粮食，这还不包括肉食、蔬菜、盐巴、豆油、布匹的供应。
陆超辛辛苦苦囤积粮食，是为了应付即将爆发的安史之乱，如果被两万多粟特人消耗一空，岂不是鸡飞蛋打？
再说了，一旦安禄山的燕军打到河南，这两万多粟特人极有可能起而响应，临颍县、郾城县马上就会陷落。
一两个奸细就令人头痛，两万多奸细渗透进来，突然来一个中心开花，和安禄山里应外合，陆家军很可能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这个算盘打得实在太好了，简直杀人不见血。陆超严重怀疑，康敬本是受了安禄山指使才会过来！
“康会首有所不知。”陆超强按心头的怒气，尽可能说得平和：“临颍县、郾城县河汊纵横，粮食种植完全是靠天收。不仅产量很低，而且还没有保障。我对所有灾民都极为同情，但是我的两县之地产粮有限，无法安置两万多灾民。”
康敬本没有看出陆超的变化：“陆都尉但请宽心，如果你能接纳两万多人，一应所需自然是我们香行社承担，不会增加贵地的财政负担。”
突然想到一个地方，陆超顿时心中一动，如果粟特人能够承担所有开销，这笔生意似乎也可以做一做。
陆超微微一笑：“康会首，当着真人不说假话，这笔帐不是如此算法。突然增加两万多人，仅仅是日常开销么？建房要占地，菜园要占地，修路要占地。两万多人还要生儿育女，就会占据更多的土地。这些都放一边，把你的全盘计划说来听听。”
似乎没想到陆超小小年纪，居然反应如此之快，而且把问题考虑得非常细。康敬本一下子僵住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这也难怪，中原地区的官员，都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嘴巴上喊着无为而治，手底下却拼命捞钱，根本没想过老百姓的死活，更不可能谋划深层次的社会问题。
在一般人看来，陆超不过十五岁，就算他是绝顶天才，而且从娘胎里学起，又能学会多少？
嘴唇蠕动半天，康敬本总算找到两句托词：“这个，康某到没细想。毕竟洪水来得突然，不可能提前做出预案。”
陆超突然严肃起来：“康会首，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安置灾民，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如果没有周密计划，万一好心办坏事，闹出纰漏岂不糟糕？”
康敬本缓缓坐下，又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现在形势急迫，陆都尉给一个明确答复，能否接纳两万多灾民？至于相应的细节问题，以及造成的后续影响，我们可以慢慢商议。”
陆超这下真生气了：分明是过来求老子的，居然还如此咄咄逼人。真当老子是不懂事的少年，你的脑袋被马踢了吧？老子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你他娘的居然要先拉屎再找茅房，这不是本末倒置么？如果让你的人先过来，然后赖着不走，细节问题还谈个屁呀？
想到这里，陆超语气中已经没有回旋余地：“康会首，你为两万多同胞着急，这个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也要设身处地为我想想，两县人口近二十万。我作为地方最高长官，是不是要为他们考虑？”
似乎没想到谈判如此艰难，康敬本只能耐住性子说道：“救人如救火，多拖延一刻，就会多损失一条人命。我们不会平白送人过来，香行社可以付出代价的。”
陆超也不想扯下去了：“我对商贾之事一窍不通，更不喜欢拐弯抹角。说说你们可以付出的代价，看看能否让我说动两县官民。”
康敬本低头掐指算了半天，总算有了结果：“如果陆都尉接受灾民，按照每人十亩地的标准，我们可以超出市价十倍的价钱买下来，并且每个月给临颍县、郾城县分别供应十万斤粮食、两万斤盐巴、两万斤豆油、三千只羊，这些物资都是免费的，确保灾民不和当地人争利。”
传说粟特人愿意给自己人花钱，陆超原来还不信，今天终于领教了。
如果按照康敬本的说法，临颍县、郾城县衙门，每个月可以净落五万斤粮食、五千斤盐巴、五千斤豆油、一千只羊。
不过，陆超马上就明白了，唐玄宗天宝十三年的大唐，粮食最不值钱。
大唐的一石，折合１２０斤，大概相当于后世的８５斤。一贯铜钱可以买七石米，也就是大唐的８４０斤，一斤粮食不到两文钱。
就算一斤粮食两文钱，大体上这么推算下来，康敬本每个月免费供应二十万斤粮食，也不过是四百贯铜钱。
对于富得流油的粟特商人，四百贯铜钱丢在地上，他们也不一定会弯腰去捡。
大唐九品芝麻官的年俸，朝廷禄米＋职田收租＋朝廷月奉＝３５２石大米，折合四万两千多斤。
毫无疑问，康敬本看似很大方，实际上和打发叫花子差不多。
粟特人对外人特别抠门，陆超再次领教了，也失去了耐性：“既然康会首已经开出条件，我改天召集两县官吏，对此是好好商议一番。如果大家都能接受，我会派专人通知你。我还有些俗事要处理，就不送康会首了。”
这是公然逐客，但陆超说道做到，一抖袖袍转身出了餐厅，而且再也没出来。
看见陆超一脸黑线，大总管郑妮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反正黄金已经入库，郑妮儿的脸色也不好看，直接冲进餐厅说道：“赶快请吧，七郎已经出去巡视河防，三天之内不会回来。”
康敬本一脸阴霾，却没有离开，甚至还想探听口风：“承蒙大娘子款待，不知陆都尉究竟喜欢什么？”
郑妮儿迭经磨难，除了陆超和丈夫黄连之外，她一个人都不相信。
涉及到陆超的问题，郑妮儿早就练得守口如瓶：“我一个妇道人家，岂敢过问主人之事，整天就是洗衣做饭。你的人都在前院等候，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