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京城幽灵
景龙观西北角围墙内侧，有一棵高大的银杏树。树冠上分裂成三根树枝，呈“天、地、人”造型。
一根树枝直接伸出围墙角，遮住了半条景风门大街，树枝指着皇城方向，其中的用意不言自明。
一根树枝沿着西侧围墙向南伸展，寓意吉星高照。下面是一栋绿瓦红墙的两层楼，属于景龙观后院的马厩、库房和厨房。
还有一根树枝，沿着围墙向东伸出，寓意紫气东来。下面掩盖着一栋碧瓦红墙的两层楼，就是陆超等人暂住的拱卫楼。
就凭这棵银杏树，说明当年的长宁公主，的确用了许多心思，难怪被堂兄唐玄宗视为眼中钉，施展霹雳手段给拔除了。
陆超失手打破万春公主的鼻子，又看见万春公主脖子以下的全部物件，只觉得浑身气血翻涌，心绪难平。
*熏心注定要坏大事，所以陆超冲到门口的走廊上，利用刺骨的寒风使自己冷静下来。
暮春时节的三更天，寒风如刀，荡涤神魂。
陆超很快就冷静下来，准备返回门内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没想到陆超刚一转身，眼角余光突然察觉不对劲，巨大的危机袭向心头。
银杏树的树冠之中，居然隐藏着一个黑衣人！
震惊是一瞬间的事情。
陆超没有丝毫停顿，很快就进入门内，仿佛自己什么都没发现。
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陆超对这一点十分清楚。
第一，树冠上的那个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夜入民宅非偷即抢，这是基本常识，更何况你大半夜的躲在人家树上。
毫无疑问，那个黑衣人绝对不是善类。那么，他躲在树上的目的是什么？是为自己而来，还是为万春公主而来？目前不得而知。
第二，万春公主突然来访，而且出人意料地要在此留宿。
万春公主，是历史上第一奇葩公主，做任何事情都没什么前瞻性，想一出就是一出，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要说她搞什么预谋，陆超不大相信。
难道树冠上躲着的那个人，是万春公主暗中的保镖护卫？似乎也不大对头，和皇家的行事做派不相称，也不符合万春公主的性格特征。
如果按照以往的情况，一旦发现被敌人窥视，陆超必然立即采取措施：要么想办法干掉此人，要么想办法击退此人。
可是今晚恰恰不行，这两个办法一个都不能用！
万春公主此前已经受惊，如果现在和敌人发生争斗，一旦对敌情判断出现偏差，万春公主有什么闪失，陆超这些人就算活到头了，甚至会把整个景龙观牵扯进来。
当然，陆超还有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太虚、太玄冲出北门高声呼救，惊动街上的皇城卫兵。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陆超给否决了。
一旦皇城卫兵被惊动，如何解释万春公主夜宿民居，而且还和一个陌生男子混在一起？
唐玄宗的二十九个公主，可以肆无忌惮找男人，这是达官贵人之间的公开秘密。
即便是公开的，那也是秘密。茶余饭后在私底下说说可以，直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是绝对不行的。
万春公主此前就说过：“谁敢乱嚼舌根，一律乱棍打死。”
陆超知道，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保护万春公主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其他的都可以暂时放弃。
回到房内之后，陆超搬了一把太师椅，在东厢房门口坐下，左右手心分别扣住一把透骨锥。
敌不动，我不动，坚持到天亮就是胜利，这是陆超目前唯一能做的。
大街上传来的梆子声，陆超知道三更天已经过去，现在到了四更天。
陆超的精神高度集中，注意力全都放在屋顶的银杏树上，没有察觉那个黑衣人离去，也没有察觉另外的动静。
“这个家伙真有耐性，也不怕在大树上被冻僵了。”陆超心中念头电转：“由此可见，这家伙应该是个潜伏的老手。马上就要到五更天，人们很快就要开始起床了，这家伙难道就是过来潜伏监视的么？”
正在认为那家伙不会有动静，结果动静就有了。
不是一般的动静，而是溜到了房顶上。动作极其轻微，仿佛一只狸猫，但是没有逃过陆超的感应。
“你躲在大树上，我隐忍着没出手，不代表我不想杀人。不知死活的东西，你现在居然来到了屋脊上，虽然是天子脚下，如果我真想杀人，天皇老子也拦不住。不管你是谁，也不论你代表谁，如果你敢再动一下，老子就让你魂飞魄散！你可以相信，也可以不信。”
现在四更天已经过了一半，陆超还希望拖延一个小时，所以冷冷地说了一番话。
陆超这番话，警告敌人还在其次，主要是通知房间内的姑娘们：有敌人摸到了内宅腹地，全部做好准备，接下来很可能出现巨变。
陆超虽然对姑娘们极为骄纵，但是对她们的训练却极为严厉，不仅每个人装备了女式佩剑，而且每个人都有两只镖囊，配备一百零八枚没羽箭。
没动静。
陆超一番话之后，那个家伙伏在屋脊上，再也没有丝毫动静。
西厢房的蔡璎、飞霞一阵悉悉索索之后，应该已经穿上衣服，然后也没了动静。
“躺着别动，外面的一切自有七郎搞定。”这是房内公孙大娘的声音，说话对象自然是万春公主，主要是一种安抚：“在来长安之前，我们每天都是这么度过的。想杀我们的人见得多了，但是我们都活着。”
二楼再度沉寂下来，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模样，终于有了动静。
咻——咄！
一把飞镖从屋脊上射下来，不过没有射人，而是钉在二楼门外的栏杆上。
陆超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眼角余光瞟向门外，发现飞镖上绑着一块白布。
毫无疑问，屋脊上的人善于使用飞镖，应该属于江湖中人。此其一。
如果陆超现在出去拔下飞镖，就暴露在敌人飞镖打击之下。此其二。
这是调虎离山，还是特意传信？陆超一时间拿不准。
两个眨眼的功夫，陆超已经站起身来，缓步来到门外，很坦然地拔下飞镖，然后转身进屋。
判断正确，屋脊上的人没有偷袭，也没有动静。
重新在太师椅上坐下，陆超解下飞刀上的那块白布，然后右手一甩，咄的一声，飞镖再度钉在栏杆上，而且正是飞镖此前钉出的那个洞。
行家一交手，便知有没有。陆超小露一手，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暗器手法。
一封血书！
陆超缓缓打开白布，居然是一封血书。
这有点夸大其词，所谓的血书，实际上就一句话：“我不想和你为敌，就是过来看看表妹。”
白布上这一句话血迹未干，说明就是刚写的，白布也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
“我不知道你想看的人是谁，但是有一点，如果你表妹在我身边，那就说明是自己人。你可以选择下来，也可以选择离去，还可以选择从景龙观的大门进来。”
陆超的话音刚落，又一枚飞镖钉在栏杆上，依然带着一块白布。
陆超这一次暴闪而出，拔下两把飞镖闪电般退回屋内，破布上的话多了一些：
“我只是远远见过背影，不能确定是否表妹，所以才会潜伏进来。如果你身边没有莺儿，那就是我看错了。如果有一个叫莺儿的，说明我没看错。”
陆超眉头一皱，马上知道对方说的是谁。
首先，万春公主、公孙大娘可以排除。
毫无疑问，万春公主有数百个表哥，但绝对没有一个表哥会看错她。就算是看错了，也无人敢深更半夜偷窥公主，除非九族都活腻了。
公孙大娘重入京城，这根本不是秘密，早就尽人皆知了，想找她可以直接报名求见，不用脱裤子放屁，深更半夜前来确认。
其次，蔡璎也可以排除。蔡璎是自己的小妾，刚满十二岁，而且是从郾城县临水客栈带出来的，没听说京城有亲戚。
再次，公孙大娘的九名女弟子，也可以排除在外。如果这些女弟子有深厚背景，也不可能沦落为姬女。她们都是被买断的贫苦人家女孩，而且都是汝州、许州、豫州人氏，京城绝对没有亲戚。
现在就剩下一个人：飞霞，杜回的女儿，杜甫的侄孙女，长安人氏。
抖了抖手中的两块白布，陆超冲西厢房说道：“飞霞，有人找你，而且咬破手指写血书，看来心地虔诚。你马上到门口让他确认一下，不管是与不是，也免得客人在屋脊上喝西北风。”
飞霞猛冲出来，一把抓过两块白布，飞快地展开扫了一眼，顿时哀叫一声：“正是杜莺在此，不知来的是哪位表兄？”
嗖——一道黑影落在门外的楼廊上，黑衣黑鞋黑头套，就像一根漆黑的木炭，只能看见两个眼窟窿。
飞霞往陆超身边一退，刚好处于烛台侧面，能够让门外之人看清楚全身，尤其是能够彻底看清容貌。
漆黑的木炭点点头，沙哑着嗓子说道：“果然是莺儿，你还活着，那就好。陆七郎名震京师，功夫了得，而且对女人呵护备至，足够护得你周全，我就放心了。”
飞霞身影一晃，幸亏扶住了身后的办公桌：“你是，你是表兄李集？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漆黑的木炭沙声笑道：“嘎嘎，这都是拜杨国忠那奸贼所赐。听说你被人掳走，我已经追踪一年杳无踪影。天可怜见，今日终于被我找到了。莺儿，今后好好跟着陆七郎，不要以我为念，告辞！”
漆黑的木炭说到告辞两个字，果然双脚一跺地板腾身而去，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你、你、你——”
飞霞最后的一句话没说出来，已经一头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一根树枝直接伸出围墙角，遮住了半条景风门大街，树枝指着皇城方向，其中的用意不言自明。
一根树枝沿着西侧围墙向南伸展，寓意吉星高照。下面是一栋绿瓦红墙的两层楼，属于景龙观后院的马厩、库房和厨房。
还有一根树枝，沿着围墙向东伸出，寓意紫气东来。下面掩盖着一栋碧瓦红墙的两层楼，就是陆超等人暂住的拱卫楼。
就凭这棵银杏树，说明当年的长宁公主，的确用了许多心思，难怪被堂兄唐玄宗视为眼中钉，施展霹雳手段给拔除了。
陆超失手打破万春公主的鼻子，又看见万春公主脖子以下的全部物件，只觉得浑身气血翻涌，心绪难平。
*熏心注定要坏大事，所以陆超冲到门口的走廊上，利用刺骨的寒风使自己冷静下来。
暮春时节的三更天，寒风如刀，荡涤神魂。
陆超很快就冷静下来，准备返回门内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没想到陆超刚一转身，眼角余光突然察觉不对劲，巨大的危机袭向心头。
银杏树的树冠之中，居然隐藏着一个黑衣人！
震惊是一瞬间的事情。
陆超没有丝毫停顿，很快就进入门内，仿佛自己什么都没发现。
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陆超对这一点十分清楚。
第一，树冠上的那个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夜入民宅非偷即抢，这是基本常识，更何况你大半夜的躲在人家树上。
毫无疑问，那个黑衣人绝对不是善类。那么，他躲在树上的目的是什么？是为自己而来，还是为万春公主而来？目前不得而知。
第二，万春公主突然来访，而且出人意料地要在此留宿。
万春公主，是历史上第一奇葩公主，做任何事情都没什么前瞻性，想一出就是一出，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要说她搞什么预谋，陆超不大相信。
难道树冠上躲着的那个人，是万春公主暗中的保镖护卫？似乎也不大对头，和皇家的行事做派不相称，也不符合万春公主的性格特征。
如果按照以往的情况，一旦发现被敌人窥视，陆超必然立即采取措施：要么想办法干掉此人，要么想办法击退此人。
可是今晚恰恰不行，这两个办法一个都不能用！
万春公主此前已经受惊，如果现在和敌人发生争斗，一旦对敌情判断出现偏差，万春公主有什么闪失，陆超这些人就算活到头了，甚至会把整个景龙观牵扯进来。
当然，陆超还有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太虚、太玄冲出北门高声呼救，惊动街上的皇城卫兵。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陆超给否决了。
一旦皇城卫兵被惊动，如何解释万春公主夜宿民居，而且还和一个陌生男子混在一起？
唐玄宗的二十九个公主，可以肆无忌惮找男人，这是达官贵人之间的公开秘密。
即便是公开的，那也是秘密。茶余饭后在私底下说说可以，直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是绝对不行的。
万春公主此前就说过：“谁敢乱嚼舌根，一律乱棍打死。”
陆超知道，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保护万春公主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其他的都可以暂时放弃。
回到房内之后，陆超搬了一把太师椅，在东厢房门口坐下，左右手心分别扣住一把透骨锥。
敌不动，我不动，坚持到天亮就是胜利，这是陆超目前唯一能做的。
大街上传来的梆子声，陆超知道三更天已经过去，现在到了四更天。
陆超的精神高度集中，注意力全都放在屋顶的银杏树上，没有察觉那个黑衣人离去，也没有察觉另外的动静。
“这个家伙真有耐性，也不怕在大树上被冻僵了。”陆超心中念头电转：“由此可见，这家伙应该是个潜伏的老手。马上就要到五更天，人们很快就要开始起床了，这家伙难道就是过来潜伏监视的么？”
正在认为那家伙不会有动静，结果动静就有了。
不是一般的动静，而是溜到了房顶上。动作极其轻微，仿佛一只狸猫，但是没有逃过陆超的感应。
“你躲在大树上，我隐忍着没出手，不代表我不想杀人。不知死活的东西，你现在居然来到了屋脊上，虽然是天子脚下，如果我真想杀人，天皇老子也拦不住。不管你是谁，也不论你代表谁，如果你敢再动一下，老子就让你魂飞魄散！你可以相信，也可以不信。”
现在四更天已经过了一半，陆超还希望拖延一个小时，所以冷冷地说了一番话。
陆超这番话，警告敌人还在其次，主要是通知房间内的姑娘们：有敌人摸到了内宅腹地，全部做好准备，接下来很可能出现巨变。
陆超虽然对姑娘们极为骄纵，但是对她们的训练却极为严厉，不仅每个人装备了女式佩剑，而且每个人都有两只镖囊，配备一百零八枚没羽箭。
没动静。
陆超一番话之后，那个家伙伏在屋脊上，再也没有丝毫动静。
西厢房的蔡璎、飞霞一阵悉悉索索之后，应该已经穿上衣服，然后也没了动静。
“躺着别动，外面的一切自有七郎搞定。”这是房内公孙大娘的声音，说话对象自然是万春公主，主要是一种安抚：“在来长安之前，我们每天都是这么度过的。想杀我们的人见得多了，但是我们都活着。”
二楼再度沉寂下来，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模样，终于有了动静。
咻——咄！
一把飞镖从屋脊上射下来，不过没有射人，而是钉在二楼门外的栏杆上。
陆超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眼角余光瞟向门外，发现飞镖上绑着一块白布。
毫无疑问，屋脊上的人善于使用飞镖，应该属于江湖中人。此其一。
如果陆超现在出去拔下飞镖，就暴露在敌人飞镖打击之下。此其二。
这是调虎离山，还是特意传信？陆超一时间拿不准。
两个眨眼的功夫，陆超已经站起身来，缓步来到门外，很坦然地拔下飞镖，然后转身进屋。
判断正确，屋脊上的人没有偷袭，也没有动静。
重新在太师椅上坐下，陆超解下飞刀上的那块白布，然后右手一甩，咄的一声，飞镖再度钉在栏杆上，而且正是飞镖此前钉出的那个洞。
行家一交手，便知有没有。陆超小露一手，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暗器手法。
一封血书！
陆超缓缓打开白布，居然是一封血书。
这有点夸大其词，所谓的血书，实际上就一句话：“我不想和你为敌，就是过来看看表妹。”
白布上这一句话血迹未干，说明就是刚写的，白布也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
“我不知道你想看的人是谁，但是有一点，如果你表妹在我身边，那就说明是自己人。你可以选择下来，也可以选择离去，还可以选择从景龙观的大门进来。”
陆超的话音刚落，又一枚飞镖钉在栏杆上，依然带着一块白布。
陆超这一次暴闪而出，拔下两把飞镖闪电般退回屋内，破布上的话多了一些：
“我只是远远见过背影，不能确定是否表妹，所以才会潜伏进来。如果你身边没有莺儿，那就是我看错了。如果有一个叫莺儿的，说明我没看错。”
陆超眉头一皱，马上知道对方说的是谁。
首先，万春公主、公孙大娘可以排除。
毫无疑问，万春公主有数百个表哥，但绝对没有一个表哥会看错她。就算是看错了，也无人敢深更半夜偷窥公主，除非九族都活腻了。
公孙大娘重入京城，这根本不是秘密，早就尽人皆知了，想找她可以直接报名求见，不用脱裤子放屁，深更半夜前来确认。
其次，蔡璎也可以排除。蔡璎是自己的小妾，刚满十二岁，而且是从郾城县临水客栈带出来的，没听说京城有亲戚。
再次，公孙大娘的九名女弟子，也可以排除在外。如果这些女弟子有深厚背景，也不可能沦落为姬女。她们都是被买断的贫苦人家女孩，而且都是汝州、许州、豫州人氏，京城绝对没有亲戚。
现在就剩下一个人：飞霞，杜回的女儿，杜甫的侄孙女，长安人氏。
抖了抖手中的两块白布，陆超冲西厢房说道：“飞霞，有人找你，而且咬破手指写血书，看来心地虔诚。你马上到门口让他确认一下，不管是与不是，也免得客人在屋脊上喝西北风。”
飞霞猛冲出来，一把抓过两块白布，飞快地展开扫了一眼，顿时哀叫一声：“正是杜莺在此，不知来的是哪位表兄？”
嗖——一道黑影落在门外的楼廊上，黑衣黑鞋黑头套，就像一根漆黑的木炭，只能看见两个眼窟窿。
飞霞往陆超身边一退，刚好处于烛台侧面，能够让门外之人看清楚全身，尤其是能够彻底看清容貌。
漆黑的木炭点点头，沙哑着嗓子说道：“果然是莺儿，你还活着，那就好。陆七郎名震京师，功夫了得，而且对女人呵护备至，足够护得你周全，我就放心了。”
飞霞身影一晃，幸亏扶住了身后的办公桌：“你是，你是表兄李集？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漆黑的木炭沙声笑道：“嘎嘎，这都是拜杨国忠那奸贼所赐。听说你被人掳走，我已经追踪一年杳无踪影。天可怜见，今日终于被我找到了。莺儿，今后好好跟着陆七郎，不要以我为念，告辞！”
漆黑的木炭说到告辞两个字，果然双脚一跺地板腾身而去，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你、你、你——”
飞霞最后的一句话没说出来，已经一头栽倒在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