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情为何物
陆超疯了。
听到“你后悔么”这四个字的刹那，陆超瞬间就疯了。不是，应该是发狂了。
砸在他身上的不是别人，说出四个字的也不是别人，正是离开李贞泰军营之后，赌气分手的程媚娘。
陆超之所以发狂，是因为程媚娘胸口上，钉着一把透骨锥！
“死丫头，你一定要坚持住，我这就找个地方给你疗伤！”
陆超强忍着心灵的巨大震撼，飞快地脱下鹤氅裹起程媚娘，然后抱着她从积雪中来到岸上，准备返回商桥镇别院。
陆超来到桥上，发现一具尸体斜躺在栏杆下，正是程媚娘的师兄裴兴隆，一把透骨锥从下颌刺进去，从右腮帮穿出来。
嗖嗖嗖——一阵衣袂破风之声传来，陆超的心顿时往下一沉。
七个人之中，一个人手持长剑，六个人手持单刀，前四后三分成两组，从两侧桥头包抄过来。
陆超明白了，这才是真正想杀自己的人，因为领头的家伙，正是安禄山的掌书记：手持长剑的刘骆谷。
程媚娘命在顷刻之间，陆超本来是满腹的自责。突然被七个敌人堵住去路，陆超满腔的悲愤，顿时化作熊熊的怒火。
把怀中的程媚娘轻轻放在栏杆边上，陆超直起腰来的时候，双手暗暗扣住两把飞刀。
“死丫头，他们想要我的命不要紧，但是妨碍我救你，绝不可饶恕。你看好了，我今天要杀光这些杂碎！”
陆超忍受心中的极度煎熬，但整个人仿佛一根木头立在桥上，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
小商桥全长二十多米，宽度六米五左右。
陆超双臂自然下垂，站在小商桥偏北的一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桥南的四人，似乎忘记了身后缓缓逼近的三人。
刘骆谷长剑一摆：“陆超，交出珉玉髓，然后自断一臂，我放你一条生路。”
陆超嘲讽道：“珉玉髓就在我怀里，有本事就过来拿。”
“拿”字还在舌尖打转，陆超突然侧身倒地，随即连续三个后滚翻，冲到北面三个敌人附近，两把飞刀贴地斜掠而出。
不管飞刀是否命中目标，陆超双手在腰间一抹，又是两把飞刀脱手飞出。
陆超继续向北侧滚，两条腿宛如车轮一般贴地扫了出去。
嘎巴两声脆响，距离最近的家伙顿时被踢断双腿，身体倒飞而出居然没有惨叫，陆超才知道此人早被飞刀杀死了。
右手趁势一抄，抓住了掉落的单刀，陆超再次向北侧滚，单刀同时贴地扫出，四条腿被削断，两个半截尸体栽倒的时候，同样没有惨叫声发出。
这个过程说来话长，其实就在同一瞬间发生。
陆超连续射出四把飞刀，无法确认敌人是否被杀，他只能以斩断敌人的双腿为目标。即便飞刀没有射中，也能让对方失去战斗力，消除后背的致命漏洞。
因为陆超一直盯着南面，口中还在和刘骆谷说话，所有人都以为他疯狂反扑的目标，应该放在南面，而且主要打击刘骆谷，才是擒贼先擒王的战术。
这一下贴地倒翻向北突袭，出乎所有敌人预料，陆超自然一击见功。
三个同伴顷刻之间被杀，而且全部死无全尸，陆超这个杀人狂魔太嚣张了。
整个过程虽然短暂，却也给南面的敌人争取了时间，已经冲到五米之内。
刘骆谷长剑向前一指，三个家伙一声狼嚎，突然挺身加速，高举单刀猛扑上来。
嗖——陆超右臂一振，居然把刚抢来的单刀扔了出去。这一扔用上了巧劲，单刀仿佛一把回旋镖，冲着三个敌人横铲而去。
“都去死吧！”
单刀出手的瞬间，陆超猛然怒喝一声，双臂仿佛风车一般来回闪动，剩下的十三把飞刀，接二连三飞了出去。
陆超以寡击众，而且是五米之内的正面攻击，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为了彻底打破敌人的进攻节奏，给自己争取救人的时间，他只能采用面打击。
这一阵飞刀雨，根本没有瞄准目标，也来不及瞄准目标。
乱拳打死老师傅，在很多时候都是对的。
陆超看似毫无章法的乱飞刀，再次超出刘骆谷和三个手下的意外，顿时被逼得手忙脚乱。
既定的战术达到了预期效果，机会千载难逢。
陆超反手从后腰拔出短刀，连续两个垫步扑入敌群。
“杀！杀！杀！”
口中狂呼不已，短刀上下翻飞，陆超圆瞪一双血红的眼睛，恰似一头择人而噬的疯虎。距离最近的一个家伙反应不及，连人带刀被劈成四截。
另外两个家伙垂死挣扎，顿时狂性大发，死死缠住陆超，一场恶战在桥上展开。
拖后两步的刘骆谷，看见三个呼吸之间，又一个手下的脑袋飞起来，他不仅没有上前夹击，居然扔下最后一个手下不管不顾，收起长剑转身就跑。
此时的陆超已经全身是血，关键是刚才斩首一人，脖腔子里面热血喷出，把他的眼睛迷住了，根本看不见剩下的敌人在何处。
如果自己被敌人所杀，程媚娘就彻底没救了。
这一个巨大变故，让陆超急怒攻心，彻底失了方寸，陷入一种临死的疯癫状态，战斗再也没有章法。
“死吧——”
宛若猛虎临死的哀鸣，陆超凭借敌人的脚步声，居然合身扑了上去。
噗嗤——敌人的单刀一闪即至，把陆超的小腹刺了个透心凉，刀尖从后背穿了出来。
陆超仿佛没有丝毫感觉，双手死死抱住敌人的双肩，张开大口对着敌人的脖子乱咬：“老子咬死你！老子咬死你！”
咕咚——也不知道咬了多少次，陆超硬生生把敌人的脖子给咬断了，人头砸在桥面上。
唰——陆超把无头尸体推倒在地，把迷住眼睛的热血抹了一把，踉踉跄跄向程媚娘走去。
身体摇摆之间，陆超发现插在身上的刀把碍事，右手抓住刀把使劲一抽，噗——一股血箭射了出来。
陆超似乎没有任何感觉，扔掉手中的单刀，无助的双手在虚空乱抓，挣扎着走向程媚娘：“死丫头，我不行了，救不了你了，这下你满意了吗？”
噗嗵——推金山倒玉柱一般，一身是血的陆超仆倒在地。
“死丫头，你千里迢迢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呀？”
陆超双手使劲抠着桥面的石板缝，身体一寸一寸往前挪。
距离程媚娘不到五寸的距离，陆超已经用尽了最后一丝力量，再也无法前进一分一毫。
陆超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死丫头，这就是你想看的结局吗？”
恰在此时，被鹤氅包着的程媚娘突然动了一下，似乎憋足了劲说了一句：“我说过要让你后悔一辈子，你现在后悔了么？”
“每个人，都要，死的。我也要死了，有什么，好，后悔的？”
陆超断断续续说到这里，脑袋一偏再无动静。
哗啦——裹着的鹤氅被掀开，程媚娘侧身滚了出来。
噗嗤——胸口的透骨锥，彻底扎进胸膛之中。
程媚娘似乎没有感到疼痛，使劲把陆超的脑袋搬到自己胸前，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这下好了，你是我的了，谁也抢不走。”
嗒嗒嗒——公孙颖突然策马冲过来，看见桥上的惨烈场景，顿时从马背上滚了下来，随即发出一声惨嚎：“七郎，你怎么啦？”
程媚娘逐渐散乱的双目，突然闪过一缕光亮：“你是，七郎的，朋友吧？把我们埋在，一起吧。”
“放屁！”
公孙颖仿佛疯了一般，连滚带爬冲过来，把陆超从程媚娘怀里抱过去，然后如飞也似冲向镇内。
身后留下一串凄厉的惨嚎：“七郎，你一定要给我挺着，知道吗？如果你死了，大姊饶不了我，他们都饶不了我，肯定要把我千刀万刮的！”
“他是我的——”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程媚娘身子一挺，一双不甘的双眼，永远盯着虚空。
当天晚上，公孙大娘、司马婼仿佛一阵风卷进别院。
公孙颖听到动听从室内出来，司马婼无影脚一记侧踹，公孙颖已经变成一个肉球滚出房门。
司马婼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公孙颖，把那具女尸带回来，另外的尸体赶紧处置，出了意外拿你是问！”
“还有没有救？”
公孙大娘冲进房内一声娇叱，室内三个老郎中噗嗵一声跪倒在地：“大娘放心，老朽一定尽力而为。”
司马婼跟进来，一脚踢翻一个郎中：“问你还有没有救，废什么话？”
另外两个郎中拼命磕头：“老朽三人急救半日，此子气息若有若无，却又没有断绝，实在，实在无法断言。”
“没用的东西，都给我滚出去，没有传唤不准进来！”
三个郎中如逢大赦，连滚带爬冲出房间。
司马婼一屁股坐到炕沿上，抓住陆超的左腕开始把脉。
公孙大娘双肩微微颤抖：“怎么样，能不能挺到玉真公主赶到？”
司马婼的脸色恰似万年寒冰：“即便我们千里加急传信，玉真公主最快也要五天才能赶到。他的脉搏几乎没有，这是典型的死脉。”
公孙大娘脸上瞬间失去颜色：“真的没救了？七郎一死，那个女人的事情无法了结，铎槊剑的下落无人知晓，如何向太子和玉真公主交代？”
司马婼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玉盒，打开之后取出一枚血红色丹药，然后捏开陆超的嘴巴塞进去。
翻开陆超的眼皮看了看，司马婼一个劲地叹气：“这是家祖生前炼制的续命丸，如果不能续命的话，我也无能为力了。”
“真是命途多舛。”公孙大娘坐到陆超枕头边，轻轻摸着他的脸颊：“南诏国的铎槊剑没有查出眉目，苗寨首领的孙女又死在这里。如果苗寨一怒之下也反了，而且和南诏国连成一气，你说我们还有活路么？”
司马婼摇摇头：“苗寨反不反那是后一步。两个弟子死在七郎手里，万一雷万春找过来，七郎又死了，他要你这个未婚妻抵命，你后悔么？”
听到“你后悔么”这四个字的刹那，陆超瞬间就疯了。不是，应该是发狂了。
砸在他身上的不是别人，说出四个字的也不是别人，正是离开李贞泰军营之后，赌气分手的程媚娘。
陆超之所以发狂，是因为程媚娘胸口上，钉着一把透骨锥！
“死丫头，你一定要坚持住，我这就找个地方给你疗伤！”
陆超强忍着心灵的巨大震撼，飞快地脱下鹤氅裹起程媚娘，然后抱着她从积雪中来到岸上，准备返回商桥镇别院。
陆超来到桥上，发现一具尸体斜躺在栏杆下，正是程媚娘的师兄裴兴隆，一把透骨锥从下颌刺进去，从右腮帮穿出来。
嗖嗖嗖——一阵衣袂破风之声传来，陆超的心顿时往下一沉。
七个人之中，一个人手持长剑，六个人手持单刀，前四后三分成两组，从两侧桥头包抄过来。
陆超明白了，这才是真正想杀自己的人，因为领头的家伙，正是安禄山的掌书记：手持长剑的刘骆谷。
程媚娘命在顷刻之间，陆超本来是满腹的自责。突然被七个敌人堵住去路，陆超满腔的悲愤，顿时化作熊熊的怒火。
把怀中的程媚娘轻轻放在栏杆边上，陆超直起腰来的时候，双手暗暗扣住两把飞刀。
“死丫头，他们想要我的命不要紧，但是妨碍我救你，绝不可饶恕。你看好了，我今天要杀光这些杂碎！”
陆超忍受心中的极度煎熬，但整个人仿佛一根木头立在桥上，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
小商桥全长二十多米，宽度六米五左右。
陆超双臂自然下垂，站在小商桥偏北的一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桥南的四人，似乎忘记了身后缓缓逼近的三人。
刘骆谷长剑一摆：“陆超，交出珉玉髓，然后自断一臂，我放你一条生路。”
陆超嘲讽道：“珉玉髓就在我怀里，有本事就过来拿。”
“拿”字还在舌尖打转，陆超突然侧身倒地，随即连续三个后滚翻，冲到北面三个敌人附近，两把飞刀贴地斜掠而出。
不管飞刀是否命中目标，陆超双手在腰间一抹，又是两把飞刀脱手飞出。
陆超继续向北侧滚，两条腿宛如车轮一般贴地扫了出去。
嘎巴两声脆响，距离最近的家伙顿时被踢断双腿，身体倒飞而出居然没有惨叫，陆超才知道此人早被飞刀杀死了。
右手趁势一抄，抓住了掉落的单刀，陆超再次向北侧滚，单刀同时贴地扫出，四条腿被削断，两个半截尸体栽倒的时候，同样没有惨叫声发出。
这个过程说来话长，其实就在同一瞬间发生。
陆超连续射出四把飞刀，无法确认敌人是否被杀，他只能以斩断敌人的双腿为目标。即便飞刀没有射中，也能让对方失去战斗力，消除后背的致命漏洞。
因为陆超一直盯着南面，口中还在和刘骆谷说话，所有人都以为他疯狂反扑的目标，应该放在南面，而且主要打击刘骆谷，才是擒贼先擒王的战术。
这一下贴地倒翻向北突袭，出乎所有敌人预料，陆超自然一击见功。
三个同伴顷刻之间被杀，而且全部死无全尸，陆超这个杀人狂魔太嚣张了。
整个过程虽然短暂，却也给南面的敌人争取了时间，已经冲到五米之内。
刘骆谷长剑向前一指，三个家伙一声狼嚎，突然挺身加速，高举单刀猛扑上来。
嗖——陆超右臂一振，居然把刚抢来的单刀扔了出去。这一扔用上了巧劲，单刀仿佛一把回旋镖，冲着三个敌人横铲而去。
“都去死吧！”
单刀出手的瞬间，陆超猛然怒喝一声，双臂仿佛风车一般来回闪动，剩下的十三把飞刀，接二连三飞了出去。
陆超以寡击众，而且是五米之内的正面攻击，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为了彻底打破敌人的进攻节奏，给自己争取救人的时间，他只能采用面打击。
这一阵飞刀雨，根本没有瞄准目标，也来不及瞄准目标。
乱拳打死老师傅，在很多时候都是对的。
陆超看似毫无章法的乱飞刀，再次超出刘骆谷和三个手下的意外，顿时被逼得手忙脚乱。
既定的战术达到了预期效果，机会千载难逢。
陆超反手从后腰拔出短刀，连续两个垫步扑入敌群。
“杀！杀！杀！”
口中狂呼不已，短刀上下翻飞，陆超圆瞪一双血红的眼睛，恰似一头择人而噬的疯虎。距离最近的一个家伙反应不及，连人带刀被劈成四截。
另外两个家伙垂死挣扎，顿时狂性大发，死死缠住陆超，一场恶战在桥上展开。
拖后两步的刘骆谷，看见三个呼吸之间，又一个手下的脑袋飞起来，他不仅没有上前夹击，居然扔下最后一个手下不管不顾，收起长剑转身就跑。
此时的陆超已经全身是血，关键是刚才斩首一人，脖腔子里面热血喷出，把他的眼睛迷住了，根本看不见剩下的敌人在何处。
如果自己被敌人所杀，程媚娘就彻底没救了。
这一个巨大变故，让陆超急怒攻心，彻底失了方寸，陷入一种临死的疯癫状态，战斗再也没有章法。
“死吧——”
宛若猛虎临死的哀鸣，陆超凭借敌人的脚步声，居然合身扑了上去。
噗嗤——敌人的单刀一闪即至，把陆超的小腹刺了个透心凉，刀尖从后背穿了出来。
陆超仿佛没有丝毫感觉，双手死死抱住敌人的双肩，张开大口对着敌人的脖子乱咬：“老子咬死你！老子咬死你！”
咕咚——也不知道咬了多少次，陆超硬生生把敌人的脖子给咬断了，人头砸在桥面上。
唰——陆超把无头尸体推倒在地，把迷住眼睛的热血抹了一把，踉踉跄跄向程媚娘走去。
身体摇摆之间，陆超发现插在身上的刀把碍事，右手抓住刀把使劲一抽，噗——一股血箭射了出来。
陆超似乎没有任何感觉，扔掉手中的单刀，无助的双手在虚空乱抓，挣扎着走向程媚娘：“死丫头，我不行了，救不了你了，这下你满意了吗？”
噗嗵——推金山倒玉柱一般，一身是血的陆超仆倒在地。
“死丫头，你千里迢迢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呀？”
陆超双手使劲抠着桥面的石板缝，身体一寸一寸往前挪。
距离程媚娘不到五寸的距离，陆超已经用尽了最后一丝力量，再也无法前进一分一毫。
陆超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死丫头，这就是你想看的结局吗？”
恰在此时，被鹤氅包着的程媚娘突然动了一下，似乎憋足了劲说了一句：“我说过要让你后悔一辈子，你现在后悔了么？”
“每个人，都要，死的。我也要死了，有什么，好，后悔的？”
陆超断断续续说到这里，脑袋一偏再无动静。
哗啦——裹着的鹤氅被掀开，程媚娘侧身滚了出来。
噗嗤——胸口的透骨锥，彻底扎进胸膛之中。
程媚娘似乎没有感到疼痛，使劲把陆超的脑袋搬到自己胸前，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这下好了，你是我的了，谁也抢不走。”
嗒嗒嗒——公孙颖突然策马冲过来，看见桥上的惨烈场景，顿时从马背上滚了下来，随即发出一声惨嚎：“七郎，你怎么啦？”
程媚娘逐渐散乱的双目，突然闪过一缕光亮：“你是，七郎的，朋友吧？把我们埋在，一起吧。”
“放屁！”
公孙颖仿佛疯了一般，连滚带爬冲过来，把陆超从程媚娘怀里抱过去，然后如飞也似冲向镇内。
身后留下一串凄厉的惨嚎：“七郎，你一定要给我挺着，知道吗？如果你死了，大姊饶不了我，他们都饶不了我，肯定要把我千刀万刮的！”
“他是我的——”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程媚娘身子一挺，一双不甘的双眼，永远盯着虚空。
当天晚上，公孙大娘、司马婼仿佛一阵风卷进别院。
公孙颖听到动听从室内出来，司马婼无影脚一记侧踹，公孙颖已经变成一个肉球滚出房门。
司马婼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公孙颖，把那具女尸带回来，另外的尸体赶紧处置，出了意外拿你是问！”
“还有没有救？”
公孙大娘冲进房内一声娇叱，室内三个老郎中噗嗵一声跪倒在地：“大娘放心，老朽一定尽力而为。”
司马婼跟进来，一脚踢翻一个郎中：“问你还有没有救，废什么话？”
另外两个郎中拼命磕头：“老朽三人急救半日，此子气息若有若无，却又没有断绝，实在，实在无法断言。”
“没用的东西，都给我滚出去，没有传唤不准进来！”
三个郎中如逢大赦，连滚带爬冲出房间。
司马婼一屁股坐到炕沿上，抓住陆超的左腕开始把脉。
公孙大娘双肩微微颤抖：“怎么样，能不能挺到玉真公主赶到？”
司马婼的脸色恰似万年寒冰：“即便我们千里加急传信，玉真公主最快也要五天才能赶到。他的脉搏几乎没有，这是典型的死脉。”
公孙大娘脸上瞬间失去颜色：“真的没救了？七郎一死，那个女人的事情无法了结，铎槊剑的下落无人知晓，如何向太子和玉真公主交代？”
司马婼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玉盒，打开之后取出一枚血红色丹药，然后捏开陆超的嘴巴塞进去。
翻开陆超的眼皮看了看，司马婼一个劲地叹气：“这是家祖生前炼制的续命丸，如果不能续命的话，我也无能为力了。”
“真是命途多舛。”公孙大娘坐到陆超枕头边，轻轻摸着他的脸颊：“南诏国的铎槊剑没有查出眉目，苗寨首领的孙女又死在这里。如果苗寨一怒之下也反了，而且和南诏国连成一气，你说我们还有活路么？”
司马婼摇摇头：“苗寨反不反那是后一步。两个弟子死在七郎手里，万一雷万春找过来，七郎又死了，他要你这个未婚妻抵命，你后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