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临危受命
李宓，御史台侍御史，兼云南都督，剑南道邛州人，和南诏国国王阁罗凤，是八拜之交的好友。
天宝九年（750年），三十六岁的阁罗凤，率爱妃元贞夫人一行，前往拜会巡视云南的李宓。
李宓的长子李贞元有一女，名叫李巧珠，时年十一岁。
为了表示自己对朝廷的忠诚，以及对兄长的敬重，阁罗凤提出和李宓联姻，要为孙子异牟寻提亲。
阁罗凤只有一个儿子凤迦异，可惜早年染病身亡，留下一个儿子异牟寻，也就是未来的云南国王。
孙女儿李巧珠嫁到云南，今后就是王妃，李宓当即同意了这门亲事，只等李巧珠年满十五岁，就送到云南完婚。
程媚娘说到这里，侧耳听了听外面，确定没有人才接着说道：“七郎，你知道聘礼是什么吗？”
陆超耸耸肩：“我还以为你讲传奇故事，简直闻所未闻，怎么知道聘礼是什么？”
程媚娘展颜一笑：“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阁罗凤当即留下国王佩剑作为聘礼，这可是惊天大手笔。”
陆超撇撇嘴：“一把佩剑而已，你说得太夸张了吧？”
“夸张？我倒是想夸张，可惜夸张不出来！”程媚娘冷哼一声：“云南国王有一把祖传宝剑，岭南人都知道，名字叫铎槊，属于云南王室第一圣物。”
陆超猛然想起来，史书上确有这段记载，因此点点头：“听说过此剑的名字，可惜不知缘由。”
程梅娘接着说道：“铎鞘宝剑，剑柄由乌金锻造，黄金装饰，而且加长一倍，可以双手握剑。剑刃形状好像一把断剑，剑刃前端有三个对穿小孔，挥动之间尖啸声摄人心魄。相传月圆之夜都要用热血祭炼，所以削铁如泥，能够洞穿任何盔甲，堪称绝世神兵。”
陆超有些不以为然：“韩三郎混入军营绑架李贞泰，你和裴师兄两探军营，就是想夺取这把宝剑？”
程媚娘摇摇头：“有这个想法在内，但不是为了夺取宝剑。南师伯进入长安，找到宫廷乐师雷海青，陈述安禄山有造反迹象，可惜没有人听他的，反倒是传说另外一个问题。南师伯紧急返回，让我们立即汇合听从指令。”
陆超慨然道：“南霁云急公好义，不愧河北大侠之名。长安出了什么问题？”
程媚娘的神情愈发严肃：“鲜于仲通第一次南征全军覆没，虽然被杨国忠谎报大胜压下来了，但是八万人无一生还，是瞒不住人的。杨国忠前不久当了宰相，紧锣密鼓准备二次南征，当然要检讨第一次失败的原因。”
“恰在此时，姚州太守张虔陀飞奏朝廷，详述云南都督李宓，和南诏国国王阁罗凤密结姻亲的经过，推测第一次南征惨败，是李宓暗中给阁罗凤通风报信。杨国忠一怒之下，决定让李宓当主将，五个儿子必须全部出征。”
陆超心头猛震：“南霁云大侠也是如此认为的？”
程媚娘摆摆手：“不是谁认为的问题，事实就是如此。南师伯通过乐师雷海青打听过，李宓和阁罗凤联姻之后，并没有向朝廷禀报。李宓是御史台的侍御史，专门分管平叛，掌握着许多朝廷机密。他以云南都督的身份，私下和藩国国王联姻，事后又不禀报朝廷，简直其心可诛。如果放在我们苗寨，这样的人夷灭三族也不为过！”
陆超猛然醒悟过来：难怪李宓南征失败，父子五人全部跳海身亡，因为他们根本就回不去了。如果父子五人返回长安，唯一的下场就是株九族！
推而广之，李贞元、李贞泰兄弟出来募兵，不过是临时组建一批农民。用乌合之众攻打崇山峻岭的云南，这一仗的结局不用打就明白了。
由此可见，“李宓是朝廷内奸”这个结论，已经成为整个长安的共识。
正因为如此，史书上记载十万大军劳师远征，根本没有后勤保障。大战还没开始，军队已经溃散十之七八，这里面的含义就彻底清楚了。
陆超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你说的是事实，李御史没有禀报联姻事宜，的确犯了大错。南霁云大侠的意思是什么？”
程媚娘解释道：“南师伯的意思是，夺取铎槊宝剑，毁掉两家联姻，然后禀报朝廷，让李宓没有后顾之忧，争取一战而胜。”
“我还是不明白。”陆超摇摇头：“要想夺取铎槊宝剑，也应该到京城长安。韩三郎绑架出门在外的李贞泰，这不是本末倒置么？”
“你知道什么呀？”程媚娘狠狠戳了一下陆超的额头：“李贞泰是李宓的幼子，现在朝廷上下气势汹汹，李宓一家随时都有彻底覆灭的大祸。一般而言，大世家的幼子承担着传承血脉的重任。一旦朝廷对李宓动手，李贞泰肯定要立即逃亡。”
陆超笑道：“所以你们认为，铎槊宝剑在李贞泰手中？”
程媚娘说得斩钉截铁：“肯定在他手中！可惜好好的一次谋划，被你给破坏了，而且专门给李贞泰训练亲兵，所以我过来找你算账。”
陆超暗笑：如果你说别的，我可能不知道。铎槊宝剑历史上有专门记载，恰恰不在李贞泰手中。李宓发现局势危险，已经把宝剑交给孙女儿李巧珠，让她自己赶到南诏国成亲。再说了，杨国忠也不会对李宓动手，他们明年春上肯定如期出征。
想是这么想，从李宓交代后事的方式，还真能从侧面证明，他和阁罗凤之间有不可告人的阴谋。说不定第一次南征失败，就是李宓当了间谍。
这些话肯定不能说，陆超断然摆手：“媚娘，世界上没有绝对、肯定的事情。如果我所料不错，铎槊宝剑就不在李贞泰手里，你们可以放心做别的事情了。”
程媚娘美目一瞪：“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哪里都不会去。别废话了，赶紧睡觉。”
帐篷里面就两张狼皮一铺一盖，睡个屁呀睡？
“你睡吧，我出去巡哨。”陆超一甩衣袖出了帐篷。
没想到刚走出辕门，李贞泰从暗处闪了出来：“七郎，是不是要离开了？”
陆超实话实说：“亲兵队的刀法已经可以实战，我在留下去也没啥用处，的确准备近日离开。我有一事相求，希望李校尉给我一个身份，让我今后能够骑马赶路，这样才不会耽误大事。”
李贞泰微微一笑：“七郎准备到何处去？”
陆超依然说实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没有固定去向，准备游历四方，所以才想有一个骑马的身份。”
李贞泰摊开右手，掌心托着一枚玉佩：“长安天子脚下，剑南物华天宝，七郎如果愿意前往一游，我倒有一事相求。”
陆超抱拳说道：“李校尉照顾我大半月，如果有所吩咐，我一定尽力而为。”
李贞泰右掌往前一伸：“我们李家世受国恩，一心只图报效。可是目前却暗流汹涌，大有朝不保夕之态。如果不觉得我冒昧，我想请七郎担任李府内卫总管，兼任府兵骑督。”
“这就是半块令符，赶到长安就可以履职。只要我李家不倒，七郎什么马都能骑，什么兵器都可以带。现在是多事之秋，所有人都和我们李家划清界限，不知七郎做何感想？”
这是明显的激将法。
陆超略作沉思，伸手拿过玉佩：“我不明白朝廷争斗的根源，也没有想过要参与进去。既然李校尉如此郑重其事，我就斗胆到长安走一遭。万一事不可为，我一定力保令侄女李巧珠的安全。”
在这个年月，大户人家未出阁的女子，闺名根本无人知晓。陆超突然说出李巧珠三个字，李贞泰极为震惊：“你如何知道李巧珠？”
陆超故意压低声音：“我知道李巧珠的名字，知道铎槊宝剑的来历，还知道李御史对后事的安排。不然的话，我为何出现在此地，破坏了韩三郎等人的诡计？”
李贞泰已经额头见汗：“七郎，你如此年轻，为何知道许多隐蔽？”
陆超心道：我决定进入长安看看，可是年纪太小，总会被人瞧不起。如果不装一番神棍，如何自高身份？
“天机不可泄露。”陆超转移了话题：“李御史兼任云南都督，肯定知道云南绝非善地，大军深入必然危机重重。当年诸葛孔明也不敢留军久住，希望你们一定要慎之又慎，不要重蹈鲜于仲通的覆辙。”
“今时不同往日，诸葛孔明那一套行不通。”李贞泰摇摇头：“真正的危险不是南诏国，而是西面的吐蕃和西南的婆罗门国。如果没有吐蕃怂恿，给南诏国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反叛。即便要出兵，也应该从西川攻打吐蕃，而不是攻打西洱河。可惜朝中无人听从此议，一定要对南诏国用兵。自取败亡，夫复何言？”
通过李贞泰推心置复的一番话，陆超明白李宓一家已经知道事不可为，那就没有必要说太多。因为他对朝廷的权力之争不感兴趣，言多必失的道理还是懂的。
既然已经把话挑明，继续留在军营已经没有必要。
次日一大早，陆超就整理行装告辞。除了留下一把单刀之外，其它的东西一样没带，并且重新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李贞泰递过来一个包袱：“七郎，我的军马是不能动的。这里面是给你准备的盘缠，另外还有一份路引和一份家书。赶到许州之后，可以在马市购置两匹马。如果有家书回来，就送到洛阳兄长处。萍水相逢就托以大事，是因为我的确无可托之人，希望七郎一路小心。”
陆超点点头：“君子一诺千金，我既然答应了，必定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长安。”
从军营出来，程媚娘脸上就没有笑容，和昨天刚见面的时候判若两人。陆超心里觉得奇怪，但没有表露出来。
天宝九年（750年），三十六岁的阁罗凤，率爱妃元贞夫人一行，前往拜会巡视云南的李宓。
李宓的长子李贞元有一女，名叫李巧珠，时年十一岁。
为了表示自己对朝廷的忠诚，以及对兄长的敬重，阁罗凤提出和李宓联姻，要为孙子异牟寻提亲。
阁罗凤只有一个儿子凤迦异，可惜早年染病身亡，留下一个儿子异牟寻，也就是未来的云南国王。
孙女儿李巧珠嫁到云南，今后就是王妃，李宓当即同意了这门亲事，只等李巧珠年满十五岁，就送到云南完婚。
程媚娘说到这里，侧耳听了听外面，确定没有人才接着说道：“七郎，你知道聘礼是什么吗？”
陆超耸耸肩：“我还以为你讲传奇故事，简直闻所未闻，怎么知道聘礼是什么？”
程媚娘展颜一笑：“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阁罗凤当即留下国王佩剑作为聘礼，这可是惊天大手笔。”
陆超撇撇嘴：“一把佩剑而已，你说得太夸张了吧？”
“夸张？我倒是想夸张，可惜夸张不出来！”程媚娘冷哼一声：“云南国王有一把祖传宝剑，岭南人都知道，名字叫铎槊，属于云南王室第一圣物。”
陆超猛然想起来，史书上确有这段记载，因此点点头：“听说过此剑的名字，可惜不知缘由。”
程梅娘接着说道：“铎鞘宝剑，剑柄由乌金锻造，黄金装饰，而且加长一倍，可以双手握剑。剑刃形状好像一把断剑，剑刃前端有三个对穿小孔，挥动之间尖啸声摄人心魄。相传月圆之夜都要用热血祭炼，所以削铁如泥，能够洞穿任何盔甲，堪称绝世神兵。”
陆超有些不以为然：“韩三郎混入军营绑架李贞泰，你和裴师兄两探军营，就是想夺取这把宝剑？”
程媚娘摇摇头：“有这个想法在内，但不是为了夺取宝剑。南师伯进入长安，找到宫廷乐师雷海青，陈述安禄山有造反迹象，可惜没有人听他的，反倒是传说另外一个问题。南师伯紧急返回，让我们立即汇合听从指令。”
陆超慨然道：“南霁云急公好义，不愧河北大侠之名。长安出了什么问题？”
程媚娘的神情愈发严肃：“鲜于仲通第一次南征全军覆没，虽然被杨国忠谎报大胜压下来了，但是八万人无一生还，是瞒不住人的。杨国忠前不久当了宰相，紧锣密鼓准备二次南征，当然要检讨第一次失败的原因。”
“恰在此时，姚州太守张虔陀飞奏朝廷，详述云南都督李宓，和南诏国国王阁罗凤密结姻亲的经过，推测第一次南征惨败，是李宓暗中给阁罗凤通风报信。杨国忠一怒之下，决定让李宓当主将，五个儿子必须全部出征。”
陆超心头猛震：“南霁云大侠也是如此认为的？”
程媚娘摆摆手：“不是谁认为的问题，事实就是如此。南师伯通过乐师雷海青打听过，李宓和阁罗凤联姻之后，并没有向朝廷禀报。李宓是御史台的侍御史，专门分管平叛，掌握着许多朝廷机密。他以云南都督的身份，私下和藩国国王联姻，事后又不禀报朝廷，简直其心可诛。如果放在我们苗寨，这样的人夷灭三族也不为过！”
陆超猛然醒悟过来：难怪李宓南征失败，父子五人全部跳海身亡，因为他们根本就回不去了。如果父子五人返回长安，唯一的下场就是株九族！
推而广之，李贞元、李贞泰兄弟出来募兵，不过是临时组建一批农民。用乌合之众攻打崇山峻岭的云南，这一仗的结局不用打就明白了。
由此可见，“李宓是朝廷内奸”这个结论，已经成为整个长安的共识。
正因为如此，史书上记载十万大军劳师远征，根本没有后勤保障。大战还没开始，军队已经溃散十之七八，这里面的含义就彻底清楚了。
陆超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你说的是事实，李御史没有禀报联姻事宜，的确犯了大错。南霁云大侠的意思是什么？”
程媚娘解释道：“南师伯的意思是，夺取铎槊宝剑，毁掉两家联姻，然后禀报朝廷，让李宓没有后顾之忧，争取一战而胜。”
“我还是不明白。”陆超摇摇头：“要想夺取铎槊宝剑，也应该到京城长安。韩三郎绑架出门在外的李贞泰，这不是本末倒置么？”
“你知道什么呀？”程媚娘狠狠戳了一下陆超的额头：“李贞泰是李宓的幼子，现在朝廷上下气势汹汹，李宓一家随时都有彻底覆灭的大祸。一般而言，大世家的幼子承担着传承血脉的重任。一旦朝廷对李宓动手，李贞泰肯定要立即逃亡。”
陆超笑道：“所以你们认为，铎槊宝剑在李贞泰手中？”
程媚娘说得斩钉截铁：“肯定在他手中！可惜好好的一次谋划，被你给破坏了，而且专门给李贞泰训练亲兵，所以我过来找你算账。”
陆超暗笑：如果你说别的，我可能不知道。铎槊宝剑历史上有专门记载，恰恰不在李贞泰手中。李宓发现局势危险，已经把宝剑交给孙女儿李巧珠，让她自己赶到南诏国成亲。再说了，杨国忠也不会对李宓动手，他们明年春上肯定如期出征。
想是这么想，从李宓交代后事的方式，还真能从侧面证明，他和阁罗凤之间有不可告人的阴谋。说不定第一次南征失败，就是李宓当了间谍。
这些话肯定不能说，陆超断然摆手：“媚娘，世界上没有绝对、肯定的事情。如果我所料不错，铎槊宝剑就不在李贞泰手里，你们可以放心做别的事情了。”
程媚娘美目一瞪：“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哪里都不会去。别废话了，赶紧睡觉。”
帐篷里面就两张狼皮一铺一盖，睡个屁呀睡？
“你睡吧，我出去巡哨。”陆超一甩衣袖出了帐篷。
没想到刚走出辕门，李贞泰从暗处闪了出来：“七郎，是不是要离开了？”
陆超实话实说：“亲兵队的刀法已经可以实战，我在留下去也没啥用处，的确准备近日离开。我有一事相求，希望李校尉给我一个身份，让我今后能够骑马赶路，这样才不会耽误大事。”
李贞泰微微一笑：“七郎准备到何处去？”
陆超依然说实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没有固定去向，准备游历四方，所以才想有一个骑马的身份。”
李贞泰摊开右手，掌心托着一枚玉佩：“长安天子脚下，剑南物华天宝，七郎如果愿意前往一游，我倒有一事相求。”
陆超抱拳说道：“李校尉照顾我大半月，如果有所吩咐，我一定尽力而为。”
李贞泰右掌往前一伸：“我们李家世受国恩，一心只图报效。可是目前却暗流汹涌，大有朝不保夕之态。如果不觉得我冒昧，我想请七郎担任李府内卫总管，兼任府兵骑督。”
“这就是半块令符，赶到长安就可以履职。只要我李家不倒，七郎什么马都能骑，什么兵器都可以带。现在是多事之秋，所有人都和我们李家划清界限，不知七郎做何感想？”
这是明显的激将法。
陆超略作沉思，伸手拿过玉佩：“我不明白朝廷争斗的根源，也没有想过要参与进去。既然李校尉如此郑重其事，我就斗胆到长安走一遭。万一事不可为，我一定力保令侄女李巧珠的安全。”
在这个年月，大户人家未出阁的女子，闺名根本无人知晓。陆超突然说出李巧珠三个字，李贞泰极为震惊：“你如何知道李巧珠？”
陆超故意压低声音：“我知道李巧珠的名字，知道铎槊宝剑的来历，还知道李御史对后事的安排。不然的话，我为何出现在此地，破坏了韩三郎等人的诡计？”
李贞泰已经额头见汗：“七郎，你如此年轻，为何知道许多隐蔽？”
陆超心道：我决定进入长安看看，可是年纪太小，总会被人瞧不起。如果不装一番神棍，如何自高身份？
“天机不可泄露。”陆超转移了话题：“李御史兼任云南都督，肯定知道云南绝非善地，大军深入必然危机重重。当年诸葛孔明也不敢留军久住，希望你们一定要慎之又慎，不要重蹈鲜于仲通的覆辙。”
“今时不同往日，诸葛孔明那一套行不通。”李贞泰摇摇头：“真正的危险不是南诏国，而是西面的吐蕃和西南的婆罗门国。如果没有吐蕃怂恿，给南诏国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反叛。即便要出兵，也应该从西川攻打吐蕃，而不是攻打西洱河。可惜朝中无人听从此议，一定要对南诏国用兵。自取败亡，夫复何言？”
通过李贞泰推心置复的一番话，陆超明白李宓一家已经知道事不可为，那就没有必要说太多。因为他对朝廷的权力之争不感兴趣，言多必失的道理还是懂的。
既然已经把话挑明，继续留在军营已经没有必要。
次日一大早，陆超就整理行装告辞。除了留下一把单刀之外，其它的东西一样没带，并且重新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李贞泰递过来一个包袱：“七郎，我的军马是不能动的。这里面是给你准备的盘缠，另外还有一份路引和一份家书。赶到许州之后，可以在马市购置两匹马。如果有家书回来，就送到洛阳兄长处。萍水相逢就托以大事，是因为我的确无可托之人，希望七郎一路小心。”
陆超点点头：“君子一诺千金，我既然答应了，必定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长安。”
从军营出来，程媚娘脸上就没有笑容，和昨天刚见面的时候判若两人。陆超心里觉得奇怪，但没有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