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何去何从
“十九，我死了一次之后，所有东西全忘了，给我说说陆家庄。”
本来在讨论吃饭的问题，陆超突然问了一句没头脑的话。
曹十九摇摇头：“听娘娘说，陆家庄算得上镇平县有数的大户，原来有奴婢两百多口，大牲口二十多头，熟田四百多亩，河滩地一千多亩。可是你大哥、二哥先后染病而亡，只有你老祖母当家，奴婢基本卖完，春种秋收都是临时雇人，家境一年不如一年了。”
陆超心道：难怪陆家庄四周无人，原来周边有四百多亩地。
想到这里，陆超咧嘴一笑：“这么大一个家族，不能没有钱吧？我们身无分文，是不是抽时间再回去看看？”
曹十九点点头：“钱肯定有，而且就在老祖母的房屋中，不过现在被烧了。”
陆超看了看四周：“按照这个季节，山中应该能够找到吃的东西，什么木耳、香菌、野果之类，我们寻找一些填饱肚子，晚上再回去一次。”
曹十九大吃一惊：“七郎，你想什么啊？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岂能再入虎口？”
“你记住，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你不敢回去，官府也认为我们不敢回去，那里恰恰最安全，明白么？”
口头是这么说，陆超心里所想是另外一回事。
大唐朝号称盛世，但是律法最严酷，尤其是在对待奴隶方面，《唐律》比《秦律》还要严酷得多。
陆超是未来者，当然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两个人身无分文，身份不明，被人抓住就是贱人，也就是奴隶。
《唐律》：“奴婢贱人，律比畜产”。寥寥八个字，唐朝奴婢也就没地位了。
按照唐朝的法律：奴婢、婢女、奴隶不是人，而是会说话的牲口，与牛马牲畜的性质相同。
《唐律》规定：奴婢与良人（百姓）相犯，奴婢加凡人两等，良人减凡人两等。如果是奴婢杀主人，是“十恶”的“大逆”，不在大赦的范围之内。
“诸部曲、奴婢谋杀主，皆斩。谋杀主之期亲及外祖父母者，绞。已伤者，皆斩。”
总之，若是奴婢伤害主人，一律格杀勿论。
换句话说，陆超如果把曹十九杀了，只要对官府说：“他犯错，我失手打死了。”陆超就屁事没有。
不要说奴隶动手打主人，如果曹十九一怒之下，做出要打陆超的样子，罪加两等，也就等同于把陆超打伤了，属于“已伤者，皆斩”！
现在身上没钱，两个人等着吃饭，还不敢轻易去偷。如果偷别人的东西，万一失手被抓住，后果极为严重。
陆超现在满脑子都是浆糊，连这个时空都没整明白，肯定不能被人抓去当奴隶。正因为如此，他必须回去弄点儿钱在手里，保证自己今后有饭吃。
用树皮草根对付一餐，两个人爬到大树上睡了一觉，天擦黑的时候开始返回陆家庄。这一次，陆超带上了小心，把感知力放到最大，再也不敢疏忽大意。
这个时空的农村，没有丝毫夜生活，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
来到院子附近躲在围墙根，曹十九低声问道：“七郎，院子里烧死了那么多人，生更半夜的你敢进去么？还是你守在外面，我进去找找看。”
陆超心道：当兵的还怕看死人么？当初参加大地震搜救，什么死法没见过？再说了，我排雷立功受奖，搞搜查才是内行。
心里话不能说，陆超扯了个由头：“我把事情都忘记了，如果进入熟悉的地方被刺激一下，很可能就会恢复记忆。还是你指点方位，我来负责搜寻。”
这种理论太高深，曹十九根本不懂，只能点头同意，陆超长身而起，从围墙头翻了进去。
曹十九刚刚翻过来，陆超突然发现不对劲，赶紧做了个噤声儿的手势：“嘘——”
侧耳倾听了一下，陆超冲着曹十九的耳朵说道：“后院有动静！虽然很轻微，但是瞒不过我的耳朵。你拖后警戒，我过去看看。”
陆超缓缓后退到围墙边，然后重新翻出去，从围墙外面迂回到正北面，再次翻过围墙，原来后院有一片小树林，里面还有草料垛。
现在是三更天的样子，树林中漆黑一团，眼睛没有什么用处，陆超只能把感知力发挥到最大，终于再次听到细微的声音。
紧了紧左手中的宝剑，陆超蹲下身子缓缓向前移动。绕过一个草垛，原来这里有一座牛棚，里面有两头牛。
当然，陆超既然察觉到动静，而且绕远路过来，肯定不是过来看牛的，因为他已经看见蹲在地上的五个人！
现在天太黑，加上又在小树林里面，更是伸手不见五指，陆超根本看不清五十米开外的情况。只能勉强看出是五个人蹲在地上，却分不清男女。
就在他准备缓缓移动上去，一个故意压低嗓音的女声传来：“我记得没错，就是在这两根树中间，你们肯定还没有挖到位。”
“五娘说的没错，我也记得是这里。”这是另外一个女声。
“不相信我啊，你们自己探下身子看看。”这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陆超心道：原来这五个人在挖什么东西，暂时还没有挖到。
恰在此时，陆超凭借微弱的星光，察觉到寒光一闪，随即传来“噗嗤、噗嗤”的闷响。
原本蹲着的两个人，突然向前一栽。
陆超的心脏猛地一抽搐：杀人！
“你——”一声惊叫未完，又是寒光一闪，“噗嗤、噗嗤”两声闷响传来，原本蹲着的五个人，现在只剩一个。
“不长眼睛的东西，分明我一个人可以得到，凭什么分给你们？”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突然响起：“是吗——老子的东西你也敢动？”
“你——是七郎？”苍老的声音惊恐万状。
原来，五个人闹内讧到了杀人的程度，陆超当然不会干看着，已经慢慢向前移动过去。可是他没想到这个老家伙心狠手辣，居然把四个同伴全部杀掉，再想挽救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老家伙杀掉四个人之后，心情有一丝放松，陆超连续两个滑步，已经到了他身后，顿时想起此人是谁。
看守墓园的老苍头！
脑海中灵光一闪，陆超把所有事情联想起来：陆家庄的墓园极为偏僻，基本属于人迹罕至。自己和曹十九进入墓园，没有惊动任何人，为什么捕快会及时赶到，而且来的还是马快？
唯一可能的推测，应该是老苍头清醒过来之后，惊魂未定之下仓皇逃回庄子，发现庄园已经被烧毁。偶然发现了陆七郎的行迹，而且向墓园方面过去。也就在这一瞬间，老苍头明白陆七郎并不是诈尸，而是真的没有死。
向官府报告有人盗墓，这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实际上是想把陆七郎置于死地，陆家庄彻底断根。
推而广之，刚才被杀的四人，应该是从火场逃出来的，所以联合老苍头盗挖主人家埋藏的东西。
陆超正在转念头，跪在地上的老苍头突然往前一冲，一缕寒光射向陆超的小腹。
这个老家伙此前连杀四人，可见心思歹毒之极，陆超早就带上了小心。
“找死！”
陆超口中低吼，脚下一个拗步斜跨，闪过刺来的一把短刀，右手的连鞘长剑已经砸了下去。
间不容发之际，哧溜——老苍头就地一滚，居然闪过了陆超的一击，双脚已经横踢过来。
老态龙钟的家伙，身手居然如此敏捷，让陆超大吃一惊。
“老混蛋有意思，没想到还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
陆超口中说有意思，连鞘长剑一招拨草寻蛇下击，脚下连环步闪动，连续小幅度踢出三脚，正是岭南贴身短打的鸳鸯拐。
噗嗤——第三脚踢在老苍头的右腕上，尖刀脱手飞出。
嗖——老苍头左手一撑地面，双脚在地上一弹，身子已经斜飞而起。不是要反击陆超，而是要逃跑。
柔——啪嚓——一股劲风当头罩到，老苍头一头砸向地面。双腿弹了弹再没动静。
原来是曹十九刚好赶到，迎面一棍砸在老苍头的脑袋上。
来到这个时空一天时间，居然连续出现意外变故，实在是够丢人的了。
陆超不敢有丝毫大意，转身跃到围墙上警戒四周，才低声吩咐到：“东西应该在坑里面，你看看都是些什么人。”
曹十九很快就说道：“老苍头是看坟的，两个婢女是老祖母贴身的，另外两个是内院门子。坑里面一箱文契，一箱铜钱，一箱玉器，是不是都搬上来？”
陆超从围墙上跳下来，找到鸡笼抓出四只鸡扭断鸡脖子，这才低声说道：“文契不要，另外两个箱子都搬上来，把尸体扔进去，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半个小时之后，两条黑影从陆家庄废墟出来，直奔东面的豫州，也就是汝南。
来到河滩边，陆超吩咐曹十九赶紧寻找柴禾，他自己用黄泥把四只鸡裹起来。忙了一身臭汗，总算弄出四只半生不熟的叫化鸡。
一只鸡下肚，陆超总算有了不少精神，拐弯抹角问道：“十九，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你此前说娘娘被赶走，又说到娘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曹十九摇摇头：“娘娘生下你不久，二哥就死了，陆家庄说娘娘克夫，自然不待见。紧接着大哥又病死，陆家庄说娘娘是灾星，赶到西柴房栖身，我们三个人按照奴婢的标准领粮米。”
“一月前发大水，陆家庄的河滩地被淹，你被大水卷走之后虽然被我救回来，却得了伤寒一病不起。陆家庄说娘娘克夫克子，自然就被赶出家门。你娘舅叫张巡，是真源县县令。”
陆超大吃一惊：“娘舅是真源县的张巡县令？”
曹十九点点头：“娘娘说到真源县投靠兄弟张巡，我们现在就走，或许在半道上追上娘娘。”
陆超沉思良久，最后说了两个字：“不行！”
本来在讨论吃饭的问题，陆超突然问了一句没头脑的话。
曹十九摇摇头：“听娘娘说，陆家庄算得上镇平县有数的大户，原来有奴婢两百多口，大牲口二十多头，熟田四百多亩，河滩地一千多亩。可是你大哥、二哥先后染病而亡，只有你老祖母当家，奴婢基本卖完，春种秋收都是临时雇人，家境一年不如一年了。”
陆超心道：难怪陆家庄四周无人，原来周边有四百多亩地。
想到这里，陆超咧嘴一笑：“这么大一个家族，不能没有钱吧？我们身无分文，是不是抽时间再回去看看？”
曹十九点点头：“钱肯定有，而且就在老祖母的房屋中，不过现在被烧了。”
陆超看了看四周：“按照这个季节，山中应该能够找到吃的东西，什么木耳、香菌、野果之类，我们寻找一些填饱肚子，晚上再回去一次。”
曹十九大吃一惊：“七郎，你想什么啊？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岂能再入虎口？”
“你记住，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你不敢回去，官府也认为我们不敢回去，那里恰恰最安全，明白么？”
口头是这么说，陆超心里所想是另外一回事。
大唐朝号称盛世，但是律法最严酷，尤其是在对待奴隶方面，《唐律》比《秦律》还要严酷得多。
陆超是未来者，当然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两个人身无分文，身份不明，被人抓住就是贱人，也就是奴隶。
《唐律》：“奴婢贱人，律比畜产”。寥寥八个字，唐朝奴婢也就没地位了。
按照唐朝的法律：奴婢、婢女、奴隶不是人，而是会说话的牲口，与牛马牲畜的性质相同。
《唐律》规定：奴婢与良人（百姓）相犯，奴婢加凡人两等，良人减凡人两等。如果是奴婢杀主人，是“十恶”的“大逆”，不在大赦的范围之内。
“诸部曲、奴婢谋杀主，皆斩。谋杀主之期亲及外祖父母者，绞。已伤者，皆斩。”
总之，若是奴婢伤害主人，一律格杀勿论。
换句话说，陆超如果把曹十九杀了，只要对官府说：“他犯错，我失手打死了。”陆超就屁事没有。
不要说奴隶动手打主人，如果曹十九一怒之下，做出要打陆超的样子，罪加两等，也就等同于把陆超打伤了，属于“已伤者，皆斩”！
现在身上没钱，两个人等着吃饭，还不敢轻易去偷。如果偷别人的东西，万一失手被抓住，后果极为严重。
陆超现在满脑子都是浆糊，连这个时空都没整明白，肯定不能被人抓去当奴隶。正因为如此，他必须回去弄点儿钱在手里，保证自己今后有饭吃。
用树皮草根对付一餐，两个人爬到大树上睡了一觉，天擦黑的时候开始返回陆家庄。这一次，陆超带上了小心，把感知力放到最大，再也不敢疏忽大意。
这个时空的农村，没有丝毫夜生活，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
来到院子附近躲在围墙根，曹十九低声问道：“七郎，院子里烧死了那么多人，生更半夜的你敢进去么？还是你守在外面，我进去找找看。”
陆超心道：当兵的还怕看死人么？当初参加大地震搜救，什么死法没见过？再说了，我排雷立功受奖，搞搜查才是内行。
心里话不能说，陆超扯了个由头：“我把事情都忘记了，如果进入熟悉的地方被刺激一下，很可能就会恢复记忆。还是你指点方位，我来负责搜寻。”
这种理论太高深，曹十九根本不懂，只能点头同意，陆超长身而起，从围墙头翻了进去。
曹十九刚刚翻过来，陆超突然发现不对劲，赶紧做了个噤声儿的手势：“嘘——”
侧耳倾听了一下，陆超冲着曹十九的耳朵说道：“后院有动静！虽然很轻微，但是瞒不过我的耳朵。你拖后警戒，我过去看看。”
陆超缓缓后退到围墙边，然后重新翻出去，从围墙外面迂回到正北面，再次翻过围墙，原来后院有一片小树林，里面还有草料垛。
现在是三更天的样子，树林中漆黑一团，眼睛没有什么用处，陆超只能把感知力发挥到最大，终于再次听到细微的声音。
紧了紧左手中的宝剑，陆超蹲下身子缓缓向前移动。绕过一个草垛，原来这里有一座牛棚，里面有两头牛。
当然，陆超既然察觉到动静，而且绕远路过来，肯定不是过来看牛的，因为他已经看见蹲在地上的五个人！
现在天太黑，加上又在小树林里面，更是伸手不见五指，陆超根本看不清五十米开外的情况。只能勉强看出是五个人蹲在地上，却分不清男女。
就在他准备缓缓移动上去，一个故意压低嗓音的女声传来：“我记得没错，就是在这两根树中间，你们肯定还没有挖到位。”
“五娘说的没错，我也记得是这里。”这是另外一个女声。
“不相信我啊，你们自己探下身子看看。”这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陆超心道：原来这五个人在挖什么东西，暂时还没有挖到。
恰在此时，陆超凭借微弱的星光，察觉到寒光一闪，随即传来“噗嗤、噗嗤”的闷响。
原本蹲着的两个人，突然向前一栽。
陆超的心脏猛地一抽搐：杀人！
“你——”一声惊叫未完，又是寒光一闪，“噗嗤、噗嗤”两声闷响传来，原本蹲着的五个人，现在只剩一个。
“不长眼睛的东西，分明我一个人可以得到，凭什么分给你们？”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突然响起：“是吗——老子的东西你也敢动？”
“你——是七郎？”苍老的声音惊恐万状。
原来，五个人闹内讧到了杀人的程度，陆超当然不会干看着，已经慢慢向前移动过去。可是他没想到这个老家伙心狠手辣，居然把四个同伴全部杀掉，再想挽救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老家伙杀掉四个人之后，心情有一丝放松，陆超连续两个滑步，已经到了他身后，顿时想起此人是谁。
看守墓园的老苍头！
脑海中灵光一闪，陆超把所有事情联想起来：陆家庄的墓园极为偏僻，基本属于人迹罕至。自己和曹十九进入墓园，没有惊动任何人，为什么捕快会及时赶到，而且来的还是马快？
唯一可能的推测，应该是老苍头清醒过来之后，惊魂未定之下仓皇逃回庄子，发现庄园已经被烧毁。偶然发现了陆七郎的行迹，而且向墓园方面过去。也就在这一瞬间，老苍头明白陆七郎并不是诈尸，而是真的没有死。
向官府报告有人盗墓，这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实际上是想把陆七郎置于死地，陆家庄彻底断根。
推而广之，刚才被杀的四人，应该是从火场逃出来的，所以联合老苍头盗挖主人家埋藏的东西。
陆超正在转念头，跪在地上的老苍头突然往前一冲，一缕寒光射向陆超的小腹。
这个老家伙此前连杀四人，可见心思歹毒之极，陆超早就带上了小心。
“找死！”
陆超口中低吼，脚下一个拗步斜跨，闪过刺来的一把短刀，右手的连鞘长剑已经砸了下去。
间不容发之际，哧溜——老苍头就地一滚，居然闪过了陆超的一击，双脚已经横踢过来。
老态龙钟的家伙，身手居然如此敏捷，让陆超大吃一惊。
“老混蛋有意思，没想到还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
陆超口中说有意思，连鞘长剑一招拨草寻蛇下击，脚下连环步闪动，连续小幅度踢出三脚，正是岭南贴身短打的鸳鸯拐。
噗嗤——第三脚踢在老苍头的右腕上，尖刀脱手飞出。
嗖——老苍头左手一撑地面，双脚在地上一弹，身子已经斜飞而起。不是要反击陆超，而是要逃跑。
柔——啪嚓——一股劲风当头罩到，老苍头一头砸向地面。双腿弹了弹再没动静。
原来是曹十九刚好赶到，迎面一棍砸在老苍头的脑袋上。
来到这个时空一天时间，居然连续出现意外变故，实在是够丢人的了。
陆超不敢有丝毫大意，转身跃到围墙上警戒四周，才低声吩咐到：“东西应该在坑里面，你看看都是些什么人。”
曹十九很快就说道：“老苍头是看坟的，两个婢女是老祖母贴身的，另外两个是内院门子。坑里面一箱文契，一箱铜钱，一箱玉器，是不是都搬上来？”
陆超从围墙上跳下来，找到鸡笼抓出四只鸡扭断鸡脖子，这才低声说道：“文契不要，另外两个箱子都搬上来，把尸体扔进去，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半个小时之后，两条黑影从陆家庄废墟出来，直奔东面的豫州，也就是汝南。
来到河滩边，陆超吩咐曹十九赶紧寻找柴禾，他自己用黄泥把四只鸡裹起来。忙了一身臭汗，总算弄出四只半生不熟的叫化鸡。
一只鸡下肚，陆超总算有了不少精神，拐弯抹角问道：“十九，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你此前说娘娘被赶走，又说到娘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曹十九摇摇头：“娘娘生下你不久，二哥就死了，陆家庄说娘娘克夫，自然不待见。紧接着大哥又病死，陆家庄说娘娘是灾星，赶到西柴房栖身，我们三个人按照奴婢的标准领粮米。”
“一月前发大水，陆家庄的河滩地被淹，你被大水卷走之后虽然被我救回来，却得了伤寒一病不起。陆家庄说娘娘克夫克子，自然就被赶出家门。你娘舅叫张巡，是真源县县令。”
陆超大吃一惊：“娘舅是真源县的张巡县令？”
曹十九点点头：“娘娘说到真源县投靠兄弟张巡，我们现在就走，或许在半道上追上娘娘。”
陆超沉思良久，最后说了两个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