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青梅:腹黑竹马,爱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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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抑郁而终

    先前那名女子听到这话怔了怔,在她眼里,岚郁虽然面向妖艳妩媚,可是她的性格与外貌确实大相径庭,素来温和善良,何时这般凌厉的表达过对一个人的憎恨,莫非,那南家公子真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听闻外界对于南家公子的风评可是好的很,虽然孤傲,但是那是有个性啊。无情无爱,冷心冷情会不会太过了一点。”女子说道,言辞之间尽是不解与犹豫。

    岚郁讥讽的冷笑一声:“这就是南家之人厉害之处,惯会以温润外表来掩盖自己丑陋不堪,卑鄙阴险,外界那些不过都被这一层表皮骗的团团转丧失了思考能力的人愚蠢的说辞罢了。”

    女子身子忽然有些僵硬,岚郁素来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今日说话这般恶毒:“岚郁?你怎么了,为什么今天那么奇怪,南家的人即便再不是,你也不用那么诋毁吧。”

    岚郁闻言脸色一僵,收敛了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沉气息,有些虚弱的摇了摇头:“肖池,我们走吧,今日是我失态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肖池松了口气,这样嗓音柔和的人才是她认识的岚郁,主动挽住了她的手,看见她有些发白的脸色,原本想问出口的话语默默的咽了回去,拉着她走了出去。

    心大的肖池并没有发现岚郁那美丽摄人心魄的瞳眸里那一闪而过的噬骨恨意。

    ……

    早就走到病房的慕晚辞和南翎两人并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人家眼里已经被扭曲成这样了,经过保镖验证身份过后,顺利的进去了病房。

    入眼处,女子身形瘦弱纤细,比之那日慕晚辞见到的丰腴,现在的杨婷骨瘦如柴,纤细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到。

    她有些错愕,实在难以想象一夜之间杨婷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再反看杨廉浩,素来以手段雷霆狠戾的男人昨日还一身煞气,阴翳逼人,今日却满脸疲惫,卸去了刚强凌厉的伪装,似乎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失去孩子的父亲。

    慕晚辞淡淡敛眸,对于这一幕她也有几分恻隐之心,只是逝去的终究已经逝去,即便她再叹惋,也已经救不回那个孩子了。

    杨廉浩听闻动静抬头,一双墨眸似万米深渊,黑的令人深不见底,平日里惯会露出的阴鸷也统统不见,化作了最平常的疲惫。

    他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褶皱,替刚刚睡下的妻子杨婷掖了掖被子,转身进了休息室。

    慕晚辞和南翎跟后。

    与此同时,床上的杨婷悠悠睁开了眼,手指温柔的抚摸在小腹上。窗外,晨间的阳光正好,给她整个人都撒上了母性独有的金色的光辉。

    杨婷指腹温柔,眉眼之间也有着化不开的柔情似水,她微微偏头,含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滑落于枕间,一颗千疮百孔的心终于再次崩溃。

    悲伤的因子在房间的空气里打转,看见外头五彩斑斓的阳光刺激着她的眼角膜,她却恍若无觉。

    终此一生,她都忘不了那双邪恶的手将她推入深渊时她的震惊与害怕,终此一生,她都忘不了那种下腹坠落,有什么东西从体内缓缓流出的恐惧感,那是她一生也忘不了的疼痛。

    她微抬右手,缓缓伸入左手,力气棉柔却带着坚决蓦地拔掉了刺在她肌肤里为她输营养液的针头,握在手心里,抵着自己眉心的位置,只需下一寸,她便可以完全解脱。

    最后看了一眼窗外,湛蓝的天空中,恍惚的,她看见了一个未着寸缕的孩子正在那里蹒跚学步,展示着幼童真挚的笑颜,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冲刺着她的耳膜,留下一生最美好的声音。

    杨婷的眼眸中再也没有对这个世界的眷恋与依赖,她唇角苍白,勾起一道凄美的微笑,缓缓将手中的银针一寸一寸的刺入额心,再不复拔出……

    一抹红色的妖艳从额间渗出,化作了最美的朱砂永远印在那里……

    葱白的手指缓缓吹落于日光之下,在温暖的撒耀下,她的身体寸寸寒冷……

    ……

    大概十分钟后,休息室的门缓缓打开,杨廉浩身心俱疲的走了出来,首先看了一眼床位,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抑制不住如洪水开闸般破堤而出。

    慕晚辞看着这一幕神色也有些伤感,鼻头一酸,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她望了眼杨廉浩,他眉宇痴迷温柔的执起女子的手,哭的像一个孩子。

    若是外界的人看到狠戾雷霆的杨家主此刻却像个孩子一样无助的哭泣,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

    杨廉浩说其实这并不是他们第一个孩子,前面已经有了两个了,却都逃不开流产的命运。

    杨婷的身子不适合生育,子宫壁过薄,这样的人怀孕是很危险的,月份越大,生命流逝的可能性也会越大。偏偏杨婷及其想要一个孩子,前面两次的流产已经在她本就不好的身体又加注了一层危机,加上孩子流掉她心情抑郁,几番都有过寻死的念头。

    这次又一次怀孕,杨婷欣喜若狂,连带着抑郁症也好了几分,然而杨廉浩却整天沉浸在复杂与担忧之中。

    前两天,他不得已要出一批军火,亲赴c国,再三叮嘱了杨婷哪都不准去,乖乖等她回来,没料到她忽然心血来潮去了书店,并且造就了她了结一生最大的原因。

    手术醒来之后,他就发现她又不爱说话了,整天摸着自己的肚子发呆,呢喃。每当他离开病房的时候,她就会执着水果刀或者剪刀毫不犹豫的想了结自己,吓得他一步都不敢离开。

    这两天她不吃不喝,不睡觉也不说话,他想着吧,这样点日子前面也过过,守过这最艰难的两天应该就没事,却不料,今天早上六点多的时候,她忽然面色深刻痛楚带着他从未见过的乞求和渴望,求着他让她去死……

    那时候他是什么心情呢?他惊骇,疼痛的无以复加,觉得一夕之间自己固守的天地突然坍塌,断壁残垣纷纷涌向自己,将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压的粉碎出血。

    再没有一刻,他的心比那时还要绝望,还要疼痛。

    她苦苦下跪乞求,用着最卑微的姿态,用着最伤痛的泪水说着这世间最残忍的话语,他的心就像是被一颗零下冻结的冰柱直直的扎入,那份寒冷不仅冻住了他的四肢百骸,同样冻住了他的血液。

    冷……彻骨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