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160 李晓静的心事（2）
“所以，现在我挣钱了，我真的觉得很开心，觉得我不再是伸手向家里要钱，我可以自力更生了，我有养活自己的本钱了。晓静姐，你知道吗，我在上大学之前的暑假，问妈妈，我们家每个月水电燃气煤气这些要交多少钱，我妈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只说花费不是很多，还跟我说，我们家每个月会有一千元的存款，我不敢去不相信，但也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呢？我知道妈妈是怕我担心，是，是会有少量的存款，但是哪有那么多，四舍五入一下，一个月存500，都可以说成是1000元了，真的可笑！我妈真的是一切都为了我好，晓静姐，说实话，我还是挺喜欢初中和高中的时候的，不是因为那时候天真，只是觉得那时候可以少掉好多花费，不用买衣服，不用被价格所困扰，只需要穿着校服就好了，其实，我有很多衣服，还有我妈妈的很多衣服都是别人不要给我们的，有我姐姐给的，有我妈妈的同事给的，在商场上班，有基本工资，也有提成的，如果你被分去了好的柜台，每个月卖的多，拿的提成自然也很高，可是我妈妈的柜台销售业绩并没有多好，还有一些是我爸爸的同事给的，我妈常说，‘我们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是，说实话，我从来没这么觉得，只是知道经我手的每一分钱，都要花到实处，不可以浪费，那些钱都不是我挣的，是我妈妈一点一点辛苦挣来的。”慕暖说到这里，鼻子有些发酸，抿了抿嘴唇，死死抠着提拉米苏杯子的外轮廓，好似手中的痛苦多一些，心中的痛苦就可以少一些。
“小暖，其实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家的情况算还好了，的确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最起码，你们虽然没有什么娱乐的，但是你们有瓦遮头，衣食不愁，有自己的家不是吗？”李晓静的语气很平静，可是每一个字，每一个音，慕暖都听出了深深的苦，那些苦，像是湮没了整间客厅，把她们两快淹死在里面了。
“心里难受吗？吃点甜食吧，多吃点就不难受了。”李晓静看着慕暖，眼中含泪，一口一口的吃着提拉米苏。
慕暖听着李晓静的话，也吃了起来，平常很美味的食物，现在只是被她们当作可以减轻痛苦的良药，似乎一口一口的往下压着，心中的痛苦也可以减轻不少。
“呜呜呜”李晓静突然失控，大声的哭了起来。
慕暖看到吓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不知道在失去了李晓静做主心骨的情况下，她该怎么办！谁来教教她，她要怎么做！她只能蹲在李晓静脚边，看着李晓静哭，一边劝她不要哭，一边轻声安慰她。
“晓静姐，你别哭了，你告诉我怎么了，好不好？你从下午开始，就一直不对劲，你别伤心了，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去教训他！晓静姐，你别哭了，你到底怎么了？”慕暖像哄孩子似的哄着李晓静，听着自己说出来的话，慕暖痛恨自己的拙舌，根本就说不好话啊！根本安慰的就不在点子上，该怎么办？
李晓静抱住了慕暖，头靠在慕暖的肩窝处，放声大哭，慕暖不敢动，想着让她全部发泄出来就好了。只能抱着她，用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希望她知道，她还在她身边，没事的，别害怕。
“小暖，我没事了，谢谢。”李晓静哭了一会儿， 从慕暖的怀抱里出来，抽出纸巾，擦了擦眼泪，只是脸上的狼狈是怎么也擦不掉的。
“晓静姐，你先回去睡吧，睡一觉起来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你不用管这些，这些都由我来收拾就好了，你就安心睡觉吧，明天还要起早呢！”慕暖在旁边，看着李晓静，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李晓静，很心疼，这与她认识的李晓静不符。
“小暖，我没事，你也别麻烦了，明天这些会有钟点工过来收拾的，我想和你说说话，你坐着，别走，好吗？”李晓静看向慕暖，语气像是乞求。
“好好好，晓静姐，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可以的。”慕暖急忙说出话，目光真诚的看着李晓静。
“傻丫头。”李晓静笑着说了一句。
“我12岁之前，家庭情况挺好的，爸爸做点小生意，家里有车有房，在s市也算是个中产家庭，妈妈在家专心带我，平常的爱好也很多，喜欢和朋友出去玩，总而言之，阔太太做的事情，妈妈一样没落，后来，爸爸的生意做差了，家里破产了，房子车子都没了，爸妈闹离婚，也是我爸闹离婚，因为爷爷奶奶本来就有些做生意的资本，他们觉得妈妈是个外人，会压榨他们的钱，还极度重男轻女，都不喜欢我，所以就离了婚，我当然就归我妈妈了。可是妈妈大学毕业之后就和爸爸结了婚，没出去工作过，外公外婆本来就不同意妈妈嫁给爸爸，也拒绝妈妈带着我回去，没办法，那时候我们傻，净身出户，身上真的一分钱都没有，晚上只能在江边坐着，因为不敢去别的地方，我们孤儿寡母的，怕被人欺负，白天，妈妈去帮人做钟点工，挣钱，我还是去上学，平时，我们就吃最便宜的，馒头一天只会吃一个，我看着原本打扮精致漂亮的妈妈，一下子变成那样，真的觉得好伤心，我在妈妈怀里哭着问，‘爸爸不为什么不要我们了？’妈妈也不回答。直到有一天，那”说着，李晓静豆大的眼泪唰的从脸上落下来，滴在地板上，听到了重重的声音。
慕暖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紧紧地搂着晓静姐。
李晓静也不管脸上的泪水，只是接着说，“那天，妈妈做完了钟点工的活，带着我上街捡垃圾，捡那种塑料瓶，我看到了爸爸，激动地扑到他怀里，高兴的叫着‘爸爸，爸爸’，可是他推开了我，毫不留情地把我推到了地上，对着他旁边一个长得很漂亮，打扮的也很漂亮的女人说，这是野孩子，没有钱，故意的，我看着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深深的鄙视，我觉得很嗨破。我想扑上去说，你就是我爸爸，然而，我被妈妈拉走了。再后来，那个男人第二天找到了我和妈妈，请我们在一家很小的餐馆吃饭，点了一桌子的菜，我已经很久没吃过那么好的了，看到了就吃，可是妈妈一口也没吃，我那时候已经变得连个人都不像了，也顾不上其他，只顾着自己吃，耳朵里面听到的话，我这辈子都不想在记住！”李晓静在这里停住了，眼神变得尖利，身上散发出来一种浓浓的恨意，指甲紧紧的掐在了肉里，她也不觉得疼。
慕暖觉得很揪心，“晓静姐，要是太难受，你就别说了，回去睡觉吧。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好不了了”李晓静眼神中是一片死灰，“那个男人他说，他有新家了，让我们别再烦他，给了我们一千块钱，说这是给我们的补偿，说完之后，他就走了。我看着妈妈，实际上，那时候，我们已经在江边睡了快一个月了，我的眼里不再是爸爸，更多的是吃的，妈妈知道我饿，让我继续吃，还把那些剩菜剩饭都打包了，就是只要还有一点点残渣都会带走的那种，边打包，边流泪。”
“后来，妈妈用那个一千块钱，租了一个小房子，就是只能摆得下一张床的那种，她拿着之前做钟点工的积蓄，去菜场买了点面什么的，自己在家做那种粑粑，是蒸出来的，我们连锅都是向隔壁家的老奶奶借的，老奶奶见我们可怜，还送了我们一些他们不要的被子。不过，那时候，我已经很满足了，最起码，不用再挨冻了。妈妈每天就做那些，拿出去卖，在街边卖，生意还算不错，每天有三四十块的收入，我小的时候，三四十是很多的了，最起码我们不用天天吃馒头，还只能吃一个，妈妈不仅卖那个，还会做钟点工。再后来，有了点小钱，妈妈就去买了个可以烤鸡的机器，我的烤鸡做的那么好吃，就是那时候学的，妈妈的外公以前是个官宦人家的大厨，教了妈妈很多菜，烤鸡当然很好吃，可是也很累，不过挣的钱总算是多了点。住的也好了点，买了套小房子，很小，就四十几平米，够我们住了，搬新家的那天我可开心了。高中，我也算是争气，考上了重点，只是后来认识了一个人，他对我很好，尤其是像我这种已经平凡到恶心的女生，他是校草，家里也很有钱，受全校女生的喜欢，我穿的平凡，剪了短发，最多就是成绩好一点，因为那时候，妈妈一直跟我说，只要我成绩好，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我就拼了命的学习。”说着，又有不听话的眼泪落了下来，李晓静抽过纸巾，用力很大的在脸上擦着，脸上瞬间就有几道红印子。
慕暖在旁边看着，很想按住李晓静的手，让她轻一点，可是，她忍住了，就在那儿坐着，听着李晓静继续说。
“小暖，其实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家的情况算还好了，的确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最起码，你们虽然没有什么娱乐的，但是你们有瓦遮头，衣食不愁，有自己的家不是吗？”李晓静的语气很平静，可是每一个字，每一个音，慕暖都听出了深深的苦，那些苦，像是湮没了整间客厅，把她们两快淹死在里面了。
“心里难受吗？吃点甜食吧，多吃点就不难受了。”李晓静看着慕暖，眼中含泪，一口一口的吃着提拉米苏。
慕暖听着李晓静的话，也吃了起来，平常很美味的食物，现在只是被她们当作可以减轻痛苦的良药，似乎一口一口的往下压着，心中的痛苦也可以减轻不少。
“呜呜呜”李晓静突然失控，大声的哭了起来。
慕暖看到吓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不知道在失去了李晓静做主心骨的情况下，她该怎么办！谁来教教她，她要怎么做！她只能蹲在李晓静脚边，看着李晓静哭，一边劝她不要哭，一边轻声安慰她。
“晓静姐，你别哭了，你告诉我怎么了，好不好？你从下午开始，就一直不对劲，你别伤心了，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去教训他！晓静姐，你别哭了，你到底怎么了？”慕暖像哄孩子似的哄着李晓静，听着自己说出来的话，慕暖痛恨自己的拙舌，根本就说不好话啊！根本安慰的就不在点子上，该怎么办？
李晓静抱住了慕暖，头靠在慕暖的肩窝处，放声大哭，慕暖不敢动，想着让她全部发泄出来就好了。只能抱着她，用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希望她知道，她还在她身边，没事的，别害怕。
“小暖，我没事了，谢谢。”李晓静哭了一会儿， 从慕暖的怀抱里出来，抽出纸巾，擦了擦眼泪，只是脸上的狼狈是怎么也擦不掉的。
“晓静姐，你先回去睡吧，睡一觉起来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你不用管这些，这些都由我来收拾就好了，你就安心睡觉吧，明天还要起早呢！”慕暖在旁边，看着李晓静，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李晓静，很心疼，这与她认识的李晓静不符。
“小暖，我没事，你也别麻烦了，明天这些会有钟点工过来收拾的，我想和你说说话，你坐着，别走，好吗？”李晓静看向慕暖，语气像是乞求。
“好好好，晓静姐，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可以的。”慕暖急忙说出话，目光真诚的看着李晓静。
“傻丫头。”李晓静笑着说了一句。
“我12岁之前，家庭情况挺好的，爸爸做点小生意，家里有车有房，在s市也算是个中产家庭，妈妈在家专心带我，平常的爱好也很多，喜欢和朋友出去玩，总而言之，阔太太做的事情，妈妈一样没落，后来，爸爸的生意做差了，家里破产了，房子车子都没了，爸妈闹离婚，也是我爸闹离婚，因为爷爷奶奶本来就有些做生意的资本，他们觉得妈妈是个外人，会压榨他们的钱，还极度重男轻女，都不喜欢我，所以就离了婚，我当然就归我妈妈了。可是妈妈大学毕业之后就和爸爸结了婚，没出去工作过，外公外婆本来就不同意妈妈嫁给爸爸，也拒绝妈妈带着我回去，没办法，那时候我们傻，净身出户，身上真的一分钱都没有，晚上只能在江边坐着，因为不敢去别的地方，我们孤儿寡母的，怕被人欺负，白天，妈妈去帮人做钟点工，挣钱，我还是去上学，平时，我们就吃最便宜的，馒头一天只会吃一个，我看着原本打扮精致漂亮的妈妈，一下子变成那样，真的觉得好伤心，我在妈妈怀里哭着问，‘爸爸不为什么不要我们了？’妈妈也不回答。直到有一天，那”说着，李晓静豆大的眼泪唰的从脸上落下来，滴在地板上，听到了重重的声音。
慕暖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紧紧地搂着晓静姐。
李晓静也不管脸上的泪水，只是接着说，“那天，妈妈做完了钟点工的活，带着我上街捡垃圾，捡那种塑料瓶，我看到了爸爸，激动地扑到他怀里，高兴的叫着‘爸爸，爸爸’，可是他推开了我，毫不留情地把我推到了地上，对着他旁边一个长得很漂亮，打扮的也很漂亮的女人说，这是野孩子，没有钱，故意的，我看着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深深的鄙视，我觉得很嗨破。我想扑上去说，你就是我爸爸，然而，我被妈妈拉走了。再后来，那个男人第二天找到了我和妈妈，请我们在一家很小的餐馆吃饭，点了一桌子的菜，我已经很久没吃过那么好的了，看到了就吃，可是妈妈一口也没吃，我那时候已经变得连个人都不像了，也顾不上其他，只顾着自己吃，耳朵里面听到的话，我这辈子都不想在记住！”李晓静在这里停住了，眼神变得尖利，身上散发出来一种浓浓的恨意，指甲紧紧的掐在了肉里，她也不觉得疼。
慕暖觉得很揪心，“晓静姐，要是太难受，你就别说了，回去睡觉吧。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好不了了”李晓静眼神中是一片死灰，“那个男人他说，他有新家了，让我们别再烦他，给了我们一千块钱，说这是给我们的补偿，说完之后，他就走了。我看着妈妈，实际上，那时候，我们已经在江边睡了快一个月了，我的眼里不再是爸爸，更多的是吃的，妈妈知道我饿，让我继续吃，还把那些剩菜剩饭都打包了，就是只要还有一点点残渣都会带走的那种，边打包，边流泪。”
“后来，妈妈用那个一千块钱，租了一个小房子，就是只能摆得下一张床的那种，她拿着之前做钟点工的积蓄，去菜场买了点面什么的，自己在家做那种粑粑，是蒸出来的，我们连锅都是向隔壁家的老奶奶借的，老奶奶见我们可怜，还送了我们一些他们不要的被子。不过，那时候，我已经很满足了，最起码，不用再挨冻了。妈妈每天就做那些，拿出去卖，在街边卖，生意还算不错，每天有三四十块的收入，我小的时候，三四十是很多的了，最起码我们不用天天吃馒头，还只能吃一个，妈妈不仅卖那个，还会做钟点工。再后来，有了点小钱，妈妈就去买了个可以烤鸡的机器，我的烤鸡做的那么好吃，就是那时候学的，妈妈的外公以前是个官宦人家的大厨，教了妈妈很多菜，烤鸡当然很好吃，可是也很累，不过挣的钱总算是多了点。住的也好了点，买了套小房子，很小，就四十几平米，够我们住了，搬新家的那天我可开心了。高中，我也算是争气，考上了重点，只是后来认识了一个人，他对我很好，尤其是像我这种已经平凡到恶心的女生，他是校草，家里也很有钱，受全校女生的喜欢，我穿的平凡，剪了短发，最多就是成绩好一点，因为那时候，妈妈一直跟我说，只要我成绩好，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我就拼了命的学习。”说着，又有不听话的眼泪落了下来，李晓静抽过纸巾，用力很大的在脸上擦着，脸上瞬间就有几道红印子。
慕暖在旁边看着，很想按住李晓静的手，让她轻一点，可是，她忍住了，就在那儿坐着，听着李晓静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