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美人劫:红玉落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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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娇妻难敌

    韩良臣沉默不言,任谁也看得出他在怪挽衣的一意孤行,虽是隐隐知道她在私下为他扫清朝中敌对势力,却仍是心里执拗,依他看来,朝中上对君王忠心不二,下对将士体恤关爱,旁的都是些无谓之事,总会不攻自破,不了了之,全然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也就不那么理解挽衣的良苦用心。这般性情不是轻易可以改变,直到许多年后岳飞被害,才算参透世事。而这已是后话,此刻,如日中天的他哪里又能领悟太多。

    挽衣知道自己的夫君光明磊落,行事坦荡,但终是因自己的家事和沁香楼的过往之中变得分外小心。见韩良臣不言语,也不多言,此刻似乎多说无益,而她更该做的是尽妻职,这般一想,脸上不由得诡异一笑,计上心头,人便软绵绵地偎时韩良臣的怀里。

    即便韩良臣对她再有气,这温软的身子往怀中一靠,体香怡人,整个人像是被下了迷魂药似地浑身酥软了。不禁无奈喟叹,俊颜虽有些愠怒,可人却像是被下了咒似地将这可人儿横身抱起,去了卧房。

    深爱的两个人之间,偶尔无须太多的言语,总能轻易化解那些怒气。韩良臣像是惩罚一般施展男人的雄风,而挽衣柔情似水,包容他所有的脾气。

    “挽衣,你变了。居然不陪在我身边,你忘了过去答应过我什么?”韩良臣吻住她欲轻启的樱唇,似不想听她的辩解,一次又一次,挽衣只好任他去吻够了,放开她时,才缓缓抬眸,轻声说道:“是我不好。”却什么也不去多说了。

    两个人总要有一个先妥协,挽衣爱他,妥协又何妨?她抬手轻抚他的脸颊,“又受伤了,以后不许让人再伤了你的脸,这张脸是我要看的,哪能让那些贼人这样随便画了画去?”娇蛮的性子复又回了来,却是极体贴温柔,让人没了脾气。

    韩良臣纵是在回来前有再多的怒怨,也像是被吹散的烟云一般无影无踪了。

    “只是,相公,这次又立了大功,回朝时,也怕有人要生事非了,挽衣担心……”

    “不必你这些无谓的担心,也不要总把梁家之事想得那么可怕好吗?我是我,梁家是梁家。”韩良臣只差没说,他韩良臣今时今日早不是那么容易被摆布陷害,他不愿再被这些闲事平添烦恼。

    韩良臣的话噎住了挽衣,这时,她似乎看到眼前这位一路陪伴着走过来的男人,早不是当年从沁香楼里接她出来的小兵,他变得高高在上,无所畏惧,这到底是好还是坏?一时之间,她竟不置可否。

    韩良臣见挽衣眼神之中的犹疑,微垂黑目,放低了声调,“不要再去担心那些不会发生的事好吗?这样你不会快乐,为何不从那些阴影之中走出来呢?”

    挽衣闻言一震,原来他心里认为她所有的担心,只是她幼时的阴影?果真只是如此么?挽衣柳眉轻颦,默然不语,心却微微激荡不安,努力让神色平静如常。

    “我想,你不要再去插手朝政,我自己来,这本就是我的事。”韩良臣无比平静,可是挽衣的心底早已波涛汹涌,又哪能做到事不干己呢?刚想辩说,韩良臣便抢话道:“听我的话,我来就行了,挽衣,你别再固执了,我也不想朝中再有争议。”

    “争议?有什么争议?”挽衣再也忍不住,插话道。原来,他是有所听闻,不然哪会这有样的一番话来?

    韩良臣不愿再多说似地,充耳不闻她的质疑。

    “不要再多问了,在营中我可以不去管你,任你做什么,我都觉得不会错的,因为你聪明,懂兵法,许多男子也不如你,可在朝中,我不能让你为我受任何风险,况且那些人打何算盘,我们都不知道,如今之计,只有静观其变,答应我,保护自己,别让有什么意外。”韩良臣不容置疑地下达他的命令给挽衣,炙热的目光却盯着她,一瞬未瞬。

    “仅仅如此?”挽衣只觉得韩良臣有事隐瞒,可他没有一点想说的意思,只是那双深邃的黑目闪烁着别样的光芒,她看得到,却恨自己猜不到,为何,他要瞒她呢?

    韩良臣不过是不愿这自己这位貌美倾城的夫人,到处与朝中官员结党,他怕,他十分介意,即便是再多的信任,他也不愿听那些流言蜚语。

    “仅仅如此。”韩良臣不想再多说一句,翻过身去,轻飘飘地抛下一句:“睡吧。”心里烦燥不安得不愿让挽衣看到他内心,他总是觉得自己无法骗那双清澈的眸子,他不敢看,怕再看下去,瓦解自己全部的防御,这一次,他决心守住底线,她是他的女人,他们相爱相知,他信任她的清白,可别人呢?他摇摇头,不愿再想下去,也不想让那些流言再钻进他的脑中。

    而挽衣凝望着他宽厚的背影,他到底怎么了?她感知得到他有事瞒她,却不能多问一句,她似乎察觉得到什么,而那种感觉让她无法再向前探一步。她已不是当初的小女子,任性?不,她再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她伸手身他腰间揽了过去,脸颊轻轻地贴在他的脊背上,微微婆娑着,柔声道:“好梦。”

    她的声音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碾碎他所有的坚实壁垒,心颤了,悸动了,他想转过身去再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紧紧的,疼她、爱她,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佯装已经睡去一般。

    挽衣只觉身上温暖,缓睁双眸时,已感受到他的气息,他何时转过身子来了?猝不及防地碰上他的黑目,四目相交时,竟然默契的都未言语,眉目传情或许就是这般感觉了吧?良久,她才笑了,“睡的可好?”

    “好。”他轻轻地应着,又将她抱得更紧了。

    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挽衣自然懂得,昨夜的许多疑虑都被她压回心底,她可不愿他对她有防备,既然他不喜欢的事,便应他又如何?

    只要那双黑目之中闪烁的光芒仍是来自于她,又有什么事更重要了呢?心念至此,她用额着碰着他的胡须,无声无息地撒起娇来。

    他笑了,这女人就是这般有魔性,令他随时可以缴械投降,他庆幸她不自己的敌人,不然,他真不敢想像他要有多么痛苦的抉择。

    于建康驻守,总比在外面征战时轻松自在一些,挽衣与他相约玄武湖畔游船。从沙场上下来的人,对这些风花雪月之事总免不了愚钝了些。站在画舫之上,看着静美的湖面,却说了一句:“黄天荡那四十八天水战,早就看得倦了,我们为何要来游船?”

    挽衣被这个只顾征战的男人一盆冷水泼掉了情致,微呶朱唇,气道:“人家只是想与你游山玩水,领会其中诗情画意,你怎么这般不知趣。”

    韩良臣见挽衣生气反而爽朗地仰天大笑,“挽衣啊挽衣,你怎么不了解自己的夫君,哪会是那般细腻的人嘛。”

    “为了挽衣也不能么?”女人来了性子,就有些不讲道理。

    韩良臣仍是大笑着,说道:“能,能,等我们告老还乡之时,良臣陪你走遍大好河山。”

    “告老还乡?那时,我们还走得动么?”挽衣越发将嘴噘得老高,脸上亦是一副遥遥无望的神色,看得韩良臣想不笑也难,只好走上前去,将美人拥入怀中,复又看着那湖面大笑起来。

    挽衣无奈地牵唇浅笑,她爱的不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么?

    不过,即便如此,韩良臣仍是陪着挽衣游了一整日的玄武湖,直至天色渐暗,月上柳梢,才缓缓靠岸。二人之间的感情,渐渐转暖,挽衣看着韩良臣一脸春意,再多的心思,也心慰之极。

    只是,好景不长,两人不提那些朝中争斗,朝中争斗却从未放过他二人,回避不得。正当高宗想着法的想讨好为他守护江山的韩世忠时,秦桧党羽递上一本奏折,参了韩良臣一本。

    高宗拿着奏折长吁短叹,多是说韩良臣拥兵自重,若是不防,有朝一日也会效仿祖皇帝揭竿而起,必须削弱其兵力。可真要削弱韩良臣的兵力,等于削弱了大宋的兵力,眼看着秋季又是金国入侵之时,这决定绝不是轻易可下的。

    正当高宗犹豫之时,秦桧党羽又来上奏,奏折上参韩良臣为了让韩家军在皇上面前永保讨盗第一将的地位,竟然养寇自重。还指出在湖南讨盗并未肃清,就是留着有朝一日,无人能平定之时,一显神威。

    若是第一条高宗相信韩良臣不会是那般叛主之人,可这第二条,便有些让高宗心下起疑,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这时,秦桧又请求觐见,可见这一步步,一环环设计得恰到好处,没有一点喘息之余,高宗为难之际听说秦桧来了,便急忙让他来商量对策,怎么会想到正中秦桧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