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美人劫:红玉落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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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沉冤得雪

    “此话怎讲?”

    高宗被挽衣的话儿说得一怔,“难道还有人会害韩爱卿不成?韩爱卿对朝庭忠心耿耿,战功无数,谁敢害他?”

    挽衣见高宗这般维护韩良臣,心中不知是悲是喜。喜,喜高宗这话中之意看出韩良臣在其心中地位之重;悲,越是如此,韩良臣越会成为别人眼中的沙子,早晚要被除掉。重文轻武的朝庭令挽衣不得不忌惮。

    挽衣垂头又道:“皇上这话令臣妾十分感激,臣妾只望皇上能记得良臣的忠心,不要轻信谗言。”挽衣的心并不平静,如此对皇上说话,大为不敬,她怎么会不知,若是皇上转怒,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可此刻,她只想保夫君,别的再无他想了。

    宋高宗闻言,心里便有些不高兴,难道他就是一个不知是非黑白的昏君不成?不过,此刻他不愿于挽衣过多计较,终是这夫妻二人立下赫赫战功回来,江山社稷还需要他们。

    宋高宗压去怒意,沉声又道:“让你来,是想你不要再弹劾韩爱卿,朕不想为难,若是你应了朕,可免你一条死罪!”

    “死罪?”挽衣闻言,蓦地抬首,望向高宗。

    宋高宗仍是面无波澜,之前他得知挽衣身世之事,并未说起,这时,正好是个时机。便道:“你身上带有死罪不是么?”话未说得明了,却也处处是玄机,目光盯视着挽衣。

    挽衣亦是回视宋高宗,一时之间也忘了君臣之礼,半张朱唇,愣怔当下。

    她要如何启齿?她不知此刻宋高宗言下之意与她心里所想之事,是否相同,而皇上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世?难道真是荣妃泄密?可她明明答应过不会说出去,也想以此要挟挽衣,不,不会是荣妃,那是谁?挽衣一时思绪万千,却茫然得全无头绪。

    “很意外,朕会知道是吗?”宋高宗盯视挽衣那张惊讶的脸,这般细细端祥,这女子之绝色真是可以撼动世间任何男人,包括他这高高在上的的九五之尊,语调柔下来。

    挽衣正神思不定,未回过神来,被皇上得知这件事终是令她无言以对,便缓缓屈膝跪在地上,才轻启朱唇,柔声道:“臣妾不是故意欺瞒,只是……只是……”

    “朕明白你的难处,因而,朕得知此事之后,并未提及。你与韩爱卿征的这段时日,朕派人去查了你父亲和祖父的事。确实是罚重了,可朕下的旨,不会再收回,也不会有错,你懂么?”宋高宗声音严肃,脸色亦是肃然。

    懂,怎么不会不懂呢?挽衣早不是个不经世事的少女,她早就知道为家人洗冤难如登天。

    “若是你不再弹劾韩爱卿,朕倒是可以既往不咎。”宋高宗沉声说道,复又无奈地叹息,摇摇头,轻道:“如今,内忧外患,宁可错杀,也不可养虎为患,你可懂?”

    懂,挽衣都懂,可良久,她才说出话来:“既然,皇上查明了一切,臣妾梁家上百口人命都已不在,臣妾斗胆请愿。”

    宋高宗垂目沉默地凝视挽衣,揣测她所请何愿?

    “说!”

    “臣妾只想恢复真名真姓,以证我梁家清白。”挽衣正声请愿,缓缓叩拜下去,眼中尽是泪花,心也痛得颤抖。

    须臾,宋高宗正声应道:“准!”

    挽衣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仰望着宋高宗,嘴里喃喃地重复:“准?”

    “怎么?你不是要朕准奏吗?”宋高宗不知心被何物触了一下,变得柔软万分,对这女子,对这双眸子,无从拒绝。

    “谢,皇上龙恩!”挽衣含泪叩首,宋高宗不禁怜香惜玉心泛起,上前欲扶起挽衣,可君是君,臣归臣,他还是忍住了,连忙道:“平身!平身!”

    挽衣起身拭泪,宋高宗又道:“朕,明儿还会下召升迁韩爱卿,你也不要再为难朕了。”言罢,郎声笑了起来。

    见宋高宗这般宠信韩良臣,挽衣纵有再多理由,也不便多说,何况,韩良臣对大宋意义何在,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是那些风花雪月的日子,终是于他们夫妇无缘了么?思念至此,不由得心下黯然一叹。

    韩良臣坐在家中,迟迟不见挽衣回来,心中之气越积越深,越发坐不住,可他总不能闯到皇上的行在,桌子都不知怎么招惹了他,快被他砸散了,才听到侍卫长来报,说挽衣回来了。

    韩良臣三步两步地向外走,旋即顿足,这时,他脑中尽是些坏事盘踞,怕是见了一定又要争吵不休,可不见?他能忍得住么?当然忍无可忍,复又抬足,奔去挽衣那里。

    挽衣前脚进门,便听到身后有声响,才回过身,韩良臣已经走到她面前了,“你干什么去了?”几欲是吼出的声音,吓着了挽衣。

    “我在问你,干什么去了?”韩良臣新怨旧怒夹在一起喷发出来。

    挽衣却淡然回身,也不应他,才要走,便被韩良臣狠狠地抓住了手腕,“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话音落地之时,一巴掌打在挽衣的脸上,登时挽衣只觉得脸火辣辣的,一夜未睡,又在皇上面前受了些惊吓,哪里受了住韩良臣的铁沙掌,只觉得天眩地转,人便倒在地上。

    “夫人!”灵秀见了吓得上前去扶。

    韩良臣没想到自己在怒火下,出手竟然如此之重,见挽衣晕了过去,心中五味杂陈,万般说不出的滋味。

    “挽……”懊悔不已地上前抱起挽衣,送到床榻上。

    灵秀已是个有经验的丫头,忙去打水,又要去唤医生,正撞上来探望挽衣的纳木特,慌乱间纳木特上前,帮挽衣诊了脉,抬眸便看到挽衣脸上红肿的指痕。

    “是你干的?”纳木特转眸怒向韩良臣。

    韩良臣垂首,不理会纳木特的质问。

    “她那么爱你,你居然下得去手?”纳木特推开韩良臣,“要不是她为了告诉你金军里的军情,她不会从死人岗那种地方爬回来,你这种男人,怎么配得到她的爱?”

    韩良臣心头一阵抽搐,恨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