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美人劫:红玉落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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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因爱而怖

    这一次挽衣似感觉到了无法逃脱,眼底噙着泪,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如今她似乎只有死路一条,才能保全自己,保全对韩良臣的忠贞,而死也要死得其所,那就拉上这个可怜的男人一起死吧。

    “你我都是可怜的人,或许用另一种方式不再可怜下去是最好的选择。”挽衣脸色僵硬,虽然愤怒语气力持平静。

    完颜烈蓦然一怔,盯视着挽衣平静的脸,还有那双空洞的眸子,那一瞬,他真的看不清这个女人的心思,只是他相信,她的内心一定不像她的脸上这般平静,不过是故作镇定罢了。

    “没错,你可以有最好的选择。”他扳过挽衣的脸,便俯身强吻,挽衣本能地躲闪,可双手被扣在身后,全无反抗之力。完颜烈撕扯掉她的衣裙,雪肌刺目刺心,完颜烈火热的脸烫人,挽衣万念俱灰,也许这一生就是这般无法清白的过日子,她用尽全力去挣扎,可她已经感觉到自己完完全全地袒露在完颜烈面前了。

    清白?为何女人的清白守得那么难?挽衣又欲咬舌,却总像被完颜烈看穿了心思似地抓住两腮,这男人的力气太大,泪水不知是因为疼痛而落?还是为这份侮辱。

    “哐!”一声巨响,惊扰到了正要强占挽衣的完颜烈。

    “谁?”他衣衫不整地倏然回头,看到抱着个孩子站在屋内的亚默。

    “你?胆敢回来?来人!”完颜烈大喊。

    “不要喊了,没人会来。”亚默说话的声音十分疲惫,便知定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亚默目光微扫,看到床上已被完颜烈撕去大半衣衫的挽衣,露在外面的玉肌令他连忙转眸,君子非礼勿视,哪怕他如此爱的女人。

    挽衣惊慌失措地用手去抓四周可有避体之物,完颜烈却一把将她牢牢擒住,这个女人是亚默的心,也就是他最大的软肋,他扣住挽衣的喉间,对着亚默笑道:“这女人的身体很美是吗?”那一刻,挽衣似乎明白了,完颜烈已经疯了。

    完颜烈性格怪异,又受挽衣刺激,即便是没疯,也早已扭曲。

    那半裸的身子展露在面前,亚默怎忍直视,只好垂眸不看,完颜烈竟然厚颜无耻地去舔挽衣的面颊,挽衣被他挟持得动不得,只任眼泪决堤,紧咬着下唇,她此刻只想一死了之,她不明白亚默为什么要回来,可她知道这辈子,她就是害死这两个男人的凶手。

    “你还要继续看么?我怕你会受不了,哈哈哈!”完颜烈边说边去继续撕扯挽衣的衣衫,挽衣再无法忍受如此羞辱,终于咬舌自尽。

    完颜烈看到挽衣口中的血,蓦地放开扣在她喉间的手,将她的脸扳了过来,挽衣的脸上已不知是哭是笑,是喜是悲。

    还好完颜烈发现的及时,挽衣被制住不能继续咬断自己的舌头,而此刻,她终是看到完颜烈眼中对她的爱,那爱岩浆一般焦灼着她的心,这份无法接受的爱,同样让她痛楚,深深地亏欠。

    “为,为什么?”完颜烈的心全在挽衣身上,身后的剑何时刺入他的体内都毫无察觉,那双黑目中终是看到微波,他的嘴噏噏张张,多少千言万语都还不曾说出口,多少爱意深情,都还不曾表达给这个女人听,他积了一生的爱想给她,可怎么会想到会是如此结局?他不甘心,并非没有得到她,而是还没来得及让她知道,压抑了太久的情感,爆发得那么强烈,为何她就是不懂。

    “你不该爱我,对不起。”挽衣亦是满脸泪痕,对完颜烈的恨,恨不得和他同归于尽,可看到他这般下场,心里仍然有些酸楚。

    完颜烈的脸色渐渐变得平缓,“爱哪有该或不该?只怨是爱。”他目光渐散,重重栽倒向一边。

    亚默的剑仍在滴血,渐渐血越滴越少,越滴越慢,凝固。

    挽衣嘴角尽是血迹,亚默见完颜烈倒下,才回首看一眼挽衣,只是她衣不避体,亚默将脸瞥向一边,随手拉来挂在衣架上的衣衫扔给挽衣,“快换上吧。”

    挽衣抓住衣衫,换好。

    “若是外面的金兵发现守门的兵卒死了,一定会冲进来的,快走。”亚默的声音显然透着疲惫,挽衣顾忌不得,随亚默一起从窗子逃走。

    “这一次,他真的死了么?”挽衣被抽空了的大脑终于清醒,可她仍然不敢相信,她真怕哪天完颜烈再来到她面前,告诉她,他没死。

    “嗯,我剑刺下去的位置是要害,他一定是死了。”亚默肃声回答。

    “亚默,我是害人精吧?”挽衣边跑边问,边流泪。

    亚默睇她一眼,不作任何回答。

    挽衣仍是边跑边哭,这一生的种种总是让她这般难过,为她而死的男人越来越多,她看看亚默,她不要让这样的悲剧继续,那些爱她的男人都死了,他会吗?良臣会吗?一刹那间,挽衣似失去了方向。

    良久,亚默才幽幽而道:“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是对的,爱谁能预测,又与你何干?”

    挽衣仍是边跑边流泪,这泪在祭奠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觉得心里难过,只有放声痛哭才能让自己可以稍许平静。

    二人一跑狂奔,终于跑出城,跑到野外,看不到有人追捕,方才停了下来,二人喘息着坐在地上,累坏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气息渐渐平缓下来,“为什么要折回来?”挽衣问道。

    亚默先是沉默,待挽衣再欲开口时说道:“我怎么能扔下你,哪怕是扔下他。”他看一眼怀中的韩刚。

    “若是今天跑不出去呢?那不是连刚儿都保不下?”挽衣仍是质问。

    “那与我何干?”亚默的一句话,噎住了挽衣。

    在他心中只有她,还有第二个人么?

    挽衣也知道再多问也是徒劳,两个已经调匀了气息,挽衣便又起身,她还有重任在身,不能耽搁太久。

    亚默也抱着韩刚起身,可才站起来,只觉眼前一黑,人便要栽倒下去,幸而挽衣眼尖,看出有异,上前扶住亚默。

    “怎么了?”挽衣只见亚默脸色苍白如纸,凝眉而问。

    亚默佯装笑脸,答道:“大概是因为上次受伤失血过去,得了这眩晕的毛病。”言罢,仍是强拉唇边,想用笑容安抚眼前这个女人。

    “那我们再休息一会儿再走吧。”挽衣脸上的泪痕未拭,又忙着扶亚默坐下。

    亚默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无碍,还是赶路吧。”

    “即便再急,你的身体更重要。”挽衣看似无心的话听在亚默耳中已是极大安慰,“放心,我不会死,我死了,谁来保护你?”

    “你知道就好。”挽衣强抑难过,“或许你是对的,他应该和你去山中做个散人,惬意生活,无忧无虑,而不该跟着我和良臣。”

    亚默只是盯着她的脸,不知她要说些什么。

    “亚默,你带他走吧,将他养育成人,让他忘记世间恩怨,做个快乐的人。”换衣说着,不知不觉间泪水便流了一脸。她不止在告别这个孩子,这其中之意还是在告别亚默。

    而亚默怎会听不懂呢?

    “你想赶我走?”他终是吐出这几个字来,心却痛得颤抖了声音,他九死一生地来到她身边,他伤了经脉来到她身边,最终只是被她打发走了。

    挽衣泪流不止地摇头,“亚默啊亚默,我是害人精,你留在我身边,我,我怕终有一日,会害了你。”她痛得无法呼吸,曾几何时,她想尽办法要他留下,而如今她不得不让他走。

    亚默蓦然冷笑,“我亚默会怕吗?”

    “可我不想害你,你懂么?”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为何要强加于人?”亚默截断挽衣的话儿,他不想再听她所谓的为他好,他不需要,他的人生从来都是他自己的,即使是为了她而死,都无愿无悔,难道这个女人不懂么?

    “亚默,我不想看到你有事。”挽衣含泪而道。

    “与你何干?”亚默知道这话伤她,却又狠心说出口。

    “因为我在乎你。”挽衣泪越流越多,“霍安江,完颜烈,不都是活生生的例子,我是不祥之人,这世上命中注定的男人只有良臣,别的男人只会被我所累。”

    “哈哈哈!”亚默狂笑,“这算是赶走别的男人最动听借口,我亚默是对你别有情丝,但我亚默也绝非凡夫俗子之爱,何去何从,从不曾有人可以左右,你只能接受,不能安排。”

    “亚默,我不想你有事,你懂吗?”

    “懂,谢谢你的关心。”

    一时间四目相对,陷入沉默,纵然千言万语,自西夏相识起的种种,挽衣蓦然觉得她的生命之中亚默已经无法分割,她真的能将她逐出她的人生么?

    挽衣缓缓闭上双眸,双手掩面地跪在地上抽泣。见她哭了,亚默的心便痛了,走到她跟前轻抚她颤抖的肩膀,温柔道:“不要再这样赶我,若亚默真有一天会死,也愿为你而死,至少让我觉得自己的死有意义,这是我的信念,你懂么?难道不能像我懂你那般懂我一次?”

    亚默的话挽衣听懂了,她抬起脸看着亚默点头,“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