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美人劫:红玉落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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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欲去还留

    袭香跪在地上嘤嘤自泣,低着头哭诉:“挽衣姐,袭香……袭香对不起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挽衣仍是不解,却又好像有所察觉。

    袭香仍是哭个不停,一边摇着头,“是袭香对不起挽衣姐,在军营的时,将军仗罚了袭香,可那时,将军与挽衣姐之间因为韩良臣不快,一日,将军酒后来看袭香,对袭香的仗罚有些许的歉意,袭香受宠若惊,欲从床上爬起来还礼,伤势已好了大半儿,但还是痛的,一时间,将军怜惜,扶袭香不要还礼时,袭香因衣冠不整……”

    不及袭香说完,挽衣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难道?你们……”

    袭香又开始哭了起来,“将军,嘴里念着挽衣姐的名字,我明知道将军把袭香当成了挽衣,并没拒绝,念将军对挽衣姐的一片深情,挽衣姐你又心不在将军身上,袭香……袭香……有了恻隐之心。就……”

    挽衣恍然间晴天霹雳,踉跄后退,袭香在沁香楼一直留着清白之身,难不成?她再看袭香,并非因袭香与将军之间的事,而是袭香的处子之身,一时间不置可否。

    挽衣总算稳住自己,走到桌边缓缓坐下,“明儿,要不要我和将军说一下,收了你吧。”

    “不,挽衣姐,袭香不要,袭香只要和挽衣姐做姐妹。”袭香跪着挪到挽衣面前急得哭道。

    “收了你,我们也是姐妹呀。”挽衣又道,心里也是坦然。

    “挽衣姐,你不要这样说好吗?袭香,袭香对姐姐绝无二心。”袭香仍是怕挽衣怪罪,她是不知,挽衣对霍安江只有恩情,哪有男女之间的感情,挽衣的话也就全无他意,真是想给袭香一个名份。

    挽衣转念,又看看袭香,神色凝重地又问:“袭香,你有多久没来月事了?”

    袭香被挽衣这样一问,更是一惊,确是这两个多月来,都没再有过,她只是不敢提及,可在沁香楼那么久,她怎么会不知原因,但她怎么敢想,又怎么敢提,只想着若是真的有孩子,便偷偷处理了。

    见袭香这般犹豫,挽衣心里便有数了,“你这丫头。”她想起前些日子袭香端菜的时候,突然作呕,看样子,十有八九是有了霍安江的骨肉。

    这不由让挽衣担心了,过些日子便要去西北,袭香这身子还怎么去?别说路途遥远,就是到了西北也是战乱奔波,日子艰苦,又怎么能好好孕育胎儿?

    “明儿,我就让将军收你为妾,你好好在将军府里养胎,不要和我们去西北了。”挽衣坚决地说道。

    “不,挽衣姐。袭香要和你在一起,一直守着姐姐,侍候姐姐。”袭香越发哭得动情,她宁愿不要这个孩子,也要陪着挽衣,她对挽衣的姐妹之情绝然不能让任何感情所替代,只是这段日子,她也觉得自己或是怀了霍安江的孩子,对霍安江便多了一丝情愫,即便如此,她也不愿离开挽衣,“姐姐,袭香知道对不起你,你原谅袭香吧,不要赶走袭香。”

    换衣被她说得大惑不解,“你在说什么?我只想给你个名份,不然你在将军府没了地位,庞氏怎么会放过你?”

    袭香含泪抬眸看着挽衣,心里却在想会不会是挽衣生了她的气,想支开她,“挽衣姐,袭香不能在你身边,什么都不想要,姐姐不要怪袭香,袭香万万不想姐姐生气,也没有夺姐姐的相公,那夜袭香只是想替姐姐陪将军,因为袭香知道姐姐不愿陪将军。”

    “傻丫头,这样才对你好,可以安心养胎。”换衣听得也落下泪,真是个傻妹妹。

    袭香哭得气结,吓坏了挽衣,也跪下身去,扶着袭香说道:“袭香,你应该明白姐姐的心意。”说着,瞄一眼屋里,轻声耳语道:“姐姐的心已经给了别人,对将军,姐姐只有愧疚,怎么会怪你。但姐姐不能让你受了委屈,要给你个名份,也给你肚子里孩子一个名份,你知道吗?”言罢便将袭香抱在了怀里。

    袭香边哭边听,倒在挽衣怀里,心头说不出的痛,明白了挽衣的心意,心里坦然下来,可又想着若是这般便要与挽衣分离,又舍不得了。

    “挽衣姐,袭香自小跟着你,袭香怎么舍得离开你,没有袭香在,挽衣姐的衣食住行又如何放心得下。袭香养伤那几日,躺在床上都要想着姐姐吃了没,睡了没?”袭香早已泣不成声。

    挽衣也心疼地抱着袭香,“我和将军离开后,还是要苦了你的。你要坚强一点,就当姐姐还在身边。”

    袭香紧紧抱着挽衣,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次日清晨,阳光才照进屋子,霍安江便醒了,这一夜许是酒喝得正好,睡得很沉很香,难道这样睡个好觉,醒来却不见挽衣,便开口叫道:“挽衣?”

    屋子里没有人应,霍安江便走下床来,“挽衣。”又喊了一声。

    仍是没有人应,却见门开了,袭香端着水盆走进来。

    “袭香?挽衣呢?”霍安江看到袭香便问。

    袭香也不敢抬头,把水盆放好后,一边侍候霍安江更衣洗漱,一边说:“挽衣姐在外面等将军。”

    “外面?她怎么不进来?”霍安江由袭香侍候着洗脸。

    “她说,说有话找将军说。”袭香声音极轻。

    霍安江匆匆洗好,换了身衣服,便走到庭院内找挽衣,远远地就看到挽衣拿着她的凤鸾刀,一身红衣,面对着池水,挺立在那儿,心头便是一喜,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可人刚走近,挽衣似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清声说道:“将军请拿枪。”

    霍安江闻言一顿,果然看到前方立着一只长枪。

    转颜又笑了,“挽衣,有如此雅兴比试,安江自当相陪。”言罢,抬脚一踢,长枪便已在他手中,复又笑道:“挽衣挥刀吧。”

    挽衣一个纵身,一抹眩目的红舞动起来,霍安江看得心神荡漾,是多久没有看过挽衣舞刀,又是多久没与她这样比试过,这好似他们之间的语言,上一次还是在轻云纵内。

    可那一次只是点到即止,这一次挽衣的刀法一招重似一招,像是真的与霍安江一较高下,霍安江原本还没那么当回事,只想陪挽衣玩玩而已,被挽衣刀刀逼得无法抵抗,只好尽力。

    “挽衣?”霍安江不知挽衣为何下如些重的刀,紧锁浓眉看着她。

    挽衣像是没听见似地,仍旧刀刀相逼,霍安江只是防御并不进攻,直到被挽衣逼至池中亭柱靠住不动。

    “挽衣,这是为何?”挽衣的刀架在霍安江的长枪之上,霍安江倚着亭柱,顿了片刻。

    “将军,今天请将军使出全力与挽衣比划。”挽衣仍是面色肃然。

    霍安江不知挽衣这般所为何事,便看起来事态严重,正了面色,回道:“安江怎可伤了挽衣?”

    挽衣不由分说又是一刀辟了下来,霍安江本能一挡,用力过猛,将挽衣的刀击飞出去。

    挽衣看着自己的凤鸾刀飞出去落在地上,才停了下来。霍安江收枪走到挽衣身边,急问:“挽衣,有没有伤到?”

    让霍安江始料不及的是挽衣转身便跪在他面前,“将军!”

    “挽衣,你这是做甚?”一脸不解。

    挽衣拱手抱拳,垂头说道:“将军,挽衣,有一事相求。”

    “说!”

    挽衣缓缓抬头,凝注霍安江片刻才道:“将军是否记得在军营里一次醉酒后去看了袭香?”

    此言一出,霍安江身体微微一颤,那夜,他是有些神思恍惚,后来和袭香发生的事,直到第二天也想不分明,不知是自己的一个梦还是真的。但见袭香不提,也从未提及,这时再听挽衣如此说来,大脑里立时明白了什么。

    “记,记得。”虽然不愿挽衣知道,但霍安江更不愿欺瞒,“那晚,我喝多了酒,因为罚了袭香,十分内疚,知道挽衣待袭香如亲姐妹,路过她营房时便去看了看。结果……”

    “结果,你把她当成了挽衣?”挽衣给霍安江个台阶下,霍安江挑目看向挽衣,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嗯。”便不再隐瞒。

    “将军,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现在袭香可能是有了将军的孩子。”挽衣直言,却听得霍安江一怔。

    “你说什么?”霍安江本能一问。

    挽衣直视霍安江的眼睛,“挽衣也是才知道此事,但袭香肚子里如果真的有了将军的孩子,将军是否该给袭香一个名份?”

    “袭香真的有了孩子?”霍安江还未从惊愕中清醒。

    “今儿,我请了大夫来,一验便知。”

    “若真是有了我的骨肉,我当然要给袭香一个名份。”霍安江肃然答道,面上凝重的神色不见一丝玩笑。

    挽衣淡然一笑,点点头,“果然是敢做敢当的将军。”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霍安江始料不及,但他知道男人对女人负责,他只是凝望着挽衣的脸不解,为何她可以如此平淡,心头莫名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