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美人劫:红玉落人间
字体: 16 + -

第18章 意外之死

    一番假情假意的哭诉后,阮妈妈便踱出雪素的卧房,白大夫紧跟着出去。挽衣知道一定是阮妈妈细问究竟,留在屋子里不动声色,瞄一眼香烛,时间已经过去大半,生怕误了时辰。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阮妈妈出门就问白大夫。

    “雪姑娘的脉几乎摸不到了,四肢冰冷,人怕是要不行了。”白大夫轻声叹气,“这年头,兵慌马乱,总是有些奇难杂症出现,不知是不是外面的人带进来的。”

    听白大夫一说,阮妈妈越发怀疑那药王的儿子仇公子了。

    “这病可传染?”阮妈妈两眼一瞪,紧张了起来。

    “雪姑娘已经没了人气儿,查也查不出个病因,依我看这怪病不能留着,万一传给其他姑娘就麻烦了。”这白大夫也和阮妈妈蛇鼠一窝,专门看些花柳病并非善类,赶忙给阮妈妈出起主意。

    阮妈妈正和白大夫说着,挽衣打帘子走了出来,一脸肃色,看着阮妈妈,执起绢帕作势拭泪。阮妈妈和白大夫立时都收了口。

    “妈妈,挽衣有事相告,可否借一步说话?”挽衣肃声说道。

    阮妈妈佯装悲伤,转身向前一步,和挽衣走在一起,才说:“有什么话,说吧。”

    “妈妈,前儿雪素姐还在我那喝茶,就说过身子不适,但姐姐是个隐忍之人,并没细说,怎么知道……今儿……”挽衣说着,悲从中来,又抽泣起来。

    阮妈妈闻言挑眉,胖脸一横,“你说什么?前儿,她就身体不适?”

    “是呀,但面上又看不出,挽衣也就没在意,谁知病来的如此急,话又说回来了,妈妈,雪素姐这病的奇怪,会不会染给楼里的姐妹?尤其,我与雪素姐还……”挽衣说着,故作惊恐,转向白大夫求道:“白大夫,快给我看看有没有什么病症?”说着就挽起衫袖,像是雪素真有什么瘟病传染给她了似的。

    阮妈妈瞬时出了一身冷汗,万一雪素真是什么传染的病,可就麻烦了。

    白大夫眼珠转了一转,手搭在挽衣雪白的手腕上,闭起眼睛,紧锁眉头,半晌才开口:“脉象不稳……”才说了一句,挽衣就哇地大哭起来,“哎哟,我的天啊,我可不想死呀!”

    白大夫和阮妈妈都被挽衣吓了一跳,阮妈妈生怕别的苑的姑娘听到了,白大夫只觉得挽衣小题大作,但想是见了雪素的样子,吓的,也就没那么惊讶,紧忙安慰道:“挽衣姑娘别怕,我开个方子,你吃两天就好了。”

    “真的?我真的不是被雪素姐姐传染了?”挽衣含泪追问。

    “这……”白大夫还真是一时之间答不出来了。

    阮妈妈这会是看明白了,雪素是肯定不能留在沁香楼了。

    白大夫一边给挽衣写方子一边对阮妈妈使了个眼色,阮妈妈靠过去,白大会低声说:“赶紧给雪丫头埋了。”

    “哎,少了棵摇钱树,我还埋她?找张席子让人夜里送到城外的荒地喂狼去吧。”阮妈妈言罢,狠戾地啐了一口。

    虽二人以为是背了挽衣,其实,他们一举一动都在挽衣眼底,见他们小声嘀咕,就知道他们在商量对策。

    深夜,沉寂如水,碧倚阁一片浓荫密影,天上月色水银似地洒在团团黑影之上,浮起一层轻烟般的银辉,处处是凄清孤寂之感,寒意袭人。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两三个黑影抬着直筒席子轻轻走了出来。

    紧跟着梅儿追出来,满脸泪痕,却听一个黑衣汉子轻吼了句:“不许出声,若是让别人听到了,把你也一块扔出去!”

    梅儿吓得紧咬住下唇,不敢哭出声音,眼睁睁看着雪素被抬走,那么凄凉。雪素可是名噪京口的红姑娘,几多风光,如今死无葬身之地,谁能不心寒?

    挽衣让袭香扮作她在屋内坐着,以遮外人耳目,自己穿着一身夜行衣,躲在雪素的碧倚阁墙头看着一切。

    那几个黑衣汉子是沁香楼的打手,并未察觉出挽衣,自沁香楼的后院走了出去。

    他们步子飞快地向城外奔去,跑了很远的路,终于有人喊停,向四处望了望说道:“扔到林子里去。”

    “这里安全吗?不要被人发现,阮妈妈可是说有多远扔多远。”

    “看到前面的山了吗?一会儿就会有狼群经过,你要是不想也一起喂狼,就赶紧扔人,是不是看人家貌美如花,还没抱够啊?”那个头头说着鬼笑起来。

    “去去去,乱说什么,还不知得了什么脏病。”那人说完赶忙松手,直筒席子便轱辘轱辘进了树丛中去。

    三个人又向四处张望了一下,便疾步离开。

    挽衣蹲在远处静默着看他们离去,又等了片刻,才向他们抛下雪素的方向跑过去。

    夜黑得如漆,树丛密密麻麻,挽衣寻了半天也找不到裹雪素的席筒。心下着急,“雪素姐?”唤了几声。

    雪素给挽衣留信说自己和仇公子商量好的事,仇公子给她拿一个奇药吃下去就如死人一般,不过,只要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吃了解药就会无事,而那解药,就在前儿雪素在挽衣那里喝茶时留给挽衣的小锦盒里。

    挽衣生怕误了时辰,拼命地找,可夜色太黑,何尝容易。

    挽衣急得掉泪,自腰间拨出刀来冲着树丛狂砍,终于像是碰到了什么,她俯身细看,正是席筒,不禁喜出望外,“雪素姐,雪素姐?”明知道雪素听不到,仍是连喊两声出来。

    总算是打了席子,挽衣从腰间拿出两颗药丸给雪素服下。

    良久,雪素总算缓缓睁开双眼。

    虽是黑夜,可那双眸子宛若灿星,亮得惊人。

    “雪素姐!”挽衣压着惊喜低唤,不禁又喜极而泣,“你终于醒过来了。”

    “谢谢妹妹救我。”雪素仍然面色平静似水,声音也淡淡柔柔,任谁也不会想到这般女子如此刚烈,以死相博。

    “姐姐怎么也不事先与我商量,挽衣也好有所准备。”挽衣嗔怪。

    “那恐怕妹妹要心神不安了。”雪素说完,竟是笑了出来了,躺在挽衣怀里仰望夜空繁星,“妹妹可觉得今夜的星星甚是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