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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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 再入宫禁,复见皇叔

    翻开包袱,承汲突然发现,他托茂卉代传的两封书信不见了;临行前,他明明亲眼看见茂卉将信笺放入包袱中的。难不成在遇袭打斗的过程中,歹人在抢夺银钱之时弄散了包袱,从而将书信散落?而发现茂卉尸身之人,也只捡回了衣物,而并未发现掉落的书信?……

    正想着,屋外传来了黄总管的声音。

    “宝天!王爷命你即刻到书房去!”“来……来了!”……

    轻声走进书房,毓王爷正坐在书案前;屋子里满是薄荷脑油的味道,辛香走窜。

    “王爷,您的头痛好些了吗?”行礼之后,承汲问到。“稍稍好些了,命人备轿吧!今日诸亲王入宫面圣,本王已然走得晚些了。”……

    随轿撵步入宫门,一时间,那皇家独有的气息弥漫周身。这气息甚为熟悉,因为承汲本就是同根而生、皇族血脉;这气息也甚为陌生,因为他已远离皇室十余年。

    宫人一路引领,承汲随毓王爷进入了暖阁;刚走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传出一阵笑声。

    “毓王爷稍后,容奴才先进去通报一声。”“有劳公公!”……

    很快,宫人得了皇上的应允,宣毓王爷入内面圣。

    “臣参见皇上!因故来迟,还请皇上恕罪!”“毓王快快请起!”

    “今日面圣,臣特地带来了一幅名家之字;臣深知圣上酷爱书法,便将此难得之作献予皇上。”

    说罢,毓王爷命站在外间侍候的承汲将字画呈了上来;紧接着,一旁的宫人接过了承汲高举过头的锦盒。

    “二哥!您今日面圣迟来,这字画儿怕是献给皇上折罪的吧!”“十三弟,你惯会取笑为兄!这名作我早就想献给皇上了,只是一时没得机会。”毓王爷笑着答到。

    “眼下,谁不知道,皇上最偏心的就是二哥了!二哥补过生辰,皇嫂可是亲自过府庆贺的。”“十四弟莫要再羞煞我了!在座的都是亲兄弟,皇上定是恩赏均沾,断断不会偏私的。”

    “好了!诸位亲王就莫要再为难毓王了!今日瞧着毓王的气色不大好,是不是身子不爽啊?”皇上关切地问到。“回圣上,臣早起有些头痛,后用了些药,已然无恙了。”

    “毓亲王勤谨奉上、一向劳苦,还要多多爱惜身子啊!”“谢皇上关怀!”

    “来人啊!把前日外番进贡的鲜鹿茸呈上来,赐予毓王。”

    说着,宫人将赏物送到毓王爷面前。

    “臣叩谢皇上天恩!”

    就在这时,一位宫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皇上,御膳房备了些甜羹和点心;您与诸位王爷说了这么久的话,怕是也口干了,不如奉些吃食,歇上一歇吧。”“也好!就叫他们奉上来吧。”

    “哟!毓王爷怎的还亲手托着这鹿茸?您的随侍呢?怎不接下去?”“楚公公有所不知,皇上恩赏,臣实在爱不释手。”

    楚公公?此刻,承汲忽地抬起头。

    眼前这位便是皇上的近身太监,宫中最大的奴才;昔年,入端王府宣读降罪圣旨的正是此人。岁月匆匆,可这阉人的模样倒是未改分毫。

    “毓王爷侍从何在?”“在……在!”此刻,立在外间的承汲慌地应和到。

    “你是怎么当的差事?王爷尊驾,怎可受此辛劳?还不赶快接下去!”“是!小人遵旨。”

    承汲话音未落,皇上开口了。

    “几日不见,瞧着毓王身边的茂卉怎的清瘦了?莫不是王爷克扣赏钱用度,把府中下人愈养愈单薄了?”说罢,皇上微微笑了笑。“回圣上,茂卉返乡守孝;现下,臣已然换了随从。”

    “这样啊!要不怎么瞧着不大对呢!”说着,皇上端起了茶碗。

    “宝天!快!快向皇上行叩拜大礼!”“小人姚宝天叩见皇上!愿吾皇龙体安泰、福泽万年!”

    突然,皇上一个不小心,将手中的茶碗打翻在地。

    “我的爷!”见状,一旁的楚公公急忙上前擦拭其衣襟上的水珠。

    “皇上,您没烫着吧?”“无妨!无妨!”

    “你,抬起头来!”此时,皇上无暇顾及摔碎茶碗之事,而是直愣愣地盯着承汲。

    承汲缓缓抬起头,这一刻,他还不敢正视天子的双目。

    “你叫什么名字?”“回皇上,贱名姚宝天。”

    “宝天?这名字……你跟在毓王身边多久了?”皇上接着问到。“不过数十日!承蒙王爷不弃,对小人一番*。小人自知礼数不周,若有疏漏,还请皇上开恩饶恕。”……

    就在起身的一刹那,承汲与皇上四目相对;面前的皇叔依旧雄姿英发,天子的气韵在他身上愈发显耀。然而,此时此刻,他看承汲的眼神不是天威震慑,而是一种梦中相识、终得相见的微妙之感。

    平静的面容之下,承汲的心中翻江倒海:这就是六叔!就是那个曾亲赏玉印的至亲皇叔!也是那个曾恩降端府上下生死大罪的皇上!

    “下去吧!”“小人遵旨!”

    承汲捧着鹿茸,恭恭敬敬地退出了里间。

    “朕有些乏了,诸位亲王先回吧,改日再召你们入宫一叙。”“皇上保重龙体,臣等告退。”

    “毓王留步,朕与你还有事要说。”“臣遵旨。”……

    皇上与毓王爷于内室相谈,楚公公和承汲则守在门外。

    “咱们毓王爷好眼光啊!挑的人甚是俊秀,能入了圣上的眼。”楚公公对承汲说到。“公公谬赞了!小人不过一介草民,能得王爷青眼、能入宫面圣,这是小人几辈子修来的福报。”

    “得了!既是王爷抬爱,你便勤谨些吧!对了,你对宫中的规矩还不是很熟络吧?”“但凭公公教诲!”

    “面圣之时,自称小人可不妥,得称奴才!皇上是全天下最大的主子,在他面前,任谁都是奴才!”“奴才受教了!日后,奴才免不了时常要陪伴王爷入宫,若是哪里不周全,还请公公多多提点!”

    说罢,承汲随手从袖中取出一袋沉甸甸的银钱,送入楚公公怀中。

    “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对方半推半就地说到。“使得!使得!公公赐教,这全当是奴才拜师的谢仪!”

    “哈哈哈哈!也好!也好!既然都论上师徒了,我也就不与你客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