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之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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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帝都

    第二十一章帝都

    “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没了。”

    “没了,师尊。”

    用过午餐,石白交待两人,毕竟是前往帝都,虽然不参加比试,路途遥远总也要准备些什么。石白又问道:“前些天,我教你们应对十门的那些方法,不可怠慢了。”

    苏一询点点头,石白并不在意,而是注视着雨幽霏说:“尤其是你,总是怠慢了修行。”

    雨幽霏见师尊微微有些生气,辩解道:“我要给你们做饭,哪有那么多时间。”

    “我看在过几年,一询便要超过你了。”

    “哦。”

    “你啊·······也罢。”

    见雨幽霏还是无动于衷,石白着实无奈,虽然并不觉得修行时多好的一件事情,可是毕竟生逢乱世,雨幽霏多年前被他督促,那时进境非常快,近年也修行道了抱阳极致,但却不曾再进一步。

    石白又转头看向苏一询:“今日,就为你们讲十门中最后一门,景门,也就是阴阳掌家。”

    近日来,石白也不知怎么的,不时便要为两人讲解一下,如何应对百家中各家高手,其中尤其是百家中的‘十门’。虽然两人都读过破剑注,但那毕竟只是针对杀门极剑家的,而其余九门,他们并不知晓。

    十门在过去三年阴阳的历史之中,在百家之中盛名无比,自然皆有其独到之处。

    当年苏道立阴阳院欲要除百家,而独尊正玄,其中首要的,便是如何应对百家。而当时,苏道虽然修行已至第三层次的‘阴阳有意,唯我合道’,可谓是前无古人,但百家十门,却远不是当时的阴阳院所能应对的。

    因此,苏道在东极院中创立了一处,名为‘藏经阁’,集结正玄道中,对阴阳之理最有研究,也最有天赋的一众阴阳术师。让他们从此不再修行,而是投入到对百家,尤其是十门的道术的破法,即便是破解不了,也要有应对之策。

    但是这些,本应该是阴阳院五年修行,最后一年才会交给学生的,虽说两人都是石白弟子,却不知为什么,石白要提前提起这些。

    苏一询有过这样的疑惑,但石白不曾解释,他站起身来,徐徐说:“阴阳掌家,与极剑家相似,都起于阴阳刚起时的四百年前,在正玄道未曾有苏道之前,他们居于十门之首,从未有任何一家阴阳,能够动摇他们的地位。”

    “此道,有两个特点。”

    “第一,此掌家中,传人极少,最鼎盛时,也不过一百七十五人。”

    此言出,苏一询和雨幽霏都有些惊讶,毕竟如今南煌院中,就至少有着过千的阴阳术师,这还是南煌院开院的第一年,若是再过几年,南煌院中阴阳术师随时可能是以数千来计。与之相比,那号称十门之首的‘景门’阴阳掌家,真是微不足道。

    石白则继续道:“第二,景门掌家,任何一名弟子,同境界下······绝无任何一家阴阳能胜,即便是在相同的层次中,境界高于掌家弟子,也只有十门弟子有可能胜,绝无杀之可能。”

    石白说完深深看着两人,语气严肃:“包括今日的阴阳正玄道,也不可能在同境下,胜过景门弟子。”

    苏一询和雨幽霏都沉默下来,没有发问。

    石白则道:“再说的简单些,当今天下,阴阳百家和阴阳院,修行最高者,除了我们这四院首座,寒月和那位‘墨先生’以外,便是当代景门掌宗‘张之景’,他堪称我等以下,举世阴阳便再无敌手。其景门中不论弟子,师长只要是修行至第二层次,除非我等出手,否则,也可以在阴阳院术师之中,来去自如!”

    “那,有应对之策吗。”

    石白看着苏一询,直言道:“景门太过特别,与其说是应对,冬星院藏经阁百多年来,也未曾得出什么应对之策。我能教你们的,却是在遇到景门弟子时,如何逃生的法门。”

    “为什么一定要逃呢?”

    石白侧首看向雨幽霏,说:“百家是敌人,就像是草原上的狼和你。”

    雨幽霏想起那日在灵城之中,那个叫做陆黑戈的男子。明明彼此之间没有任何恨意,甚至只是第一次见面,引发的,却是一场血战,那日如果不是·······

    想着,她看了看一边的苏一询,明白了些什么,点点头,呢喃道:“还是别遇见的好。”

    ······

    ······

    “为什么,他那么的紧张······虽然看不出来。”

    渐渐入夜了,苏一询回到自己的居所,放下小白剑,坐在窗边,低声自语着。

    石白是一个极其·······

    苏一询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他只能默念着:“他是一个很淡漠的人,除了她以外,我未曾见过他有过不同的神情。”

    “好像,离出发的那天越近,他的嘱咐也多了······”

    “莫要远离帝都行馆,莫要无事生非·······”

    从这些中,苏一询觉得石白有一种别样的紧张,只是,苏一询却又不能在那张古井无波的脸庞上,找到任何的证明。

    “那么,是为什么呢······”

    “他这些日子,教了很多如何应对百家十门的方法,其中有些阴阳术更是闻所未闻。”

    苏一询在石白门下修行了半年时光,半年虽然不长,可是在石白的教导下,他对阴阳再不像从前那般一无所知。反而从石白的那些珍贵书籍之中,他所学到的,绝不比煌堂先生们所教的差,甚至在某些领域犹有过之。

    “那些术法,口诀,本应该是弟子第五年修行时,才开始教的,为何······”

    “十门。”

    “十日后,便将处罚前往帝都,难道······”

    苏一询想到一种可能,可以解释,为何石白这些日子里的怪异。

    但,那真的可能吗?如果是真的,院主的信,想必也要到了吧。到时候,他又会要我做些什么呢?

    抬起头,原来外边更暗了,不知不觉,已经是夜里。

    熟悉的歌声,随着夜风荡开,那是来自草原的声音,草原的夜曲。

    偶尔的夜里,会有人在唱夜曲。

    所以苏一询转念想着。

    “现在,想这般多,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还是睡吧。”

    ······

    ······

    沉睡是很美好的事情,至少对苏一询来说是的。

    因为他的习惯让他在不管多么深沉的夜,脑海里也会有一根弦紧绷着,等待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

    也不知道是因为那个老人的训练,还是因为多年来,隐匿在黑暗中从而养成的习惯。但,苏一询知道没来到这里前,他很少睡的那么深沉。

    而夜里只要有那轻轻的歌声,他便总能睡着,沉沉的睡去。

    ······

    ······

    又是一个清晨。

    睁开眼,苏一询看了看四周,发现还是和往常一样。

    小寒见苏一询醒了,喊叫了一声,便飞出了窗外,在小屋上空盘旋。至于小黑,早上苏一询起来从来不会见到它,想必是在山下食堂找骆央吃秋鱼去了。

    待会,她该过来叫我吃早餐了。我现在先去梳洗一下吧,用完餐之后,去星瀑练剑。

    苏一询站起身,顺便想了想这天半日的行程,不过正待梳洗,外边便传来的踏步和敲门声。

    “是她·····不对,是两个人,男子。”

    苏一询道:“进来吧,门没锁。”

    “打扰了,一询师兄。”

    “一询。”

    开门而入的是两个和他一样的年轻人,其中一人穿着南煌院侍者的服饰,相貌也是寻常,另外一人则着南煌弟子服饰,步履风范,都透着一种贵族气,却又不会令人生厌。

    “央,宫商。”

    苏一询低声喃喃,他的记忆里,自从宫商入院之后,便非常的活跃,很多南煌弟子说话之间都会提到这位帝国的皇子。但每个人对他的印象格外的好,似乎很难在南煌院里找到厌恶他的人,不论是从师长,还是弟子中。

    但令人觉得怪异的是,宫商与一个食堂中的小厮却十分的要好,常有人见到,两人闲暇时,便在食堂池塘边下棋,那有说有笑的样子,就像两个已经认识多年的好友。

    骆央站在宫商的身边,神态十分的随意,许是数月来和宫商之间的相处,让他不像其他人那般,和宫商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一种恭敬。

    “你们,有事吗?”

    苏一询开口问道。

    宫商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说道:“此乃首座居所之侧,我虽然得了秦长先生的同意,可总想着,还是礼貌些,雨师姐······有些忙碌,无暇顾及我们,所以早早来登门,请师兄代为引见。”

    骆央也说:“一询若是方便的话,便帮帮殿下吧,再说,他总不可能会有什么恶意。”

    苏一询见骆央开口,点了点头。

    南煌院中,谁都知道世山天帝楼后,便是首座石白的居所,平日里,除了那些前辈师长,寻常弟子莫说见到石白,便是靠近这里也是不许的。

    秦长许了宫商来到这里,却不曾许诺他,石白会见他。因此,他便想到了由苏一询代为引见。

    帝都之行已近,宫商觉得自己等的有些久了,久的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