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无名之火
无名之火
为了对英赫的感谢，我妈做了一桌子好吃的，都是家常便饭，我妈的手艺不错，炒的菜很好吃，英赫本身饭量就大，我妈做的菜很自然的也就剩不下多少了。
吃完饭，英赫递给我爸一根烟，我爸慈祥的笑了下，让英赫赶紧坐下，我伸手问英赫要了一根烟，很熟练的点上了，然后狠狠的抽了一口，畅快的吐出一团烟雾，总感觉有人盯着我看，我转头一看，发现我爸正瞪着我，我这才意识到，我不抽烟，我爸是知道的，这会突然就在他面前很熟练的抽起烟来，他肯定感到诧异。
我没说话，冲着我爸笑了笑。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我爸脸上露出一丝担心，继续质问道“现在也开始喝酒了？没跟着那些吊儿郎当的人一起玩吧？”
我一脸严肃的对我爸说道“放心吧，违法乱纪的事我不会做，你自己的儿子你还不了解嘛！”
我爸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转头又问英赫“你最近一直跟他一起的？没看见他干坏事吧？”
英赫笑了笑“叔，你放心吧，我一直跟他一块的，那些违法的事，别说去做了，就是想都不敢想的，文轩，他胆子又小，你就放心好了。”
听英赫这么一说，我爸脸上终于露出了祥和的样子，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
我理解我爸，我姑家的表哥，因为偷人家的东西，已经进去过三次了，也真的应了那句话，狗改不了吃屎。
这句话可能有些难听，但说的很在理。
我爸一辈子老实本分，在外面没跟人红过脸，更别说出现矛盾了，我这个当儿子的，书没读好，最后上了个专科，好在也上了学，在外人眼中也不丢人，在新华书店的工作还是我爸托人介绍的，辞职的事他们不知道，赚钱不多，起码是稳定工作，养老保险医疗保险都交着，在他们眼里，我的稳定，他们心就能得到宽慰，因为他们老实，对我的要求也就是老实本分，在外面别惹事，好好工作，努力赚钱，结婚生子，他们也就完成任务了。
“老大不小了，周围邻居你看都生二胎了，你也别拖着了，李敏家里人你也见过了，对你他们意见怎么样？你没跟他们谈一下结婚的事？今年能不能定下来？”
我爸今天出奇的话多，我妈在外面正刷碗，平时一句话都不说的老爸，今天怎么就会突然说这么多，对我的婚姻大事更是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平时，对我咄咄逼人的是我老妈，今天怎么就换人了？难道他们还要对我进行车轮战？
“这事急不了。”
我真的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开始耍无赖。
“怎么急不了呢！”我爸一听我的话，直接就急了，皱着眉头冲我大声嚷道“我和你妈都多大了，以后你生了孩子，我们带不动了怎么办？”
我小声嘀咕道“那我就自己带呗。”
当然这些话，我爸肯定是听不到的，要不然他多年憋在自己心里的怒火，肯定要撒在我的身上。
“我也催了，关键是李敏不急，这种事是两个人的事，我自己在那里干着急也没用啊，要两个人一起使劲才能往前走，你说是不是？”
我把这个难题直接就推给了李敏，虽然觉得这样不好，但我也真的是没办法了。
我爸狠狠抽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雾时紧接着就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我也能感受的到他每天面对的压力，一出门，别人就会问他关于我结婚的事，还开始可能会以不想结婚为借口，慢慢的，随着我的年纪变大，周遭的人就会觉得我是找不到对象了，这风言风语的，农村人嘛，说话也免不了尖酸刻薄，说的让人头皮发麻，我爸一个老实的人，也经不住一次次的流言蜚语，我懂。
许久之后，我爸把烟蒂扔地上，用脚踩灭后，语气平静柔和了很多，缓缓说道“家里也存了几万块钱，结婚彩礼的事你别操心，我就是砸锅卖铁，问人借，你这个婚我也会好好的给你操办的，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听到我爸说这话，夹着烟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鼻子一酸，眼泪就要往外涌，我努力压制住自己，我咽了口口水，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我不想让爸妈看见我脆弱的一面，我微微转头，看着门外，继续抽着烟，想尽快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几口抽掉手中的烟，把烟蒂扔出了门外，深呼吸一口气，这才敢面对着我爸，我爸不知什么时候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我爸前段时间已经戒烟了，听我姐说，是我妈让戒的，倒不是因为对身体不好，我妈让我爸戒烟是不想浪费钱，说是给我多存点钱，我都这么大了，还没结婚，最后可能还要买房子，这是一笔很大的钱，对于我们这种甚至连普通都算不上的家庭。
现在我爸又开始抽烟了，估计跟我的事有关，也在为我以后的生活和婚姻担心，每次总是很大言不惭的对他们保证，但每次却又让他们失望，最后让他们觉得我真的是一无用处，但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永远都是最心疼我的，这次我把李敏领回了家，看见他们脸上挂满了久违的笑容，发自内心的高兴，心里也终于宽慰了一些，可李敏的不辞而别，让我真的不敢对他们说出真相，没那个勇气，也怪自己无能。
我爸低着头抽着烟，沉默着，我抬头看了看我爸，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瘦弱的身体却支撑着这个家，一想到他每天半夜起床，骑自行车去砖厂干活的情形，心里就难受，陷入到深深的自责中。
我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然后又扔给了英赫一根，英赫看着我的神情，没有说话，只是在那里默默的抽烟，他此刻心里也不会好受。
“爸，我尽量去劝李敏，今年定不下来，今年我也要带她回家过年陪你们。”
我缓缓的说道。
“真的？”不知什么时候，我妈坐了下来，一听我这么说，瞪大着眼睛，满脸喜悦的看着我，看着我妈脸上期待的表情，我只能狠下心来先让他们高兴着，至于对他们现在许下的承诺，等到时再说。
我知道期待越大失望越大，但我此刻真的没勇气再让他们失望了，看不得他们脸上失望的表情，更害怕他们因为周遭的风言风语而抬不起头。
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冲着我妈说道“这还能有假，我都带回家了，过年肯定就能带来。”
我爸脸上也露出一丝喜悦，抬头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少抽点烟！”我妈扭头看着身旁的我爸，满脸怒容。
我爸也不说话，就默默的抽着烟。
“行了，我爸又不是抽的多，一天也就抽那么几根，不碍事。”
“抽几根不如就不抽了，抽这玩意有什么好处！”
老爸默不作声，开始加快了自己抽烟的速度，真害怕我妈会突然从他手里把烟夺走，一下给扔出去。
英赫沉默着抽着烟，我也一样，我妈双手交叉，两只大拇指相互摆弄着，我爸也低头抽烟，一时间周围变得异常安静下来。
我抽烟这根烟后，把烟蒂扔出了门外，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爸，砖厂的活别去干了，半夜就起来，年龄本来就大了，长时间熬夜对肝不好，这次只是发低烧，下次指不定就出现什么问题了，长时间这样真的不行”我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和我妈就在家里把那几亩地种好，其他事你就别操心了，钱的事我自己能挣，也不用担心。”
“等你结婚了，我和你爸就在家里享福了，什么都不干了，帮你带带小孩，在家种地。”
我妈直接就接话了，我爸还闷头抽烟，一语不发。
“我不结婚你们就不能休息啊，怎么还非要等到结婚呢。”
我开始有些不满意我妈的这种说法，我妈很早之前就这么对我说的，说只要我结婚了他们就不干活了，在家享福了。
享福？不干活？这些都是他们故意这么说的，无非就是想让我尽快结婚而已，子女结婚了，做父母的才算了了一桩心事，早早地结婚了，他们心里也就踏实了，这是大多数父母共有的心里，也能理解，但大多数父母可履行不了他们最初的承诺，不干活了？在家里享福？
这都是骗人的，儿子结完婚了，再帮忙带孩子，还想着孙子长大了，等着孙子结婚，总有操不完的心。
“你婚都没结，我们就在家闲着，外人不说嘛，再说了，你结婚也需要钱，能帮你一点是一点。”
“钱我自己能挣，你们赚的钱最后还不够你们往医院里搭的！”
不知怎么，我突然就冒火了，语气很冲的对我妈大声说道。
“你能挣！这几年你存多少钱了！”
我妈的一句话，让我无地自容，我更是无力反驳。
“以后我的事你们别管了，管好你们自己就行！我结婚的事我自己说了算，别再整天催我了，我想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你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可提前说句不好听的，你们生病了住院，我可没钱去交医药费！”
我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那股无名之火，冲着英赫嚷道“英赫，我们走！”
说着我起身往外走去，然后听见英赫客气的对我爸妈说道“叔婶，我们回去还有事，先走了。”
英赫随后跟在我的身后，本来好好的谈话，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我一阵火气打乱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发火了，跟个*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为了对英赫的感谢，我妈做了一桌子好吃的，都是家常便饭，我妈的手艺不错，炒的菜很好吃，英赫本身饭量就大，我妈做的菜很自然的也就剩不下多少了。
吃完饭，英赫递给我爸一根烟，我爸慈祥的笑了下，让英赫赶紧坐下，我伸手问英赫要了一根烟，很熟练的点上了，然后狠狠的抽了一口，畅快的吐出一团烟雾，总感觉有人盯着我看，我转头一看，发现我爸正瞪着我，我这才意识到，我不抽烟，我爸是知道的，这会突然就在他面前很熟练的抽起烟来，他肯定感到诧异。
我没说话，冲着我爸笑了笑。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我爸脸上露出一丝担心，继续质问道“现在也开始喝酒了？没跟着那些吊儿郎当的人一起玩吧？”
我一脸严肃的对我爸说道“放心吧，违法乱纪的事我不会做，你自己的儿子你还不了解嘛！”
我爸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转头又问英赫“你最近一直跟他一起的？没看见他干坏事吧？”
英赫笑了笑“叔，你放心吧，我一直跟他一块的，那些违法的事，别说去做了，就是想都不敢想的，文轩，他胆子又小，你就放心好了。”
听英赫这么一说，我爸脸上终于露出了祥和的样子，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
我理解我爸，我姑家的表哥，因为偷人家的东西，已经进去过三次了，也真的应了那句话，狗改不了吃屎。
这句话可能有些难听，但说的很在理。
我爸一辈子老实本分，在外面没跟人红过脸，更别说出现矛盾了，我这个当儿子的，书没读好，最后上了个专科，好在也上了学，在外人眼中也不丢人，在新华书店的工作还是我爸托人介绍的，辞职的事他们不知道，赚钱不多，起码是稳定工作，养老保险医疗保险都交着，在他们眼里，我的稳定，他们心就能得到宽慰，因为他们老实，对我的要求也就是老实本分，在外面别惹事，好好工作，努力赚钱，结婚生子，他们也就完成任务了。
“老大不小了，周围邻居你看都生二胎了，你也别拖着了，李敏家里人你也见过了，对你他们意见怎么样？你没跟他们谈一下结婚的事？今年能不能定下来？”
我爸今天出奇的话多，我妈在外面正刷碗，平时一句话都不说的老爸，今天怎么就会突然说这么多，对我的婚姻大事更是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平时，对我咄咄逼人的是我老妈，今天怎么就换人了？难道他们还要对我进行车轮战？
“这事急不了。”
我真的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开始耍无赖。
“怎么急不了呢！”我爸一听我的话，直接就急了，皱着眉头冲我大声嚷道“我和你妈都多大了，以后你生了孩子，我们带不动了怎么办？”
我小声嘀咕道“那我就自己带呗。”
当然这些话，我爸肯定是听不到的，要不然他多年憋在自己心里的怒火，肯定要撒在我的身上。
“我也催了，关键是李敏不急，这种事是两个人的事，我自己在那里干着急也没用啊，要两个人一起使劲才能往前走，你说是不是？”
我把这个难题直接就推给了李敏，虽然觉得这样不好，但我也真的是没办法了。
我爸狠狠抽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雾时紧接着就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我也能感受的到他每天面对的压力，一出门，别人就会问他关于我结婚的事，还开始可能会以不想结婚为借口，慢慢的，随着我的年纪变大，周遭的人就会觉得我是找不到对象了，这风言风语的，农村人嘛，说话也免不了尖酸刻薄，说的让人头皮发麻，我爸一个老实的人，也经不住一次次的流言蜚语，我懂。
许久之后，我爸把烟蒂扔地上，用脚踩灭后，语气平静柔和了很多，缓缓说道“家里也存了几万块钱，结婚彩礼的事你别操心，我就是砸锅卖铁，问人借，你这个婚我也会好好的给你操办的，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听到我爸说这话，夹着烟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鼻子一酸，眼泪就要往外涌，我努力压制住自己，我咽了口口水，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我不想让爸妈看见我脆弱的一面，我微微转头，看着门外，继续抽着烟，想尽快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几口抽掉手中的烟，把烟蒂扔出了门外，深呼吸一口气，这才敢面对着我爸，我爸不知什么时候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我爸前段时间已经戒烟了，听我姐说，是我妈让戒的，倒不是因为对身体不好，我妈让我爸戒烟是不想浪费钱，说是给我多存点钱，我都这么大了，还没结婚，最后可能还要买房子，这是一笔很大的钱，对于我们这种甚至连普通都算不上的家庭。
现在我爸又开始抽烟了，估计跟我的事有关，也在为我以后的生活和婚姻担心，每次总是很大言不惭的对他们保证，但每次却又让他们失望，最后让他们觉得我真的是一无用处，但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永远都是最心疼我的，这次我把李敏领回了家，看见他们脸上挂满了久违的笑容，发自内心的高兴，心里也终于宽慰了一些，可李敏的不辞而别，让我真的不敢对他们说出真相，没那个勇气，也怪自己无能。
我爸低着头抽着烟，沉默着，我抬头看了看我爸，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瘦弱的身体却支撑着这个家，一想到他每天半夜起床，骑自行车去砖厂干活的情形，心里就难受，陷入到深深的自责中。
我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然后又扔给了英赫一根，英赫看着我的神情，没有说话，只是在那里默默的抽烟，他此刻心里也不会好受。
“爸，我尽量去劝李敏，今年定不下来，今年我也要带她回家过年陪你们。”
我缓缓的说道。
“真的？”不知什么时候，我妈坐了下来，一听我这么说，瞪大着眼睛，满脸喜悦的看着我，看着我妈脸上期待的表情，我只能狠下心来先让他们高兴着，至于对他们现在许下的承诺，等到时再说。
我知道期待越大失望越大，但我此刻真的没勇气再让他们失望了，看不得他们脸上失望的表情，更害怕他们因为周遭的风言风语而抬不起头。
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冲着我妈说道“这还能有假，我都带回家了，过年肯定就能带来。”
我爸脸上也露出一丝喜悦，抬头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少抽点烟！”我妈扭头看着身旁的我爸，满脸怒容。
我爸也不说话，就默默的抽着烟。
“行了，我爸又不是抽的多，一天也就抽那么几根，不碍事。”
“抽几根不如就不抽了，抽这玩意有什么好处！”
老爸默不作声，开始加快了自己抽烟的速度，真害怕我妈会突然从他手里把烟夺走，一下给扔出去。
英赫沉默着抽着烟，我也一样，我妈双手交叉，两只大拇指相互摆弄着，我爸也低头抽烟，一时间周围变得异常安静下来。
我抽烟这根烟后，把烟蒂扔出了门外，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爸，砖厂的活别去干了，半夜就起来，年龄本来就大了，长时间熬夜对肝不好，这次只是发低烧，下次指不定就出现什么问题了，长时间这样真的不行”我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和我妈就在家里把那几亩地种好，其他事你就别操心了，钱的事我自己能挣，也不用担心。”
“等你结婚了，我和你爸就在家里享福了，什么都不干了，帮你带带小孩，在家种地。”
我妈直接就接话了，我爸还闷头抽烟，一语不发。
“我不结婚你们就不能休息啊，怎么还非要等到结婚呢。”
我开始有些不满意我妈的这种说法，我妈很早之前就这么对我说的，说只要我结婚了他们就不干活了，在家享福了。
享福？不干活？这些都是他们故意这么说的，无非就是想让我尽快结婚而已，子女结婚了，做父母的才算了了一桩心事，早早地结婚了，他们心里也就踏实了，这是大多数父母共有的心里，也能理解，但大多数父母可履行不了他们最初的承诺，不干活了？在家里享福？
这都是骗人的，儿子结完婚了，再帮忙带孩子，还想着孙子长大了，等着孙子结婚，总有操不完的心。
“你婚都没结，我们就在家闲着，外人不说嘛，再说了，你结婚也需要钱，能帮你一点是一点。”
“钱我自己能挣，你们赚的钱最后还不够你们往医院里搭的！”
不知怎么，我突然就冒火了，语气很冲的对我妈大声说道。
“你能挣！这几年你存多少钱了！”
我妈的一句话，让我无地自容，我更是无力反驳。
“以后我的事你们别管了，管好你们自己就行！我结婚的事我自己说了算，别再整天催我了，我想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你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可提前说句不好听的，你们生病了住院，我可没钱去交医药费！”
我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那股无名之火，冲着英赫嚷道“英赫，我们走！”
说着我起身往外走去，然后听见英赫客气的对我爸妈说道“叔婶，我们回去还有事，先走了。”
英赫随后跟在我的身后，本来好好的谈话，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我一阵火气打乱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发火了，跟个*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