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山野的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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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玩里玄机

    第八十一章玩里玄机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风吹雨打去······”,卻明一旦再读辛弃疾的这首名词,每每心里便感慨万端,人生实在太短暂,历史上的英雄人物仿佛就在眼前,然而已经成为遥远的过往和烟尘了,每一个时代的人们,一定要有历史的责任感,决然不可让英雄人物只成为一个飘渺的过去,在古代与今世之间形成为断层,一代一代又一代,总要有人接过历史的重担,发愤图强,奋起直追,涌现出一个又一个的孙仲谋式的英雄人物;廖国海偶尔读到这首名词,也有快鞭加身的劲头,只不过他的理解是,即使再伟大非凡的人物或事业,终归难逃成为一堆瓦砾,一片荒草,夕阳下的残垣断壁,遭受风吹雨打去的结局,伟大人物或者帝王将相况且必将落到如此的地步,何况是平凡百姓乎?君不见刘禹锡“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里夕阳斜。昔日王谢庭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诗句,人世间总是沧海桑田般的变化,唯有及时行乐,享受人生才是王道。

    这个理念,他把它深藏于心底深处,从来不会轻易让人知悉。

    王宏生今年才三十五岁,初中刚毕业就不愿意再跨入学校大门了。早年间跟着木材商做木材生意,积累了一点资金后,与人合伙旅社,餐饮业,其间随之也尽其所能,在别人的推崇、介绍之下,对黄金,煤炭行业试着投了一点不大不小的股分,几年之后,在黄金煤炭业之上的股份还在,并且增加了份额,燕山水库旁极具休闲避暑品质与特色的这幢五层建筑的酒店,也成为了他个人全资的产业了;

    陆青赞则出生于生意世家,贩布匹盐巴,小商品,小百货,可以上溯到其祖辈,父母的原则是读书只需读到认识常用的一些字,关键是能够算账即可,用不着学太多的文化,所以,十三岁他就与父母赶乡场,从拆零卖糖精,米花盐,香烟开始,至在城里开起服装店,饭店,仅用了十年略多的时间,至于到后来,他到底参与了多少行业的投入,他自己也数不清了。

    今年不过四十岁,上唇蓄着长而乌黑的胡须,长年穿一件黑色的呢子西装,走到那里,手里都要抱着一个大炮筒做成的水烟筒,“咕噜咕噜”吸个不停,时常弄得他的身旁,一派乌烟瘴气;

    赵龙江不知是祖上积了什么德,城里一片自然隆起的山岗在土改时分给了他家,那个山岗,面积不低于十亩,上面林木幽深,平地而起,海拔就像是城里的八层楼那么高。随着城市化的进程逐渐加快,这块昔日农村的土地,一下子变成了城市中间的一块净土,圣地,有石梯曲廊蜿蜒而上,有亭台楼阁供人遮雨歇凉,有绿树成荫赏心悦目,有鸟儿啁啾心情舒畅,有清风徐徐令人烦恼皆忘。他当了五年不到的乡村老师即辞职不干了,专一下海做生意,于是,把山岗辟为庭院式休闲娱乐避暑纳凉山庄,每日食客盈门,生意火爆。加上明明暗暗的各种生意,煤炭行业鼎盛时期,传说他手里有将近二十家煤矿,平均每天有近十万的净收入,五十岁的他,已被称为敬凼县首富;

    李德载四十一、二岁年纪,传闻他是在赌上发的迹,先是他家里翻修老房子,居然挖出了几马槽的古旧银子,他得了这注财乡,却深藏不露,暗中却悄悄打听买主,他对买主说,这是祖上遗留下来的遗产,若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是万万舍不得出手的,只希望帮他严格保守低贱出手祖传遗产的秘密,因为此事一旦传了出去,用不了多少的时间,人们就会指着他的脊梁骨咒骂,说他既是败家子,且还丢尽了祖宗十八代的脸!

    银子一点点全部换成钱后,他购买了一台拖拉机来跑运输,在当地有名的矿山上,无意遇到耍场子,抱着一试的心理,不想洪福齐天,手气火爆,连连得手,一夜下来,暴富,也逐渐逐渐鸟枪换炮起来。弄到后来,好像也是什么行业都涉足,用自己在城郊购买的一块宽阔平整的土地,中间修建起家用办公为一体一的楼房,搞起来一个大型花卉种植销售市场;

    马得勇四十七八岁年纪,供销学校毕业就分到了某区的供销社,后来又调到县百货公司,紧接着承包百货公司的柜台,自己当老板,十年后,个人独资修建的“德载”商业大楼在县里首屈一指,几乎垄断了县里的整个百货的销售。“德载”大楼顶楼实为本县城内建筑物最高处,建有空中花园,食宿玩乐设施,一应俱全。

    头晚在王宏生处打麻将,到了夜里两点,廖国海的手气好的不得了,场上的现金几乎被他一人包揽,于是他手一挥,破例喊结束;且声称明天省里有领导要来检查工作,不宜玩得太晚。

    第二天,省发改委主任带队前来调研,主要是涉及项目规划,拨款等问题,所以,他陪主任跑了几个乡镇。

    主任高而面貌清癯,但精神极好,酒量极大,传闻是下一届的副省长人选。

    所以,他一大早起来,就亲自到宾馆去陪主任吃早餐,又亲自陪主任到项目所在地的城南,城北,以及各个乡镇,马不停蹄的到处转了转,看了看。下午,在回程的路上,管后勤的副主任黄海生给他发来信息,“老板,有事找,几点到哪里见面,望指示。”

    这个黄海生是县委小车驾驶员出生,车技特好,服侍领导,那更是高人一筹。原来是他的专职驾驶员,跟他几年,逐渐提拔,相当于他的公私两顾的全职助理,可以说这几年把他服侍的是熨熨帖贴,要多很舒心有多舒心,他对他的信任和满意,简直是没的说。他当即给他发去短信,叫他找一家环境好,味道正宗的狗肉馆,准备招待省发改委主任一行。

    省发改委主任善饮喜饮,又喜欢吃当地的狗肉,于是他吩咐,这顿酒肉未可马虎!他看了几家工作人员挑选的狗肉馆,均觉得不甚满意。最后一家,馆子的建筑有一半在河岸上,有一半在河边的水面上,房间宽大,厅堂明亮,干净整洁,既有美味火熛狗肉,又有新鲜美味鱼肉,一个鸳鸯锅同煮,想吃什么,吃什么。

    关键还有一点,这里的油拌青辣椒味道,堪称本县第一。

    有一次主任到敬凼来搞调研,县里在宾馆里设宴招待他们一行,席间,他提出了想吃最具本县地方特色的那种青辣椒,不知道能不能够弄些来?

    领导们马上派人快马加鞭前去搜寻,得到一海碗最辣最香的紧急送到了用餐的宾馆,主任品尝后,赞不绝口;那次从宾馆外面端来的辣椒,即是出自于这家馆子。

    这种辣椒的泡制过程有点特别,它是用纯青的但是又已经成熟了的嫩辣椒放入滚水里去煮,煮熟后捞出来,用猪油炒到全熟,过程之中加以木姜油,花椒油,盐巴,反反复复炒至彻底入味才能取锅;用来作蘸水,蘸鱼肉,狗肉,素瓜豆,开胃爽口香辣,主任品尝后夸赞说,那种辣香爽口,在蘸水当中恐怕当属世间第一。

    主任谈性很高,小玻璃杯喝了几口后,连呼不过瘾,马上嚷着要求换成了大的玻璃杯子,不仅席间的人向他敬酒,他来者不拒,甚至他还会主动出击。坐在廖国海身旁的县长低声点头说,“主任今天高兴,一改往日吃酒的作风,看来,我县这次有戏。”

    今天主任看的几个项目,都是本县迫在眉睫的启动项目,对于全县的经济发展,至关重要。

    坐在他的侧翼的副县长吴昆仑不停用眼神向他示意,暗示他那一边催的急;搞服务的黄海生一会儿进一会儿出,已经急得直跺脚。

    廖国海一想到在自己的圈子内可以轻松自如,随意而为,心里就直痒痒,本想一走了之,可主任那兴致,好像越来越浓了,人家官比他大,又掌握着项目审批大权,没准还可能左右自己的前途和命运哩,岂敢轻慢和冒昧?

    说来也巧,正在这时,门外慌里慌张地跑进来一位女服务员,她一进来就说,“请问谁是廖书记?门口有一个人说有急事找您!”

    这位高个子,皮肤白净,短发圆脸的服务员年龄不过二十七八岁,穿着店里统一制作的白色衬衣,红色外衣,衬衣领口还有那种花蝴蝶结,看她那神情,不像是有什么诈。

    廖国海心里咯噔一下,紧张起来,他站立,心里十分忐忑不安,会有什么事发生呢?他一边想,一边对主任说,“主任,不好意思,我得去看看,失陪一下。”。

    他急急忙忙走出门来,在女服务员的指引下,走到外面树丛中的暗影里,突然闪出来一个人影,对着那个女服务员说,“麻烦,你可以走了!”

    等服务员一歪一斜踩着高跟鞋离开了,那人才一下子走到灯光之下,叫了一声“四哥”。

    廖国海一下子心情大悦,上去就是一巴掌,“小子,差点把你哥吓死了!说,有什么急事?”

    “有屁的急事!赵龙江那边特意炖了龙凤汤,三只纯种的本地乌骨鸡,千年难遇的大乌梢蛇,别说肉了,仅凭那汤都鲜的心子直痒,老广人最喜欢的好东西,不但又鲜又爽口,关键是说,大补男人之肾,大补男人之阳!林老广亲自弄来的东西,亲自下的厨,口口声声说,大书记不来,我们就不能动筷子!众人都一直在那里等您。黄哥说了这个情形,小弟火速开了车过来,弄了一点泥水敷在身上、脸上,搞了这一曲妙剧。”

    这个三十五岁的小伙子,是在社会上专门帮闲的,类似于《水浒》里面吃闲饭帮办跑腿的高俅,小名叫黑狗,大名魏俊涛,在社会上很有点威望,手底下随时跟班的不下于十人,随时可以召唤二十来人。

    廖国海刚到县里任职,在某天吃早餐时遇到了黑狗,在桌子上,素不相识的黑狗凭白对他异常的客气、尊重,一口一个哥,喊得亲热,临了,甚至还替他付了帐,这给廖国海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后来机缘巧合,当再一次遇到时,两人便攀谈了起来,廖国海好奇的问他,咱两素不相识,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会对我这么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那么客气,那么尊重呢?

    他的回答就令廖国海大为感动,大有相见恨晚,得遇知音的感动!黑狗说,“哥呀,您这人一看吧,就不是一个普通人!我是谁?专一结交贵人,既然有缘分见到了,我就要对您尊重客气!”

    当时就说的廖国海泪花直涌,立刻就他紧紧的抱了他一会儿。

    那六个地方是他最为快意人生的大本营,但在他那里玩时,人数只能限于六、七个人,黑狗一定是不可或缺的,他一定会把他叫来为他们搞服务。他永远认为,黑狗与他有弟兄之缘,双方的关系,比之亲弟兄,还要亲切,还要温暖,还要贴心~~~~~~~。

    别以为廖国海打麻将是自己上场,就是自己担当角色,他可从来不做那折本的买卖!只要他在场,谁都会要邀请他替自己打;或者,他会主动提出帮在座的任一个人打,谁都不会也不可能拒绝他的请求。

    这一招,俗称“挑土”,他想换谁就换谁;他要想霸道的从头至尾打下去,谁也无奈何,只能表现出乐此不疲的样子。倘若替你打赢了,分账时你好意思拿大头吗?倘若替你打输了,打输了又如何,你胆敢要他承担一分钱的责任吗?长期与他厮混的人们很清楚,有好几次他替人打了一整天,若干的钱被他输的仅剩万元左右了,结束时苦主说,算了,哥,那点钱嘛,你就揣兜里得了。

    他也就真不含糊,边说着好,边就坦然的把那钱塞进了他的裤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