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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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仿佛一记惊雷

    漫无边际的黑暗,触摸不到实感,

    我这是死了吗?

    不是人死会看见三生石,经过三途川吗,怎么我的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还是说,地府本来就是这样的。

    想要向前走去,却发现双腿特别地沉重,仿佛有什么东西紧紧抓住我的脚一般。

    我使劲挣扎着才迈出两步,此时已是气喘吁吁。

    如果我真的是死了,那老陈和蒋雪应该也在劫难逃吧,说不定可以做个伴。

    试着用双手做成喇叭状来呼喊他们两个的名字,这一喊,我才发现我手上的绷带都不见了。

    是完好的一双手。

    瞬间,一种冰冷的绝望侵上心头,看来我是真的挂了。

    恐惧到这时才笼罩在我脑海里,和这片无边的黑暗一样,慢慢蚕食掉最后的光芒。

    我开始慌了。

    我死了,小忆清怎么办?

    林清会抚养他吗?

    他得接受所谓的后妈吗?

    我这是将林清拱手让人了吗?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却要前功尽弃了吗?

    还有许多约定,还有许多未做的事,还有许多的人情,履行不了,做不成,来不及还。

    我还剩下什么?

    ……

    连命都没了,我还在希冀什么?

    可我发现,此时的我竟然连一滴眼泪也流不出。

    除了满腔的悔恨与不甘,我竟然带不走任何东西。

    慢慢蹲下,将头埋进自己的臂弯中。

    这个地方唯一的优点就是安静,安静到我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等等,心跳声?

    不敢相信地将右手抚在左手手腕上。

    跳着,它跳着!

    我还有脉搏,我还有呼吸,我……还活着?

    颤抖着双手缓缓将手心面向自己,我一定是在做梦,可我是怎么进入这个梦境的?

    这时,忽然有什么霸道的气劲冲我撞来,我趔趄了几步才稳住身子。

    还没反应过来,头顶正上方猛地出现一股强大的吸劲,我就像液体一般瞬间被抽走。

    “滴,滴,滴。”

    “推进成功!”

    “1mg肾上腺素第二次注射准备。”

    “准备好了!”

    “注射。”

    ……

    意识深处传来深重的无力感,仿佛浮在空中,无法着地。

    但是耳旁却能听到一片混乱的声音,仪器的声音,男人女人的声音。

    紧接着,一股温暖的热流进入了我的身体,从左手臂弯处,慢慢走遍全身。

    这稳定的热度让我慢慢下沉,触碰到了实物。

    在失去意识前,我听到旁边突然嘈杂起来,脚步声特别混乱。

    但此刻的我,已无暇顾及其他,便沉沉睡去。

    再次拥有意识,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只觉得身体异常沉重,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我还活着。

    不知为何,此时有种几欲热泪盈眶的触动。

    也许只有经历过濒死状态的人才能体会这种生的喜悦,真心觉得自己还活着,真的是太好了。

    此时的我,能直面人生中的各种风雨而不色变,因为我深刻体会到,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难,也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幸运。

    等到我能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告诉我,我已经昏睡了一周。

    这个“他们”,除了医生和护士,就是已经能自由走动的蒋雪以及一直守在我身边的江一程。

    虽然状态不太好,但我的思维很清晰。

    但是对于为什么会在医院,我一点都记不起来。

    蒋雪叹了口气,才对我娓娓道来。

    她说,老陈在角落里发现的那些黑色的残渣是某种剧毒菌类的灰烬。虽然被烧过了,但是有毒物质并没有因此被销毁,而是混在空气中被我们仨儿吸个正着。

    老陈本来就脑震荡刚出院,又是离得最近的,即使身体再好也没用,现在还躺着。

    她离的距离稍远一些,看见我倒下后在昏厥前打了警队的电话,我们三个才没有在那个仓库里死得不明不白。

    不过后果也挺严重的,因为吸入量太多,我们竟然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换掉了。

    一听说换血,我脸色顷刻变得煞白,可想而知当时情况有多严重。

    说完,蒋雪有些感慨地补了一句,“活着的感觉真好啊,等你能下地,我们可得去好好晒晒太阳,都快长蘑菇了。”

    被蒋雪逗笑,我虽然虚弱,还是笑了起来。

    江一程见我醒来着实松了一口气,他心疼地摸了摸我的额头,轻声说道,“你这次是真的吓惨我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次纯粹是意外。

    尽管醒了,但是睡了那么久总觉得还是不够。

    期间医生来过一次,他说是因为身体对陌生的血需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而且我是抢救了好几次的人,还开玩笑说想睡一觉就好未免太对不起他们连日来的辛劳了。

    又过了一天,我就从重症监护室里移了出去,我和蒋雪是邻居,她俨然已经生龙活虎。

    我是到第二天下午才能勉强下床,为了更好行动一点,蒋雪竟然去给我找来一根柺杖。

    不过确实很有帮助,起码不用扶墙走路了。

    江一程派了人过来照顾我和蒋雪,虽然很忙,每天晚上都会来。

    但是我心里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这天晚上,蒋雪一边看着法医那边送来的报告一边对我说,“知道吗,咱们遇到的拿东西,成分和那尸体胃部的提取物是一样的。”

    我有点佩服蒋雪了,她确实敬业,工作都开展到医院来了。

    不过我还是很认真地思考起来,“你是说他吃了这种菌类?”

    蒋雪缓缓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如果是吃,为什么只有他吃了,杜梨没事不是吗?”

    确实,杜梨如果吃了,我们带回家的就不是人而是鬼了。

    过了查房的时间,不知为何,我就是睡不着。

    总觉得身体一直维持着异样的温度,但是才刚量完体温,是正常的。

    索性爬起来,蒋雪也是心大,躺下没多久就已经轻轻打起鼾来。

    我悄悄从病房出去,假装去上厕所。

    也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什么,我突然想去看看老陈。

    这医院我也不是第一次来,所以icu在哪里还是很清楚的。

    轻手轻脚走在几乎无人的走廊上,蒋雪说过老陈的病房是最后一间。

    我蹒跚着脚步小心翼翼地撑着拐杖一路走过去,到最后一间的时候想通过探视窗看下是左边还是右边。

    可这一看,我当即整个人都无法思考了。

    拐杖落地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仿佛一记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