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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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僵硬的触感

    事实上,我脚上的绳子早就断了,我锯的是自己的鞋。

    在铁皮门被拉开的瞬间,我清醒了过来。

    幸好是冬天,穿的靴子也厚,否则说不定就把自己的脚给割了。

    我不禁松了一口气,然而马上,气氛就变得紧张起来。

    因为从外面,走进来的人,不止一个。

    杂乱的手电筒光线仿佛穿破夜空的彗星,但那是毁灭之日的情景,看着让人徒生无法排解的绝望。

    我下意识将玻璃碎片收进掌心,好歹等会儿可以用来反抗一下。

    那伙人跑进来后,果然第一时间就照向空无一人的平台。

    我听到了龚长官的声音,他有些气急败坏。

    “门是锁着的,人能藏到哪里去,给我找!”

    我其实就缩在旁边,但是因为我穿的也是黑色的衣服,头发散下来后把整个头罩住,所以没有在一开始就被发现。

    但是这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只要他们一靠近,这么多人,难道我还能藏过去?

    下意识咽了下口水,我不敢动弹。

    因为那些人向里面走进来了。

    除了龚长官,其他人都没有吱声。

    手电筒的光线在室内乱射,有好几次都扫到我了,我不敢抬头看,但是心脏几乎都跳到嗓子眼了。

    踢翻东西的声音不绝于耳,我不禁腹诽这是在找人吗,根本就是想打架吧?

    这些人都不是善类,我已经开始在考虑要不要自己站出来了。

    不止是因为他们穷凶极恶的气势,还因为我手上的痛感。

    麻痹的感觉逐渐退去后,被玻璃割裂的钝痛感开始明显起来。

    我不知道伤口有多大,但是整个手掌都湿湿的,如果血还没止住,那情况就有点糟糕了。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一个小喽啰突然从转台那边转了个方向朝我这边走来。

    只是他还没有走出几步,就突然哎哟一声抱起自己的脚。

    不用想,肯定是猜到玻璃了。

    登时我就心下一颤,果然,下一秒我就存在聚光灯下。

    所有人都看着我,我的头发垂在面前,我只能透过头发间的缝隙看到他们惊恐的表情。

    想了想,和他们比起来,此时的我的确是更恐怖。

    龚长官拨开人群,他看我这副狼狈的样子很是惊讶。

    半天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林小姐?”

    我冷笑一声,就当作是回答。

    我看到龚长官迟疑了一下,顿了两三秒才继续说道,“你哪里受伤了吗?”

    龚长官的语气听起来怪怪的,难道我看起来像是受伤的样子。

    这时,接着手电筒的光,我才发现我的小腿有大片血迹,但是我脚上并没有疼痛的感觉。

    冷不丁抬起手,这次我是自己被自己吓到了。

    我的右手掌一片殷红,缠着手的布条已经全部浸湿。

    看到这个场景,我自己都懵了,原来伤得这么严重!

    我赶紧拨开头发,对龚长官说,“我需要救治,人质总得是活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我抬头的一瞬间,好几个人都往后退了一步。

    龚长官的表情十分精彩,看起来像是硬撑着不让自己害怕一样,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像青蛙一样,眼白分明又是鼓出来的。

    其实他这个表情再配上那个面容,已经可以去拍恐怖片了。

    不过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流了太多血,我开始心悸起来,也有点头晕。

    看来要自己逃脱是不太可能了,我算是自己把自己给整坑里去了。

    很快,我就被转移了。

    但是我被蒙上了眼睛。

    只记得自己在车上坐了至少一个小时,而后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我没再听到海浪声,而是清脆的鸟啭。

    然而此时我的意识已经不太清楚,虽然在转移前,有人对我的双手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但我在之前就已经流了太多血。

    我只知道,我被搬到了一张很软的大床上。

    而后房间进来了一批人,鼓捣了一阵之后,仪器的声音响了起来。

    同时,我的手臂,头上和胸口都被贴了什么东西。

    模糊中我听到有人说必须输血,场面似乎有些混乱。

    在我昏睡过去前,我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

    很有磁性,很沉稳,他说了一句话。

    “你会没事的。”

    这一次,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有多久。

    我又乱糟糟地做了一场梦,梦见小忆清被什么人抱着跑开,我想追上去,却被林清抓住。

    他对我摇了摇头,紧皱着双眉。

    我突然就发起火来,质问林清。

    林清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最后,他放开了我的手,转身就融进无边的黑色中。

    而后画面一闪,林清再次在我眼前出现。

    我冲上去就歇斯底里地揪着他的领子,但是站近了之后才发现,这个人不是林清。

    是解少爷。

    他冷酷无情地垂眸看着我,动了动嘴角,虽然没有发出声音。

    但是从他的口型我读出了他想说的话。

    他说,“这是宿命,债,迟早要还。”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猛地睁眼,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我大口大口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劲儿来。

    这时才记起自己的眼睛被蒙着。

    其实这是很奇怪的事情,我一个差点就昏死过去的人,为什么还要遮住我的眼睛?

    难道说,这是个我一见就知道地点的地方吗?

    或者说,这是我去过的地方。

    越想觉得越有可能,我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却发现酸痛难耐。

    特别是两只手,就跟不存在一样。

    我突然有些后怕,以前也听说过因为失血过多而需要截肢的情况。

    不会正好被给碰上了吧?

    我努力地抬起手臂,因为看不见,我只能通过触摸去感受存在。

    但是抚在身上的,是僵硬的触感。

    我当下就有些心凉了,这种感觉只能是两种可能。

    一是我的手没了,而是我的手上缠了厚重的绷带。

    也许是因为此前失血过多,我光是抬了一下手臂就觉得用尽了身体里的所有气力。

    房间里除了仪器的声音,就是若有若无的鸟鸣。

    这说明这个房间有窗户,而且还是开着的。

    我想,在逃跑和养伤之间,我只能先选择后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