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宠难攻毒美人
字体: 16 + -

107 .照片背后的隐情

    穆九州来到他在网上预订的个人出租间,在市区离他出差办公地点不到十分钟路程,楼下就是一条三叉路口,从清晨七点到凌晨空气中都飘荡着油烟,来自早点炸油条或者夜市烧烤摊贩。房间是一套三居室其中最小的卧室,不足6平米,地上铺着泡沫地板和一个陈旧的海绵床垫,然后就没有多余的落脚地方,穆九州和2个不同工作的年轻人共享厨房卫生间以及晾衣晒台。他将行李放在房间就匆忙的上班,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他来不及吃晚饭,连忙换上他提前备好的西装,并拎上他一直珍藏的复古牛皮手袋,匆匆叫了一辆网约车出门。

    他不停的根据手机地图导航来到一栋陈旧的大楼下,这个区曾经是上个世纪的市中心,拥堵不堪的街道和满街大量的老人展示着这里曾经的辉煌,大楼格局很幽雅,楼下的铁艺栏杆将周围圈成一个漂亮的小院子,作为露天的车库,但残留的足球门柱和老式旗杆可以看出,这儿曾经是一所容纳千人上课的学校,现在2楼以上还保留着几个教室被各式培训机构占据着,而楼下的黄金地段已经分隔成各类商业办公场所,靠近卫生间的一所教室分隔成一间牙科诊所和中医按摩馆。

    在按摩馆对面的走廊里,面对的大门上面有着精致的美杜莎图案,上面还镶嵌一块考究的招牌,“茯苓成衣”四个花体字下有一个妙龄女子的微笑头像,虽然落满了灰尘,可上面女子侧颜依稀可辨是茯苓女士,穆九州对着紧闭的大门开始打电话,电话简短的结束,门就开了,一个高瘦男孩子开的门,青涩的对穆九州说:“茯苓老师早就到了,请你进去坐。”

    穆九州看到茯苓女士端坐在里间,水晶镶钻的眼镜发出凌厉的光,她抬起下巴,嘴角勾勾露出一个笑容算是给他打招呼,穆九州客气的说:“老师你到的真早啊,这个时间点,南郊过来的人民路堵的要命,您幸好没有堵在路上。”

    茯苓笑笑,接过男孩子端来的两杯花茶说:“人民路堵车关我什么事,我下午四点就开车过来了,我王茯苓没什么值得夸耀的好习惯,就是这辈子从来没有迟到过。”

    穆九州装作不经意的瞥一眼腕表,对自己迟到两分钟有点不安,但是看看茯苓女士的表情,她意味深长的瞪着倒茶的男孩子。男孩子没好气的问:“老师,我可以下班吗?”

    茯苓严厉的反问他:“我有请你加班吗?如果你能按时交付稿件,我巴不得提前给你放假,这里的电费又不是不要钱。”

    男孩听了沮丧极了,坐在门口的电脑旁狠狠的敲键盘,仿佛堵着一口气。茯苓将视线转到穆九州脸上,立刻充满女性化的柔美,轻声对他说:“麻烦你把门关上吧。”

    关上门,穆九州看着她的眼中发出复杂的光,用同样小的音量说:“我这次会在金阳待三周左右,上次电话里说的事情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好好商量。这次是您要的东西。”

    茯苓柔美的微笑消失了,忧心忡忡的看着穆九州放在她面前的透明文件袋,文件袋里是两本简易相册,但从封面来看至少是10年前的了。她迟迟不肯打开这个袋子,仿佛相册是两枚*,自己一碰就会炸掉。

    她摸了摸茶杯,想喝却没有喝,看着穆九州英俊的面孔,竟然有点难受,一阵反常的沉默后,她终于打破沉闷,欲言欲止的问:“这个,我当时只是质疑你说的照片是否存在,并没有说要要,你这样做……到底是要干什么?”

    他扬起眉毛,低声却坚定的说:“我要钱,我想结婚,我不想婚后有了妻儿还天天为了工作加班到深夜。我还想买房子,刺桐港的房价我接受不了,但在我出生的城市落地生根还勉强能做到。我迫切的需要你的援助,就像很多年前,你迫切的需要丝缘国际郎先生给你的援助一样。”

    茯苓女士端庄的坐在对面,面色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我当年的‘请求援助’,可不像你这般的不体面,至少我们是在双方心甘情愿的情况下达成的。”

    他一脸讥讽的说:“是啊,郎先生遇到你的时候,你才比他女儿大7岁,郎先生对你当然是心甘情愿了。”他看到她竟然没有被激怒,更加刻薄的说:“郎先生和当年的您,真是一树梨花压海棠,哦,抱歉,初中毕业的你怎么能听懂这样的话呢?我的意思是说老男人都拒绝不了小萝莉提出的要求。虽然某人给我这个身体也算体面,可我真不习惯用他招惹年长异性。尤其是我看过你写给冷千山的情书以后。”

    茯苓女士并没有被穆九州的过分的言词影响,依然轻柔的说:“这样的误会我又不是第一次听到,小子,你老实说,你真的觉得那些信件是‘情书’吗?还有,我对谁给你这副皮囊一点也不关心。但我肯定的告诉你,这和我万千没有关系。 ”

    穆九州不说话,他开始掏出袋子里的相册,在她面前一页页翻开。

    那里面全部是年轻时代的茯苓和一个眉目酷似穆九州的男子合影的照片,两人格外亲密的跳舞,还有在水边游泳嬉戏的照片,她穿着比基尼和他肌肤紧挨。还有几张照片,年轻的茯苓穿着比解雪心婚纱展还要暴露的礼服和他的合影。虽然现在看来并不算是大尺度的行为,但倒退三十年就很不一样了。

    茯苓无奈的看着他翻照片,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穆九州不甘心的将影集翻到最后,男子忧郁的坐在一张未完成的油画前,而那张油画分明就是少女时代的茯苓,她和十九世纪名画《大宫女》中的女主摆出相同的姿势躺在床上,头上戴着一枚宝石镶嵌的蝴蝶发夹,全身上下的唯一的穿戴就是那枚蝴蝶发夹。

    她终于在看到这张照片后紧张起来,用手掌遮住影集最后一页,最后一页是真人版的名画场景,穆九州索性将影集推到她眼前,并建议她戴上老花镜看清楚。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当着他的面看照片,照片上的少女一脸羞赧,双手遮着前胸,完全没有半分名画里的安逸,她看完赶紧合上影集说:“你要说什么?”

    穆九州阴郁的说,“我要钱。”

    “多少?”

    “一百万。”

    茯苓做个噤声的手势说:“你觉得我会用一百万买这些翻拍的照片吗?太可笑了,我可不觉得你的口头承诺值一百万。”

    穆九州直直是看着她的眼睛说:“那么你告诉我真相也好。我看过这些照片还有信件后,就一直无法打消心里的疑问,你到底和冷千山有什么关系?你只要告诉我真相,我就放弃那一百万。冷千山是我生父,我有权利知道他的事。”

    茯苓无奈的看着他说:“真相我刚刚说了,你和这些照片没有任何关系。”

    “冷千山曾经帮助你拿过国际上的设计奖项,然后就突然转行,在我出生的那一年,你关闭公司,也和郎先生离婚整整两年多,直到你抛弃满周岁的我后,才和郎先生复婚。我小学和中学的学费由您的私人账户汇款支付,这些我想听你当面给我解释。”

    茯苓苦笑一番,看着他一脸凝重又收起笑容,依然轻声轻气的对他说:“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不会以为你是我生的吧……”

    话语未完穆九州就忍不住打断她,“有何不可?那时候你还不到三十岁,而且还有私立妇科医院的入院记录,和我出生证上的医院一模一样。以冷千山的财力,可没法在私立医院生孩子。”

    茯苓终于露出严肃的脸孔,冷酷的说:“孩子,你搞错了。我和你真的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和你做亲子鉴定。”

    穆九州被激怒了,“你以为我不敢吗?”

    她清晰的说,“鉴定的费用你来出,我随叫随到。”

    他气愤的脸都红了,“你就这么厌恶我吗?当年可是你主动向18岁的冷千山示爱,而且冷千山这个名字还是你给他起的,他现在还在用这个名字。”

    茯苓女士平淡的说:“是的,我是和冷千山有过一段姐弟恋,可那又能代表什么?我没有和冷千山结婚生子。当年不过是去私立医院割了个*肌瘤,你要看我当时的病历吗?”

    他强硬的反驳,“你不要骗我,要是没有什么隐情。哪个正常人会把三十年前的病历保存到现在?要么给我一百万,要么给我真相。”

    “真相我告诉你了,信不信是你的事!一百万对我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我不会平白无故给人一百万。尤其是你这样有手有脚还长得还不错的小年轻。”

    “是的,你当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你可是从你继女的手里夺走冷千山的,母女同侍一夫,这样恶心的小报新闻你以为我没看过吗?”

    茯苓脸上终于挂不住了,不爽的说:“不愧是冷千山的种!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支付你小学和中学的学费吗?你管我要钱的招式和你老子同出一辙。”

    穆九州看着她轻浮的脸孔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你以为我愿意摊上你这样的生母吗?你自己风流不羁,自己快活就好,为什么要把我和妹妹带到这个世界上?八十年的难道就没有避孕措施吗?你……”

    这次茯苓打断他小声小气的说:“你胡说什么?什么妹妹?”

    他不甘心的承认,“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我和小鱼儿长得一模一样,我不想牵扯我妹妹,我只想找你!为什么我和小鱼儿一起来到这个世界,她却能留在你们家里。”

    茯苓看着他忧心忡忡的皱了皱眉,“你在嫉妒你妹妹?”

    穆九州听到“你妹妹”三个字,顿时双手捏成拳头,眼中不断有火焰冒出来,他压低着声音嘶吼着,犹如一只受伤的野兽。

    “难道不可以吗?妹妹她上台扭扭屁股就能赚我一年的薪水,海峡两岸三地都有她的房子,而我——我遇看得上我的姑娘,却只能告诉人家我没地住! ”

    茯苓女士放软口气说:“你设计的礼服我觉得很好,你可以来我的公司做事,五年供一栋的房子应该办得到。”

    他冷冷的拒绝:“我的设计水平我自己心里有数,当年你也是这样忽悠冷千山的吧,他彻底告别那个圈子只能去码头卖米粉,是不是你做的好事。”

    她低头默认,哀怨的说,“孩子,你和他不一样。关于过去的事情,你很多都搞错了。我希望你你冷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

    他看着茯苓女士伪善的面孔,越发觉得她惨不忍睹,低头沉吟道:“我当然要好好想一想,我都想了好几个月了。如果这次出差事情办的顺利的话,我可能会长期留在金阳。下次不小心碰到我妹或者其他什么亲戚也未可知。”

    茯苓有点动摇了,“你的要求,我会好好考虑,一百万不是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

    他按住茯苓的双手,激动的说:“钱我可要不要,我只想要你诚恳的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开冷千山?为什么要放弃我?你能单枪匹马创下一个大公司,说明你根本就不是那种能被人轻易欺骗的无知女子。我只想要你告诉我真相,我只是想知道我这些年吃的苦是为什么,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我的存在并不是你年少无知犯下的错误!”

    茯苓冰冷的双眼直视着他清亮的眸子,“你自己的人生,为什么要别人来为你证明?你说的一百万我会想办法,可这钱,你能拿的安心吗?”

    穆九州恨恨的说:“为什么不安心,你给我说说理由。”

    茯苓看着少年和冷千山一样形状的眼睛,顿时移开了视线。

    她沉默了,而穆九州看着眼前的茯苓女士从不安渐渐变的崩溃,自己也觉得快要崩溃了。门外的青年男孩很有礼貌的敲敲没上锁的房门,有点手足无措的伸出头说要回家了,得到茯苓首肯后,将门钥匙放在茯苓的桌上。他看见她将钥匙挂到车钥匙的钥匙环上,认出车钥匙正是价格不菲的奥迪q7,眼中国顿时又爆出一丝刺痛。而她收好钥匙后,就一直蹙着眉干坐着,尴尬的和穆九州僵持着。

    老旧房门锁上的声响,让穆九州从气愤中抽离出来,他看看腕表,落寞的说:“抱歉,今天我不能和你耗下去了,我不像你有豪华座驾来去自如。明天我还要工作,我也不习惯迟到。”

    “孩子,把你的照片拿走。”

    他恶毒的说:“拜托,照片上的人又不是我,要是觉得见不得人,自己销毁好了。”

    茯苓女士听了顿时满面通红,却用很复杂的眼神目送着他离开。她一个人在老旧办公楼坐了很久很久,将影集翻看一遍又一遍。最后真的拿着相册来到洗手池前,点了火将照片一张一张烧掉,突然她烧到其中几张停了下来,将照片又放回影集,她精致的名贵手袋放不下影集,将影集一路拿到车里,驱车回家。

    茯苓夫人的家里并不想办公室一样整洁,她一到家就倒在沙发上,捧着胃部蜷缩成一团。午夜时分,郎老先生出来上厕所,看到她躺在那里脸色白的和纸一样,顿时吓坏了。

    “灵子,小灵子,你怎么啦?”老先生抱住她叫了几声,换来的却是喊痛的*,他摸摸她的额头,竟然有些烫手,顿时不淡定了,强硬的将她拖到医院,打了几天吊针。

    第二天下午,郎侍雨接到父亲的电话,要她去家里给母亲带两件欢喜衣裳,顺便做点好消化的甜粥,她路过凌乱的客厅,忍不住要将沙发茶几收拾一下,影集从沙发毯里掉出来,她拾起来顺手打开,看见里面的照片,顿时明白母亲为何得了急病。她将其中一张冷千山的合影抽出,迎着日光仔细看看,然后放回去将影集收好。满腹心事的赶往医院。

    到了医院,在安静的贵宾病房,她打发走陪床的父亲,看着茯苓女士面如寒霜。

    “我在你哪里看到冷千山的照片,这些年了,你是不是还和他来往?”

    茯苓女士手一软,勺子跌落在地,电光石火之间脸色变了好几番。她好容易冷静下来,回答女儿的问题,“没有,我也是最近才得知他的消息。”

    “他好吗?”郎侍雨背对着她,貌似平静的询问。

    茯苓小心翼翼的回答,“他目前在南方开餐馆,日子过的还行。”

    “他一个人吗?还是组成了新的家庭又有了孩子。”

    茯苓终于沉不住气,严肃的直接问她:“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在小鱼儿的演唱会见到他了,他身边跟着一个男孩子,我再想,会不会当年那个男孩子根本就没有死?”

    郎侍雨转过头来,脸上湿湿的。茯苓顾不得病赶快下床抱住她说,“你这个傻孩子,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就不死心啊!”

    郎侍雨面无表情,泪却不停的从眼底冒出,她轻轻的在茯苓耳边说:“妈,你 也许不会相信,这么些年来,我每次见到小何夕,我都会想起我那对双胞胎,你们虽然当年坚持说我儿子死了,可我一直都没有看见过他的尸体,妈,你告诉我,他还活着,他被冷千山带走了,他还活着啊……”

    “小雨你别激动,你的心脏不可以激动!小雨,你要撑住,好吧,我告诉你,那个孩子没死,请你别激动,你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