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宠难攻毒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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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权贵之地

    东方微熹,解雪心乘坐的火车进入鲤鱼洲境内,鲤鱼洲的刺桐港,正是火车行驶的终点。

    车厢中一个大叔正在高谈阔论,豪放的大嗓门破坏了她有限的睡眠。

    近10个小时的车程,她在人满为患的车厢过道中落脚,临近午夜才找到地上能坐的空隙。此刻双腿蜷缩的酸痛,睁开眼睛,太阳穴更是突突的眩晕。

    但抬头一看周围的人群,她硬忍着全身的酸痛站了起来整理衣装。

    离她最近座位上的中年谢顶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帅气的同龄男生,他穿着冰蓝色长袖t恤,手腕上一抹金色格外眼熟,是带着金大校徽的手表,那是金大表彰成绩第一的奖品,金汐锐也有一枚,勋章一样戴着成天嘚瑟。

    即是校友,多半会认识自己也说不定,她连忙在最短的时间将自己的仪容外貌整理到最佳,美丽外表支撑着她的自尊心。

    尤其是这样气质不凡的异性面前。

    带金表的男生五官棱角分明,但组成的面容却有些偏冷,他沉默看着邻座聊天的乘客,疏离的表情仿佛无形中一道屏障,将他和众人隔绝成两个世界。

    而对方碰触到解雪心视线的时候,表情似乎有所缓和,眸子对着口沫横飞的大叔是12月的冷冽冰霜,对她则变成了秋日的微凉。

    视线交汇的瞬间,解雪心疲惫的肉身无法抗拒他眼眸散发的魅力。

    有的男人眼里有故事,有的男人眼底有淬炼人生的魅力。而他的眸子,是个黑洞,稍不留意的靠近,就会吸到渣都不剩。

    解雪心定定神,连忙从黑洞中挣扎出来,发觉对方视线正滑向她的下身。

    她一低头,看见自己麻木的腿正微微颤抖,引来他异样的目光。

    她尴尬极了,连忙解释,“我和你一样是在金阳上车的,恩,是,我也是金大的,我们是校友。”

    那男生经常被异性搭讪,对此习惯性敷衍。可听闻她硬是苦捱了十多个小时车程后,竟然有点心软。

    “坐。”他起身将位置让给解雪心。

    她正要婉拒,被对方有力的臂膀在肩上一握,她竟无法抗拒,坐在舒适的椅背上,顿时觉得浑身舒爽。

    她感激至极,连忙将地上硕大的行李立起,将背囊拎到膝头。指着空出的位置对他说:“若是不嫌弃,你可以坐在这个箱子上。”

    男生脸上闪过一丝笑容算是对她的回复,继续望着车窗外,站的笔挺,看着越来越多的高楼吞噬着海岸线。

    列车快要进入刺桐港,和银岛隔着一道海水,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银岛是东岸富豪聚集的奢华度假小岛,刺桐港则是低廉小商品闻名的贸易港。

    车厢中的大嗓门大叔把话题转向了银岛:“去了刺桐港,当然要登银岛啦,现在的公共轮渡很快很方便啦,不比十年前,要参加豪华旅行团包游艇才能过海啦。”

    有人质疑:“那以前普通人就去不了银岛么?”

    “普通人去银岛作甚?捕鱼吗?银岛的沙滩都是有钱人家的私家海钓区,不容穷人接近啦。”

    车窗外,银岛不过是个灰色的影子,却不能阻止人们对那片岛屿好奇的意淫。尤其是解雪心周围的几个学生模样的男女的关注,让大叔声线越发高昂。

    “现在国家不兴富豪搞特权啦,所以不登银岛简直就是白来刺桐港一趟,银岛那里的店家逼格都蛮高端啦,卫生间里递毛巾的小妹都比刺桐港的女仔白嫩高挑。相比较起来,刺桐港就显得太保守廉价啦。”

    解雪心听着觉得格外刺耳,毕竟自己就曾在刺桐港待过相当长的时日,那里根本没有那人说的那么不堪。她扭过脸,表示自己的不认同。而视线撞在校友男生身上,见他看着远处银岛的眼睛,竟也蒙着一丝隐隐的反感。

    而大叔的大嗓门却强迫他们倾听。

    “银岛哪里最好玩?当然是walkstreet啦,那里一百年前是美军基地的‘军人俱乐部’,赌场夜店遍地,被当地人称‘鸡鸭鹅一条街’。”

    话语未完就被打断,“什么是‘鸡鸭鹅一条街’啊?莫非是那种服务?”

    “ ‘鸡’ ‘鸭’ 我懂,‘鹅’是什么?”

    大叔一得意,声音更大更吵,“‘鹅’就是人妖啦,最冒尖的要数奥丁大酒店里的,黄的白的货色齐全,艳舞表演陪酒陪睡,在东岸是数一数二的啦。不过你们年轻人在门外看看热闹就好,要想进门,消费至少要超过五位数,不然会被鬼佬打手赶出来啦。”

    解雪心有点失望,心想“没想到奥丁大酒店居然是这种地方?和王煌建筑学书籍上描述的怎么完全不一样,不是老牌银行家的商务场所么?原来世界上的商人都离不了酒色财气,一百年前如此,至今依旧。”

    她视线又落到那冷峻校友的脸上,那大叔的叫嚷他也听到了,看都不看那些人一眼,而眼里却多了一种讥诮的神色。仿佛对那个地方格外不屑。

    当解雪心看到奥丁酒店的真身,她站在复古的雕花玻璃窗下张望的忐忑,让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昨天下午如同火车上的大叔所言,她站在酒店门外站了快两个小时,连门都没有进去。

    到了晚上给王煌的电话才打通,解雪心还没来及说自己到了银岛,对方就说自己在准备文件,甚至有几个外文资料要请她翻译。

    ——也说不出口,王煌那句“过来让我草。”让她一拿起电话就如鲠在喉。

    晚上她乘着轮渡回到刺桐港廉价的小旅馆,突然觉得沈玉牒说的那句“没有机会接近我们”,竟然是真的。

    权贵的门槛真的能隔出两个世界。

    一百年前如此,一百年后也一点也没有变。

    她不甘心,这么高昂的车费可不是能白花,况且,对王煌的感情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她竟有点想联系就在本地生母。

    生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来刺桐港讨生活,这些年来很少回乡,想来在此地也混的不怎么样,不然以母亲那种爱慕虚荣的个性。早就衣锦还乡在奶奶面前耍阔了。在少不经事的时代,生母没少用漂亮衣服笼络她,但是最后还是把她丢给了奶奶。让奶奶想起她,就对自己是一顿臭骂,也让她想起生母,那种被遗弃的怨气就塞满了胸膛。

    现在的解雪心早就不是那个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孩子了。她洗了洗脸,唇上一抹亮色藏好奔波一下午的疲倦。想起了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带金表的校友,他送她出站后,留下了他的名字——李何夕。

    虽然他有一张过分冰冷的英俊脸孔,但是她相信自身有破解这些冰冷的特质,王煌在初遇她之前,也是傲娇拒人千里之外的沉默少年啊。

    关于李何夕,她不仅仅知道他的名字,更知道他现在何处。

    解雪心对着镜子打起精神,打算去找他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