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前倨后恭，无耻之徒
能穿这身行头的人在这个年代非富即贵，陈河图仔细一看，那块表恐怕还算苏联货。
再仔细观察一下这年轻人的表情，虽然他看起来很不在乎，但陈河图却发现了他一直在摸自己的鼻子。
陈河图看过一些心理学，人在紧张的时候会做一些小动作来掩饰，比如摸鼻子，摸耳朵之类的。就像他，紧张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握住左手拇指。
又听那年轻人大声说道：“老头，这条街上也就我会买你这花瓶了，这还是我心好，否则哪会有人花九百块钱当这个冤大头！你要是不卖，老子可就走了！”
年轻人说完就作势欲走。
再看那农村老人，明显是有些焦急，有些动摇。
整条街上就这个年轻人来问过他的花瓶，要是天黑之前再凑不到钱，大妞儿恐怕就会被医院赶出来。
再看看围观的人，都是说到九百块钱不少了，还说这小伙子有良心。
再听了围观人群的话，老人明显是意动了，点点头，就准备说卖了。
陈河图心中冷笑一声，不得不说这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聪明是真的有几分。但是……
“大爷，这青瓷花瓶三千块我要了！”
这句话不啻于一声平地惊雷。
三千块啊！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个小数目，已经是大部分人四五个月的工资了。
吼。
不少人发出惊讶的语调，再看看说这话的人。围观的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陈河图。
只见陈河图穿着一件洗的有些发白的蓝色t恤衫，一条很普通的休闲裤，脚上则是一双布鞋。快一米八的个子，不胖不瘦，头发很短，看起来倒是挺精神的。
大爷似乎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住了。陈河图见状又笑着说道：“大爷，我说我两千块买你这个花瓶，你看行吗？”
这下子不单农村大爷听清了，这周围围观的人也是再次清清楚楚的听了一遍。
“小伙子，你这是要吃亏啊，那老头的花瓶不值三千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民国的仿货！”这时候，陈河图旁边的一个中年人小声跟他说道。
“是啊，小伙子，这花瓶六百块钱封顶了。”
又有一人热心肠的劝说陈河图。
陈河图对此淡然一笑，忙说道：“多谢各位的好意了，可是我看这花瓶值两千块。”
一听陈河图都这么说了，众人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陈河图是个傻子，不知好歹，这多人玩古玩的道中人，难道还没他一个毛头小伙子眼力劲儿好？
古玩这东西从来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能说一句，已经是看在陈河图年轻的份上。自然不会再多话。
看了众人的表情，陈河图心里也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不过他没打算解释，因为没有必要。
只是笑盈盈的盯着那位农村来的老大爷，等他回过神儿来。
“这位小伙子，老汉我谢谢你，谢谢你相信我。”农村老大爷说着，激动的站起来，朝陈河图拱了拱手。
陈河图吓得连忙闪开，老人朝你拱手，这可是要折寿的啊。忙说道：“大爷，您不用谢我，您这宝贝值这个钱。三千块不多，您别说我占您便宜就行。”
“小伙子，你可别逗我老汉了，刚才大家伙儿说的话我也听到了，俺这东西最多就值个六百块钱。俺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在这儿赖着，家里的大妞儿在医院躺着呢，就等着这笔钱救命呢。”说着老汉竟然抹起了眼泪，这么大把年纪的人竟然没忍住哭了出来，可想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陈河图看着这情形，心里也是不好受。不说现在，直到后世，还依然有看不起病的人啊。因为看不起病，被逼的走投无路的人不在少数。
老大爷平复了一下心情，紧接着说道：“小伙子，这花瓶算俺六百块卖你，剩下的钱就当是大爷跟你借的。虽然大爷家没钱，但只要俺活着，只要俺家大妞儿和小妞儿活着，这钱大爷一定会还给你。大爷给你写个欠条。”说着就在地上的烂布背包里翻了起来。
这话一出口，别说是陈河图了，就是围观的人，都是一阵心酸和感动。换做一般的人，听到陈河图要两千块收这个花瓶，早都高兴地答应了，哪会这般。
信！
陈河图真的感动了，上辈子加这辈子他都没碰到过这种事。“只要俺活着，只要俺家大妞儿和小妞儿活着，这钱大爷一定还给你！”
陈河图今天见识了什么叫做“信”，今天这件事也永远的影响着他，直到多年以后他还把这件事拿出来在一个重要场合说过一次。
陈河图想了想，准备把老人这件瓷器的价值说出来，可还没开口，就被人打断了。
“你娘的，臭小子，你知不知道先来后到啊，是老子先来的，而且老子已经说了要买这个花瓶。”穿衬衫西裤的年轻人就像是被别人拿屎糊了他一脸一样，气急败坏，骂骂咧咧的叫道。
陈河图冷眼看去，淡淡说道：“是你先看上的，可是你出九百，我出三千，这花瓶不该是我的吗！”
“哟，你小子还挺横。”衬衫男说完朝着坐在地上的农村老人吼道：“老头，你他娘的做生意可得厚道啊，刚刚老子说九百块钱的时候，你可是点头了。”
老人被衬衫男这么一说，也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满是褶皱的脸上拧成得更深，额头上都冒出了汗。
衬衫男口喷脏话，表情还极为嚣张，这让周围的人可看不过眼了，冲着他一阵指指点点，议论不停。
衬衫男袖子一撸，大声骂道：“娘的，都看个屁啊，知道老子是谁吗？”话一出，不少围观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这年轻人看着就非富即贵，他们自然是不想惹事。
陈河图眉头一皱，说实话他也不想惹事，这衬衫男骂他他也就忍了，可是竟然对这么一个老人都口出不逊。一步跨出，冷声道：“你是不是脸上糊了屎了，说话这么臭，整条街都被你熏得臭气轰天。”
“你他娘的，……”
衬衫男话还没说完，陈河图立马捏着鼻子说道：“我说错了，我看你是昨天晚上屎没憋着拉出来，今天当街放了，真他妈的臭。”说着一脸嫌弃的看了看衬衫男。
哈哈
周围的人一听陈河图这么说，都是轰然大笑。
“你他娘的……”
“你什么你，我看你再不走，这条街上的人就走光了！”陈河图得话不饶人。
论骂人，说实话，陈河图不觉得在这个年代有谁能比得过他，后世被大网络时代泡过的人，随便冒出两句话，就能把衬衫男骂的哑口无言。
“呵呵……”衬衫男怒极反笑，也知道自己骂不过陈河图，便说道：“小兔崽子，你不是出三千吗？老子也出三千！”
“哟，这位先生，这只不过是民国仿品，出三千值吗？你这加价够快的啊，从九百直接到三千，不亏吗？我看你讨价还价，也不像是会吃亏的人啊。”陈河图似笑非笑。
衬衫男一听这话，像被看穿了什么，面部一冷，顿时心里一阵怒火冲天。那老头手里的可是真真的清朝青瓷啊，一般人看不出来，可是他雷春这几年来倒腾古玩，一下就看出来这根本不是仿的，只是后人稍稍修补了一下。
本来几百块钱就能捡个大漏，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个小屁孩坏了他的好事。
雷春也不理陈河图话里有话，直接跟坐在地上的老大爷笑着说道：“大爷，刚刚是我不好，您看这样，我出三千五收这个瓶子。这可不是个小数了。”
陈河图：“……”
他觉得他今天碰到了演员。
-------
前倨后恭！
直接提价两千五收一个民国仿品，再加上陈河图刚才话里有话。围观的人再不知道老农手里的这个瓶子不简单，那就是傻子了。一下子所有的目光都盯住了老农。
只见老农缓缓说道：“小伙子，俺谢谢你。”一听这话衬衫男脸上瞬间开了菊花，但没过两秒钟就愣住了。只听老农继续说道：“但是俺这瓶子，就卖三千块，多了俺也不要，刚刚那个小伙子已经买了。”
“娘的，给你三千五你都不要，老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衬衫男怒容满面，好像是被戏耍的猴子一样，“看那臭小子一副穷样，他能掏出来两千块钱？”
这下子所有的眼神又都聚集在了陈河图身上，说实话陈河图穿的非常普通，一看就是十七八的高中生。不免让人怀疑他能不能拿出两千块钱来。
众人的眼神陈河图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他现在确实拿不出三千块钱，因为从家里出来时候他只拿了一千五百块。虽然有卫校长的一万块现钱，但这钱是用来做国库券的。
陈河图不想把希望寄托在捡漏这种事情上。
不过陈河图却没有露出一丝怯意，先从兜里拿出一千五百块钱塞到老人手里，然后笑着说道：“大爷，我现在确实没有三千块钱。”
“他妈的，没三千块钱，你小子在老子面前充什么大款。”听闻陈河图连三千块都拿不出来，衬衫男一下子霸气了起来。
再仔细观察一下这年轻人的表情，虽然他看起来很不在乎，但陈河图却发现了他一直在摸自己的鼻子。
陈河图看过一些心理学，人在紧张的时候会做一些小动作来掩饰，比如摸鼻子，摸耳朵之类的。就像他，紧张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握住左手拇指。
又听那年轻人大声说道：“老头，这条街上也就我会买你这花瓶了，这还是我心好，否则哪会有人花九百块钱当这个冤大头！你要是不卖，老子可就走了！”
年轻人说完就作势欲走。
再看那农村老人，明显是有些焦急，有些动摇。
整条街上就这个年轻人来问过他的花瓶，要是天黑之前再凑不到钱，大妞儿恐怕就会被医院赶出来。
再看看围观的人，都是说到九百块钱不少了，还说这小伙子有良心。
再听了围观人群的话，老人明显是意动了，点点头，就准备说卖了。
陈河图心中冷笑一声，不得不说这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聪明是真的有几分。但是……
“大爷，这青瓷花瓶三千块我要了！”
这句话不啻于一声平地惊雷。
三千块啊！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个小数目，已经是大部分人四五个月的工资了。
吼。
不少人发出惊讶的语调，再看看说这话的人。围观的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陈河图。
只见陈河图穿着一件洗的有些发白的蓝色t恤衫，一条很普通的休闲裤，脚上则是一双布鞋。快一米八的个子，不胖不瘦，头发很短，看起来倒是挺精神的。
大爷似乎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住了。陈河图见状又笑着说道：“大爷，我说我两千块买你这个花瓶，你看行吗？”
这下子不单农村大爷听清了，这周围围观的人也是再次清清楚楚的听了一遍。
“小伙子，你这是要吃亏啊，那老头的花瓶不值三千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民国的仿货！”这时候，陈河图旁边的一个中年人小声跟他说道。
“是啊，小伙子，这花瓶六百块钱封顶了。”
又有一人热心肠的劝说陈河图。
陈河图对此淡然一笑，忙说道：“多谢各位的好意了，可是我看这花瓶值两千块。”
一听陈河图都这么说了，众人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陈河图是个傻子，不知好歹，这多人玩古玩的道中人，难道还没他一个毛头小伙子眼力劲儿好？
古玩这东西从来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能说一句，已经是看在陈河图年轻的份上。自然不会再多话。
看了众人的表情，陈河图心里也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不过他没打算解释，因为没有必要。
只是笑盈盈的盯着那位农村来的老大爷，等他回过神儿来。
“这位小伙子，老汉我谢谢你，谢谢你相信我。”农村老大爷说着，激动的站起来，朝陈河图拱了拱手。
陈河图吓得连忙闪开，老人朝你拱手，这可是要折寿的啊。忙说道：“大爷，您不用谢我，您这宝贝值这个钱。三千块不多，您别说我占您便宜就行。”
“小伙子，你可别逗我老汉了，刚才大家伙儿说的话我也听到了，俺这东西最多就值个六百块钱。俺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在这儿赖着，家里的大妞儿在医院躺着呢，就等着这笔钱救命呢。”说着老汉竟然抹起了眼泪，这么大把年纪的人竟然没忍住哭了出来，可想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陈河图看着这情形，心里也是不好受。不说现在，直到后世，还依然有看不起病的人啊。因为看不起病，被逼的走投无路的人不在少数。
老大爷平复了一下心情，紧接着说道：“小伙子，这花瓶算俺六百块卖你，剩下的钱就当是大爷跟你借的。虽然大爷家没钱，但只要俺活着，只要俺家大妞儿和小妞儿活着，这钱大爷一定会还给你。大爷给你写个欠条。”说着就在地上的烂布背包里翻了起来。
这话一出口，别说是陈河图了，就是围观的人，都是一阵心酸和感动。换做一般的人，听到陈河图要两千块收这个花瓶，早都高兴地答应了，哪会这般。
信！
陈河图真的感动了，上辈子加这辈子他都没碰到过这种事。“只要俺活着，只要俺家大妞儿和小妞儿活着，这钱大爷一定还给你！”
陈河图今天见识了什么叫做“信”，今天这件事也永远的影响着他，直到多年以后他还把这件事拿出来在一个重要场合说过一次。
陈河图想了想，准备把老人这件瓷器的价值说出来，可还没开口，就被人打断了。
“你娘的，臭小子，你知不知道先来后到啊，是老子先来的，而且老子已经说了要买这个花瓶。”穿衬衫西裤的年轻人就像是被别人拿屎糊了他一脸一样，气急败坏，骂骂咧咧的叫道。
陈河图冷眼看去，淡淡说道：“是你先看上的，可是你出九百，我出三千，这花瓶不该是我的吗！”
“哟，你小子还挺横。”衬衫男说完朝着坐在地上的农村老人吼道：“老头，你他娘的做生意可得厚道啊，刚刚老子说九百块钱的时候，你可是点头了。”
老人被衬衫男这么一说，也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满是褶皱的脸上拧成得更深，额头上都冒出了汗。
衬衫男口喷脏话，表情还极为嚣张，这让周围的人可看不过眼了，冲着他一阵指指点点，议论不停。
衬衫男袖子一撸，大声骂道：“娘的，都看个屁啊，知道老子是谁吗？”话一出，不少围观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这年轻人看着就非富即贵，他们自然是不想惹事。
陈河图眉头一皱，说实话他也不想惹事，这衬衫男骂他他也就忍了，可是竟然对这么一个老人都口出不逊。一步跨出，冷声道：“你是不是脸上糊了屎了，说话这么臭，整条街都被你熏得臭气轰天。”
“你他娘的，……”
衬衫男话还没说完，陈河图立马捏着鼻子说道：“我说错了，我看你是昨天晚上屎没憋着拉出来，今天当街放了，真他妈的臭。”说着一脸嫌弃的看了看衬衫男。
哈哈
周围的人一听陈河图这么说，都是轰然大笑。
“你他娘的……”
“你什么你，我看你再不走，这条街上的人就走光了！”陈河图得话不饶人。
论骂人，说实话，陈河图不觉得在这个年代有谁能比得过他，后世被大网络时代泡过的人，随便冒出两句话，就能把衬衫男骂的哑口无言。
“呵呵……”衬衫男怒极反笑，也知道自己骂不过陈河图，便说道：“小兔崽子，你不是出三千吗？老子也出三千！”
“哟，这位先生，这只不过是民国仿品，出三千值吗？你这加价够快的啊，从九百直接到三千，不亏吗？我看你讨价还价，也不像是会吃亏的人啊。”陈河图似笑非笑。
衬衫男一听这话，像被看穿了什么，面部一冷，顿时心里一阵怒火冲天。那老头手里的可是真真的清朝青瓷啊，一般人看不出来，可是他雷春这几年来倒腾古玩，一下就看出来这根本不是仿的，只是后人稍稍修补了一下。
本来几百块钱就能捡个大漏，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个小屁孩坏了他的好事。
雷春也不理陈河图话里有话，直接跟坐在地上的老大爷笑着说道：“大爷，刚刚是我不好，您看这样，我出三千五收这个瓶子。这可不是个小数了。”
陈河图：“……”
他觉得他今天碰到了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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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倨后恭！
直接提价两千五收一个民国仿品，再加上陈河图刚才话里有话。围观的人再不知道老农手里的这个瓶子不简单，那就是傻子了。一下子所有的目光都盯住了老农。
只见老农缓缓说道：“小伙子，俺谢谢你。”一听这话衬衫男脸上瞬间开了菊花，但没过两秒钟就愣住了。只听老农继续说道：“但是俺这瓶子，就卖三千块，多了俺也不要，刚刚那个小伙子已经买了。”
“娘的，给你三千五你都不要，老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衬衫男怒容满面，好像是被戏耍的猴子一样，“看那臭小子一副穷样，他能掏出来两千块钱？”
这下子所有的眼神又都聚集在了陈河图身上，说实话陈河图穿的非常普通，一看就是十七八的高中生。不免让人怀疑他能不能拿出两千块钱来。
众人的眼神陈河图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他现在确实拿不出三千块钱，因为从家里出来时候他只拿了一千五百块。虽然有卫校长的一万块现钱，但这钱是用来做国库券的。
陈河图不想把希望寄托在捡漏这种事情上。
不过陈河图却没有露出一丝怯意，先从兜里拿出一千五百块钱塞到老人手里，然后笑着说道：“大爷，我现在确实没有三千块钱。”
“他妈的，没三千块钱，你小子在老子面前充什么大款。”听闻陈河图连三千块都拿不出来，衬衫男一下子霸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