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他的葬礼
我问道，总觉得这一切的发生太过突然了，一时之间，让我很难接受。
“他很好，前段时间忙着去老年大学和他的同学下棋，这段时间又忙着在家里摆弄一些花花草草。”
妈妈说着，手微微往前伸了伸，最终在即将握到我的手的时候，骤然停下……
“安安，如果有空，常回家看看吧。”
妈妈似乎也不知道应该跟我说些什么，而那一刻的我，真是想到了什么，便脱口而出了：“这……我恐怕……”
只是，有些话在这个时候说出口，显得有些不恰当，我想了想，又顿住了，想多加几句解释，却见妈妈默默地摇了摇头。
“如果可以，我一定多回来走动一下，妈妈，请你无论如何要照顾好爸爸。”
妈妈笑了笑，露出那对好看的酒窝，好久没有看到她的笑脸，让我的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就在这个时候，四周渐渐陷入了沉默，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许久，妈妈说：“你也知道，这些年我和你爸爸对你的要求并不是那么严格的，至少你和一些别的孩子比起来，真的幸福多了。”
下一秒，我才恍然大悟，是啊，爸爸妈妈从来没有苛求过我什么。
甚至在那几年的时间里，也丝毫没有打扰过我和多多的生活。
“妈妈，是我不好，我不够孝顺，不能常年陪在你们身边。”
我内心的愧疚却没有人知道，可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妈妈用噙着眼泪的眼睛看着我。
直到此时此刻，我才终于深切地感觉到，现在的妈妈真的比之前苍老了很多，她脸上的那些皱纹，布满了眼周。
妈妈已经不再是那么年轻的时候，而即使是这样的情况，我都让她伤心了。
我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但我却下不去这手。
这几天究竟是怎么了，意外接连不断的发生，让我的心情总是大起大落，很不踏实。
许久，看到妈妈点了点头，咽了咽口水，将眼泪逼了回去，对我说道：“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妈妈永远支持你。”
陡然之间，我的心跳倏然漏了半拍，我没有想到妈妈竟然会如此体贴地跟我说这番话。
下一秒，她的目光看向了窗外，低低在我的耳边说道：“安安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又怀孕了？”
没有想到再度怀孕的事情竟然被妈妈知道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妈，你都知道了啊？”
“知道了。”她应了一声，目光里满是温柔，“傻孩子，妈妈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那你……”
妈妈怎么会突然之间出现在这里，一定是顾默尧请来的吧。
“你这丫头，刚刚说完那些让人感动的话，这么快就不欢迎妈妈了是不是？”
妈妈微微蹙眉，目光沉沉地落在了我的脸上。
“不是的，妈妈，非常感谢你能够来看我。”
我说道，那是发自肺腑的声音。
“妈妈都知道，你啊，要好好地活下去，下一次，不要那么悲观了！”
听完妈妈这句话，我的心跳倏然停顿了几秒，接着便开始猛烈地跳动起来。
可妈妈却也没有呆多久，很快便缓缓起身，对我说道：“安安，好好照顾自己，妈妈就走了，你自己一定要好好保重，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会带上一个像多多一样可爱的宝宝。”
听得出她话里的祝福，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妈妈什么时候都在为我着想，她从来都很小心翼翼地生活着，不想打扰我。
“妈妈，以后你也要经常和我联系，缺什么就直接跟我说，知道吗？”
我缓缓抬起胳膊，轻轻朝妈妈挥了挥手。
妈妈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两三步又回过头来：“听话，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她便再也没有留恋，离开了病房。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的心莫名觉得空落落的。
一种心疼渐渐在身体里蔓延开去……
冷风吹过来，我不由吸了吸鼻子，将被子裹得更紧了。
……
可秦南修的葬礼还是要举行，我虽然不想参加，但是，有些事情已经是逼不得已。
我欠秦南修的太多了，只想在这最后的时光里跟他道声再见……
确定了我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顾默尧便将我接回家里养胎。
葬礼当天，我很早就起了床。
推开窗一看，天阴沉沉的，好像快要下雨。
我从衣柜里挑出一件黑色的长衫穿在身上，大概因为怀孕的关系吧，我的腰显得比平时粗了一圈。
顾默尧知道我会去参加葬礼，所以，一大早就让司机备好了车。
当我和顾默尧出现在墓园的时候，那儿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但令我意外的是，周思琪没有出现。
我迟疑了片刻，感觉气氛有些凝重。
不一会儿，天空中便传来一声闷雷，让我的心不由微微一颤。
“你听说了吗，秦律师的死和那个女人有关。”
“这早就不算什么新闻了，那个女人是顾默尧的新婚妻子，顾家虽然在我们上陵市是有头有脸，但是实际上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我看这顾家少爷分明就是娶了个扫把星回家，自从她进了顾家的大门，各种各样的新闻就没有消停过。”
“可不是么！”
“……”
我一路小心翼翼地跟在参加葬礼的队伍后面，什么都没有说，但从旁人的口中已然听到了一切。
原来，我在上陵市的名声，竟然这么不好。
清者自清……
这句话现在对于我来说，似乎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毕竟嘴巴长在人家身上，我没有办法让所有的人都不在背后谈论是非。
无奈叹了口气，远远地朝前面看了一眼，队伍的最前面是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没有像普通人家一样披麻戴孝，他们只是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胸前戴了一朵白花，手里似乎捧着一张秦南修的黑白照。
我的心跳倏然漏了一拍，是秦南修的父母亲，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们了。
印象中，上次见他们的时候，还是在高中的家长会上面。
“别紧张。”
顾默尧轻轻握紧了我的手，我默默点了点头。
很快，所有人都到达了墓园最高处的教堂，葬礼算是正式开始了。
乐队奏响一曲悲哀的乐曲时，所有人都看着教堂正中间秦南修的那张照片表示哀思。
可那一刻，我却莫名觉得心里好乱好乱，我看着照片上秦南修略带笑容的脸，就会想到，那天在病房里他对我说的那些话。
照片上的他，是那么年轻，可那天在病房里见到他的时候，我却感觉他变了许多，沧桑了，也憔悴了，满面病容。
我心口剧烈地起伏着，平放在腿上的双手缓缓握紧，南修，你还那么年轻，怎么就走了？
不得不说，这件事情一直到现在我仍旧不能放下，即使，顾默尧说了很多安慰我的话。
其实，秦南修已经是过去式了，可是，每当我想起秦南修死的时候凄惨的模样，心就很痛很痛。
如果说让我忘掉一切，扪心自问，我做不到。
就在这个时候，悼词持续不断地从广播里传出，“他是一个爱家，爱妻子，爱事业的男人。他一个人默默承受了很多，在他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的爱的人而努力着……”
那一刻，我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
没错，秦南修是个很爱事业的人，也是一个可以为了自己爱的让你而努力的人，可爱家庭、爱妻子……从何而来呢？
他和周思琪之间的那些矛盾、纠葛，大概除了他们自己，谁也说不清楚吧。
悼词宣读完毕，接下来是告别仪式，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走到前面，跟秦南修道别，慰问家属。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之间下起了雨，雨滴打在教堂的玻璃上，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就像是跳跃的哀歌，让我的心情变得愈加沉重。
不一会儿就轮到我和顾默尧了，他牵着我的手，慢慢地走到前面。
秦南修的照片正对着我们，那一刻，我凝视着他的眼睛，感觉好像他在看着我一样。
“怎么是你？”
秦妈妈看到我之后立即脸色大变，“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听到这个声音，我顿时心肝儿一颤，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秦妈妈，她显然一眼便认出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感觉她看我的那中眼神，似乎带着一种深深的恨意。
好像害死她儿子的人，就是我一样。
“秦妈妈……我只是鞠个躬，只鞠个躬就走。”
半晌，我憋出一句话来，然而，秦爸爸却对我怒目相视：“我儿子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清楚，何必在他死了之后做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
秦爸爸的话似乎将我吓到了，我只感觉双腿发软，但顾默尧却紧紧地将我揽在怀里。
“麻烦你客气点。”
顾默尧不悦地对秦爸爸说道，可能因为我怀孕了，他变得特别小心翼翼。
“客气点？”秦爸爸冷笑了一声：“你们害死了我儿子，我凭什么对你们客气？”
“他很好，前段时间忙着去老年大学和他的同学下棋，这段时间又忙着在家里摆弄一些花花草草。”
妈妈说着，手微微往前伸了伸，最终在即将握到我的手的时候，骤然停下……
“安安，如果有空，常回家看看吧。”
妈妈似乎也不知道应该跟我说些什么，而那一刻的我，真是想到了什么，便脱口而出了：“这……我恐怕……”
只是，有些话在这个时候说出口，显得有些不恰当，我想了想，又顿住了，想多加几句解释，却见妈妈默默地摇了摇头。
“如果可以，我一定多回来走动一下，妈妈，请你无论如何要照顾好爸爸。”
妈妈笑了笑，露出那对好看的酒窝，好久没有看到她的笑脸，让我的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就在这个时候，四周渐渐陷入了沉默，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许久，妈妈说：“你也知道，这些年我和你爸爸对你的要求并不是那么严格的，至少你和一些别的孩子比起来，真的幸福多了。”
下一秒，我才恍然大悟，是啊，爸爸妈妈从来没有苛求过我什么。
甚至在那几年的时间里，也丝毫没有打扰过我和多多的生活。
“妈妈，是我不好，我不够孝顺，不能常年陪在你们身边。”
我内心的愧疚却没有人知道，可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妈妈用噙着眼泪的眼睛看着我。
直到此时此刻，我才终于深切地感觉到，现在的妈妈真的比之前苍老了很多，她脸上的那些皱纹，布满了眼周。
妈妈已经不再是那么年轻的时候，而即使是这样的情况，我都让她伤心了。
我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但我却下不去这手。
这几天究竟是怎么了，意外接连不断的发生，让我的心情总是大起大落，很不踏实。
许久，看到妈妈点了点头，咽了咽口水，将眼泪逼了回去，对我说道：“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妈妈永远支持你。”
陡然之间，我的心跳倏然漏了半拍，我没有想到妈妈竟然会如此体贴地跟我说这番话。
下一秒，她的目光看向了窗外，低低在我的耳边说道：“安安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又怀孕了？”
没有想到再度怀孕的事情竟然被妈妈知道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妈，你都知道了啊？”
“知道了。”她应了一声，目光里满是温柔，“傻孩子，妈妈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那你……”
妈妈怎么会突然之间出现在这里，一定是顾默尧请来的吧。
“你这丫头，刚刚说完那些让人感动的话，这么快就不欢迎妈妈了是不是？”
妈妈微微蹙眉，目光沉沉地落在了我的脸上。
“不是的，妈妈，非常感谢你能够来看我。”
我说道，那是发自肺腑的声音。
“妈妈都知道，你啊，要好好地活下去，下一次，不要那么悲观了！”
听完妈妈这句话，我的心跳倏然停顿了几秒，接着便开始猛烈地跳动起来。
可妈妈却也没有呆多久，很快便缓缓起身，对我说道：“安安，好好照顾自己，妈妈就走了，你自己一定要好好保重，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会带上一个像多多一样可爱的宝宝。”
听得出她话里的祝福，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妈妈什么时候都在为我着想，她从来都很小心翼翼地生活着，不想打扰我。
“妈妈，以后你也要经常和我联系，缺什么就直接跟我说，知道吗？”
我缓缓抬起胳膊，轻轻朝妈妈挥了挥手。
妈妈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两三步又回过头来：“听话，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她便再也没有留恋，离开了病房。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的心莫名觉得空落落的。
一种心疼渐渐在身体里蔓延开去……
冷风吹过来，我不由吸了吸鼻子，将被子裹得更紧了。
……
可秦南修的葬礼还是要举行，我虽然不想参加，但是，有些事情已经是逼不得已。
我欠秦南修的太多了，只想在这最后的时光里跟他道声再见……
确定了我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顾默尧便将我接回家里养胎。
葬礼当天，我很早就起了床。
推开窗一看，天阴沉沉的，好像快要下雨。
我从衣柜里挑出一件黑色的长衫穿在身上，大概因为怀孕的关系吧，我的腰显得比平时粗了一圈。
顾默尧知道我会去参加葬礼，所以，一大早就让司机备好了车。
当我和顾默尧出现在墓园的时候，那儿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但令我意外的是，周思琪没有出现。
我迟疑了片刻，感觉气氛有些凝重。
不一会儿，天空中便传来一声闷雷，让我的心不由微微一颤。
“你听说了吗，秦律师的死和那个女人有关。”
“这早就不算什么新闻了，那个女人是顾默尧的新婚妻子，顾家虽然在我们上陵市是有头有脸，但是实际上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我看这顾家少爷分明就是娶了个扫把星回家，自从她进了顾家的大门，各种各样的新闻就没有消停过。”
“可不是么！”
“……”
我一路小心翼翼地跟在参加葬礼的队伍后面，什么都没有说，但从旁人的口中已然听到了一切。
原来，我在上陵市的名声，竟然这么不好。
清者自清……
这句话现在对于我来说，似乎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毕竟嘴巴长在人家身上，我没有办法让所有的人都不在背后谈论是非。
无奈叹了口气，远远地朝前面看了一眼，队伍的最前面是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没有像普通人家一样披麻戴孝，他们只是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胸前戴了一朵白花，手里似乎捧着一张秦南修的黑白照。
我的心跳倏然漏了一拍，是秦南修的父母亲，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们了。
印象中，上次见他们的时候，还是在高中的家长会上面。
“别紧张。”
顾默尧轻轻握紧了我的手，我默默点了点头。
很快，所有人都到达了墓园最高处的教堂，葬礼算是正式开始了。
乐队奏响一曲悲哀的乐曲时，所有人都看着教堂正中间秦南修的那张照片表示哀思。
可那一刻，我却莫名觉得心里好乱好乱，我看着照片上秦南修略带笑容的脸，就会想到，那天在病房里他对我说的那些话。
照片上的他，是那么年轻，可那天在病房里见到他的时候，我却感觉他变了许多，沧桑了，也憔悴了，满面病容。
我心口剧烈地起伏着，平放在腿上的双手缓缓握紧，南修，你还那么年轻，怎么就走了？
不得不说，这件事情一直到现在我仍旧不能放下，即使，顾默尧说了很多安慰我的话。
其实，秦南修已经是过去式了，可是，每当我想起秦南修死的时候凄惨的模样，心就很痛很痛。
如果说让我忘掉一切，扪心自问，我做不到。
就在这个时候，悼词持续不断地从广播里传出，“他是一个爱家，爱妻子，爱事业的男人。他一个人默默承受了很多，在他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的爱的人而努力着……”
那一刻，我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
没错，秦南修是个很爱事业的人，也是一个可以为了自己爱的让你而努力的人，可爱家庭、爱妻子……从何而来呢？
他和周思琪之间的那些矛盾、纠葛，大概除了他们自己，谁也说不清楚吧。
悼词宣读完毕，接下来是告别仪式，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走到前面，跟秦南修道别，慰问家属。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之间下起了雨，雨滴打在教堂的玻璃上，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就像是跳跃的哀歌，让我的心情变得愈加沉重。
不一会儿就轮到我和顾默尧了，他牵着我的手，慢慢地走到前面。
秦南修的照片正对着我们，那一刻，我凝视着他的眼睛，感觉好像他在看着我一样。
“怎么是你？”
秦妈妈看到我之后立即脸色大变，“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听到这个声音，我顿时心肝儿一颤，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秦妈妈，她显然一眼便认出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感觉她看我的那中眼神，似乎带着一种深深的恨意。
好像害死她儿子的人，就是我一样。
“秦妈妈……我只是鞠个躬，只鞠个躬就走。”
半晌，我憋出一句话来，然而，秦爸爸却对我怒目相视：“我儿子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清楚，何必在他死了之后做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
秦爸爸的话似乎将我吓到了，我只感觉双腿发软，但顾默尧却紧紧地将我揽在怀里。
“麻烦你客气点。”
顾默尧不悦地对秦爸爸说道，可能因为我怀孕了，他变得特别小心翼翼。
“客气点？”秦爸爸冷笑了一声：“你们害死了我儿子，我凭什么对你们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