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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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我的世界只需一个你

    江湖很小,只容得下一首情诗。要举杯对饮,就只能斟三行小字。烹一缕鸟鸣和几颗清露,酒是它,菜也是它,美了醉了都是它。江湖又很大,装得下三千里清风和十万亩桃花。

    ——张灵茹《相爱于江湖》

    陆芷晞上班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里,顾淮生当起了她的接送司机,还是很尽职的哪一种。早上将她送去上班,下午等在杂志社门口,接她去买菜,然后一起回家。

    星期五下午,陆芷晞还在与一篇采访稿作斗争,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小晞,我工作完了。你要不要帮忙?”社里最后一个同事也同她告别,她伸了个懒腰,将一杯咖啡递给她。

    陆芷晞接过喝了一口,苦味在嘴里蔓延,然后神经末梢紧缩,整个人变得精神了点,她到了声谢,“没事,你先回去吧。”

    “那好,我今天答应了儿子说要去接他,还有半个钟头希望小魔王不要闹才好。”同事望着钟苦恼的叹了口气。

    “没事,现在过去来得及的。”陆芷晞望着已经指向六点的钟,同情的说。

    “行,你也早点完成早点回家。”她脚步匆匆。

    “好。”

    “对了,姑爷今天怎么还没来?”同事嘴角噙着一抹八卦的笑,“平时不是六点准时到吗?你上班一个星期,他就接送了一个星期。”同事走到门口又意识到什么,回神调侃。

    陆芷晞脸红了红,“他今天有事。”

    “今天可能会下雨,你小心一点。”她复又嘱咐。

    ……

    于是,就只剩下了陆芷晞一个人。杂志社的规模不算很大,人也不多,也就十来个人,但是分工很明确,陆芷晞是新人,被主编手把手交了一天,现在做起事来早已得心应手了。一般从事文字工作的,性子一般都比较简单,换句话说,就是比较清高坦然。或许这样的性子对于别人来说,是怪癖,但是,陆芷晞格外享受这样的人际关系,相处间只言片语就能交代完的话,绝不赘言,干脆利落。

    还要几千字就完成了,陆芷晞负责的是稿子的撰写以及修饰加工直到可以发出去。手上的动作不断,心底慢慢有点浮躁,整个工作间就只有她打字的声音,一般顾淮生六点准时就等在门口了,不过今天早上他说要回一趟n市处理一点事,可能赶不回来了。

    陆芷晞被同事调侃了几天,听到他今天不来了,不是不轻松的,省得每次一见到顾淮生的车等在外面,就全都默契的往门外喊,“欢迎姑爷。”

    逼迫自己将心思收回来,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些,再抬头时已经六点四十五了,还有一点点收尾,陆芷晞将杯中的咖啡一口喝完,苦完之后口有余香,陆芷晞以此勉励自己。

    “轰隆隆。”外面一下子响起了雷,吓得她一缩肩,抿抿嘴,思考如果等等下雨的话,没伞是要等雨停,还是直接跑到对面的公车站台坐公交车,大不了就是淋个雨。没了后顾之忧,十分钟之后,长出一口气,终于完成了。

    正准备去关窗户回家,手机“嗡嗡”的想起来,以为是顾淮生,垂眸一看,看到“社长”两个大字,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什么情绪。

    还未等她开口,社长以特有的简洁说话风格在那头吩咐她,”小晞,知道你可能还没回去,小赵刚刚说她回去了你还在,下次不让你留那么晚了,好了,现在你去帮我电脑开机,桌面上有一份单独的文件,你拷贝发我一下,速度。“

    陆芷晞应了一声“哦”,进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的灯闪了几下才开,加上外面早已是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还真有那么一点惊悚的感觉,鸡皮疙瘩快速起了一层,她加快速度,将电脑打开。

    灯闪了几下,停了,一瞬间陷入了黑暗,正好一道闪电擦亮了天空,陆芷晞被自己在屏幕上的倒影吓得心一凛,心跳得像虚浮,那颗心仿佛再跳就不能好好待在胸腔里了一样,一瞬间想哭,最后摸到桌子上的手机,打开了手电筒,正想给社长打个电话报备一下,便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她死死的拽着手机,每一步都在挑战她的心里承受极限,她想蹲下抱住自己,什么都不想看到听到,就像每次看恐怖片的时候,看到恐怖的画面都选择挡一半的眼睛,好像这样就不会那么害怕了一样。

    她咬住唇,听着声音慢慢走近,一颗眼泪划出来,漆黑一片,慢慢的……她好像嗅到了一缕气味——

    “顾淮生?”

    “是我。”

    顾淮生推开门,手里拿着开着闪光灯的手机,大步流星的迎向那个跌跌撞撞跑过来的身影,中途还听到她磕到桌子的声音以及闷哼声,“你别动了,站在原地。”

    将她搂紧怀里,小姑娘深深的埋入他的怀里,依恋意味十足,听到她细细的抽噎声,“……吓死我了。”

    陆芷晞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攀附着他,事实上她脚软了,要不是他扶着,估计她能瘫软在地上。

    “别怕,我来了。”顾淮生心疼的亲吻她的头顶,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有事嘛?”她还带着细细的抽噎声,揪着他的领子,惦着脚将自己的下巴搁在他的肩窝处,才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吓死我了。”像经历了一遍恐怖片里的场景。

    顾淮生捧着她的脸,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她的唇,一下下嗫咬着,”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陆芷晞却没应,直接咬住了他的唇,片刻,便被他反客为主,将她半抱起与他齐平,接了一个让她充分感觉到他的存在的吻,她半懵着被他抱出去。

    雨瞬间倾泻而下,暮色四合,身后一片漆黑,只有路边聊胜于无的路边孤独的照耀,“先下来,我去把车开近一点。”顾淮生低头轻柔的说,一边说一边将她放下。

    陆芷晞目测了一下车子的距离,也就十几步的距离,因为门口不能停车,所以他将车停在了杂志社门外的停车位上,抓住他的袖子,“我们直接过去吧。”

    他勾了勾唇,目光停在她十厘米的高跟鞋上,“趁我不在穿那么高的高跟鞋,回去再跟你算账。”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递给她。

    看着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冲出雨幕,陆芷晞一瞬间就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想起很早的时候,他抱着她穿越雨幕,好像一直都没有变过。她好像懂了为什么相爱的人们会生出“一夜白头”这种情绪了,因为想跟对方走一辈子的心太坚定,要是一夜就走完一辈子就好了,那样我们便真的一辈子在一起了。

    他在雨幕中脚步从容,丝毫不见狼狈,雨水打在他身上,倒多了一丝清绝的味道。

    车子停在几级楼梯旁,他迈着大长腿打开车门下来,两步到她面前。头发滴着水,水珠顺着他的眉骨一直从脸颊流下来,白色衬衫浸了水,他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以及壁垒分明的腹肌……

    小脸一红。

    “回去给你看。”他一本正经的说。

    回去给你看回去给你看回去给你看回去给你看……

    这句话在陆芷晞的脑海里无数遍循环,直到他轻笑出声,她收了收脸上的痴汉笑,用手将他脸上的水珠抹去,他额上细碎的刘海以一种漫画式人物的形象细碎的散着,就像球场上打完球头发直接往后一捋的帅气男主,引得场外的女生一片尖叫……

    他很耐心的享受着小女友花痴的目光,等了片刻,雨越下越大,他不得不出口提醒,“回去吧。”拿过她挽着的西装,抖开,盖在她头上,因为两人的身高差,怕雨淋到她,他微微弯着腰,确保西装能把她罩住,“走。”说完便护着她上车。

    毫发无伤的坐在副驾驶的时候,陆芷晞拿过抽屉里备着的那块毛巾想给他擦一下头发,却被他抓住手放在嘴边细细的亲吻。

    “你刚刚怎么知道是我?”他不得不说他是震撼的,在听到她叫他名字的那一瞬间,他的心整颗被一种温情灌满,好像那么多的紧赶慢赶都是刚刚好的。

    “你怎么知道我还在呢?”陆芷晞问,她要怎么说她在很早之前就能感知他的气味了?

    他笑得很无奈,“我顺路,一推门进来才发现满室的黑暗,又看到你的包还在。”他抿了抿唇,以一种很感慨的语气说,“我正想叫你,你就知道是我了……”

    所以你是怎么感知我的我就是怎么感知你的啊?还用问吗?

    我们都是一样的,何其庆幸,你爱的那个人在报以你同样的爱意。

    “先回去好不好?等等你再感冒了。”陆芷晞心疼的提醒,他的衣服都湿完了。

    他毫不在意,倾身衔住她的唇,本来只是在唇边逡巡,慢慢的攻略城池,直到全面沦陷……他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

    两人的眼睛都亮晶晶的,丝毫不被出窗外的狂风暴雨所影响,外面是大雨滂沱的世界,而车内却是一副温情脉脉的景象……

    感觉我以后的世界有你一个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