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金蝉脱壳
女孩的确是照片上的本人，巴掌大的小脸，眼睛水汪汪的，只是眸子有些淡，泛出琥珀色的光晕，眼睫很长，蜷曲着向上挑，忽闪忽闪的一片灵动，一看就是有些混血的样貌。
“你们怎么能这样，你们这是，这是人身攻击，我要报警，你们这些坏人。”
christine眉头皱得厉害，粉唇嘟着，满脸愤怒。
前台小姑娘赶紧上去安抚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看，您就是会员本人，让我们看一下也没什么，没必要非得弄这么大动静，是不是？”
“是什么啊？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刚上映的《倾心之恋》没看过啊？我这脸上长了一个痘痘，这要是被曝光了，你们赔得起形象损失费吗？”
女孩儿这样一说，旁边围观的人才反应过来，其中有人赶紧掏出手机照相说：“你看，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她就是和大明星搭戏的那个小戏迷，电影里我就觉得她特别好看，没想到本人更漂亮啊。”
“对啊对啊，听说才十六岁啊，真厉害呢，怪不得是这儿的金牌会员。”
“快让我拍几张，这就是未来大明星啊。”
一群围观的人叽叽喳喳，旁边的闺蜜团也有人要过去看，其中一个中年女子似乎是大姐的身份，笑了笑说：“美林这种会所，明星出入也是常有的事，咱们就别凑热闹了，赶紧走吧，不要耽误了晚上的宴会。”
闺蜜团的这群太太小姐，才都止住了脚步，没有搀和到围观明星的人群中。
沈青见vip这边虽然闹了点不愉快，但好歹没有出纰漏，在无线耳机里吩咐便衣保镖和伪装的前台赶紧撤。又找了个女生进了会所去看了一眼，才真正放了心。
他并没有发现，那群没有掺和围观的闺蜜团里，有一个换了藏蓝色连衣裙的女人，扎了根高挑的马尾，正随着这群太太小姐往外走，她正是秦时时。
秦时时随着人群走了一刻钟，才小心翼翼地独自从滚梯下到了银座一层，出了大门过了一条街，找到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奔驰车。
进了车门，她把马尾轻轻打散，才笑着对驾驶室的司机说：“苏垚，这次多亏你了。”
“还顺利吗？”苏垚递了瓶水给她，知道她现在还有病在身。
秦时时感激地接了，点点头说：“很顺利，应该没有被发现，不过你找的那个女孩子是谁啊？演的挺好，连莫子谦的人都能糊弄过去。”
“她是何洛的远房表妹，本身就是个演员，这点儿戏，小case。”
“何洛？”秦时时歪着头看了看他，好像想起什么一样，“莫子谦投资的《倾心之恋》，是她牵的线吧？”
“她是中华区主要发行商。她和christine都在这部戏里有客串，听说演得还不错，影评很好。”
“我记得，她好像是你的女朋友啊？”秦时时现在才想起来，这女人她之前是见过的。
“怎么？吃醋啦？”苏垚转头看了她一眼，开了个玩笑。
随即又解释说：“何洛只是我的发小，其实这次《倾心之恋》的发行是我请莫子谦给她帮的忙。”
“你？”秦时时愣了一下，沉下眉眼想了想，这才意识到，莫子谦给何洛做风投，其实并不是自己认为的那种原因，他们两个也许根本没有私人情谊。
“又是误会了他？”秦时时自言自语了一句。
到了新仓道的胡同口，苏垚把车停了下来，指着路边拄着拐杖的凌宇说：“你和他一起进去吧，我的车进这种胡同不方便，何况上次林籍怀特别嘱咐过，只见你们俩。”
秦时时咬着唇，点了点头，顿了一下才艰难地推开车门走了过去。
林籍怀见到秦时时的第一眼，充满了不信任，他问了很多问题来确定她的身份，甚至跟她要了证件。
秦时时很有耐心地等着他审完，所有的信息都尘埃落定后，林籍怀才叹了口气说：“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竟然是秦家的人来找我打听这件事。”
“当年盛时刚刚上市的时候，是什么情况呢？”秦时时坐在小矮桌边，看着眼前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刑警。
林籍怀摇了摇头，无限感慨地说：“盛时公司当时是在宇文陆的名下，所以算外商，当时在内地做生意，可以获得很多有利条件，你父亲秦国庭又有b市的很多熟人，两个人把公司做的风生水起，简直就是领军式地企业啊。”
“那后来呢？”
“后来宇文陆遇车祸去世了，他的股份被你父亲全部收购，盛时就改姓了秦，成了你们家的。”
“那当时为什么要劳动刑警来调查这桩案子呢？我听说这只是一起非常典型的交通事故啊。”
“如果没有人报案，这当然就是一场交通事故，交通大队出具结论，货车司机家里做赔偿，就完事儿了，可是宇文陆的老婆来报案了，硬说这件事是谋杀，让我们出人去做现场，搞得没完没了。”
“宇文陆的老婆，不是日本人么？”
“是，但据说是日本一个什么财团的私生女，中日混血，所以一直在中国住，后来听人说，她精神有些问题，受了这个刺激，就开始靠打针来维持。”
秦时时点了点头，她知道林籍怀说的打针，其实就是毒，品。
“这件事一开始还有几个人怀疑，因为宇文陆的死，对你父亲带来太大的利益，无论是谁都要猜测一下，可是当时在现场的确没有发现任何谋杀的证据，所以也只能按照正常交通事故定案。”
“那您为什么后来又要拉着于建国老先生查这个案子呢？”
“当时。”林籍怀猛抽了一口烟，摇了摇头说，“当时我还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卯这劲儿想办个答案出来，那个宇文陆的老婆，态度很不一般，如果不是真有冤情的人，不可能歇斯底里成那样子，我当时。”
他又顿了顿，抽了口烟说：“不知道，可能就是那么一股直觉吧，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所以我就让于建国去查盛时，他是记者，经济方面的事比我懂很多，他调查了大概三个月，还真查出了些事情。”
“什么事？”
“有人威胁过他，给他寄过子弹，当时我查了邮寄地址，是盛时的。”
“确定？”
“哼。”他冷笑了一下，看了看秦时时，“确定，当时的通讯技术还没有这么发达，刑侦科要想查到邮寄地址，很方便。”
“当然。”他继续说，“我们也想到了，可能是你父亲嫌他查的烦，警告了他一下，不能作为他就是凶手的证据。可是后来，于建国查到了一笔账，是从境外流过来的，洗白了，正好作为收购宇文陆股份的全款。”
“这笔账是从哪儿来的？”
“于建国的一个朋友帮他查的，是从日本那边过来，说是收购公司后赚的钱，当时的收购，是恶意收购，宇文陆操刀，秦国庭只是参与，所以。”
“所以其实这笔钱是当年宇文陆赚下得，还没有结清的欠款，秦国庭用这笔钱收购了宇文陆的股份，等于用他的钱买他的公司，空手套白狼地赚了整个盛时公司？”
秦时时把林籍怀分析的话做了个总结，但是林籍怀并没有点头，而是叹了口气，苦笑着说：“这些线索虽然很符合逻辑，但是却没有证据，你父亲做得一手好戏，所有的钱在流入境内的时候都已经洗的干净，所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为什么查不到证据？就算是恶意收购，也应该有合同，就算是收购股份，也应该有章程啊？”
林籍怀看了看秦时时，干咽了口口水说：“傻孩子啊，这些东西不是我一个人微言轻的小刑警能去查的，还要经济科的人去介入，秦国庭的很多合同都是境外签署的，还要通过日本大使馆，这种案子，又不是惊天大案，怎么可能投入这样的警力，再说。”
他顿了顿，低下头说：“要维护b市的投资环境，如果把这件案子闹大，外资还愿不愿意过来发展？市政不可能不考虑这些。”
秦时时明白了，林籍怀的猜测也许都是真的，盛时的起家是因为父亲的空手套白狼，说白了，这第一桶金里，也是见了血的。如果不是干掉了宇文陆，恐怕盛时现在不会姓秦。
对，现在也不姓秦了。
秦时时也苦笑了一下，想了想又问：“林老先生，当年您在查这个案子的时候，有没有接触过宇文陆的家人或者朋友，难道除了他的老婆，他就真的在没有亲人了么？”
林籍怀一愣，没想到秦时时会问起这个，仰着头想了想说：“这个，时间久了，我印象还真不太深了，当年查宇文陆全靠了于建国，因为只有他才能联系上日本方面，他好像给过我一些资料，退休前我放在办公室的档案柜里了，这样吧，我去给你拿一趟。”
林籍怀双手撑着膝盖，刚刚要从小凳子上站起来，凌宇和秦时时就看到他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个激光似得小红点，晃啊晃的才刚刚静止不动，就听“嗖”的一声闷响。
林籍怀已经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额头，多了一个血窟窿，人已经，死透了。
秦时时都没有反应过来，眼睛还睁着老大，目瞪口呆的对着这个刚才还很健谈的老刑警。
凌宇的眼神闪了一下，就看到刚刚的那个激光红点已经又晃到了秦时时的脸上。
“你们怎么能这样，你们这是，这是人身攻击，我要报警，你们这些坏人。”
christine眉头皱得厉害，粉唇嘟着，满脸愤怒。
前台小姑娘赶紧上去安抚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看，您就是会员本人，让我们看一下也没什么，没必要非得弄这么大动静，是不是？”
“是什么啊？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刚上映的《倾心之恋》没看过啊？我这脸上长了一个痘痘，这要是被曝光了，你们赔得起形象损失费吗？”
女孩儿这样一说，旁边围观的人才反应过来，其中有人赶紧掏出手机照相说：“你看，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她就是和大明星搭戏的那个小戏迷，电影里我就觉得她特别好看，没想到本人更漂亮啊。”
“对啊对啊，听说才十六岁啊，真厉害呢，怪不得是这儿的金牌会员。”
“快让我拍几张，这就是未来大明星啊。”
一群围观的人叽叽喳喳，旁边的闺蜜团也有人要过去看，其中一个中年女子似乎是大姐的身份，笑了笑说：“美林这种会所，明星出入也是常有的事，咱们就别凑热闹了，赶紧走吧，不要耽误了晚上的宴会。”
闺蜜团的这群太太小姐，才都止住了脚步，没有搀和到围观明星的人群中。
沈青见vip这边虽然闹了点不愉快，但好歹没有出纰漏，在无线耳机里吩咐便衣保镖和伪装的前台赶紧撤。又找了个女生进了会所去看了一眼，才真正放了心。
他并没有发现，那群没有掺和围观的闺蜜团里，有一个换了藏蓝色连衣裙的女人，扎了根高挑的马尾，正随着这群太太小姐往外走，她正是秦时时。
秦时时随着人群走了一刻钟，才小心翼翼地独自从滚梯下到了银座一层，出了大门过了一条街，找到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奔驰车。
进了车门，她把马尾轻轻打散，才笑着对驾驶室的司机说：“苏垚，这次多亏你了。”
“还顺利吗？”苏垚递了瓶水给她，知道她现在还有病在身。
秦时时感激地接了，点点头说：“很顺利，应该没有被发现，不过你找的那个女孩子是谁啊？演的挺好，连莫子谦的人都能糊弄过去。”
“她是何洛的远房表妹，本身就是个演员，这点儿戏，小case。”
“何洛？”秦时时歪着头看了看他，好像想起什么一样，“莫子谦投资的《倾心之恋》，是她牵的线吧？”
“她是中华区主要发行商。她和christine都在这部戏里有客串，听说演得还不错，影评很好。”
“我记得，她好像是你的女朋友啊？”秦时时现在才想起来，这女人她之前是见过的。
“怎么？吃醋啦？”苏垚转头看了她一眼，开了个玩笑。
随即又解释说：“何洛只是我的发小，其实这次《倾心之恋》的发行是我请莫子谦给她帮的忙。”
“你？”秦时时愣了一下，沉下眉眼想了想，这才意识到，莫子谦给何洛做风投，其实并不是自己认为的那种原因，他们两个也许根本没有私人情谊。
“又是误会了他？”秦时时自言自语了一句。
到了新仓道的胡同口，苏垚把车停了下来，指着路边拄着拐杖的凌宇说：“你和他一起进去吧，我的车进这种胡同不方便，何况上次林籍怀特别嘱咐过，只见你们俩。”
秦时时咬着唇，点了点头，顿了一下才艰难地推开车门走了过去。
林籍怀见到秦时时的第一眼，充满了不信任，他问了很多问题来确定她的身份，甚至跟她要了证件。
秦时时很有耐心地等着他审完，所有的信息都尘埃落定后，林籍怀才叹了口气说：“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竟然是秦家的人来找我打听这件事。”
“当年盛时刚刚上市的时候，是什么情况呢？”秦时时坐在小矮桌边，看着眼前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刑警。
林籍怀摇了摇头，无限感慨地说：“盛时公司当时是在宇文陆的名下，所以算外商，当时在内地做生意，可以获得很多有利条件，你父亲秦国庭又有b市的很多熟人，两个人把公司做的风生水起，简直就是领军式地企业啊。”
“那后来呢？”
“后来宇文陆遇车祸去世了，他的股份被你父亲全部收购，盛时就改姓了秦，成了你们家的。”
“那当时为什么要劳动刑警来调查这桩案子呢？我听说这只是一起非常典型的交通事故啊。”
“如果没有人报案，这当然就是一场交通事故，交通大队出具结论，货车司机家里做赔偿，就完事儿了，可是宇文陆的老婆来报案了，硬说这件事是谋杀，让我们出人去做现场，搞得没完没了。”
“宇文陆的老婆，不是日本人么？”
“是，但据说是日本一个什么财团的私生女，中日混血，所以一直在中国住，后来听人说，她精神有些问题，受了这个刺激，就开始靠打针来维持。”
秦时时点了点头，她知道林籍怀说的打针，其实就是毒，品。
“这件事一开始还有几个人怀疑，因为宇文陆的死，对你父亲带来太大的利益，无论是谁都要猜测一下，可是当时在现场的确没有发现任何谋杀的证据，所以也只能按照正常交通事故定案。”
“那您为什么后来又要拉着于建国老先生查这个案子呢？”
“当时。”林籍怀猛抽了一口烟，摇了摇头说，“当时我还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卯这劲儿想办个答案出来，那个宇文陆的老婆，态度很不一般，如果不是真有冤情的人，不可能歇斯底里成那样子，我当时。”
他又顿了顿，抽了口烟说：“不知道，可能就是那么一股直觉吧，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所以我就让于建国去查盛时，他是记者，经济方面的事比我懂很多，他调查了大概三个月，还真查出了些事情。”
“什么事？”
“有人威胁过他，给他寄过子弹，当时我查了邮寄地址，是盛时的。”
“确定？”
“哼。”他冷笑了一下，看了看秦时时，“确定，当时的通讯技术还没有这么发达，刑侦科要想查到邮寄地址，很方便。”
“当然。”他继续说，“我们也想到了，可能是你父亲嫌他查的烦，警告了他一下，不能作为他就是凶手的证据。可是后来，于建国查到了一笔账，是从境外流过来的，洗白了，正好作为收购宇文陆股份的全款。”
“这笔账是从哪儿来的？”
“于建国的一个朋友帮他查的，是从日本那边过来，说是收购公司后赚的钱，当时的收购，是恶意收购，宇文陆操刀，秦国庭只是参与，所以。”
“所以其实这笔钱是当年宇文陆赚下得，还没有结清的欠款，秦国庭用这笔钱收购了宇文陆的股份，等于用他的钱买他的公司，空手套白狼地赚了整个盛时公司？”
秦时时把林籍怀分析的话做了个总结，但是林籍怀并没有点头，而是叹了口气，苦笑着说：“这些线索虽然很符合逻辑，但是却没有证据，你父亲做得一手好戏，所有的钱在流入境内的时候都已经洗的干净，所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为什么查不到证据？就算是恶意收购，也应该有合同，就算是收购股份，也应该有章程啊？”
林籍怀看了看秦时时，干咽了口口水说：“傻孩子啊，这些东西不是我一个人微言轻的小刑警能去查的，还要经济科的人去介入，秦国庭的很多合同都是境外签署的，还要通过日本大使馆，这种案子，又不是惊天大案，怎么可能投入这样的警力，再说。”
他顿了顿，低下头说：“要维护b市的投资环境，如果把这件案子闹大，外资还愿不愿意过来发展？市政不可能不考虑这些。”
秦时时明白了，林籍怀的猜测也许都是真的，盛时的起家是因为父亲的空手套白狼，说白了，这第一桶金里，也是见了血的。如果不是干掉了宇文陆，恐怕盛时现在不会姓秦。
对，现在也不姓秦了。
秦时时也苦笑了一下，想了想又问：“林老先生，当年您在查这个案子的时候，有没有接触过宇文陆的家人或者朋友，难道除了他的老婆，他就真的在没有亲人了么？”
林籍怀一愣，没想到秦时时会问起这个，仰着头想了想说：“这个，时间久了，我印象还真不太深了，当年查宇文陆全靠了于建国，因为只有他才能联系上日本方面，他好像给过我一些资料，退休前我放在办公室的档案柜里了，这样吧，我去给你拿一趟。”
林籍怀双手撑着膝盖，刚刚要从小凳子上站起来，凌宇和秦时时就看到他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个激光似得小红点，晃啊晃的才刚刚静止不动，就听“嗖”的一声闷响。
林籍怀已经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额头，多了一个血窟窿，人已经，死透了。
秦时时都没有反应过来，眼睛还睁着老大，目瞪口呆的对着这个刚才还很健谈的老刑警。
凌宇的眼神闪了一下，就看到刚刚的那个激光红点已经又晃到了秦时时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