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清菡妹妹。”婉筝追下楼，伸手拽过她摇曳在空中的衣袖：“妹妹，刚才都是姐姐的不是，怪只怪这几日诸事缠身，恰逢蘅芜又病了，没个得力的人在我身边，只让我感觉在这个家做个什么都好似如履薄冰举步维艰。”
清菡摇摇头：“这不打紧，人生在世，世处艰难也是在所难免，姐姐还是宽些心罢。蘅芜姐姐现在如何，是否可以让我探望一番？”
“不必了。”婉筝连忙推诿：“她染了风寒正在病中，若见了恐要传染给妹妹的。听妹妹刚才说要进京参加厨艺比赛，不知现在准备得怎么样了，是否需要姐姐帮忙。”
清菡笑了笑：“并不是要进京参加比赛，而是在这江南六府之中，选拔几名精通厨艺之人。只有通过了这次的比赛，才能跟随御膳房总管进入京城。听父亲说，这江南六府诸中，厨艺精湛、能工巧匠者甚多，不仅精通这只在皇宫之内流传着的御膳佳肴，就连漠北波斯的当地特色，很多厨师在数十年前就已有了自己的制作模式。可奈何我只是个初学者，家父还未来得及把白家的独门绝学传授与我，我就要硬着头皮和众位厨艺高人一同竞技了。无登大雅之堂也就罢了，我只盼自己不要丢丑太多就偷笑了。”
婉筝听完这样一番自嘲，忍不住掩着口笑了起来：“妹妹如今还没看透咱们这位当今万岁爷的心意吗？”
清菡不解：“姐姐此话怎讲？妹妹倒是愿闻其详。”
婉筝道：“紫禁城是个什么地方，岂是我们这些寻常百姓所能涉足之地。谁不知道当今这位万岁爷最喜欢微服出巡，尤其是江南水乡这一带。这其中究竟所为何？归根究底只有一样，那就是凤髓龙肝吃得乏味了，想在这儿吃些个清粥小菜换换口味。你以为京城的御膳房是个什么地方，它可是我们所谓的厨艺之巅。里面的厨师疱长全部是要伺候紫禁城中的皇亲国戚的，能工巧匠的手上出来的各个都是珍馐美馔珠翠之珍。久而久之千篇一律，别说皇上，就连个寻常百姓也会闻而生厌。”
“那依姐姐的意思……”
“投其所好曲意逢迎，只要把别人心坎儿里想要的全部呈上，还怕会无的放矢吗？你只需把你如今会做的，一股脑儿的全部发泄出来，什么样式的菜肴具有江南水乡之风，你就只做什么便可。”
清菡霎时茅塞顿开，她拉起婉筝的手：“妹妹苦思冥想的这些日子，竟还不如姐姐今日对我说的这一席话，我现在是甘之如饴，就像姐姐所教导的，身为一位厨师，把自己所做的美食呈现给人们，就好像是悬壶济世的行医者对待病人一般，切莫要做到对症下药四字。不论我们有多好的刀功，制菜过程中又是如何的炫技，都不能忘记这唯一的初衷是让食者感到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点明你心中的方向了？”婉筝道：“记住，在做菜的道路上，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不要邯郸学步。你们白氏一脉相传，你除了要延续白氏的风格外，也要从中做到创新。自成一派有时会很难，但不管再难也不要去模仿别人。”
清菡觉得听过婉筝的话，心里很是受教。
“你要去竞技，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没什么可以送给你。我这里有张秘方，是我闲暇无事时，自己研制出来的。毕竟你们要去竞技的是宫廷料理，所以这秘方上的东西想必会对你有些用处。它是专门为做锅子菜时所用的，煨汤时放些这个进去，一同熬煮着的食材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清菡连忙摆手：“这似乎有些不妥，这秘方本就是姐姐的自家之物，按行规偷用别人的秘方可是要被逐出厨界的。而且要是让宇文伯父知道了，免不了会殃及池鱼，我不想连累姐姐。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秘方我是万万不敢收下的。”
婉筝从袖筒里把秘方取出，硬塞进清菡手里：“不妨事的，说了是我自己研制的，与宇文家的任何人都不相干，你今天若是不收，那以后就不要再认我这个姐姐了。”
清菡面有难色，但见婉筝说得如此决绝，最后还是接了过来，把秘方装进自己的袖筒里。她谢过婉筝，又攀谈了好一阵，这才离开。
送走清菡，婉筝倚着大门看着她消失在街道中的背影，出神了好一阵。缓缓才从口中小声自语道：“姐姐虽错，可却也是有苦难言，既是妹妹，还请不要怪我。”
清菡摇摇头：“这不打紧，人生在世，世处艰难也是在所难免，姐姐还是宽些心罢。蘅芜姐姐现在如何，是否可以让我探望一番？”
“不必了。”婉筝连忙推诿：“她染了风寒正在病中，若见了恐要传染给妹妹的。听妹妹刚才说要进京参加厨艺比赛，不知现在准备得怎么样了，是否需要姐姐帮忙。”
清菡笑了笑：“并不是要进京参加比赛，而是在这江南六府之中，选拔几名精通厨艺之人。只有通过了这次的比赛，才能跟随御膳房总管进入京城。听父亲说，这江南六府诸中，厨艺精湛、能工巧匠者甚多，不仅精通这只在皇宫之内流传着的御膳佳肴，就连漠北波斯的当地特色，很多厨师在数十年前就已有了自己的制作模式。可奈何我只是个初学者，家父还未来得及把白家的独门绝学传授与我，我就要硬着头皮和众位厨艺高人一同竞技了。无登大雅之堂也就罢了，我只盼自己不要丢丑太多就偷笑了。”
婉筝听完这样一番自嘲，忍不住掩着口笑了起来：“妹妹如今还没看透咱们这位当今万岁爷的心意吗？”
清菡不解：“姐姐此话怎讲？妹妹倒是愿闻其详。”
婉筝道：“紫禁城是个什么地方，岂是我们这些寻常百姓所能涉足之地。谁不知道当今这位万岁爷最喜欢微服出巡，尤其是江南水乡这一带。这其中究竟所为何？归根究底只有一样，那就是凤髓龙肝吃得乏味了，想在这儿吃些个清粥小菜换换口味。你以为京城的御膳房是个什么地方，它可是我们所谓的厨艺之巅。里面的厨师疱长全部是要伺候紫禁城中的皇亲国戚的，能工巧匠的手上出来的各个都是珍馐美馔珠翠之珍。久而久之千篇一律，别说皇上，就连个寻常百姓也会闻而生厌。”
“那依姐姐的意思……”
“投其所好曲意逢迎，只要把别人心坎儿里想要的全部呈上，还怕会无的放矢吗？你只需把你如今会做的，一股脑儿的全部发泄出来，什么样式的菜肴具有江南水乡之风，你就只做什么便可。”
清菡霎时茅塞顿开，她拉起婉筝的手：“妹妹苦思冥想的这些日子，竟还不如姐姐今日对我说的这一席话，我现在是甘之如饴，就像姐姐所教导的，身为一位厨师，把自己所做的美食呈现给人们，就好像是悬壶济世的行医者对待病人一般，切莫要做到对症下药四字。不论我们有多好的刀功，制菜过程中又是如何的炫技，都不能忘记这唯一的初衷是让食者感到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点明你心中的方向了？”婉筝道：“记住，在做菜的道路上，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不要邯郸学步。你们白氏一脉相传，你除了要延续白氏的风格外，也要从中做到创新。自成一派有时会很难，但不管再难也不要去模仿别人。”
清菡觉得听过婉筝的话，心里很是受教。
“你要去竞技，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没什么可以送给你。我这里有张秘方，是我闲暇无事时，自己研制出来的。毕竟你们要去竞技的是宫廷料理，所以这秘方上的东西想必会对你有些用处。它是专门为做锅子菜时所用的，煨汤时放些这个进去，一同熬煮着的食材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清菡连忙摆手：“这似乎有些不妥，这秘方本就是姐姐的自家之物，按行规偷用别人的秘方可是要被逐出厨界的。而且要是让宇文伯父知道了，免不了会殃及池鱼，我不想连累姐姐。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秘方我是万万不敢收下的。”
婉筝从袖筒里把秘方取出，硬塞进清菡手里：“不妨事的，说了是我自己研制的，与宇文家的任何人都不相干，你今天若是不收，那以后就不要再认我这个姐姐了。”
清菡面有难色，但见婉筝说得如此决绝，最后还是接了过来，把秘方装进自己的袖筒里。她谢过婉筝，又攀谈了好一阵，这才离开。
送走清菡，婉筝倚着大门看着她消失在街道中的背影，出神了好一阵。缓缓才从口中小声自语道：“姐姐虽错，可却也是有苦难言，既是妹妹，还请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