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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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生机

    凌风带着苏瑾瑶从河水里出来,确定把追踪的人完完全全甩掉了,这才抱着苏瑾瑶上了岸,岸上百姓家里已经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凌风抱紧怀里的人,朝最近的灯火走去。

    宇文灏和小金追丢了苏瑾瑶,迷茫的往九瀛城外走,宇文灏耗费过多内力,又急火攻心,还没走出城,就晕倒在半路上。

    小金来不及带着宇文灏撤退,元澈就带着人马将他们团团围住。

    “看不出来,大周国君还是个痴情种子,征战沙场都没倒下过,却为了一个女人倒下了,真是可叹!”元澈骑在马上,冷嘲热讽。

    小金冷冷的扫了一眼,慕容冲和元朗已经撤退了,心下了然,忍不住反唇相讥道:“你家主子想必也好不了多少,亲手打死心爱的女人,不知醒来是何滋味?”

    “你!”元澈额头暴起青筋,对手下挥了挥手,下了死命令,“抓住他们,赏金万两,抓不住,提头来见。”

    众人一听这命令,哪还敢不尽全力,不为那万两金,只位自己的项上人头。

    宇文灏已无还手之力,小金只挡住三波进攻,元澈一加入,小金便已不是对手,眼看不敌,小金抱了必死的决心,返身护在了宇文灏身上。

    元澈手上的剑还没有刺到小金身上,就被斜里刺来的剑格挡开,“叮”的一声脆响,持剑的两人被对方震开,各自分开来。

    小金听到这动静,急忙抬起头,脸上是劫后余生的欣喜,“国君?王爷?”

    程华胥负手而立,自发的护在宇文灏跟前,宇文泓一只手背到身后,另一手将剑甩在身侧,唇角勾起冷笑。

    “元澈,赶尽杀绝的事,我劝你还是不要做,否则,会死的很惨的。”

    话音落,身后已经涌出千军万马,将元澈和他的人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

    元澈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他千算万算,算不到宇文泓和程华胥敢在此时带兵进九瀛,纵然在他的老巢,他也敌不过这千军万马,更何况还有三个武功不低于他的高手在。

    “王爷,事情不能做绝,话也不能说绝,你家国君的命我是拿不走了,来日战场,怕就没有这么容易全身而退了。”

    元澈说罢,扬了扬手里的剑,宇文泓的人马并不拦截他,自动给他让出一条路,他带人快速撤去。

    元澈一走,宇文泓和程华胥立即将宇文灏抬到了马车上,带领大军快速退去,九瀛不能久留,大队人马日夜兼程赶往大周。

    半路上,小金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细细说给了两人听,也说了苏瑾瑶受重伤,又被凌风劫走的事情。

    顿了顿,看了一眼宇文泓的神色,问道:“王爷和国君怎会突然来了九瀛,你们不是已经回汴京了吗?”

    “此前的确想要返回汴京,可半路收到了皇兄的信,料想这一趟会很凶险,我不放心,东海国君也不放心,就带了一队人马匆匆赶来,幸好来的及时。”

    宇文泓轻描淡写的说道,心里却着实有些后怕,他们今日已经在九瀛转了大半日,本打算找不到就南下庆州,幸好程华胥多了个心思,又带着人多走了一遍,否则怕要错过了。

    程华胥了解他的心思,淡淡笑了笑,示意他不必自责,又转而问道:“瑾瑶是被谁打伤的?你们可追踪过凌风的去向?”

    小金垂下了头,又把慕容冲打伤苏瑾瑶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末了说了一句,“凌风轻功极好,主上和慕容冲内力损耗过多,竟追不上他,后来他带着苏主子跳进了河里,就失去了踪迹。”

    程华胥一颗心又撕扯起来,慕容冲内力深厚,这一掌是冲着宇文灏去的,必然用了十分的力,苏瑾瑶生受了这一掌,只怕凶多吉少。

    一拳捶在车厢上,恨恨的道:“早知道我便一起过来了,这次没了她的踪迹,以后再要找,怕是更加难了,最怕的是……”

    “华胥!”宇文泓喝止住他,目光扫了一下尚在昏迷之中的宇文灏,压低声音道:“不要再说了,七哥受不住,一切回到汴京再做打算。”

    程华胥垂头丧气,额头抵住了车厢壁,但愿那丫头能挺过这一关,否则他这条命也快要没了。

    五月的天气,漠北的风依旧凌冽。

    寒蝠洞,寒冰上的苏瑾瑶依旧在昏迷中,她感应不到周围的一切动静,如同死去一般。

    另一个洞口里,一座冰墓横在洞里,凌风站在冰墓前,苍白的手贴在了冰墓上,口中柔柔的道:“馨儿,我回来了。”

    继而又低垂下眉眼,叹声化作水气,“对不起,我没能拿到天石,还害了另一个女孩子。”

    冰墓里的人自然不会有回应,外头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是那些嗜血的东西又回巢了,凌风闪身回了苏瑾瑶藏身的洞里。

    冰床周围的油灯一一点燃,驱不散无边的寒意,却让嗜血的寒蝠不敢上前,几年在这里生活的经验,他已经无惧这些恶毒的东西。

    盘膝坐到冰床上,把苏瑾瑶的身体慢慢推起来,让她后背对着自己,掌中蕴力,温热一点点送进她冰凉的身体里。

    一个时辰过去,苏瑾瑶的后背和凌风手掌之间冒出一层层的白烟,凌风睁开眼睛,缓缓收了势,苏瑾瑶的身体立即向后倒进他怀里。

    用力将她拥进怀里,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比前几日已经好了许多,但距离清醒,还需要很长的时日。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再死一次,哪怕拼尽全力,我也会救活你。”

    南越

    慕容冲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目光望着帐顶上的龙睛,脑海里不停地闪现着那日的一幕,他的掌力尽数打进苏瑾瑶的身体,她软软的倒在他怀里。

    “夫君啊!”她绝望的轻喃。

    慕容冲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咳了一声,血迹从口中渗出来,一旁的皇贵妃年若曦察觉,急忙用帕子摁在他嘴角,还未出声,眼泪就滴下来。

    “皇上,您不要这个样子,已经好几日了,您这样下去,会送了命的。”

    “呵!”一声自嘲从他沙哑的嗓子里响起,“我杀了她,还有什么脸活着。”

    皇贵妃心里一跳,那一天,她只见慕容冲被人七手八脚抬进了承乾宫,口吐鲜血不止,醒来后便一直这样怔怔的望着帐顶,间或发出几声尖锐的笑,或像今日这样喃喃几句。

    抿了抿唇,皇贵妃小心翼翼试探道:“皇上,到底出了何事?您说给臣妾,即便不能为您分忧,说出来也会好受些。”

    慕容冲懵懵的转过头,扬起一只手,面容有些狰狞,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哀痛,“我杀了瑾瑶,我杀了她,用我这只手,亲手杀了她。”

    皇贵妃眉头越锁越深,下意识的拧紧了手中的帕子,说他杀了苏瑾瑶,她是一万个不信的,以他对苏瑾瑶的情意,莫说杀,动一根指头都是舍不得的,可他说的又如此真切,还有眼下这状况,她越发疑惑起来。

    幽若端着汤药进了屋子,对皇贵妃福了福,把药碗递了过来,“皇贵妃,皇上的药熬好了,要趁热喝。”

    皇贵妃点了点头,把慕容冲扶起来半躺着,葱白的手指端起药碗,舀了一勺,试了温,递到了慕容冲嘴边,“皇上,快喝药吧!”

    慕容冲苍白的脸扭过去,“不想喝,你们出去,我想静一静。”

    皇贵妃和幽若对望一眼,后者眸中是深深地忧虑,自然不肯离去,却不敢违拗慕容冲的话,一步一挪的出了承乾宫。

    两人才走,元澈和元朗就进来了,一个个喜悦的表情。

    “主上,好消息,苏主子或许没有死。”

    慕容冲“蹭”的坐直了身子,再不复之前颓废的模样,眼睛迸出闪亮的光,声音里都是欢呼雀跃,“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元澈笑笑,兀自走到了他床头,躬身说道:“我和元朗这些日子打听过了,那日晚上,一户人家收留过一男一女,听他们描述,正合苏主子和凌风的样貌,凌风临走前着他家的男人买了几味药材带上,都是保命的上好参和补药,想来是给苏主子用的。”

    “当真么?那家人的话可信?”

    “可信,都是老实人家,给银子都不肯收的,断不会撒这种缺德的谎。”

    慕容冲重重的躺回了身子,长日里绷紧的神经一下放松下来,一时又喜又忧起来,“这便好了,只要她不死,总能找到。可是,那么重的伤,凌风怎么可能医好她呢?万一好不了,又该怎么办?”

    元朗看了看一旁的药碗,还一口没动过,俯身将碗端起来,递到了他手边,“皇上想要知道苏主子好不好,首先得养好自己的身子,否则,她即便养好了身子,你也没能力去寻她。”

    这话中听,慕容冲接过药碗,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大周

    宇文灏不知道昏迷了几日才醒来,一睁眼就看到花铭正在给他施针,还一脸的苦大仇深,似乎他死了一样。

    “花将军……”

    宇文灏张口喊了一声,发现自己的嗓子破锣一样,连忙住了声,却还是惊动了身边的人。

    四五个脑袋一起挤过来,还夹着一个小鬼头青儿,对着他愁眉皱眼。

    “七哥,你终于醒了!”

    “皇上,你再睡,今天就又要过去了。”

    宇文灏伸手推开离他最近的一个,挣扎着要坐起来,花铭伸手摁住了他,小心的拔掉最后一根银针,点头示意他可以起来了。

    宇文泓把一个靠垫放在他后背,让他躺的舒服,苏无双递上了一杯暖茶,让他先润润嗓子。

    宇文灏感觉嗓子好了一些,才开口道:“有没有打探她的下落,南越那边有没有消息?”

    “有!”花铭先开了口,“她或许去了北漠,她的伤,需要内力高深的人帮助修复,在此期间,需要寒冰封体,最合适的地方,莫过于漠北。”

    宇文灏蹙起了眉头,“不会是寒蝠洞吧?”

    “应该是,能去天山是最好的,可惜天山过于阴冷,她的伤怕是受不了,所以,寒蝠洞是最佳的。”

    宇文灏带着疑惑的目光转了转,程华胥会意,起身应道:“已经派人去了,越凌尘,没有比他更合适的。”

    宇文灏热泪盈眶,生生忍住了不让泪滴落,“好,很好,她活着,没有比这个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