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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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乾隆的疑惑,永琏这下可掌握了主动权他像是话匣子被打开了一样滔滔不绝得在乾隆面前说道。

    “父皇,要说把九弟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你心爱的公主楚楚啊!”

    话音刚落乾隆疑惑的眼神望着楚楚:“楚楚,二阿哥说的可都是真的吗?”

    楚楚摇晃着头道:“父皇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这件事另有蹊跷还请父皇我说清楚再下决断也不迟!”

    其实楚楚的解释很容易说清楚,也很容易听清楚,永琏心中有些害怕,倘若楚楚真把一切说的清清楚楚那自己不就是大祸临头了吗?

    但是他又不敢当着乾隆的面去否定楚楚,计上心来,他心中笃定了一个主意,既然无法改变她的说辞那我就从中和稀泥,彻底把这件事搅浑,谁听了都会没有头绪,最后就会不了了之的。

    乾隆很信任楚楚,对于她的能力他并不否定,可是当他听说九阿哥会变成这样跟她有关时,他的心忽然‘咯噔’一下,心想:自己当初是不看错了人。

    乾隆否定自己这样的想法,他之所以会否定是因为自己有了这样一个想法的同时也贬低了自己,他生性高傲,自诩天下无双,怎会承认自己看错了人。

    因为他不承认,所以才让楚楚说明前因后果。

    楚楚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当她将前因后果讲给乾隆听后,乾隆刹那间觉得楚楚这么做很有道理,便开心的夸奖道。

    “楚楚你真不愧是朕封的固伦仁孝公主,做事稳准狠,丝毫不给人留情面,在你的身上还真有朕留下的影子”

    听到乾隆的夸赞,楚楚赶忙道:“父皇过奖了,这都是您的抬爱与包容,楚楚才会办成这件震惊中外的大事,可是结局却不令人如意,还请父皇不要怪罪”

    听到楚楚的自责,乾隆笑道:“傻丫头,说什么呢,你销毁了洋人的烟土,让洋人只能干瞪眼没有办法,不但惩罚了不懂规矩的洋人而且还彰显了我大清的国威,告诉那些目中无人的洋人,我们大清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你做的很好的,朕要重重的赏你”

    听到乾隆要赏自己,楚楚连忙拒绝道:“楚楚虽然竭尽全力完成了父皇交给我的差事,无奈楚楚分身乏术,顾此失彼,没能保护好九阿哥,真是楚楚的过错”

    话音刚落,楚楚的眼睛竟然有些泪眼婆娑,片刻间,他竟然梨花带雨般哭了起来。

    楚楚的哭泣有一半是为了九阿哥,她真的是因为自己没能保护好他而感到自责。

    另一半眼泪是演给乾隆和永琏看的,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也想告诉乾隆自己的脆弱。

    聪明的乾隆哪能看不出楚楚的把戏,她无非就是在向自己讨辛苦罢了。

    这也没什么难得,对于一向拿好话哄人却不给物质奖励的乾隆来说,这是他的拿手强项。

    “真没想到,短短半年内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为了禁烟你也是没少操心,又为了不争气的老九你又差点赔上自己的性命,可老九却又不领你的情,朕定要重重责罚老九,给楚楚你出出气”

    听到乾隆这样说,又看到他显得有些生气的样子,楚楚连忙拒绝道:“不必了父皇,九阿哥本性并不坏,他之所以走到了这一步也是受了奸人所害,现在他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父皇又何必动怒呢!”

    听着楚楚的软解,乾隆叹口气道:“是呀,既如此,那我就不与他计较了,可是他偷食那东西就是丢了我皇家的脸,既然朕可以饶了他,朕的列祖列宗也无法饶恕朕”

    楚楚不知道乾隆要说什么,竟然把爱新觉罗家的祖宗都搬出来了,看来他这回真的是动怒了,不过楚楚还是大着胆子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她发现乾隆正努力的压制自己胸前的怒火。

    过了好大一会,乾隆这才稍稍消了些怒火吩咐赵德全。

    “九阿哥行为不端,品行不正有违我皇家威仪,现将九阿哥划出祖籍,贬为庶人,押入宗人府!”

    宗人府是专门给犯了错的八旗子弟,其实也就是贵族子弟反思的地方,一般要是进去了,就是很大的罪过了

    被关入宗人府也叫圈禁,说白了就是限制自由,能关进宗人府的可不是一般人,都是皇帝宗室,一般就是囚禁,进去了出来就难了。

    或许正是这样的原因,所以永琏才不愿去到那个地方,拼死都要在临死前拉一个九阿哥这样的人做垫背的。

    他果然做到了,成功的把自己的劲敌送到了宗人府,为他以后夺取皇权又扫清了一个障碍。

    在一旁的楚楚看着九阿哥就这样没有了翻盘的机会,彻底被乾隆所抛弃,她忽然觉得有些失落,觉得是自己没能保护好他。

    虽然九阿哥猜忌心很强,又格外不信任陌生人,让楚楚很难走进他的内心,看一看他真正想的究竟是什么。

    但是她仍然为九阿哥感到心疼和可惜,楚楚不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里没有了九阿哥会怎么样,也许会过的好,也许会过得不好,可是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楚楚心中有过这么一段过往就已经足够了。

    伤心了好一阵,楚楚擦干眼泪对乾隆道:“父皇,楚楚知道宗人府是关押王孙子弟的场所,条件自己也不会差,九阿哥虽然变成现在那个样子,但是楚楚觉得那里面的人不会对他太差,可是楚楚仍然不放心,想要抽空去照料他的生活,还请父皇应允”

    本来永琏的对手是九阿哥,可是现在九阿哥已经被他绊倒,对于楚楚这样的小人物他也不会在意,可是楚楚却总是在他面前一口一个九阿哥的叫着,让永琏心里很不舒服。

    于是乎他对于楚楚的请求,出言阻拦道:“楚楚,我可要提醒你,千万可别得意忘形,虽然你是父皇亲封的公主,但是你毕竟是汉人,不是满人,那宗人府是为我满人贵族设立,你一个汉人想要去的话恐怕难上加难了!”

    听到永琏这样说,楚楚连忙冲乾隆跪下道:“楚楚深知向父皇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属过分,但是九阿哥毕竟是我深爱过的男人,楚楚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想在他生命中的最后岁月里陪他走完这一程还请父皇成全”

    的确,果然如永琏所说,宗人府设立之初就有规定只许满人,不许汉人,这规矩是乾隆的先祖那一辈就定下来的,她也不好破了这样的规矩。

    对于楚楚的要求,乾隆很为难,但是靠在她一片诚心的份上乾隆也不想让她失望,毕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正所谓不破不立嘛。

    正思衬着,乾隆脑中已经有了办法。

    “规矩是朕的祖先设立的,你的要求让朕很难做,不过,仔细想来我倒是有个主意,只是有些残忍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

    话音刚落,楚楚赶忙道:“愿意,当然愿意,楚楚是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不管多么残忍的方法只要能与九阿哥厮守在一起,父皇您让我怎样我都愿意”

    刚刚那一幕属实让乾隆有些感动。他觉得自己的眼光还不错,对于楚楚这个孩子他没有看错人,不仅有胆有识,而且重情重义,只是造化弄人,如果九阿哥仍旧还好端端的,他一定会促成这对天成佳偶,只可惜……

    不过现在还不晚,乾隆要说的就是这个事。

    “朕赐你满姓为钮祜禄氏,入籍镶黄旗,并且朕让你常伴九阿哥身边不得离开半步,不知道你能做到吗?”

    乾隆的话刚说完,楚楚便跪在他面前磕头谢恩。

    “多谢父皇成全,楚楚真是感激不尽,内心不胜欢喜”

    乾隆看到她脸上挂着的笑容,故意问道:“看你美的,朕不知这喜从何来啊!”

    楚楚答道:“宗人府里九阿哥有了我的陪伴,他终于不用一个人在受苦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并非是楚楚的功劳。而是父皇您心疼自己的儿子让楚楚去照顾他,父皇您放心吧,楚楚一定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楚楚之所以非要去那个监狱般的宗人府,并非是真的爱九阿哥爱到如此地步,她如此坚持的目的是不想让永琏在设身处地的陷害自己。

    只要她离开上书房,哪怕前脚踏出去就被永琏叫回来,他也万万再也没有机会了。

    二来,楚楚巧妙的移花接木,把自己主动申请要去照顾九阿哥的事情说成乾隆心疼自己的儿子,这无形中是给乾隆拍了个马屁,这马屁不知不觉,却拍的乾隆很舒服。

    这又给了乾隆对她的一个好印象,哪怕楚楚真的被永琏叫了回来摸黑自己,楚楚也能凭着之前的好印象扳回一城。

    果然不出楚楚所料,她前脚刚踏出一步,就被永琏的阴阳怪气粘住了双脚。

    “公主殿下这是心虚了吗?我的事情还没有说完你就急着走,莫非心里真的有鬼吗?”

    听到永琏这么说,楚楚来到他面前冷笑道:“我何时心里有鬼?这话让你说的,好像有什么证据一样,对了,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倒是忘记了,两国交兵你输给了洋人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真是笑话”

    听到楚楚这样说,永琏反而笑道:“凡事有前因必有后果,倘若你不做那件错事,洋人会率领舰队攻打我大清吗?”

    果然如楚楚料想的那样,只要自己还在上书房一刻永琏攻击自己的言语就不会停止。

    他的话刚说完,楚楚便用余光看向了乾隆。

    乾隆此时也在皱着眉看着楚楚,那神情仿佛在跟她说,朕很想听你的解释。

    在这一刹那,楚楚忽然觉得乾隆果然是老了,并且有些老糊涂了。

    按理说,一件早已经发生过的事,所带来的后果也不是很严重,当耳边听到喋喋不休的抱怨,只要得过且过就好,这样的话也不会让自己更加烦心。

    可是乾隆却偏不,他就像是什么都要知道,好奇心很强的小孩子,一定要问个明白才肯罢休。

    楚楚觉得兴许是永琏骗自己的,才会这样说,当她看了乾隆的眼神后,楚楚大着胆子问永琏:“好啊,你倒是说清楚,我究竟做了什么错事,你也大声点让父皇听到也好证明了我的清白”

    话音刚落,永琏仔细的道:“在广州城的时候,巡抚三番五次的劝你只管硝烟就好,别管那些洋人,可是你却偏不硬要屠杀洋人,致使广州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最后导致洋人犯境”

    楚楚还以为永琏要说些什么事来栽赃自己呢,原来就是这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楚楚向乾隆一一说明了缘由。

    乾隆听了以后勃然大怒,马上下令处罚班第,不仅将他的两广总督一职撸到底,而且还罚了他半年的俸禄作为惩戒。

    楚楚并没有把班第在广州城剥削百姓的事告诉给乾隆,本来那件事已经够他喝一壶的了,要是在把这件事告诉他,那班第可就没有命可以活了。

    在怎么说班第也是他的叔伯,就算看在小时候他抱过自己的份上暂且饶了他。

    楚楚一点点拆了永琏所有能陷害自己的招数,不管是有的没的,是自己做的不是自己做的,总之全都推到了楚楚身上。

    好像在没什么了,楚楚看着站在一旁略显尴尬的永琏,嘲讽道:“哎呀呀,我还以为二阿哥有什么天大的秘密要与父皇讲的,原来只准备了这些,不过我觉得光有这些还不够,不是很精彩,二阿哥要是把你暗杀我的事,和洋人在密室谈话的事一起向父皇讲了才有意思嘛!”

    话音刚落,乾隆疑惑的问道:“永琏,楚楚刚才说的什么暗杀,又是密室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有什么事是在瞒着朕的吗?”

    永琏听到乾隆的质疑连忙回道:“父皇,您不要听这个小丫头信口雌黄诬陷我,根本没有的事都是他胡编乱造陷害我的”永琏眼睛一转想出了千百种借口搪塞乾隆的质疑。

    可是即便乾隆买他的帐,楚楚也不买他的账。

    楚楚故作疑惑的问道:“既然你没做那么多亏心事,干嘛要这么紧张啊!看你额头上的汗像下雨一样”

    永琏胡乱的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支支吾吾的道:“谁紧张了,你不要在父皇面前瞎说,我这是热的,这上书房属实的热,父皇知道,我一向最怕热了!”

    永琏一边费力的解释着,一边用里襟的一角狂扇自己发热发烫的脸,他的脑中在飞快的旋转着想要找出应对楚楚的办法。

    正思衬着,楚楚忽然走到他身边大声道:“在广州城你为什么要暗杀我!”

    楚楚的问题让他有些猝不及防,永琏想也没想便道:“这个注意是玄武想的,不是我”

    “那你在密室里跟那个洋人都说了什么?”

    永琏此刻紧张的不行,脑中已经没有什么逻辑可言了,现在问他三岁的时候尿床后的形状他也会告诉你。

    “我们……我们什么也没说,只是……只是签了一份协议……”

    永琏的话只说了一半,他忽然像是恢复成了正常人一样,有了正常的思维模式。

    他忽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便闭上了嘴巴,任谁去问他都闭口不言。

    楚楚大声质问道:“二阿哥,你终于露出马脚了,既然你都说了一半了,那另一半也就别噎着藏着了,告诉我父皇和我,你们签署了个什么协议?”

    永琏装作失忆的样子,在楚楚面前打马虎眼,装傻充愣:“什么协议?我说了吗?我明明没有说而是说天意,洋人退兵是天意所为”

    永琏的借口实在是幼稚到了极点,他知道自己这样说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的,可是要想补救,他只能胡说八道企图蒙混过关。

    听到永琏的狡辩,楚楚站在乾隆面前道:“父皇,二阿哥不老实交待,楚楚人微言轻他自然不把我放在眼里,还请父皇主持大局戳破他做的肮脏交易”

    乾隆听到楚楚的建议后。轻轻咳了咳嗓子,楚楚知道他要讲话了,于是闪到一旁。

    乾隆对永琏道:“在朕众多儿子中,唯独你老二和我最像,处事风格也如我一般,那时朕就知道你有妙计一定会平定广州城让人头疼的事,最后,果然不出朕的所料,只是楚楚方才提到了什么协议,朕从不怀疑你,朕也知道那是你的底牌,既然你已经在京城,在朕的身边了,那父皇求你能不能把协议拿出来让朕看看”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想要永琏说出那天他和乔治司令说了些什么。

    可是他们都不了解永琏的性子,他是万万不会说的,不仅不会说,为了保护自己,他不顾乾隆的旨意强行走出了上书房,并且大声叫嚣让他们不要在逼他,他是不会说的,和洋人的协议他放在了最安全的地方,谁也找不到。

    话音刚落,从上书房外走进两个人,楚楚放眼望去,是敏而和司徒钰两个人。

    敏而从怀里拿出一张白纸,在永琏面前晃了晃,鄙夷的道:谁说你的东西找不到,看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