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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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兆惠和富察?明瑞背地里商议坏主意的同时,兆惠忙提笔在手,给自己在广州的亲信卢有光写了封信,信中对卢有光描绘了上官楚楚和九阿哥的模样,并吩咐他一定要在他们进入广州地界之前杀了他们。

    兆惠怕这封信在路上有失,派了自己的最信得过的亲信用六百里急传的速度送达广州,之后两个人继续日日畅饮,夜夜欢歌,高兴得有些过头了纸醉金迷的样子似乎是在说他们已经赢了这场战役一样。

    这封信很快就到了卢有光的手上,那日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正午,卢有光闲来无事正在大街上溜达,左手提着鸟笼,右手拿着茶壶,不过茶壶里并不是茶,而是咖啡。

    沿街商户有认识他的,纷纷放下自己手里的活计走出铺面向卢有光请安。

    “哎呦,这不卢爷嘛!卢爷您吉祥啊!!”

    “卢爷您不忙啊!不忙的话就到我们店里坐坐,好让我们店里借着您的仙气跟着蓬荜生辉不是!”

    又往前走了几步,前面的街上有看热闹的把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早有不满的人将自己的埋怨发泄给了卢有光。

    “卢爷您瞧,老张家那二小子没事又打媳妇了,他媳妇实属可怜被打又不敢求饶,求饶打的更狠,就在前几天,他家揭不开锅了,我夫人好心去送些米给她,我内口子亲眼看到他媳妇身上没一处好地方,青一块紫一块的,真不拿人当人!”

    正说着,旁边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道:“这有什么啊,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痛快两下总比也不比抽那玩意好啊!”

    卢有光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走到人群中,拨开人群时正看着老张家二小子一个耳光就把他媳妇嘴角打出血了,紧接着刚要打第二下,赶忙就被卢有光制止住了。

    “呦,这不是小二吗,上个月还听人说起你去京城投亲去了,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老张家二小子抬头一看是卢有光,这等人如此金贵平日里想要和他说话人家能不能拿正眼瞧你还不一定呢,今天却主动问起自己,二小子乐的跟个什么似的,擦了擦手上她媳妇嘴角上留下的血迹兴奋的答道。

    “对,是去了京城,只是京城的日子也不好过,在加上老母亲病重我就回来了”

    听着老张家二小子的解释,卢有光笑道:“京城那边也有人打媳妇吗?”

    二小子直言道:“那倒没有,不过女人这东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不前些天我刚回来嘛,就看到这个贼婆娘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只是当时不好意思揭穿,过后问起又不承认!”

    话音刚落,刚才向卢有光发泄不满的人对二小子道:“你这混小子,你很久都不曾回来,我夫人看你家都揭破不开锅了,想要送些米给她,可是你媳妇坚决不要,我夫人好心又令我无论任何让你媳妇收下。,正巧赶上你回来了,让你误会了不是”

    听着他的解释,二小子疑惑的问道:“果然如此?”

    那人眼神上下飘忽,像是被问到了羞愧处支支吾吾的道:“那当然了,不然还能有什么”

    看到双方误会解除,卢有光出来做和事老对二小子道:“行了行了,以后有什么事多问问,别动不动就打媳妇,像什么话,要是实在没有什么事做明天就去我的升泰行做工,工钱我不少给你”

    卢有光向来不是那种轻易许诺别人工作的人,当二小子听到卢有光要让自己到升泰行做工时就像是听到了皇上的圣旨一样开心的不得了,给卢有光连连磕了三个头才作罢。

    处理完了这间小事,卢有光带着好心情继续向前走,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卢大人等等小的!”

    卢有光转身,那人也正好来到了自己面前。

    卢有光没好气的数落道:“阿伟我跟你说过你多少次了,做人切不可没规没距,你在大街上喊我的名字知道的是你有事找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卢某人出了什么事呢!”

    阿伟喘了半天气这才解释道:“是小人的错,只是小人有件十万火急的事,所以才这样冒失还请大人原谅小的”

    卢有光摆摆手:“算了算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在卢有光的印象中,阿伟从来都爱大惊小怪,尤其是那张利嘴,能把有的说成没的,能把没的说成活的,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所以卢有光早就习以为常并没有少见多怪,对于刚才他的急迫心情并没有放在心上。

    阿伟缓缓道:“刚刚自称有人是从京城来的,手上有六百里加急快报,小人代收那人却不让非要大人亲启!”

    阿伟的实话是活又让卢有光以为他是在添油加醋,并没有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以为是京城认识的谁托自己办事呢。

    慢慢悠悠往回走已经过了大半天的时间,等回到升泰行的时候家人来报从京城来的信使已经等了半天了。

    卢有光这才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紧张的来到后堂接见信使,信使看到卢有光本人后这才放心的将兆惠的信交给他,然后在卢有光安排下的客栈内住了几天这才快马赶回京城。

    卢有光手里拿着信打开一看,吓得差点灵魂出窍。

    信上说:上官楚楚被乾隆封为固轮仁孝公主,即将近日和九阿哥来到广州禁烟让卢有光小心防范。

    信中还嘱咐卢有光,如果在收买不成的情况下,最好设法把这颗眼中的钉子拔掉,决不允许泄露他们之间的秘密关系,否则决不轻饶。

    卢有光看完这封信后却有着自己的认识,他觉得既然这个叫上官楚楚的是皇上派下来的钦差那自己作为大清的子民就理应服从,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很难摆脱他的控制。

    不过要是让洋人出面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第一洋大人不是大清子民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不受大清的管制,第二,谁要是让洋大人受了委屈那大不列颠日不落帝国的枪炮对准大清,到时候造成不必要的生灵涂炭,这样的损失谁又能付得起责任呢。

    卢有光还真认识一个叫威廉?克鲁克的洋人。

    这个叫威廉?克鲁克的洋人起初是在东印度公司的商船上进行海上服务的外科医生,后来,在广州成立了属于自己的私人公司。

    这些年来,他借着东印度公司和广州通商之机,专门往中国走私,发了横财,成了日不落帝国金融界的翘楚。

    因他为人老奸巨猾,懂得如何与中国人打交道,同时又有财势,英国商人就推选他作为活跃在广州的这些人商人们的代表,负责与当地官吏周旋、指挥英国商人往中国走私等事宜。

    卢有光每次要见威廉?克鲁克的时候都要好好做一番思想斗争,因为威廉?克鲁克长得太有特点了。

    一团像是被炮仗甭过带卷的黄发夸张的蓬松在头上,深陷的眼眶中那对蓝色眸子像是海中的巨鲸,未经修饰的络腮胡疯一般长满了脸颊,那个高高翘起的鹰勾鼻子,颇有一峰突起之感。

    每次见到卢有光的时候,他厚嘴唇上都会夹着一支雪茄烟,闻起来都特别呛人,卢有光每次都是等他抽完在说话,威廉?克鲁克没觉得这样很失礼,他以为卢有光很欣赏他抽雪茄的动作和神态。

    对了,威廉?克鲁克的中文也很让卢有光头疼,不仅听不懂而且乱引经据典让卢有光觉得好笑,又不敢发笑。

    有家人把卢有光来见他的事告诉给了威廉?克鲁克,他兴奋的点燃一支雪茄烟站在大堂中央等他,等看到卢有光后,威廉?克鲁克兴奋的冲过去向老朋友一样拍着他的肩膀。

    “哦,我的朋友,这么久没见到阁下,阁下不觉得来的有些操之过急吗?”

    卢有光连忙打断他,并矫正道:“多日不见,威廉先生的中文还是没有长进,形容许久未见的朋友不能说操之过急,应该说是姗姗来迟”

    威廉?克鲁克笑着重复道:“哦,姗姗来迟,姗姗来迟,你们的中文很有趣,让我的眼睛蓬荜生辉”

    卢有光无奈的解释道:“又错了,威廉先生,是大开眼界”

    听着卢有光的指正,威廉?克鲁克有些伤神的拍着脑袋懊悔道:“你们的中文太难学了,我怎么学也学不会,我真的是太笨了,非常的不聪明,简直就是聪明绝顶!”

    卢有光在心里道:分明就是朽木不可雕也,看来这个洋大人的中文还真是不能细听啊!

    卢有光劝了半天,威廉?克鲁克这才缓过神来,不慌不忙地问道:“亲爱的卢大人,我正在睡觉,梦到我从小敬爱的英雄罗宾汉,我非常的兴奋,可是却被我的家人叫了起来,不知道亲爱的卢大人这么晚了你找我来要做什么事情?”

    卢有光听着他的发问赶忙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眼下正有一件紧急的事要跟先生商量”

    听到卢有光的解释,威廉?克鲁克有些犯了难,吸了口烟硬着头皮解释道:“对不起,我亲爱的卢先生,我这里没有三宝剑,很遗憾,我帮不了你了”

    威廉?克鲁克的塑料中国话和他时常打岔的耳朵让卢有光也懒得去和他交谈,索性开门见山的把事情的经过都给他叙述了一遍,也不知道威廉?克鲁克有没有听懂,总之他一个劲的点着头,像是心知肚明一样。

    言罢,卢有光重复道:“威廉先生可听懂我的意思了?要是没懂我在重复一遍”

    威廉?克鲁克摆摆手:“不必了卢大人,虽然我的中文不是很好,但是我已经听明白了,你们中国人还真是有意思,禁烟,这两个字我都听腻了简直就像是我们国家那本叫《一千零一夜》的书一样简直是不可救药!”

    “先生,是不可思议!”

    威廉?克鲁克怒气冲冲的道:“你们中国人还真是奇怪,我给你们带来了先进的思想文化你们不要,却接受我带来的那个东西,可是又在暗中捣鬼,破坏我们之间的贸易,现在又来个什么钦差要禁烟,你们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你们的人破坏贸易我已经忍让了再三,要是再忍下去岂不有损于我们女王陛下的尊严,这件事我不能再忍了!”

    卢有光看着威廉?克鲁克生气的样子,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威廉先生之见,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威廉?克鲁克从卧房里拿出一把手枪,开了保险对准前面的白墙信誓旦旦的道:“谁要是敢破坏我们的贸易,我就一枪打死他,绝不借坡下驴!”

    借坡下驴?卢有光心道这时哪来的成语?仔细一想,他可能又用错成语了。

    卢有光解释道:“威廉先生又说错了,不是借坡下驴是手下留情”

    威廉?克鲁克摆出瞄准的姿势对卢有光用塑料中国话肯定的道:不,这次我绝不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