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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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堆满古籍的上书房内,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乾隆端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漆黑的眸子中带着认真与威严。

    这时赵德全悄悄走了进来,身在乾隆身边小心伺候多年的他知道乾陵有个习惯,那就是自己在批阅奏折的时候不喜欢有别人打扰,可是事关紧急,赵德全觉得如果在等下去是会出人命的。

    赵德全轻轻咳了咳嗓子,乾隆受外界刺激手腕一抖写错了一个字。

    他面容哀伤的将手里的笔放笔架上看着那个写错的字不听的感叹。

    “多么精彩的一段话却被一个字破坏了美感,真是罪孽啊!”乾隆转过头看向赵德全不紧不慢地说:“出什么事了,火急火燎的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啊!”

    乾隆似乎对赵德全的做法很不满连连摇头。

    听到乾隆的责怪,赵德全赶忙说出缘由:“启禀陛下,刚刚奴才在上书房门口看见了皇后娘娘和周贵人,老奴刚想上前请安可是老奴却发现两个人的脸上似乎都不太高兴,经过老奴一打听才知道两位娘娘闹了矛盾想要陛下给调节一番”

    又是女人之间的战争,乾隆对于这样的调节早已烦透了,他揉着太阳穴告诉赵德全:“让他们去找内务府或者宗人府,总之别来烦朕”

    听到乾隆的命令,聪明的赵德全本该向富察皇后和周贵人传达他的旨意,可是赵德全转念一想富察皇后对他平时不错,乾隆将她和周贵人的矛盾踢给宗人府分明就是不想管。

    再者说宗人府那样的办事效率等他们调查出了结果明天春节都过完了。

    乾隆看到赵德全没有疑惑的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传达朕的旨意”

    赵德全弓着腰小心翼翼的说:“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乾隆叹了口气勉强说道:“有什么当讲不当讲你说就是了”

    赵德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那老奴就直言不讳了,按理说这是陛下的家事老奴本不该管,可是您也不管还交给宗人府去管,汉人民间有句话,叫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是母仪天下后宫之主的皇后和周贵人的矛盾,虽然表面看上去是主子和主子之间的矛盾但是矛盾这东西并非一朝一夕形成的,肯定还有别的什么错综复杂的原因才造成今天这样复杂的局面”

    “停停停,你到底想要对朕说什么?”对于赵德全的长篇大论,乾隆听得有些心烦连忙制止住。

    赵德全也知道乾隆挺烦了,马上精简语言,言简意赅的说:“就算陛下对于主子和主子之间的战争不感兴趣,但也要为周贵人背后的直隶势力和皇后娘娘背后的兵部权利做一下权衡,奴才可听说直隶总督和兵马员外郎最近这几日可是矛盾不断,他们手里可是掌握着咱们大清的命脉,如果他们出了什么意外那么损失的可是咱们大清啊!”

    听到赵德全的一番分析,乾隆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对于那些朝廷重臣和封疆大吏他们这些干所干的不法勾当乾隆早有耳闻,就拿周元理来说,早年间白莲教在山东作乱,教首寿张人王伦带领起义军攻克寿张、堂邑、阳谷,并进犯东昌及临清地区。起义军拦夺粮船为浮桥,欲强行渡运河进入畿南地区。

    乾隆派遣周元理前往镇压起义,周元理命令直隶布政使杨景素、总兵万朝兴、副将玛尔清阿率绿营兵一千二百人防守临清西岸,随后,大学士舒赫德率重兵赶来支援,渡河起义军几次强行渡河,均被击退。起义军首领王伦*而死,起义被镇压,但是起义军惨重却在未经乾隆请示的情况下全都活埋了。

    还有一次,满臣西宁、达翎阿与汉臣周元理,联名上奏“搜捕蝗孽”一折,二满臣皆自称“奴才”,周元理自称“臣”,按理说,这是符合规定的;但乾隆皇帝却怀疑周元理称“臣”是“不屑随西宁同称,有意立异”,是不服当奴才。

    实际上,周元理巴不得能自称“奴才”呢。没想到却受到乾隆的猜疑。

    对于周元理所做的‘僭越’的事乾隆早有不满只是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他且让赵德全传旨让富察皇后和周贵人进来,看看周贵人怎么说,倘若有一点不顺自己的心,他立马废了周贵人的名号连同周元理手中的权利也一并拿过来。

    须臾间,富察皇后周贵人走进上书房,两个人跪下给乾隆叩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乾隆轻轻抬头:“两位爱妃平身”

    “谢皇上”

    凝视着站在大殿之上的富察皇后和周贵人,乾隆剑眉微微皱起,听着周贵人哭丧着脸在向自己诉苦。

    “皇上,这次你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的命好苦啊!”周贵人憔悴的脸上浮出一抹哀痛之情,明亮如水的眸子中此时充斥着莫大的哀痛,让看到的人都为之动容。

    “不知爱妃有何事要朕为你做主,不妨大胆直言”乾隆听到周贵人的哀伤挑着眉,淡淡的开口。

    周贵人伸出手指向淡然的站在一旁的富察皇后,眼中迸射出强烈的恨意:“富察氏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在手炉中暗藏麝香致我腹中未见过面的孩子早夭,手段狠辣,根本就不配做后宫之主,皇上,我寿康宫的宫人当时有很多人在场。那些人都可以为臣妾作证,请皇上替臣妾做主!”

    乾隆淡淡的看了一眼站在周贵人身后的富察皇后,只见她的黑眸中悄然滑过一抹冷然,眼底和嘴角同时闪过一抹笑意。

    “皇后,周贵人所说之事可是属实?你可否害了她肚中未出世的孩子?”威严的声音从乾隆的口中传出,他到是想知道富察皇后会给自己一个怎样的答案。

    可是乾隆从她的脸上并未看到羞愧与自责,反倒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似乎一点不在乎周贵人对她的控告,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

    “皇上,周贵人口中所言的之事都是事实,也确实是本宫做的”话音刚落,富察皇后仰起头,眼神坚定的看着坐在龙椅上望着自己无比惊讶的乾隆,他或许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这样一种人,不仅乾隆没有想到,就连富察皇后本尊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做,也会大大方方的承认。

    不过既然富察皇后既然敢承认,她就有万全的脱身之策,不至于真的让大火烧到自己。

    听到富察皇后亲口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周贵人‘噗通’一声跪在乾隆面前,满脸悲伤的说:“皇上,皇后她自己都承认了是她致我肚中的孩子于死地的,您一定听到了吧,您快,您快些,您一定要严厉的惩罚她,将她送到宗人府治罪,也算是还臣妾一个公道了”

    看到周贵人满脸悲痛,富察皇后知道,她除了手里有一张悲情牌可以打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后招,所以当周贵人逼迫乾隆下定决心惩罚自己的时候,富察皇后冷笑道。

    “周贵人啊,周贵人,本宫要像陛下所说的话实情还没有完完本本的说出来你是不是要求皇上处罚我,处罚的太早了,莫不是你心里有鬼?”富察皇后黛眉微微一挑,星眸中带着一抹嘲讽望向跪在自己脚下的周贵人。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还要完完本本的说些什么狡辩些什么,你刚刚明明自己亲口承认的将我的腹中没出世的孩子用麝香毒死”话音刚落,周贵人眼神斜斜的等着富察皇后,如果眼睛可以杀人,她早就用眼神将她杀死千遍万遍了。

    此刻周贵人心里底气十足。这次他可以保证让这个狠毒的女人狠狠的接受惩罚,这偌大的上书房内不仅乾隆听到了,就连赵德全和一群小太监都听到了,皇后她亲口承认自己将她腹中孩子弄死,现在又不认认账了。

    周贵人索性静静的看着她她还有什么花样洗清自己的罪责,还有多少话可以反驳。

    “周贵人肚中的孩子的确是本宫将手炉中放置麝香,用麝香里面独有的气体将她肚中没见过面的孩子毒死在腹中,不过本宫也知道皇上一定不是一个不问青红皂白就会定罪之人”话音刚落,富察皇后看着坐在龙椅上连连点头的乾隆,似乎她也特别同意自己的观

    乾隆肯定的道:“当然,朕不是一个不问青红皂白就定罪之人。同样,朕也不会只听周贵人一人的偏面之词。皇后你就把话说完吧。你为何要残忍的将她肚中孩子用麝香致死”

    该轮到自己表演了,富察皇后理了理思绪,解释道:“在今天之前皇上可曾见过周贵人?”

    乾隆后宫三宫六院众多嫔妃,即便记得一个其貌不扬的周贵人也很快就忘了,所以当富察皇后问他的时候,他摇了摇表示不知道。

    富察皇后又继续问道:“那皇上可曾宠幸过周贵人?”

    同样,乾隆后宫三宫六院众多嫔妃,夜夜笙歌的乾隆即便记得一个其貌不扬的周贵人也很快就忘了,所以当富察皇后问他的时候,他也摇了摇表示不知道。

    看到乾隆前后两次摇头,答案就已经很明显了,富察皇后笑着说:“既然皇上在今天之前从未见过周贵人,也没有宠幸过周贵人,那么周贵人为何肚中会有孩子,分明就是她按耐不住寂寞私通哪个野男人怀下的野种,她本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等孩子生下来母凭子贵,弄得许多封赏。

    可是就在半个月前她忽然对说漏了嘴,本宫怕此事传扬出去丢了皇家的脸,所以本宫已后宫之主的名义先行让她肚中的孩子胎死腹中,免得让外人知道丢了爱新觉罗家的脸面”

    听到富察皇后的解释,刚刚还坐在龙椅上的乾隆再也坐不住了,拍着桌子站起身怒目圆睁大声质问周贵人:“皇后说的可都是事实?”

    听到富察皇后信口雌黄,将黑的说成白的周贵人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对乾隆说道:皇上,臣妾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