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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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玄武大人在上,万望大人饶恕属下死罪,此事紧急事发突然,属下来不及在做商议,心中虽然有千万种方法,万万不敢贸然行动,沐小姐被关押在顺天府命在旦夕,万望大人早作打算,以免计划出现披露,让大人的心血付之东流,属下刘氏敬上,不胜惶恐”

    玄武看着这封紧急的来信,心中虽然如火烧一般恨不得马上就去顺天府把沐安窈救出来,不过仔细一想自己如果贸然去顺天府救一个外人看来不相干的风尘女子,肯定会招来更多的非议,顺天府尹也会怀疑到自己头上,到时候惹火上身就得不偿失了。

    这肯定不是一般的栽赃陷害,玄武沉淀了心思在心里对自己道。

    玄武在自己的房间来回踱着步,将其中的厉害关系仔细抽丝剥茧,看看有哪个方面出现了纰漏如,果有纰漏他需想一个周全的办法补救。

    分析了一遍其中的利害关系,只剩下一条线索,这条线索也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或许这条关系跟这件事有点牵扯。

    后宫中皇帝非常喜欢富察氏生二阿哥永琏,但朝中大多数大臣都支持十五阿哥永炎。

    两位阿哥为争太子之位也是小动作不断,明刀暗箭斗了很多年,战火也由朝堂上燃到了后宫。

    但很显然十五阿哥永炎的支持者还是占多数,有传言私底下十五阿哥永炎买通外国军队企图夺取皇权。

    二阿哥党遍寻证据却什么也没有找到,永琏偏偏不信这个邪声称要安插密探。

    恰巧这个时候沐安窈不偏不倚,就像约定好了似的出现在了十五阿哥面前。

    虽然她表面上伪装的天衣无缝,但怎么能逃过十五阿哥狡黠的眼睛呢。

    一定是十五阿哥发现了什么,才会随便找个罪名铲除自己身边的密探。

    如果是这样,那玄武现在强出头去救她岂不是自投罗网。

    玄武想,如果自己不出头那自己安然无恙,死的将是沐安窈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可是反过来呢,他会不会因为见死不救而一辈子遭到良心的谴责呢。

    要知道把沐安窈推上这条绝路的可就是他自己啊。

    玄武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脑中飞速旋转着在想一个可靠的方法。

    但是世间安得两全法,既除了她又保全了自己。

    “救一个人的命怎么这么难”

    是的很难,这次粘竿处侦查抓人审讯要难多了。

    让一个人死很容易让人生不容易。

    在粘竿处摆满假发假胡子的屋子里,玄武精心伪装了一般,装成一个弱不经风的老头。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玄武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顺天府门外的鸣冤鼓敲了好一通,顺天府尹刘纶这才穿好朝服带上顶戴花翎从内堂走出来。

    刚坐在案桌前就看到主告被告双方双双跪倒在地上看着刘纶喊冤。

    刘纶敲了声惊堂木大喊一声肃静,双方纷纷闭口不言静静地跪在一等待他的发问。

    刘纶看着主告问道:“你所告何人所告何事!”

    主告是个年纪约莫三四十岁的女人,头发花白,面容焦黄,脸上一道道沟壑。看得出来这是常年朝黄土背朝天,辛勤劳作留下的印记。

    她强忍的悲痛抹了把眼中的泪,对刘纶恭恭敬敬的说道:“我告丽春院花魁玲珑,我告他藐视王法杀害人命!”

    这女人从包袱里拿出皱巴巴的诉状,一旁眼尖的兵勇走过去接过诉状递给刘纶。

    看到诉状上工工整整的字迹,刘纶疑惑的道:“你是被害者什么人?你怎知丽春院头牌害了她?”

    这女人怕是想起了伤心事,哭哭啼啼的道:“被害人是我的女儿,我们庄稼人老老实实耕田从不惹事生非,只是这几年土地爷不保佑我们,种出来的粮食卖不出一个好价钱,没办法逼不得已让女儿去丽春院讨一个吃饭的本事,没想到今日却死于非命”

    说着这女人又开始自顾自嚎啕大哭起来,刘纶被她哭的心烦连连敲了敲惊堂木。

    “你这人看着粗糙说起话来却文绉绉的,可是你没说到本官要问的重点,你是如何得知你女儿是死在他手上的!”

    这女人又从包裹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手帕,散落开来上面有印着大红的牡丹花,在手帕的一角的玲珑二字。

    刘纶看着手帕上的名字问她。

    “这两个字你可认得?”

    “认得认得这不是吗,玲珑,玲珑剔透的玲珑”

    说话间这女人从左往右指玲珑二字。

    比划了一阵这女人开始发疯是的对刘纶说:“青天大老爷你得为俺做主啊,俺生个女儿不容易,土地爷也不照看俺一家,俺们家都指着这个姑娘挣钱呢,俺这个姑娘要是死了俺们家也没活路了……”

    这女人一直叨叨自己的女儿死了以后自己的生活怎么一落千丈,丝毫没有提又怎样处罚被告人,在她眼里这一切好像并不重要。

    刘纶敲了敲惊堂木,这女人又没动静了。

    刘纶向衙役使了个眼色,衙役冲门外大喊:“传证人上堂!”

    随着两班侍卫口中威武的喊叫声,丽春院的荷塘走了进来,跪倒在刘纶面前。

    刘纶问她:“昨日你听到被告和死者的吵架声可否是真的!”

    荷塘毕恭毕敬的回道:“是的没错,我睡眠不太好有点小动静,就会被吵醒,昨日他二人在楼下吵架又把我吵醒了,我探出窗去看到是玲珑和桃花,我知道他二人一个是花魁一个脾气不好,才没有制止他们的吵架只好偷偷睡去”

    “嗯,知道了,下去吧!”刘纶话题一转又问向刘妈妈。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刘妈妈虽然以被告的身份跪在地上,但并没有失去往日的仪态,听着刘纶的发问,刘妈妈一字一句的回道:“我深知我的女儿不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她如果做了违反国法的事情,全凭大人决断,但是此事子虚乌有是有人刻意诬陷我家女儿,还请大人明察秋毫”

    “嗯!”刘纶显然对刘妈妈的回答很满意。

    他鄙夷的望了望像个泼妇的女人然后当堂宣布:“此案疑点众多,我需和我的主簿一一分析案情,现在我宣布退堂择日再审”

    看到顺天府尹也没有惩罚凶手,这女人不干了连忙站起来想要我冲到刘纶面前想要他给自己一个说法,可是却被衙役拦住了。

    回到后堂,主簿陈修问刘纶。

    “大人小的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听到陈修的疑惑刘纶大方的说:“你是不是想问此案证据确凿,本官却为何不许当场宣布对凶手惩罚?”

    陈修恭着身子回道:“大人明鉴!”

    刘纶笑着将诉状递到陈修手里:“你可发现这里面的疑点?”

    陈修拿过诉状嘻嘻嘻嘻的看了半天,就连别字,标点都不放过,可是他仍然没有看出什么来。

    他羞愧的地对刘纶说:“小的愚钝还请大人指点一二”

    刘纶叹了口气数落着陈修:“枉你跟了我十几年,这点蛛丝马迹都看不出来,本官告诉你此案疑点有三……”

    第一,此人言语粗俗没有半点逻辑,可她的诉状却写得井井有条,一气和成且字字珠玑,想必并不是她所写。

    第二,此人胸无点墨,大字不识一个,那手帕上的玲珑二字是从右至左绣上去的,可是她念的时候却从左至右。

    第三,经仵作检查死者的死亡时间不超过五个时辰,这五个时辰初步定是去哪里游玩忘记了回来的时间,可是这女人怎么知道这五个时辰内她女儿就死于非命呢,恐怕是有人提前告知。

    听着刘纶看似完美没有破绽的分析,陈修也对他的三条分析各个提出了疑惑。

    “大人还请恕属下冒昧,我从大人的分析中有三点看法不同”

    听到陈修对自己的见解有不同的想法,刘纶顿时有了兴趣:“是吗,那我可就要洗耳恭听了”

    “第一,虽然那妇人并不识字,但诉状有可能是写字先生所写,京城中有很多这样的代人写字的先生不足为奇。

    第二,《洗冤录》上说,犯人犯案惊慌失措之间会把身上的东西落在案发现场,这手帕恐怕就是丽春院花魁丢下的。

    第三,死者死在*后巷,有知道丽春院白天晚上人都很多,凶手趁人不备杀害桃花,死后恰巧被认识桃花的人看到然后告诉了他母亲。

    听着陈修的分析,刘纶自始至终连连摇头似乎从他的一点的推断就不认同,只是碍于情面没有打断。

    “我相信凶手另有其人!”

    “大人!”陈修小声奉劝道:“人证物证俱在只要大人一声令下就结案了,咱们也好向上面交代你这又是何必呢多此一举!”

    听到陈修浑不吝的劝告,刘纶严肃且一本正经的道:“人命关天怎么能轻易妄断一个人的生死,你无需再多言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看到自己拿刘纶没有办法,陈修只好灰头土脸的走了,刘纶看着陈修落寞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刚刚说的那番话有些过分,便把他叫了回来,像个小孩子一样的说:“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这个赌怎么打?”

    “你不是自认为熟读《洗冤录》吗,洗冤录上面记载凶手犯案之后还会回到案发现场看一看,我们就赌他还会不会回来”

    “要是大人输了怎么办!”

    “放心我不可能输”

    刘纶看着窗外,煞有介事,肯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