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剑侠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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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无情化作有情天

    路云生见上下石壁从内到外处处都是残破之痕,料是前人发掘遗迹。遂走向洞壁尽头,见有一块高约两丈,厚有三尺的石碑,碑上并无字迹,黑沉沉的矗立洞壁前方。

    转过碑后,才是后洞门户,高只丈许。进门一看,洞内异常黑暗阴森。路云生内家真气浑厚,目力已能做到虚室生白,仔细定晴细观,依稀略能辨出一丝痕影,还是看不清楚。游目四顾,察觉后洞仿佛比前、中二个洞还大得多,除当中一个石墩和零零落落竖着许多长短石柱外,并无甚出奇景物。

    又走近些向壁间一看,那图解仍是影影绰绰,虽有些人物痕迹,但用尽目力搜查,不见壁上有一个字,心中未免觉着有些美中不足。仅在身侧东面发现道长正在石壁前祥观,孤零零坐在当中石墩上,只管出神寻思。

    路云生暗想:"道长前辈既说图解功用甚大,必非虚语。这一点点人物立坐飞跃淡影疏疏,不见一字,洞中如此黑暗,叫人怎生索解?如不从此中悟出一些妙理,休说自己汗颜,道长必当自己不堪造就,负了期许,却不能就此罢手,否则岂不误了仙缘?"

    想了一阵,路云生又往四壁注视一阵。那飞跃屈伸之状,自己可照着内行功夫依式学样,而壁上坐像最多,十九一式,虽然看得清楚,却总觉无从下手学习。似这样起坐巡行,过了半个时辰,却是寻不出一点线索,心中不由着起急来。越着急,觉地洞中更加黑暗。

    路云生渐觉心神不定,猛然惊醒,深深吸了一口高天之上的轻灵之气,缓缓把气沉入丹田,闭了双目,略微定了定神,心中暗思:"能遇上这等仙缘,不知多少人强求而不得,难道是自身资质愚下?不能悟出壁间图解用意,难道筑基唯用本门法诀这一途径!只是本门法诀精义不全,奈何!”

    转眼又想:“道长曾言要在此处多留些时日,想来也无须急在一时,不如先把本门所传炼气之法,勤加练习,缓些时再去参悟?"想到这里,便将双膝一盘,随身坐在洞中,冥心用气,打坐入定。等到做完功课起身,也不知是甚时候,只觉身轻骨健,神清气爽。睁眼一看,洞中并无初进时的黑暗,壁间图解隔老远便能清晰辨认。这才稍悟虚空生白之理。

    心中方明,先前定是由明入暗,满腔欲望,心浮气躁,所以看不大见。此刻坐功之后,矜平躁释,神清志宁,便好得多。以后勤加练习,定能视暗如明。只要图像能一目了然,无须尺寻寸视,纵然图像无字迹注解,详细观看,多少总能体会出一些道理。想到此处,不禁转忧为喜,抛却先前愁思,益发坚定信心。

    路云生正要再次观看壁上图解,突然一阵浓郁的香气传入鼻间,腹中咕噜噜一阵乱响,才觉腹中饥饿。忙向当中石墩看去,发现道长前辈亦不知何时离去。顺着鼻中的香气走去,,发觉香气竟是从中洞传出。

    路云生走去一看,见洞中一角的光明所在不知何时放了一只锅鼎和一只石瓮。锅鼎被岩石支磊,下方篝火熊熊,而鼎中咕嘟嘟的一阵水巷,冒出阵阵米香。路云生走到近前,方知这二物定是道长所放,因这锅鼎正是二人先前所用,而石瓮之中却是满满一瓮清水。

    见洞中不见道长身影,路云生便走出洞外,却见高空之上太阳正升到山顶,心中不觉微惊,竟然是第二日的上午,心中暗思:“莫非此次静坐,竟然过了一天一夜?”站在洞口向四下望去,仍是罡风烈烈,晴空浩渺,左近并无人影,又向山下望去,远山之间有云雾遮挡,看不甚远,仅四外高峰微露角尖,穿透云层。

    等了数盏时刻,仍不见道长返回,路云生欲转身返回洞中,眼角猛然一瞥,望见远处一道精黄色剑光穿过云层向此而来。心中一动忙停下脚步,立身远眺,果然是道长御剑而回。待阴煞道人在路云生身旁将下身来,路云生迎上前去,喊道:“前辈!”阴煞道人点了点头,二人一起返回中洞。

    阴煞道人取下腰间革囊,渡入一道法力,革囊凌空飞起张开囊口,囊腹微动对着洞中一角吐出大量食物,纷纷落地,一一摆放整齐。路云生看去,除了上次采买的剩余米粮均在,还添有许多林中干果野核,又有山芋、黄精、松子之类,另有大堆干柴。

    鼎中米熟,透出阵阵醇香,路云生忙熄去鼎下篝火,此时已有一天多时间未进饮食,路云生更觉腹中饥饿难耐,二人坐在鼎旁一阵大嚼,方觉心中畅快。阴煞道人看着路云生道:“小友此次入定,境界又有精进,可有收获否?”

    路云生摇摇头,把先前在后洞图壁前的情况详细说出,言道:“还望前辈多加指点,应从何处开始参悟?”阴煞道人点点头道:“小友无需焦虑,白阳真人所留图解玄奥精妙,实属上等的筑基功法,本为旁门之人留下的修道途径,只需多看几遍自会有所领悟。若是有我提点,虽能让小友省却一些时日,却让小友失去一次自悟的机缘。”

    阴煞道人说完突然拍着身旁的铜鼎,高声言道:“此山此崖此洞天,不言不语道图间。若有心神两相望,无情化作有情天。”说完喟然一叹:“何其迟也!”见路云生若有所思,又道:“吾详观图解,已知和小友师门所传秘诀并无牵连,然大道殊途同归,仍可相互借鉴。其后一月我欲闭关参悟图解,弥补自身不足,小友自便即可。”

    不待路云生言语,又指着石壁角落道:“此处米粮野果已全,亦有锅鼎木柴和清水,小友无需为此烦心,只需静心修炼即可。此间空旷阔大,小友可在前中二洞行走,万万不可到崖下闲游,随后我欲封闭洞口左近,以防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