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尊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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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司马丞相

    川云的丞相司马车延是一位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他平时的行为洒脱,甚至是在朝堂之上都放荡不羁,别人拿他没办法,因为他职位高,威望也高,就连川云的皇帝陛下拿他也没有办法,因为他有好多事情都要麻烦这个糟老头子,所以有些事,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这也就奠定了司马车延无人撼动的地位。

    在决定找这个糟老头子的时候,隐公子的心中也是甚为担心,虽然圣师司徒玄烨所给的黄纸上有他的名字,但是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很平凡的普通人,怎么会被司徒玄烨列到那么高的级别当中。

    虽然他心中隐有不安,但他还是决定来找司马车延,估计死马当活马医吧,若是此人不成,他还有后手。

    丞相府的守卫很松懈,他毫不费力地就跃墙而入,按照正常的情况下去拜见,自己肯定是连人的影子都见不到,他这样做,虽说是有些鸡鸣狗盗之行为,但目前为止,也没有别的什么好的办法。

    司马车延的府邸青松寥落,飞叶点点,有些院子山水留影,古木矗立在院落之中,坚韧而挺拔,就像年迈的老人,虽然到了生命的尽头,但他依然顽强地屹立在那里,那是生命的顽强,这样的景观,不免让他有些触动。

    ‘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老人的府邸’,这是隐公子的第一感觉,因为这里实在是有些诗情画意,倒像是一位翩翩公子的府邸,不过这里很冷清,下人也没有几个,护卫更是少之又少,按理说像他这样身份的人,保护他的人必定不在少数,可这样反差的情景,这让他有些茫然,‘这还是一个丞相的府邸?’

    司马车延的府邸总共也就七八间院子,但建造的都很唯美,就算是以他这样的人,都对这样的建筑感到赞叹,他一间一间的搜寻过去,发现有好几间都不是老人自己的房间,倒像是专门为下人准备的,而司马车延的房间,他直到最后才找到。

    等到他潜进去一看,他彻底傻眼了,这里就像是一间破茅草屋,没有温软的床铺,只有一张草席,没有特制的木桌,只有一块僵硬的石头,没有仕女图、狼毫笔、黄庭纸、香水墨等文房四宝,只有一张粗糙的棋盘,棋盘上的棋子落的零零散散,旁边坐着一位头发散乱的老人,他拿着手中的棋子,十分抓狂,不知道下一步该下往哪里。

    ‘这老人就是司马车延’,隐公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这彻底颠覆了他对于一个为官者的形象的认知,现世为官之人,哪一个不是大富大贵,就算是权力稍微小一点的,那自己家里也是家产万贯,就算对不起黎民百姓,也得将自己捞富裕了不是,哪像他,他现在都有些怀疑,自己来找这老人究竟对不对。

    “司马车延!”隐公子轻微的呼唤了他一声,就算这老头形象看起来确实是有些落魄,但他的身份摆在那里,说什么他也不敢在这里吵吵嚷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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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吵,下棋呢!”老人不耐烦地回了他一句,丝毫没有发觉这人的声音有什么不对,他的全部心神都投入到棋盘之上,这是一局白棋将黑棋吃死的棋局,没有几个人可以救下这一局棋,隐公子待在一旁看着,渐渐入了神。

    隐公子对了棋道不是很了解,有说下棋的话,他也只会下一种棋,人棋,天下便是棋盘。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这是闻名天下的珍珑棋局,若是谁可以解开这一盘棋,就可以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只是上古至今,已经历了几万载,天下多少的能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解开这盘珍珑棋局,这倒成了上古留到今天的一件异事。

    司马车延完全沉浸在珍珑棋局之中,完全没有留心到,隐公子这个门外汉竟偷偷拿起了一枚棋子,轻轻地放到了边角一个死位之上,刹那间,黑棋死伤无数。

    司马车延怒火中天,这才回过神来,发现旁边多了一个毛头小子,而且他还面生的很,顿时勃然大怒“你是哪里来的,竟然敢跑进我丞相府来撒野,来人…”

    这一声怒吼,倒一点不像一个普通人,隐公子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赔罪道“司马大人还请息怒,我不是有意要打扰您下棋的雅兴,只是情非得已,看您下的实在是太认真了,所以只好用这种方式来打断您…”

    他的态度还算诚恳,司马车延稍微消了一点气,他再看棋局,因为自己刚才太投入了,所以没有注意到,隐公子将那一步棋下在了哪里,从而导致黑子死伤无数,现在补救更是为时已晚,他气的牙痒痒,这一盘珍珑棋局,他研究了好多天,好不容易走了几步,没想到却被一个外人给破坏了,他真是有些悔恨,悔恨自己当初没有收下皇帝送的那些护卫,现在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可是看着看着,这副必死的结局却在他的眼中出现了变化,虽说黑子是死伤无数,但是那些腾出来的地方,却又恰好地把白子给围在了中间,只这一点小小的变化,却让他的心头狂喜,“解了,哈哈,解开了,我解开了珍珑棋局,我解开了珍珑棋局……”

    人不疯魔,何以解脱,司马车延就是这样一个疯魔的人,或许前一刻他还对你眉开眼笑,但是下一刻,他又会对你大发脾气,这就是司马车延,隐公子总算是见识到了。

    听见他得意地狂笑,隐公子其实是想浇一盆冷水在他头上,‘这棋局好像是我解得吧’,但是他却不敢明目张胆的这么说,他还没有蠢到这样的地步。

    等到司马车延笑够了,才认真打量起隐公子来,这越看,越让他感到满意,“你是哪里来的娃娃,到我这里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司马丞相,这次来您这里,是为了让您帮我办一件事情…”隐公子坎坷不安的说道。

    “让我帮你办事,你口气倒是不小啊,不过,你竟然帮我解了这珍珑棋局,那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说吧,想让我帮你办什么事情,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尽全力去帮你?”

    隐公子大喜过望,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失,却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他立马说道“其实这件事情,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我想让您带我去见雷帝一面…”

    如果司马车延真的是一个冒冒失失的人,那他现在说不定就会吹胡子瞪眼睛地看着隐公子,“好家伙,你这要求还不算难,那这世界上,可就真没有什么难的事情了”。虽然他感到事情很棘手,但是这并不代表,这件事情,他没有办法办成,他只是冷静的在思考,隐公子为什么要面见雷帝,他究竟是什么人?又是怎样的目的?

    “我知道司马大人可能不相信我,但是我知道,您一定会相信他,如果这个世界上,连他您都不相信的话,那恐怕,就真的离灭亡不远了!”

    “他,你说的他是谁?”

    “隐国圣师,司徒玄烨!”

    司徒玄烨这个名字显然是对他有很大的感触,他的面色沉静下去,变得古井无波,老人都喜欢思考,尤其是这些心机很深的老人,他们玩尽了计谋,所以,一般想的比别人多的多。

    “那老东西和你是什么关系?”

    隐公子知道,他问的是谁,于是他回到“正是家师!”

    司马车延陷入了沉默,思考了没有多长时间之后,就下决定“这件事情我可以帮你,但是仅限于帮你引荐,至于雷帝见不见你,那不是我的事情,还有,你回去告诉司徒玄烨,像我这样的老家伙已经没有几个了,希望他别再折腾了!”

    “多谢司马大人,你的话我一定原封不动的带到!”说完之后,就如同一缕青烟,消散在了这里,空气中留下淡淡的风尘味道,司马车延轻轻一嗅,嗅到了天下的格局,正在慢慢发生变化,他叹了一口气,叹息之声犹如是对这个世界的怜悯,现如今,他已经没有精力再折腾下去,像他这样的人又少了一个,到时候,又有谁能和司徒玄烨下这一步棋呢?

    回到了客栈之后,隐公子再没有出去过,现在的他所要做的,只是静静的等待,等待着所有的事情开始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