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幽劫
字体: 16 +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天胜关

    清晨,空气丝丝清冷,灰蓝色的穹隆从头顶开始,逐渐明朗。

    天籁轻响绿意盎然。山峦被涂抹上一层白色的浓雾,把一切渲染得朦胧而迷幻。

    冬已尽,春已来。皑皑白雪也化成了雪水,完全融化。

    天胜关从黎明开始,就变得杀气腾腾。楼上的守军增加了数倍之多,各种守城的工具也已经完全备齐。

    伯城站在城楼上,眺望远方,神色冰寒。他的身旁站了一排武将,个个握着森寒的兵刃,闪闪发光,气势雄武。

    关下,升起一股浓烟。整齐的脚步声从远方传来,震得人心难安。

    华夏大军如同滚滚黄沙,漫漫黑雾。皂雕旌旗,猎猎招展,如同天上翻涌的乌云。

    战马长嘶,杀气迷空。人人衣襟左掩,个个发搭齐肩。连环铁铠重披,刺纳战袍紧系。羊角弓攒沙柳箭,虎皮袍衬窄雕鞍。

    季抒身披黑甲,立于战车之上,目光冷峻。以方天昊为首的六大派弟子,骑着战马排在季抒左侧,右边是领兵的各路将领,

    华夏军中,只见三员大将纵马而出。

    三口宝刀,三骑快马,齐齐摆在阵前。一个个雄姿焕发,气势高昂。身前都悬着护心明镜,铠甲森森,大刀霍霍,怒目圆睁,凝望城楼。

    来人正是熊铮,熊勇,熊猛三将军。熊氏三将乃是姒氏家臣,当年他们得知娰少康流落虞城,不远千里赶来投奔,深得少康的信任。

    熊铮舞起大刀,望着城楼,高声叫道:“今我大夏王军已到,尔等若肯献关投降,尚可免死。否则大军一旦攻破,必让你们这些逆贼死无葬身之地。”

    楼上诸将闻言,皆是义愤填膺,争先出马。

    “康成,窦远,兴德,你们三人前去迎战。”伯城望着身旁的三名大将说道。

    “末将领命。”三员大军一齐躬身行礼。

    吱...吱...吱...

    关门被慢慢推开,三员大将纵马冲出,直扑熊氏兄弟。

    熊氏三将舞刀拍马,各举兵器相迎。熊铮接住了冲锋在前的康成,窦远轮着双刀来取熊勇。

    熊勇架起大刀,拍马来战。熊猛也挥舞大刀,挡住了冲来的兴德。

    六人在阵前厮杀,绞做一团,打做一块。

    马捷赛猴猿,将勇剽若虎。康成和熊铮战了三十回合,眼见战不过他,灵机一动,拨马便走。熊铮紧追不舍,纵马赶来。

    康成只指望引诱熊铮,不想熊铮马快,早已赶上,只一刀便被斩下马来。

    伯城站在楼上,面色僵硬,黯淡无光。其余诸将望着城下,也是神情紧绷。

    熊铮勒马回来,见这四人杀得难舍难分,当即弯弓搭箭,朝着距离最近的窦远射去。

    窦远与熊勇战得正酣,只见一道冷箭冲来,正中左臂。窦远用口拔出利箭,血流不止。

    熊勇趁着对方迟疑不定,一刀砍来。窦远独臂难支,身形一晃躲了过去,败阵而走。熊铮飞走如风纵马追来,手起刀落,窦远带头连肩被斩于马下。

    这边,熊猛和兴德打得是难舍难分。周围的士兵喊声大震,鼓声隆隆。

    熊猛挥动一口森白大刀,圆睁环眼,倒竖虎须。他与兴德战了将近四十多回合,只觉臂膀酸麻。眼见一时难以战胜,把马一拍,转身便走。

    兴德在三将中武艺最高,胆识过人。他看到敌将败走,拖着一杆长戟,纵马来追。

    “贼将休得猖狂,熊铮爷爷来也!”熊铮掣一口大刀,骤黄鬃马冲了过来,截住了兴德。

    二人拼杀到一起,相逢敌手,直叫两边围观的士兵,胆裂心惶。

    熊勇拍马舞刀,赶来协助。兴德独战两大猛将,渐成秃势。

    这时,熊猛缓和过来,提马赶回,也冲了过来与兴德混战到一起。

    熊氏三将围住兴德,又是一场惊烈的厮杀。兴德被三人围攻,抵了不到五回合,便支撑不住。他看着熊铮面上,虚刺一戟。

    熊铮急闪,连忙避开。兴德趁着此时使出全身的力量,荡开阵角,倒拖长戟,飞马便回。熊氏三将那里肯舍,拍马赶来。

    “切莫走了贼将!”熊铮在前边追边喊。

    熊猛嘴角冷笑一声,搭起弓箭,望着疾奔的敌将,一箭射出。但听“嗖”地一声细响,兴德登时落下马来,口吐鲜血,一命呜呼。

    华夏军眼看三将得胜,士气大振,斗志高昂。季抒的脸上更是笑容洋溢,仿佛对这三人很肯定一样。

    “伯城老将军,请听我一言。”季抒纵马来到城下,望着城楼高声呐喊。

    熊氏三将纵马立在季抒身侧,凝神防护着城楼上的人。

    伯城冷哼一声,道:“黄口小儿,有何话说?”

    “将军本为夏臣,为何心甘情愿的相助逆贼,阻挡我大夏王军?”季抒也未发怒,面上仍旧是随和,话音也有几分质疑。

    “此一时彼一时,老夫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有何过错?”伯城望着城下的姒抒,言辞决然。

    季抒喝道:“将军此言差矣!寒浞本为有穷氏的相国,不懂感恩戴德,背叛收留他的后羿,篡夺芸氏江山。这样的人,难道将军也要拼死效忠吗?”

    伯城尚未发话,华夏阵营这边有人已经坐立难安。林默然的脸色瞬间僵硬,心中似有一团火焰正在燃烧,撕心裂肺。

    他不止一次的出现过这种感觉,也许这就是仇恨的力量吧!

    江山被夺,家破人忙!这一切就像一个阴影,萦绕在这个男子的心头。

    林默然也曾想过,放弃这段仇恨,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毕竟事情已过去了五十多年。

    但他毕竟是一介凡人,做不到真正的洒脱,自然也就无法放下这段仇恨。

    林默然对于“寒浞”这个从未见过的人,心里始终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绵绵恨意。

    伯城不禁望着季抒多看了几眼,叹息一声,道:“姒抒公子,当年主上的确辜负了芸氏一族。但是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主上的功过,非我等可以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