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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一物降一物

    “傅老,你说的可是真的?”老夫人惊得放下了手中的糕点,小声的问着。

    傅管家同样压低了声音,话语里面带着丝奸笑说道:“真的,这么多年没见相爷笑过,昨夜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啊,况且衣衫不整的从姑娘的房间里面出来的。这都是老奴亲眼所见的。”

    “紫竹啊,去跟刘妈妈说今日要洗府内所有的床套被褥,尤其将姑娘的拿来。”老夫人乐呵呵的,她不好直接去问,只能如此来做求证了。

    我魂不守舍的在想着要跳什么舞蹈的事情,在床上翻来翻去的。

    绿姬敲门的进了来,见我在床上躺着不动的问道:“小姐怎么不起来,是不是累着了?”

    “是啊。”我无意识的回应着,想了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脑子都有点发昏,能不累嘛。

    绿姬红了红脸,又出去了。

    “哦,姑娘累了啊?那就暂时不拿姑娘的床套被褥了,等姑娘起来了再说。”管家笑呵呵的,他家相爷初尝这些事情,难免用力过猛些,姑娘累是正常的。

    刺啦,我拿着毯子的手不知道被哪里来的刺划了一下,我吃痛,鲜血极快的从掌心沁出,滴在了我的内衣上面。我本着不能弄脏他家床铺的心里,用一只手脱下了雪白色的里衣,裹住了自己的手掌。

    伤口极细,我用里衣缓缓的将血都擦干净,看到那边绿姬打好的热水,将脏了的里衣丢在了光滑的地板,就用温水缓缓的清洗着伤口,又拿出最底层的膏药,涂在这条极细的的伤口上面。

    等我处理完这些的时候,已经过了很久了。

    “绿姬,进来收拾一下。”我穿戴好衣服,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手心的那条细痕,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了。

    管家紧紧的跟在绿姬后面,一眼就看到了地上那条被血污了的里衣,眼里放光,叫刘妈妈赶紧拿着衣物去给老夫人看。

    我见绿姬将我床铺都掏干净了,连一丝线都没留,不明所以,开玩笑的问道:“怎么,你们相爷要把我赶出府去啊?”

    “今日太阳好,老夫人说让刘妈妈将府里面的床套被褥都重新换洗一下。”我一乐,那老夫人还有这样讲究卫生的意识。

    “况且小姐您说笑了,相爷怎么会赶您走,那老夫人也不会放过相爷的。”这绿姬笑呵呵的,也不知道笑些什么。

    “嗯,那你去吧,我出去买点东西。”我想了想手上的那条极细的伤痕,现在天热,还是去药店买点膏药的比较好,可别发炎了。

    绿姬一听这小姐又要走,急忙忙的将手里的东西放下,难得支吾着说道:“不行,小姐不能出门。”

    “我的绿姬啊,每次小姐我要出门,你都是这句话。”我无语的扶了扶额。

    “小姐你已经是相爷的人了,不能,不能去凤栖楼那样的地方了。”她支吾着给了个理由。

    “啥?你说啥?”我什么时候成了相爷的人了,上次我没给焦员外一家的地址啊,我都不知道焦员外搬到哪里去了,没定亲,怎么就成了相爷的人。

    “没什么,小姐你别出去就对了。”她只当是戳中了小姐的心思,这光天化日之下,小姐应该会害羞的,还是不直接说的好。

    这厢的老夫人看着那已经被血污了的里衣,笑得合不拢嘴,笑着笑着眼睛里面就闪了些泪花。紫竹见还有许多的下人在场,低声的咳了一声说道:“你们都退下,今日的事暂时不要对外透漏。”

    “老姐姐,你该高兴。”

    “是啊。那丫头怎么样了?”

    傅管家低了腰的回了一句说道:“绿姬说姑娘累了,睡到很晚才起来,现在应该才用过早膳。”

    “对对,累着了,傅管家你多炖点营养的汤,去给那丫头补补。钢儿快回来了,得让钢儿[龙烈钢,龙少离的父亲,守护边关]去江南提亲去。”她乐呵呵的笑着,仿佛看到了自己抱重孙子的样子。

    “还有还有,傅管家记得提醒相爷多陪陪那丫头,不能因为公事冷落了她。”老夫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有些缕不顺前后,笑呵呵的嘱咐着。

    “那是一定的,老奴会劝相爷的。”傅管家拿着那个上面放着那里衣的托盘,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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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朝归来的龙少离觉得自己的府里面好像有什么不同了,却说不上来。

    芍药早间却听到了许多丫鬟的窃窃私语,心里已经变得没什么波澜了,她只需要好好的跟在相爷的后面,认真的为他做事就行了,至于感情是相爷的私事,她应该分开。

    他一如既往的走向书房去处理着公事,却被傅管家拦了路,他拧着眉头冷着脸等着管家的话。

    “相爷若是不忙的话,就多去陪陪姑娘吧。”管家什么时候管起这等闲事了,难不成是那女人因为自己要钱的事?

    若说他杀伐决断,狠辣凌厉,确实不假。但是若说他感情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懂,更是不假。就像之前,根本不晓得为什么那个捡来的女人动不动就跟自己生气,还没大没小的,压根没有自己其实是寄人篱下的姿态。

    “她在哪?”他还是那般拽的二五八万一样,冰冷的吐着字。

    “姑娘刚起来,正在后院呢。”

    他看了看天色,自己早朝都回来了,那个女人能睡到现在?等等,还是说是旧病复发了,他犹记得刚捡到她时,病的快死了。

    他没回答管家的话,脚下生了风的往后院跑,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而傅管家看着虽不明显但是却实在着急的相爷,本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态,老夫人说的不错,一物降一物,看样子以后要讨好那个姑娘了,未来的相爷夫人了。

    想到这儿,他乐呵呵的,这相府马上就要热闹起来了,以前的相爷活的过于压抑了,令人心疼。

    等他快速的走到后院时,却见到一个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的身影,正预备从后门出去,他定睛一看,不是那个女人还能是谁。

    “往哪跑?”

    他看着明显想要开溜的女人,低沉的吼了一句,整天往外跑,有什么好跑的,除了晚上回相府安歇,白天都在外头。

    我惊得把手从已经开了一半的门边松开,转头嬉皮笑脸的说道:“是你啊。”

    “别跟我打哈哈,说想去哪?”他有些恼自己,这等鸡皮的小事,他不该开口问的。

    “啧啧,你这么快又忘了,不是你要我还你钱的吗?我出去拿银子啊。”我休整以瑕的靠在门边,伺机想着要逃跑。

    “不用还了,不准出门。”

    果然,那股霸道开始渐渐的显露了。

    “不行,我可不是欠钱不还的人。省的你以后拿这100两来笑我。”我咕哝着说了一句,我手上的那细痕已经惹上了一丝热汗,此刻有些微微的发痒,我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这细痕,轻轻的吹着气,希望能散些热。

    从他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女人手上那受伤的细痕,他看着女人怪异的举动,拿自己的一只手,摸自己的另外一只手。

    朝前面走了几步,才看到女人手里有些血迹的细痕。不知为何心里就有那么一丝丝的舍不得,原来这女人是要出去买药啊,他府里有府医,这女人怎么这么笨,跟管家说一声不就好了,自己偷偷摸摸了,跟做贼似的。

    “怎么搞的?”

    他没有很靠近女人,却能够感受到女人突然就低落的情绪,莫名就惹上了一丝烦躁,女人真是莫名其妙,问你是怎么搞的,直说不就行了,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悲伤,浓重的化不开。

    我沉在回忆里面,后世里面,他不会站在一边冰冷冷的问怎么搞的,而是皱着眉头亲手给我涂着药膏,一边轻声的责备怎么这么不小心。

    记得有一次不小心碰碎了一个碗,手指被划出一条伤口,他一边给我涂着药膏,一边让我以后不准碰任何的碗了。

    “那我吃饭怎么办?”我躺在沙发上面,看着他涂药时候认真的侧脸,轻笑的问道。

    “本少爷代劳了。”他说的轻巧,却在同一时刻让家里的佣人收起了全部的瓷器碗盏,全部换成了银色的器具。

    我暗恨自己矫情,旋即灿烂的笑了笑,烈日下的女人笑的那么娇艳,晃了他的眼眸。同时被晃荡的还有他的心,理智控制着他就那般硬生生的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果然还是看不透女人,也是,他从没有想过要去看透哪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