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爱私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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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我要走了

    第三百三十章、我要走了

    是夜,贺南山竟睡的格外的踏实。

    直到次日清尘,当第一缕阳光穿破云层照射进了和南山的病房,阳光沐浴着脸颊,贺南山才微微睁开了眼。

    看样子,又是天气晴好的一天,时值盛夏,也只有在早起的时候,才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临近中午的时候,那就不是温暖了,而是炙烤。

    不管怎么样,哪怕今天是个暴雨天,贺南山也会在心里放晴。

    我只是想说,还好你活着,还好,我还能够叫你一声爸!

    安深深的话时不时的会在贺南山的耳边响起,每每想起她说的这句话,贺南山都会觉得心里如同一阵暖流涌过,那是不亚于阳光所带来的温暖。

    只可惜这会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连个分享喜悦的人都没有。

    贺南山悻悻然起身,许是因为太过着急,左手不小心撞到了床头柜的桌角。

    疼,生生的疼。

    贺南山吃痛,眼泪已然开始在眼睛里打转。

    饶是如此,他还是轻轻的将悬挂在胸前的左手摆正,而后小心的起身。

    蹒跚着步子行至窗边,刺眼的阳光使得贺南山睁不开眼。只得双眼微眯,面含笑容的看向窗外。

    倒是风和日丽的,见着窗外风吹数摆,贺南山竟觉得心里痒痒的。

    要不也出去吧!可是医生交代了最近都不能出门,怕是会感染了风寒,导致伤口发炎。

    “你怎么起来了,医生不是说要好好休息的吗?难道司辰没有告诉过你?”

    数落的声音入耳,贺南山竟是莫名的心下一喜。这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轻柔婉转如同涓涓细流一般涌入心底,更重要的是,这细流不知道已经在贺南山的心里残存了多少年。

    忙不迭回身,贺南山怔怔的看着杜若溪,起初的那一抹笑容滞固在脸上,一瞬间竟显得有些无措。呆愣了半晌,贺南山才愣愣的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杜若溪的脸上满是埋怨,愤愤的眼神从贺南山的身上移向别处。

    “你以为你住院的消息,霍司辰会那么小气到不告诉我吗?我来看看你!”

    如此平静的话语,俨然是对一个相识已久的老朋友一般。哦,绝对是普通朋友。

    贺南山傻傻的笑着,杵在原地,竟是一动不动的。

    杜若溪径直将手中的果篮搁置在床头柜上,见贺南山迟迟没有一丝反应,这才神色一凛,接着埋怨道,“我刚刚说的话你没听见是吗?司辰没有告诉过你,最近要好好休息,不能下床,要是感染了风寒怎么办?”

    哪有那么娇气!

    贺南山很是随意的嘟囔了一句,声音很轻,轻到贺南山觉得应该只能自己才听得清。

    所以,当杜若溪向贺南山投来了一道凛冽的寒光,他才深深的意识到,自己太过低估了女人的侦查能力。

    “你那么厉害,要是你真那么厉害,今天怎么还会躺在这儿?”

    贺南山呵呵一笑,傻傻的回了病床上,如同惹了大人生气的小孩子一般,乖巧的在床上躺着。

    恍惚间,竟有一种回到了二十几年前的感觉。而此时的杜若溪,才是自己印象中的杜若溪呢!

    如此想着,贺南山的唇角竟是不自觉的拉开了更大的弧度,甚至发出了憨笑声。

    杜若溪诧愕的盯着贺南山,只看着他如同孩子般躺在那儿痴笑,却是不知道他究竟在笑些什么。

    “长生,你傻了?”

    忽的一声,杜若溪刻意的加重了语气,这才令贺南山将丢失的魂魄给收了回来。

    “啊?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了,我倒是还想问你怎么了?说说,你怎么了?”

    杜若溪如同绕口令一般,直弄得贺南山云里雾里的。再看贺南山时,却见其一脸茫然。

    “怎么,傻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杜若溪被贺南山看的不好意思,语气便也软下了不少。

    贺南山顿了顿声,一本正经的回问道,“我不知道我怎么了,那你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了?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我要走了!”

    杜若溪似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使得贺南山原本如外面天气那般晴好的面色,在瞬间沉了下来。

    并且,还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暴风骤雨。

    “原来你只是来告诉我这个的!”

    细声嘀咕着,如同小声的呜咽。

    杜若溪自然是注意到了贺南山瞬时转变的脸色,竟也跟着沉了下来。本想装作若无其事的与其告别,所以才会收了自己以往的恬静,试图让告别时的氛围更显轻松一些。

    殊不知,离别的言语出口,最后还是演变成了如此的一番模样。

    “那你还不如不来。”

    贺南山执拗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小孩子,也像极了当初的长生……

    不知为何,杜若溪只觉得心下一颤,好似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把。

    “如果这是你的真心话,我就走了!”

    说话间,杜若溪作势就要搁下手中正在削皮的苹果和水果刀,却听贺南山忙不迭说道,“别,我不是那个意思。”

    满是焦虑的脸上,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欲罢不能。

    杜若溪故作生气的瞪了贺南山一眼,摆出一副嗔怪的姿态,冷冷的数落道,“你还是这副德行,一点都没有变。”

    “是啊,我以前以为你变了,可是现在看看,你好像也没有变!”

    贺南山狡黠一笑,却是略显深意的笑了笑。

    “是吗?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好像也没有变?”

    杜若溪没好气的将削了皮的苹果递到了贺南山的手中,而后愤愤的瞪了贺南山一眼。

    “是啊,在我面前你还是年轻时候的那个杜若溪,多好!”

    说着,贺南山竟自将苹果送到了口中,狠狠的咬了一口,好似这一口是咬在了杜若溪的身上一般。

    殊不知,杜若溪却是突然不说话了,面无表情的看着贺南山。

    他刚刚说什么?

    “你怎么了?”

    贺南山似是察觉出了杜若溪的异样之处,愣愣的从嘴边拿开了刚咬了一口的苹果,狼吞虎咽一般的将口中嚼碎的果肉吞了下去。

    杜若溪稍稍抬眸,这番一见,却全然不是刚刚的那模样。

    眼眸含星,面色平静,起初刁蛮的面孔,却因为眼里那噙着的微光,而变得楚楚可怜起来。

    见了此番情景,贺南山立马便慌了。

    “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我是经不起吓的啊!”

    贺南山手足无措的看着杜若溪,惊诧的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亏的还是两鬓斑白的人!

    “我什么时候吓你了?”

    杜若溪很是随意的抹了抹眼睛,随即转向了贺南山,一本正经的样子。

    贺南山心知杜若溪是不想让自己看到她掉泪的样子,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不,以前的以前其实不是这样的!

    忽然间,贺南山只觉得心酸一阵,竟是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只是愣愣的看着杜若溪,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把他弄丢了一般。

    然,事实上,她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你……别这样,你一难受,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很久很久以前,看着杜若溪掉泪哪怕是撇撇嘴唇,贺南山都会觉得百感交集,只恨不能将杜若溪的所有不开心都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是吗?”

    杜若溪破涕为笑,淡笑着反问,随即便见贺南山竟是拼了命一般的点头。

    “是的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骗我的时候可多了,难道你自己都不知道?”

    贺南山一怔,瞠目结舌的等着杜若溪接着说下去。

    “好吧,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谁也不要提了。”

    贺南山注意到了,杜若溪在说这样的话之时,面上分明闪过了一抹暗淡的神色。

    过去的事情对杜若溪而言,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和回忆的事。

    反而,每每提及,或者是想起,杜若溪都会觉得心酸不已。到目前为止,自己尚且还不知道父母究竟是为何而死。

    “对不起!”

    见弄巧成拙,惹了杜若溪不开心,贺南山更加的自责起来。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这件事情跟你又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在想,当年撞死我爸妈的肇事司机,究竟是谁,去哪儿了?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曾听人说起当年的那件案子呢?”

    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双双身亡,从此杜若溪成为了孤儿,并且,世为大家的杜家从此家道中落,杜若溪从一个大家闺秀名门千金,落为了一个人见人数落人见人议论的笑话。

    贺南山闻言,神色一凛,双眸渐而变得深邃起来。

    “长生,如果那个时候,在我身边陪着我的人是你,该有多好?”

    这才是她的心里话吧!

    在心里不知道放了多少年。

    如今听来,除却惋惜和感慨之外,后悔已然是多余。

    贺南山已经在悔恨之中过了二十多年,即便是到了现在,看到杜若溪过的很好,心里的内疚与愧疚仍是没有少分毫。

    “对不起!”

    所以,事到如今,除了对不起之外,贺南山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又还能说些什么。

    迟了二十几年的道歉,但愿受伤的人能够接受。

    杜若溪怔忡了几秒,而后微微一笑,淡淡的回道,“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你又有什么必要说对不起?没有谁对不起谁,只看谁更在意谁。当初的你很明显是在意你的事业、你的兄弟、你们老大的仇要多一些,所以你才会暂且忘了我。”

    听闻杜若溪的这么一番话,贺南山更觉得心里很是难耐。轻微蠕动着嘴唇,想要再说些什么,只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被生生的咽下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帮我查出当初有关于我父母车祸的事情,我想,等到安深深的情绪稳定了之后,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很显然,杜若溪已经做好了离开的打算。

    所以……

    留?还是让其走?

    贺南山又陷入了深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