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之缘聚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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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骑车与长跑比赛

    中学,意味着静安由儿童时期步入了少年时期。进入初中后,静安的个子在飞长,从一个小矮个长成了一个瘦瘦高高的少年。因为“抽条”的缘故,所以吸收的营养被利用得光光的,只长个儿不长肉,白白净净的皮肤,相貌还算“马马虎虎”,脸上最有特征的就算是两道浓浓的剑眉和炯炯有神的眼睛了。

    步入中学的校园,静安算是开了眼界。高大的教学楼,宽阔的校园和运动场,完全不同于原来就读的小学。尽管原来的小学在江城也算是比较有名的,特别是校园里那棵高大的银杏树。但是,这所中学在静安的眼里却是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大大的满足了静安的好奇心。

    中学离静安家比较远。平时静安只能背着个重重的书包步行上学,大约要走三十分钟路吧。那时,家里送了个老式手表给静安,方便他按时上下学。

    静安每天步行在上下学的路上,其中有一段路程要经过原先就读的小学。每次路过小学紧闭的校门时,看着已经锈迹斑斑的校门和门楼上字迹模糊的校名时,静安依旧会有些感慨,他会回忆起在小学的时光。

    走在学校门前的小巷子里,不时会有几个路过的学生争先恐后地骑着单车呼啸而过。静安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目送他们远去。不时会有一个念头涌上静安的心里:“为什么我不能骑单车上学呢?那样该有多好!”

    晚饭时,静安有点小心翼翼地问爸爸妈妈:“我可不可以骑单车上学?给我买一辆单车吧?”

    景梅听了,有点犹豫的说:“骑单车?”

    龙军也听见了,看了静安一眼,低下头吃饭,没做声。

    静云在一旁放下饭碗,小声问静安:“你会骑吗?”

    静安看了看姐姐,觉得有戏,连忙举起拿着筷子的右手,大声说:“我可以学!没有什么问题!”

    静云听了,笑着对父亲龙军说:“爸爸,我看把那辆旧男式车给静安算了,我个子矮换个女式车吧。”

    龙军和景梅见静云这么说,也不好说什么。静云是一个大姑娘,在行政部门工作,每天骑着单车上班,换个女式车也不为过,只好点了点头。

    静云微笑着对静安说:“你明天拿去骑吧!”

    静安高兴地对静云说:“谢谢姐姐!”

    周末,静安拿到了车钥匙,用工具把单车的坐凳调矮了一点。这是一辆五成新的旧永久自行车,好在车刹和龙头还算灵活。

    静安有点吃力地跨上车子坐好,觉得脚还是有点离地,只好踮起脚尖用一只脚支撑在地上保持平衡。怎么好呢,静安说实在的没骑过单车,心里有点害怕。

    这时,邻居家的一个小男孩路过巷子里对他说:“你坐在后面的衣架上骑吧!那样容易些!”

    静安有点惊讶:“这样也可以?!”

    但是,已经不容多想了,静安把身子向后靠了靠,屁股坐在衣架上,身体俯卧在车座上,双手牢牢地握紧车把,还好胳膊够长。于是他定了定神,把两只脚用力在地上一前一后的迈开,推动单车前进。

    然后,车轮开始向前滚动起来,当单车有了一定的速度时,车把不再摇晃了,静安就把双脚放在踏脚上,开始吃力地骑了起来。

    路上的车和人都不多,出了巷子,静安沿着熟悉的马路边骑了起来,这条马路上车流稀少。静安感觉路边的人和房子飞快地向后掠过,风儿吹拂着静安的短发,好凉快啊!

    就这样,静安骑着单车沿着平时熟悉的马路前进,也有几个在路边玩耍的孩子们看见静安骑单车的样子纷纷哈哈大笑:“看啊!还有这样骑单车的!”

    静安却不屑一顾,毕竟他已经骑着单车开始跑动了。

    前面是一段下坡路,车轮滚动的速度加快了,已经不再需要用力踩动踏脚了。静安突然心头一热,脑袋一激灵,他伸直双腿一屁股坐上了车座,单车只是轻微地摇晃了一下就稳住了。静安高兴极了,他开心地迎风笑了起来,然后慢慢地踩动着踏脚,单车一溜烟地冲下了小坡。

    静安歪歪扭扭地骑着单车在小路上遛跶。他心中有些得意,这么快就学会了骑单车!当他原路返回,慢悠悠地骑着单车经过不久前还在笑他的那几个孩子前面时,看着那些孩子们“大惑不解”的表情,心里觉得真是好笑极了。

    “刚才还在笑我呢!哼哼!”静安把车子骑回家停好,上楼放松地躺在了床上,心里想:“今后我可以骑单车上学了,再也不用甩‘海路’走了。”然后闭上眼睛打起了盹。

    自从静安学会骑单车以后,每天就骑着自行车上下学。身边的景色在静安的眼里飞快地向后退去。他觉得时间在变快,自己也在长高,而且懂的东西渐渐也多了。他慢慢感到了心理上的变化,觉得青春在他心中萌动着。可是,也说不清是什么,反正就是有那么点什么,管他呢!

    一年一度的春季运动会到了,静安照例和几个同学当起观众前去观看学校的运动健儿们比赛。

    运动场上哨声此起彼伏,同学们的助威声、喝彩声潮起潮落,热情不减。静安和好友“烤鸡”几个在场边遛跶。“烤鸡”的外号是怎么来的呢?原来,静安的这位男同学个头不高,但是一身肌肉发达,虎头虎脑的,而且脸上永远架了副黑框眼镜,跑起步来速度均匀,但就是身体稍微前倾,大大的屁股却保持重心不左不右。

    就这样同学们不由得想起了电影里圣诞节上的烤火鸡,于是,他不幸得了个“烤鸡”的称号。而这位好友的话也不多,也就懒得跟别人争辩了。

    直到成年后,老同学见到了他仍然还记得“烤鸡”这个外号。不用说,时间在他身上好像没有留下太多的印记,虽然是个头长高了些,但他仍然保持着当年的身材和相貌,可是已经过去了好些时光。

    “龙静安!你过来!”一声清脆的命令声。原来是静安的班主任老师岳月。岳月年纪不是很大,一位师范学院数学系毕业的本科生,在这所中学任教没有几年。个头也才一米六零吧,黛色的皮肤,眼睛大大的。如果不仔细观察,着装年轻点,人家还以为是高年级的学姐呢。

    岳月老师招了招手,静安几个乖乖地走了过来。

    “龙静安,李志刚刚扭伤了脚,现在就你穿了跑鞋,我也找不着别人了,你等下就去代替李志上场吧!去跑八百米,只要跑完了就行!”

    静安听完头一晕,什么?跑八百米!没搞错吧!卧槽!怎么就我这么倒霉?我只是观众啊!

    静安喃喃的说:“我?八百米?”

    “对!去跑八百米!跑完了有奖!”岳月老师“斩钉截铁”的说。

    “烤鸡”几个在旁边听完低头偷笑,“去吧!去吧!听岳老师的。”

    岳月老师说完指挥着“烤鸡”几个:“你们等下到终点做好‘善后’工作,记得他跑完了去扶下他,递点水什么的。”

    “烤鸡”几个损友连声说:“好的!岳老师!”

    说完,“烤鸡”推了推静安。

    岳老师递给静安一块号码牌,交待静安戴好号码牌,等下听广播上场。说完这些,就让他们几个去场边等候,然后甩甩手走到田径场的另一边去看班上的其他运动员去了。

    广播一响,静安走到了跑道的起跑线上。他是内侧跑道上起跑线最靠后的位置,静安心里打起了小鼓,有点喘不过气来,忍不住吞了几口唾沫。

    “真是冤家路窄,怎么要我跑呢?”他一抬头,看见手持发令枪的体育老师正用疑惑的眼光扫了过来,连忙低下了头,深深地吁了一口气,做起了起跑的架势。

    “啪!”发令枪响了,运动员们“嗖!”的一下飞奔了出去。静安低着头狠命地向前冲去。耳边此时响起了各班啦啦队的加油声。

    跑了好一阵,静安向旁边一瞥,“呵!我是第一个!”静安有点安慰,毕竟现在是排第一,可是,还有下一圈呢!静安于是鼓起劲来向前跑着。

    第二圈,静安有点吃不消了,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身边其他的运动员开始不屑地超了过去,向他投来鄙视的眼神。静安心里有点不服,又加快了脚步。

    第三圈过去了,到了最后一圈,静安已经汗牛充栋了,汗水迷住了他的眼睛,胸口就像鼓风机一样喘着粗气,“加油!龙静安!”“加油!”“减油!”几声清脆的加油声和喝倒彩的男声传了过来。其中有一个清脆的女声,很熟悉,但又看不清到底是谁,静安眼光费力地扫过跑道边,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喊,已经来不及看清楚了。

    这时有人继续喝起了倒彩,他吃力地跑向终点,最后踉踉跄跄的人都快倒了。终于,看清终点线了,终点线旁边的老师掐着秒表,一只手向他挥动着,“冲啊--!”静安心里默默地吼了一声冲过了终点线。

    越过终点线的时候,静安的双脚几乎刹不住了,接着双腿一软,这时马上有一双手臂一左一右地搀扶住了他,原来是“烤鸡”和另一个同学在扶他。

    等他站稳了,“烤鸡”递过来一杯水。

    “这就是岳老师说的善后工作啊!原来她早就知道会这样!”

    静安心里有点气咻咻地念着。借着两个损友的力在一棵老樟树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喘着粗气,把水放到唇边屏住呼吸嘬了一小口,滋润一下干枯的喉咙。看着两个好友年轻稚气的脸,静安觉得有些安慰。但是,又想起了那声清脆的加油声,有点半疑半惑,是谁呢?他不知道,也没看清楚,他想着,把眼光望向远处的运动场,场边人头攒动,静安若有所思。

    他知道自己的“群众关系”没那么好,而且还稍微有点迟钝,和女同学的来往并不多,当然是有点茫然。想不到这次没有白跑,竟然还有人给我加油,还有就是“善后工作”做得这么好,要不然......

    还是老朋友好。

    田径场上依旧是人声鼎沸,呼喊声此起彼伏,比赛进入了白热化程度。

    哥们几个围坐在老樟树底下乘着凉,观望着比赛的运动员们,聊着不着边际的话题。

    静安感觉好像经历了一次几乎让人虚脱的挣扎,尽管是最后一名,但是毕竟也算参加了一次田径比赛,而且还是八百米,算是头一回。

    他不禁佩服岳月老师的“果断”和“料事如神”,早知道这样还让他“冒名顶替”崴了脚的李志上场,而且事先“预知”自己今天一定会穿跑鞋,还事先安排好了“善后工作”,好在自己终于还是跑到了终点,没有像有的人一样中途退出。

    同时,静安也知道,长跑是自己的短项,而自己的长项在哪儿呢?他不知道,也想知道。嗨,算了吧!毕竟自己算是上了一回场,拼也就拼了,竟然还有人给自己加油,终点有人扶,这样也就行了,就算有人喝倒彩也就全当是“安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