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恶之花
字体: 16 + -

第25章 暧昧

    愤怒、屈辱以及好心不被理解的秋瓷兰,此刻像一只发疯的雌老虎,她趁着宾慕希不注意,一个接一个的巴掌毫不留情地甩了过去。

    宾慕希完全没搞懂这个女人为何这样暴戾,她究竟想要做什么?那一个接着一个的耳光直打得他的脑袋嗡嗡作响,天啊,她真的疯了。

    他开始逃向门外,可终究因他醉酒、吸毒而体力不支,秋瓷兰早已敏捷地挡在门边。

    “想要逃,没门!”秋瓷兰咬牙切齿,粉白的脸上青紫一片。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是主人还是你是主人?”宾慕希无奈败下阵来,好汉不吃眼前亏,姑且先顺着她。

    “你是主人,你只是钱的主人,我是仆人,我只是暂时没钱做了钱的奴隶。可你呢?看看你这副模样,颓废、放荡、丝毫没有生气,才23岁的年纪,我怎么看你也是暮气沉沉。”秋瓷兰叉着腰,几乎就是泼妇骂街那阵势。

    宾慕希看见秋瓷兰那模样,好笑的很。

    “你笑什么笑?你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胡作非为啊?真是白活了?你活一天和活一万年又有什么区别?”秋瓷兰气得直跺脚。

    “好啦,我听你的!”宾慕希微笑着,疲惫的眼神里面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真的。”秋瓷兰像是发现了希望。

    “孺子可教也,你是个特别的女人。”

    “我不是特别,我是看不惯,明明你前途一片大好,你却要自甘堕落,所以啊,你这样的人,我管定了,况且,我还要仰仗着你在这里生存,所以,你好了,就是我好,实际上,我是在拯救我自己。”

    秋瓷兰一直喋喋不休地说过不停,蓦地,宾慕希趁秋瓷兰不注意,他逢头垢面地扑了过来,秋瓷兰只顾着讲话,根本没意料到宾慕希会有这样的动作,可是,已经晚了,宾慕希那混合着酒味、烟草味的嘴巴早已凑到她的唇上。她感到恶心,一种被侵犯了的感觉,她猛地推开他,可他的身子就像城墙那般稳固。宾慕希此刻简直就是在报复她,谁让你专横跋扈的,你以为你就能征服我吗?来呀,你不是力气大吗?你怎么不打了,打我呀。

    秋瓷兰挣扎着,双手被宾慕希反剪着,宾慕希见秋瓷兰始终不屈服,刹那间放开了她。

    “你不是横吗?我以为你有多凶悍。”说完这句话,他看也没有看她一眼,蹒跚着离开了房间。

    秋瓷兰捂着被宾慕希吻过的唇,火辣辣地生疼着,奇怪,她内心居然不是很厌恶。她那样奋不顾身地想要拯救他,她完全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管这闲事。

    说来也奇怪,此后的日子里,主仆二人更加默契地生活着,谁也不侵犯谁,个人做着各人的事,秋瓷兰在英文水平上大有长进,宾慕希快一个月了也不邀请人来家聚会,他早出晚归,很有规律地生活着。

    快圣诞节了,秋瓷兰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这两个月以来,自己身心俱疲,生活中的变数太大,她居然记不起自己的例假是什么时间了,可是,不管是哪一天,自己已经在美国呆了两个月了,例假没来,这意味着什么?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宾慕希每天都在书房认真地研习着功课,只吃饭的时间和秋瓷兰碰面,秋瓷兰对宾慕希的表现很满意。

    她悄悄地学会了查怀孕这个单词,在街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店买了验孕棒。很不幸,两条淡红色的细线赫然在目。

    她知道自己闯了天大的祸,这可真的求告无门啊。

    她嗜睡,没有精神,现在轮到她像吸毒了的样子。

    圣诞节如期而至,秋瓷兰准备的很精心,郑在已经很久没有光临了,自从那次醉酒后,他就滴酒不沾,借此机会戒酒,过着自己清规戒律的日子。

    “郑在老师,最近在忙什么呢,来,你来帮我,对,这个挂高一点,今天我们好好过个圣诞节。”秋瓷兰热情地招呼着他。

    好久不见,秋瓷兰仿佛更加憔悴了,他的内心有一些震动。她的脸色看起来苍白无力,毫无血色的嘴唇,动作慵懒,像是永远都没有睡醒的样子,这副模样让人看了更觉得生疼。

    “来年春天,你就可以来旁听了,我已经给你计划好了。”

    “我,真的可以吗?可我的英文水平这么差。”秋瓷兰见到郑在就像见到亲人,她始终尊敬这个在美国唯一的知己。

    “可以的,按照我的计划,你会完成的,可是,小秋,你最近是不是太用功了?”

    “哦,没有啊,最近老是嗜睡,今天过圣诞节,很久没有开派对了,有些紧张,失眠了。”

    “哦,那就好,要好好休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照顾好自己永远是第一位的。”

    “什么,你们在聊什么,身体嘛,嘿嘿,当然得照顾好了,不然怎么去战斗。”宾慕希嬉笑着出现在郑在和秋瓷兰身边。

    “诶,我说少爷,你最近怎么红光满面,发达了?”

    “发什么达,我只不过在某人的大刀阔斧下重新规划了人生。”宾慕希大大方方地说着,眼睛瞟向忙碌的秋瓷兰,很得意地在郑在面前显露着对秋瓷兰的爱慕。

    “她,”郑在不敢相信自己,“她把你怎么了?”

    “哎,我给你说,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河东狮嘛,厉害得很。”

    “你把她怎么样了?”

    “拜托,你应该问是她把我怎么样了。”

    “啊,这好长一段时间我没来,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郑在感到很失落,“也难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何况,小秋她是个人见人爱的好姑娘,任何人看见都会忍不住自发地保护她,可你这小子,你可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哎,郑老师,你怎么想得这么坏。我跟她,没事。”

    “那你怎么说她怎么厉害了?”

    “咱们一边谈去。”宾慕希引了郑在到阳台谈话,秋瓷兰时不时地目光落在郑在脸上,怎么办,唯一可信任的就是郑在老师,可是,这毕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怎么给他讲得清楚,自己怎么样才开得了口呀。

    宾慕希绘声绘色地给郑在讲了秋瓷兰如何像老鹰护小鸡般地保护他吸毒这件事情,只是隐藏了他霸道地亲吻了秋瓷兰这件事情。

    “没理由啊,小秋为什么要这样做?”

    “嗨,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啊,也许正如她说的,我才是她真正的主人,只有我才能让她吃上热腾腾的饭菜,只有我才能让她在美国立足,我好了她才好,我觉得,她说这话没错,她总算能认得清自己的方向。”

    郑在没有理会他,他一直在想着秋瓷兰这样做的动机,除非,她真的爱他,要不,她和那些傍大款的女孩又有什么区别呢?从秋瓷兰改造宾慕希这件事情上看来,小秋绝不是一般的普通女孩子,她有心计,她有野心,她不容小觑。可是,看见她柔弱的身躯,怎么也不敢想像出她那强悍的样子来。可宾慕希又分明说的这样真切,哎,人啊,真的不能只看表面,人是七十二变,有着各种不同的性格,每个人都竭力掩藏着不好的一面,而表面光鲜的深层底下又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像太阳底下的谎言那么多。

    郑在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宾慕希家的,恍惚中,满脑子全是秋瓷兰的身影,全是她的事情,他觉得这个女孩的命运就像自己的命运,有着某些难以解释得清楚的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的刻意避开并未起到真正的作用,她就像磁铁石一样把他吸附过去,而究竟他能为她做什么却不得而知,只是,按照此前的情况,唯有先交给她一些生存的基本,她是如此地牵系他的心。

    夜已深了,郑在转转反侧,新年了,明年的希望又在哪里呢?即便和宾慕希探讨着谁当总统对谁有好处,可那些事情,遥远得很,争辩出谁输谁赢都是乱弹琴,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

    回家吗?他可不愿意回家,母亲的谨慎,继父那不冷不热的态度,每当一想起来他就觉得那个家很冷,这是他不愿回家也不愿多谈及回家的原因,如果有可能,他希望回到中国去,虽然在中国,他几乎就没有一个亲戚,也没有一个朋友,可在他的记忆里,他的根是属于中国的。闲来无事的时候,他努力地学着中国的文化。母亲也这样嘲笑他,既然喜欢中国,不如娶个中国媳妇儿,有机会回中国定居得了。他完全没有认为母亲的话是玩笑话,过完新年就28岁了,作为一个大好的青年,也应该有成家立业这样的念头,前女友,她的家太富裕了,高攀不上,其实这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是两人早已没有了感情,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心爱的女友会看上比他还low的朱君寒。他一直认为那个在艺术上很有造诣的女孩子眼界很开阔,可没想到她的选择令他哭笑不得。也许,他对她并不是真爱吧,不然怎么这样不堪一击。还好,他并没有花费太多心思在这件事情上,很快地,他便已经遗忘。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受伤害最大的当属秋瓷兰,这也许也是他对她格外怜悯的原因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