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欲言又止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秋瓷兰刻意不想醒来，即便外面想起的呐喊声嘈杂声也没有把她惊醒。
门哐当响了起来，她睁开慵懒的双眼，懒懒地抬抬眼皮。
“是你啊！”
“哦，好点了吗？”
宾慕希皱起眉头，那额上的一绺金发垂了下来，更显得额头白皙饱满。他走到床头，伸手在她的前额探了探。
“有些发烧，不过不要紧，感冒嘛，吃药不吃药都需要一个礼拜，只是点低烧，并无大碍，每年发一两次烧对身体还有好处。不过，你得多穿点。”
秋瓷兰尽量打起精神，她不愿意宾慕希看到她狼狈虚弱的样子。
“你刚从外面回来吧？手这么凉。”
“是吗？我属蛇的，从小身体寒凉，没人愿意接近。”
宾慕希讲这话的时候，显得不紧不慢，像是早已习惯。
他扭头看了看苍白的她，“你都带了什么衣服？”
他不由分说，径直打开衣柜，里面只简单放置了一套家居服，一套职业套装，除此以外，那件深灰色的毛衣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她从重庆带来的，还没有机会送给朱君寒，两人便分手了，上好的毛料，无数个日夜编织而成，她舍不得丢掉。
他把玩着这件图案特别的毛衣，简直就是工艺品嘛，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在毛衣前襟的左下角，两个细得几乎看不清的字赫然映入眼帘。
“君＊兰”，这是什么东东？
秋瓷兰很茫然地凄然惨笑了笑。这真是天大的讽刺。
宾慕希见秋瓷兰不好说，也不便继续问下去了，“挺好看的，我也想要一件这样的毛衣。”
“喜欢？”秋瓷兰几乎是不假思索，“你拿去好了。”
“送我？”宾慕希不相信地再次确认，“你不后悔。”
“本来就不属于我的东西。”秋瓷兰撇撇嘴。
“可是，君兰是什么意思，君子兰吗？这个名还好！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喜欢兰花的馨香，咦，这名取得真心好！”
“你喜欢，就哪去吧，真心的，只是，你最好永远不要让我看到它．．．．．．”
宾慕希睁大了眼睛，有些疑惑，“为什么呀？”
“别问为什么，就是不想看到。”秋瓷兰很生气，声音突然很大，很不耐烦的样子让宾慕希大感意外。
秋瓷兰见状，知道自己失态，无论如何，他是金主，在这样的凄惶之地，还必须仰仗他的帮助，她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遂不好意思认真地解释起来。
“对不起，慕希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这件毛衣，因为凝聚了很多心血，是我没有用，送不出去，既然你喜欢，就真心送给你了。”
宾慕希怔怔地看了看秋瓷兰，少顷，他爽朗地大笑起来，“原来，这里面是有故事的呀，怪不得你不想见到，嘿，我以为啥大不了的事，不过呢，我要穿的时候，也总不能藏着掖着吧。”
宾慕希不待秋瓷兰开口，便将毛衣拿好，噔噔噔地离开兰房间。
秋瓷兰倚着床头，真的犹如病西施般有气无力。
“这是快要死去了么？”秋瓷兰感觉浑身没有力气，软弱、虚妄。简直就是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了。人的一生，充其量也不过是希望获得别人的赏识罢了，既然无人欣赏，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这样的念头总是要袭上心头，让她感觉苦恼极了，有时候，她又像打了鸡血，觉得不能虚妄此生，不能就此在异国他乡香消玉损，她还身负使命感，为自己的家族争光耀。
宾慕希像个孩子一样出现在他的面前，眼里闪耀着幸福的光芒，他穿了她的灰色毛衣，毫无违和的感觉，欢喜得像得了压岁钱的孩子，兴奋着。
“好看吗？我做梦也想得到的礼物，没想到居然是你给的，谢谢您，兰！”他兴奋着，立马跑到床头，亲吻了她的额头。
秋瓷兰被她的孩子气感动了，被这欢乐的气氛感染着，心里顿时明亮开朗了许多，脸上的气色也跟着好了不少。
“你要经常笑才好看。”宾慕希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一件墨绿色的毛呢大衣，“这个送你了”
他极尽温柔地将大衣披在她的身上，“好看，简直就是定做的，你穿上比她穿上还好看。”
“什么？”秋瓷兰故意问道：“它也是有故事的？”
“是的。咱俩相互交换，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宾慕希讲完哈哈大笑起来。
秋瓷兰仿佛懂得了，这样也挺好的，她耳边又想起郑在的话，“天涯何处无芳草，每一段感情并不需要结果，只要曾经真心地爱过就足够了。”
“郑在，他在哪里呢？这些天怎么没有见到他？”秋瓷兰陷入沉思。
“喂，这样交换不好吗？你到底满不满意啊？”宾慕希抬高嗓子。
“哦，还行．．．．．．喜欢！”
宾慕希露出洁白的虎牙，吹着口哨离开了。
这样过了差不多一个礼拜，宾慕希的安静让秋瓷兰很放心，同时也很感激，她刚开始的时候还感觉有些恐惧，因为总是惧怕他的小毛病，没想到，一开始他的粗鲁反而让她放下心来，如果他是那种彬彬有礼的人，她反而得多加小心，因为有礼貌的人心与心的距离反而隔得远，而宾慕希无意中的粗鲁让秋瓷兰觉得没有距离感，反正大家都那样喽，礼节性的约束就免了吧，反而，宾慕希最先靠近她，让她觉得心里好温暖，自己的运气真是好。
她能起来活动了，精神也是一日好似一日，这场感冒让她忘记了疼痛，因为新环境的缘故，她努力地迎合宾慕希，她几乎彻底把朱君寒忘记了，即使没有完全忘记，至少把他装在心里，也不会随时蹦出来骚扰她了。
“你认识的郑教授？”
“哦，他怎么了？”秋瓷兰盛汤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起码十多天没有他的消息了，作为极少数的朋友，她十分关心他。
“他已经两三天没有出现在教室了。”
“哦，怎么会这样。”
“那个，哦，给我汤吧，哦，这汤真好喝，好鲜，很久没有喝到这么美味的汤了，有妈妈的味道。好喝。”
“我问你，郑教授怎么了？你们不是好朋友吗？”秋瓷兰拿着汤勺，汤溢出来了也没有注意到。
“喂，我说，你怎么又发呆了。”宾慕希喝了一大口汤，“发现这个家有传染病，我刚痊愈，你又来了。”
“啊，什么？”秋瓷兰完全没有在意宾慕希的话。
“那么想念他，今天跟我去学校找他喽。”
“我，”秋瓷兰简直不敢相信，“太好了。”她旋即嘴角上翘，心花怒放的样子。
仿佛几个世纪那般漫长，秋瓷兰紧跟在宾慕希身后，她已经忘记这里的景象，那格子玻璃门，曾经哐当哐当地袭裹着寒风的情景还出现在她的面前，可是，她已经不再害怕面对了，出了问题，正面面对，这才是人生应该有的态度，这是宾慕希的原话。
她小心翼翼地绕到朱君寒的房门，轻轻地敲了敲。许久，也不见有人开门。这时，一个管理员模样的人过来询问，宾慕希立即跟他对话起来，管理员走后，宾慕希告诉秋瓷兰，“这间房子已经没人住了。”
秋瓷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才几天。
“不，不是真的。”秋瓷兰捂着脸，差点哭了起来，她实在忍受不了这事实。
“正面面对，你的人生，不是给别人增添负担。你早已是大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宾慕希厉声道。
“我、我知道了。”秋瓷兰像个小女孩般顺从道。“可是，我还是不太相信，这，真的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所以呢，把控别人根本就不是靠谱的事，我们要做的，是控制自己，拯救自己。”
他们来到郑在的房间，郑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有的地方还简单包扎了下。
“喂，我说教授，你怎么躲在家里摔跤啊！”宾慕希调侃着。
“摔什么跤啊。臭小子，几天不见了，学业有长进了啊！长本事了是不？”郑在试图推了推宾慕希，却忍不住疼痛地大叫了起来。
“你就不要逞能了，说，背着我做了啥坏事？”
“哟，兰，你也来了，没想到吧，你俩居然打得火热。”
“切，教授，你这不像是对学生说的话哟。”
秋瓷兰简直没有插嘴的机会。俩人一见面就唠叨过不停。
“说真的，你这伤怎么回事？”
“哎，这个，还真的一言难尽。坐下来吧。”
三人坐在沙发上，郑在绘声绘色地讲了自己的英雄壮举。
“慕希，你大概不知道，朱助教已经不在我们学校了？”
“为什么？”
“自动离职。”
“为什么？”
“为了他所谓的．．．．．．”郑在刚想讲出口，发现秋瓷兰那张可怜被蒙在鼓里的无辜的面孔，并不忍心。
“他回中国了。”
“这真实太出乎意料了，他不是还没毕业吗？那么辛苦，为了什么？”
“哎，人各有志吧！”
“不是，你这伤怎么回事，你怎么讲他呀，你的伤．．．．．．”
门哐当响了起来，她睁开慵懒的双眼，懒懒地抬抬眼皮。
“是你啊！”
“哦，好点了吗？”
宾慕希皱起眉头，那额上的一绺金发垂了下来，更显得额头白皙饱满。他走到床头，伸手在她的前额探了探。
“有些发烧，不过不要紧，感冒嘛，吃药不吃药都需要一个礼拜，只是点低烧，并无大碍，每年发一两次烧对身体还有好处。不过，你得多穿点。”
秋瓷兰尽量打起精神，她不愿意宾慕希看到她狼狈虚弱的样子。
“你刚从外面回来吧？手这么凉。”
“是吗？我属蛇的，从小身体寒凉，没人愿意接近。”
宾慕希讲这话的时候，显得不紧不慢，像是早已习惯。
他扭头看了看苍白的她，“你都带了什么衣服？”
他不由分说，径直打开衣柜，里面只简单放置了一套家居服，一套职业套装，除此以外，那件深灰色的毛衣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她从重庆带来的，还没有机会送给朱君寒，两人便分手了，上好的毛料，无数个日夜编织而成，她舍不得丢掉。
他把玩着这件图案特别的毛衣，简直就是工艺品嘛，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在毛衣前襟的左下角，两个细得几乎看不清的字赫然映入眼帘。
“君＊兰”，这是什么东东？
秋瓷兰很茫然地凄然惨笑了笑。这真是天大的讽刺。
宾慕希见秋瓷兰不好说，也不便继续问下去了，“挺好看的，我也想要一件这样的毛衣。”
“喜欢？”秋瓷兰几乎是不假思索，“你拿去好了。”
“送我？”宾慕希不相信地再次确认，“你不后悔。”
“本来就不属于我的东西。”秋瓷兰撇撇嘴。
“可是，君兰是什么意思，君子兰吗？这个名还好！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喜欢兰花的馨香，咦，这名取得真心好！”
“你喜欢，就哪去吧，真心的，只是，你最好永远不要让我看到它．．．．．．”
宾慕希睁大了眼睛，有些疑惑，“为什么呀？”
“别问为什么，就是不想看到。”秋瓷兰很生气，声音突然很大，很不耐烦的样子让宾慕希大感意外。
秋瓷兰见状，知道自己失态，无论如何，他是金主，在这样的凄惶之地，还必须仰仗他的帮助，她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遂不好意思认真地解释起来。
“对不起，慕希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这件毛衣，因为凝聚了很多心血，是我没有用，送不出去，既然你喜欢，就真心送给你了。”
宾慕希怔怔地看了看秋瓷兰，少顷，他爽朗地大笑起来，“原来，这里面是有故事的呀，怪不得你不想见到，嘿，我以为啥大不了的事，不过呢，我要穿的时候，也总不能藏着掖着吧。”
宾慕希不待秋瓷兰开口，便将毛衣拿好，噔噔噔地离开兰房间。
秋瓷兰倚着床头，真的犹如病西施般有气无力。
“这是快要死去了么？”秋瓷兰感觉浑身没有力气，软弱、虚妄。简直就是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了。人的一生，充其量也不过是希望获得别人的赏识罢了，既然无人欣赏，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这样的念头总是要袭上心头，让她感觉苦恼极了，有时候，她又像打了鸡血，觉得不能虚妄此生，不能就此在异国他乡香消玉损，她还身负使命感，为自己的家族争光耀。
宾慕希像个孩子一样出现在他的面前，眼里闪耀着幸福的光芒，他穿了她的灰色毛衣，毫无违和的感觉，欢喜得像得了压岁钱的孩子，兴奋着。
“好看吗？我做梦也想得到的礼物，没想到居然是你给的，谢谢您，兰！”他兴奋着，立马跑到床头，亲吻了她的额头。
秋瓷兰被她的孩子气感动了，被这欢乐的气氛感染着，心里顿时明亮开朗了许多，脸上的气色也跟着好了不少。
“你要经常笑才好看。”宾慕希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一件墨绿色的毛呢大衣，“这个送你了”
他极尽温柔地将大衣披在她的身上，“好看，简直就是定做的，你穿上比她穿上还好看。”
“什么？”秋瓷兰故意问道：“它也是有故事的？”
“是的。咱俩相互交换，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宾慕希讲完哈哈大笑起来。
秋瓷兰仿佛懂得了，这样也挺好的，她耳边又想起郑在的话，“天涯何处无芳草，每一段感情并不需要结果，只要曾经真心地爱过就足够了。”
“郑在，他在哪里呢？这些天怎么没有见到他？”秋瓷兰陷入沉思。
“喂，这样交换不好吗？你到底满不满意啊？”宾慕希抬高嗓子。
“哦，还行．．．．．．喜欢！”
宾慕希露出洁白的虎牙，吹着口哨离开了。
这样过了差不多一个礼拜，宾慕希的安静让秋瓷兰很放心，同时也很感激，她刚开始的时候还感觉有些恐惧，因为总是惧怕他的小毛病，没想到，一开始他的粗鲁反而让她放下心来，如果他是那种彬彬有礼的人，她反而得多加小心，因为有礼貌的人心与心的距离反而隔得远，而宾慕希无意中的粗鲁让秋瓷兰觉得没有距离感，反正大家都那样喽，礼节性的约束就免了吧，反而，宾慕希最先靠近她，让她觉得心里好温暖，自己的运气真是好。
她能起来活动了，精神也是一日好似一日，这场感冒让她忘记了疼痛，因为新环境的缘故，她努力地迎合宾慕希，她几乎彻底把朱君寒忘记了，即使没有完全忘记，至少把他装在心里，也不会随时蹦出来骚扰她了。
“你认识的郑教授？”
“哦，他怎么了？”秋瓷兰盛汤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起码十多天没有他的消息了，作为极少数的朋友，她十分关心他。
“他已经两三天没有出现在教室了。”
“哦，怎么会这样。”
“那个，哦，给我汤吧，哦，这汤真好喝，好鲜，很久没有喝到这么美味的汤了，有妈妈的味道。好喝。”
“我问你，郑教授怎么了？你们不是好朋友吗？”秋瓷兰拿着汤勺，汤溢出来了也没有注意到。
“喂，我说，你怎么又发呆了。”宾慕希喝了一大口汤，“发现这个家有传染病，我刚痊愈，你又来了。”
“啊，什么？”秋瓷兰完全没有在意宾慕希的话。
“那么想念他，今天跟我去学校找他喽。”
“我，”秋瓷兰简直不敢相信，“太好了。”她旋即嘴角上翘，心花怒放的样子。
仿佛几个世纪那般漫长，秋瓷兰紧跟在宾慕希身后，她已经忘记这里的景象，那格子玻璃门，曾经哐当哐当地袭裹着寒风的情景还出现在她的面前，可是，她已经不再害怕面对了，出了问题，正面面对，这才是人生应该有的态度，这是宾慕希的原话。
她小心翼翼地绕到朱君寒的房门，轻轻地敲了敲。许久，也不见有人开门。这时，一个管理员模样的人过来询问，宾慕希立即跟他对话起来，管理员走后，宾慕希告诉秋瓷兰，“这间房子已经没人住了。”
秋瓷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才几天。
“不，不是真的。”秋瓷兰捂着脸，差点哭了起来，她实在忍受不了这事实。
“正面面对，你的人生，不是给别人增添负担。你早已是大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宾慕希厉声道。
“我、我知道了。”秋瓷兰像个小女孩般顺从道。“可是，我还是不太相信，这，真的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所以呢，把控别人根本就不是靠谱的事，我们要做的，是控制自己，拯救自己。”
他们来到郑在的房间，郑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有的地方还简单包扎了下。
“喂，我说教授，你怎么躲在家里摔跤啊！”宾慕希调侃着。
“摔什么跤啊。臭小子，几天不见了，学业有长进了啊！长本事了是不？”郑在试图推了推宾慕希，却忍不住疼痛地大叫了起来。
“你就不要逞能了，说，背着我做了啥坏事？”
“哟，兰，你也来了，没想到吧，你俩居然打得火热。”
“切，教授，你这不像是对学生说的话哟。”
秋瓷兰简直没有插嘴的机会。俩人一见面就唠叨过不停。
“说真的，你这伤怎么回事？”
“哎，这个，还真的一言难尽。坐下来吧。”
三人坐在沙发上，郑在绘声绘色地讲了自己的英雄壮举。
“慕希，你大概不知道，朱助教已经不在我们学校了？”
“为什么？”
“自动离职。”
“为什么？”
“为了他所谓的．．．．．．”郑在刚想讲出口，发现秋瓷兰那张可怜被蒙在鼓里的无辜的面孔，并不忍心。
“他回中国了。”
“这真实太出乎意料了，他不是还没毕业吗？那么辛苦，为了什么？”
“哎，人各有志吧！”
“不是，你这伤怎么回事，你怎么讲他呀，你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