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恶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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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心的迷茫

    朱哥哥说今晚会回来,不知道具体什么时间,需要准备什么呢?秋瓷兰实在是受不了一个人寂寞地呆在这屋子里。

    她简单地收拾了屋子,客厅那一排窗户下上摆放了沙发,屋子中间置放了这张长条桌,桌上是花格子餐布,整个屋子十分明亮,却少了鲜花的点缀,问题是,自己不敢乱跑,到哪里去寻花?

    一切待朱哥哥回来再商议,先看会英文单词。

    秋瓷兰其实是个十分勤俭节约的女子,她总会用最少的钱来装扮自己,衣服虽然廉价,到也勉强跟得上潮流,至今,她的头发还是又黑有直的长发,简简单单地束了马尾在脑后,有大把的时间和闲得无聊的时候,她也喜欢将头发盘成一个高高的发髻,再插上一朵头花就立即光彩耀眼了,每当她那样做的时候,朱哥哥都会轻声地哼一声,也表自己的不满,三年没有见面了,秋瓷兰还是保持着那种朴素的风格,像邻家女孩一般浅浅地笑着。

    对于学习英文这件事情,秋瓷兰也不愿意花费学费,要知道,自己赚钱不易,还要在每个月的薪水中拨一半给朱哥哥,剩下的一半再一分为二给妈妈一半。除去自己的日常开支,她几乎就存不了钱。

    她也去学一些理财方面的知识,有一次,她去学习报社举办的理财知识讲座,在华夏银行朱飞的帮助下每个月硬是从牙缝里挤出300元定投基金,可是,现在中国股市的行情很弱,国家政策导向也不明朗,这个基金啊,只能当长期投资,积少存多,希望以后能够有所收获。

    她也想学那些文艺青年,开公众号、微博,可是综因自己不是写作的料而放弃,她是想存很多很多的钱,别人问她,你存钱干嘛呢?她总是说不存钱,万一有急用怎么办?后来,有银行的人给她办了一张信用卡,你刷卡用吧,还可以赚积分兑换礼品,秋瓷兰仿佛尝试到了使用信用卡的甜头,她是一个自律的女孩,只在超市买东西,每个月定时还钱,就这样信用良好又在银行工作人员的鼓动下办了另外几张信用卡。

    秋瓷兰拿出钱包,目前为止,一共有4家银行卡,交行、招行、民生银行、兴业银行,就算是走投无路,也可以透支信用卡作为不时之需,她为自己的先见不自觉地扬起了浅浅的笑。

    她拿起手机,找到沪江英语的app,这个背单词的功能真的很好,她早年没有认真学习,英语早已忘光。目前的英语水平只能勉强算小学低年级水平,好在,她肯努力,便下载了这个免费的app,离线也可以学,还不花费流量,她又为自己的精打细算得意了一把。

    现在才进到第六关,照这样的蜗牛速度,什么时候才能熟练掌握英语啊,愁人得很,她跟着念单词,一边读一边在一个小本子写写画画,这样更能增加记忆。

    中午打开冰箱煮饺子,她和朱哥哥都吃不惯西餐,唯有白米饭最是百吃不厌。可是,面对满满一盘饺子,她尝了一口却再以吃不下。

    下午时分,她复习了一关,正在为头昏脑胀烦恼的时候接到朱君寒打来的电话。

    “兰,在忙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朱君寒关切的问候,秋瓷兰被他磁性的声音酥得愣住了。

    “我、我在复习英、英语......朱哥哥,你在哪里?”

    “兰,都给你说过了,我那中文名字不好听,你叫我朱哥哥,我觉得渗人得很,你叫我buck,以后就叫buck。记住了啊。”

    “哦,八哥......”

    “不是八哥,是buck,b-u-c-k,八哥,还鹦鹉呢!”

    “哈哈哈哈,那八哥、八哥,那我就叫你鹦鹉哥了。”

    “不许胡闹,你呀,要想学会英语,不融入英语的语境怎么能学的会。”

    “那好,你也给我取一个英文名。”

    “可以啊,只是,取名是大事,我现在说不好。”

    “那好吧,你啥时候回来啊......”

    “哦,对了,我正要给你说,晚上回不来了,临时有事,你先自己照顾自己啊。我先挂了。”

    ......

    又不回来,听话筒那边的吵闹声,像是游乐场,挂电话挂得这么匆忙,明显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啊。哎,可能是我太敏感了,这点像老妈,她就是总对爸爸疑神疑鬼,搞得一个家庭一点也不和睦,爱他就要相信他,我们从小青梅竹马,朱哥哥、不、八哥才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呢,秋瓷兰想着朱君寒,不知不觉打了一个盹。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秋瓷兰,她依然没有抬起头,拿起听筒在耳边。

    “谁啊?”

    “哦,是我,你怎么啦?”

    电话那头,一个男中音彬彬有礼。

    是谁呢?秋瓷兰抬起惺忪的睡眼,还没天亮啊,这么早。

    “你起得真早!”秋瓷兰站起来伸了下腰,

    “哈哈哈,秋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了,现在是晚上呢。”

    “啊,什么,晚上......”秋瓷兰看到屋子四周黑黢黢的,窗外灰蒙蒙一片。她放下听筒,打开灯,屋子顿时流光溢彩。

    “你是不是打盹睡着了,容易着凉哦。”

    “哦,你谁啊,你不是朱......八哥,你那么关心我,你是谁?”

    “我是郑在,小秋,早上见过面的,你忘记了?”

    “没、没呢,刚才不好意思了,我小睡了会。怎么样啊,你不是去医院了吗?”

    “没什么大碍,幸亏处理得及时,只是表皮有点痛,你那草药真是神药,我的医生直夸中国好货。”

    “真的呀,你没事就好,如果需要,你过来拿那草药膏吧。”

    “好啊,只是现在,不太方便......”

    秋瓷兰又伸了伸懒腰,鼻子有些塞,头晕乎乎的,窗外传来了一阵野猫的惨叫,吓了她一大跳,更显得夜色的阴森恐怖。

    “你怎么啦?”电话那头,郑在仿佛感觉到了秋瓷兰的奇妙变化。

    她呆呆地说不上话,喉间有些哽咽,想要说什么却又被堵上了,双眼饱含着的泪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轻轻地掉落,她有些不知所措,却又说不上话,竟然开始抽泣起来。

    ......

    郑在过来的时候,见秋瓷兰正瘫坐在地上恸哭,他知道的,那种孤身一人在异乡的感觉,他是早有历练,那一年,他才十岁,跟着妈妈在各处流浪,若不是有十足的坚强,他脆弱得不知死去多少次了。

    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

    秋瓷兰停止了哭泣,抹掉眼泪,对这个刚认识的陌生人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呀,一个人在家里更要好好保护自己,你看这么晚了,你的门都没有关......”

    郑在转身四处里看了看,“屋子和我的差不多大,只是,感觉你这里更宽敞。”郑在一边说一边依次将窗户关严实,他正想将厚重的朱红窗帘拉上,仿佛意识到什么停了下来。

    “我把窗帘拉上,夜晚更冷啊?”郑在征询着秋瓷兰的意思,秋瓷兰点点头,无力地倒向一旁。

    郑在拉了一半窗帘,立马跑过来,他扶着秋瓷兰,秋瓷兰就那样无力地靠在郑在的身上,她的头发披泻一地,这个软软的身子,他对她有些怜悯,不知道这个女人有着怎样的心事,她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医生。”郑在不容分说背着秋瓷兰往门边走。

    “不、不用......你放下我,放下......”秋瓷兰挣扎着从郑在背上滑落下来。从小,贵州的山民便不习惯上医院,他们治疗自己的毛病有一整套方法,而那些土方子,就是一整本书也写不完的。感冒了会头晕、饿肚子也会头晕、晕车更会头晕、伤心过度也会头晕啊,秋瓷兰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中午没有吃饭,打盹的时候着凉,以及刚才心酸哭泣导致脑袋一时缺氧才晕过去的。

    “我没事,吃点东西就好了。”她不好意思笑笑,毕竟郑在也是一番好意。

    郑在尴尬地笑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我给你倒杯水吧。”

    郑在进厨房给秋瓷兰倒水的时候,发现那盘已经冻得僵硬了的饺子。

    “你是北方人?”

    “不是。”她接过郑在递过来的杯子,“我是贵州人,我们那里老穷了。”

    “贵州?”

    “是的。”秋瓷兰喝了一口热水,浑身感觉一股暖流,顿时舒服多了,“你该不会一出生就在美国吧?”

    “不,不,我听我妈咪讲,她早年在贵州上过班,后来我和我妈在北京生活了十年,然后我们就一直在美国,现在已有十多年的时间了。”

    “哦,你在美国还习惯?”

    “习惯,十岁的时候来美国,很新鲜啊,我妈也不怎么管我,再说,我一直很乖的嘛!”郑在提到他妈妈的时候总是露出一股欣慰的表情。

    “你也住楼上,这么说,你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郑在吃吃地笑了,“你看我的样子像学生?”

    “是啊,这么年轻,你不是学生又怎么住在这里?”

    “哈哈,我是这间学校的老师。”郑在腼腆地笑了笑,“今年刚好来任教,不到三个月。”

    “啊,真是年轻有为,你教什么啊?”

    “教艺术鉴赏,主要是艺术品的设计和欣赏。”

    秋瓷兰瞬间觉得跟郑在有了距离,是那种不自觉的阶级对立,她出生贫寒,而眼前这个看起来儒雅的男人,他和她不是同一路人,秋瓷兰低垂着头,仿佛,就连聊天也不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