蔑世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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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时间掌控者

    掌控人心一直是权谋者的最高理想。

    雨辰是否有权谋者之心我们不得而知,但他掌控人心的手段,恐怕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不同于通常的暗示和引导,雨辰用他强大的精神力创造了一次又一次奇迹,将一名名强大的敌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这一直是他最强的力量,没有之一,就算在掌握了引力法则之后,突破神之境界,雨辰也不忘了将这精神的力量留作底牌。

    此刻,雨辰识网全开,这群士兵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已经被尽数掌控。

    视觉,嗅觉,听觉,触觉,每一个部分的修改都是细致而复杂的工作,也只有雨辰这样强大心智之人,才能维持住平稳的形态,而不至于因为过度的繁琐而陷入暴走。

    每一秒,逾千次的修改,雨辰不断重新连接着这些士兵的神经网络,最终达到了期待的目的。

    当他撤回了双手,收回了精神力量,往前迈步,却见那些士兵们纷纷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声都已经停止。

    仿佛化为了一群僵尸,完全没有了生机可言。

    “大概有十秒钟时间,我得快点。”雨辰汗流浃背,刚才一番动作几乎耗尽了他的体力,太过细致而复杂的操作也让他头痛欲裂。

    但脚下丝毫不停,几个闪身便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便在雨辰消失后数秒,却见那群士兵齐齐迈出了一步,呼吸,生体状况也和之前无二,或许他们都没有发觉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便连表情都丝毫未变。

    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僵直,又化作了静止不动,如同一出滑稽的哑剧,静立当场,没了声息。

    如此。

    雨辰来到了牛角巷尾,粗略计算了一下,距离那群士兵来到这里,大概还有十分钟时间。

    “十分钟就够了,如果我的力量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对着一副破败模样的科布雷亚会所,萧条阴暗,建筑也变得破败不堪,大门上两封大大的封条,甚至挂上了一把已经生锈的大锁。

    科布雷亚已死,在人民的心中,这样的黑暗势力的灭亡无疑让他们所处的环境更加安稳,犯罪的源泉消失,似乎就要看到美好的生活。

    “但事实是,如果没有科布雷亚,黑暗世界将会更加疯狂,泰瑞斯啊泰瑞斯,你终究是有些天真了,难道你的心中,已经被二元论所占据了吗?”雨辰一面苦笑着摇头,表面上得安稳并不可能持续太久时间,最多一年之后,新的枝桠将会破土而出,没有了规则的束缚,各种黑暗势力将会前所未有的疯长。

    “只斩除了已经开始枯败的枝桠,却没有毁灭黑暗滋生的土壤,再过不了几年,当科布雷亚完全洗白,黑暗自然会从帝都离开,泰瑞斯太过焦急,不愿意等到这样的结束,反而用雷厉风行的手段,最终得到的,只不过是心理安慰。”一面对自己说着,看着科布雷亚的萧条,雨辰还是阵阵难过,这里是琳达的产业,是琳达的东西,对于老师雷戈萨和他的妻子琳达,雨辰一项感激不已,正是雷戈萨,将其带入了强者的世界,而也正是琳达赠予自己的智印,让他度过了一次次绝险之境。

    可以这么说,正是这两人成就了现在的雨辰,可是回顾过往,琳达死得不明不白,雷戈萨也没了行踪,那个杀害琳达的卡穆,至今逍遥法外,无人知其行踪。

    雨辰又唏嘘一阵,最后还是定了定心神,他可不会忘了他是为什么来这个地方的。

    便在科布雷亚会所对面,是牛角巷贫民区,浮华最深处的破败,原本在此聚集的乞丐们,也因为科布雷亚的破败,失去了生活最后的依靠,逐渐散去,只剩下了光秃秃的贫民区,破烂的棚户,和腐烂的气味。

    不过好消息是,这里据说已经被帝都建设局所购下,正准备重建成楼盘出售,帝都居民感谢其将城市的渣滓乞丐驱逐,竟然也有自发的出钱出力,一时之间,似乎也有成为全民动作的架势了。

    正是此时,两边已经开始开凿沟渠,准备往下打开地基,只是似乎上面文件精神的问题,再加上赈灾方面资金紧缺,这边的工程暂缓。

    看着一堆堆沙石泥土,雨辰苦笑着摇了摇头,径直走到了右数第三个棚户,钻了进去。

    一个独臂的乞丐,枯瘦如柴,下腹凸起,焦褐色的皮肤透着一股破败的味道,双目紧闭,似乎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柏瑞安,我来见老朋友。”雨辰微微一笑,对着那名乞丐说道。

    那乞丐也不抬头,只是公式化的挪了挪身子,掀开黑乎乎的被褥,露出了下面的一个拉环。

    再随手一拉,便在这棚户的一个阴暗角落之中,传出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又是噗咚一声,烟尘飞扬,一簇簇老鼠如奔丧一窜出,随即没入了夜色之中。

    雨辰点点头,也不啰嗦,一个躬身,跳入了那暗道之中,那乞丐柏瑞安随即将暗道盖住,又回到了那种死尸般的状态之中,一动不动。

    夜深了。

    暗道之中泛着一股股发潮的霉味,臭不可闻,摸索着前行,越走越深。

    约摸过了几百米的距离,前方豁然开朗,一个空旷的岩洞出现在雨辰面前,雨辰也不思索,径直跃下。

    便走到岩洞中央,地上一块石板和四周的环境格格不入,雨辰微笑,这是他预定的机关,缪焉看起来也一丝不苟的做了执行,一脚踏了上去,周围顿时一阵抖动,又在四边冒出了八块石板,也不知是怎么出现的。

    “哦哦,这技术不错。”雨辰一面赞叹,飞身将那八块石板都踩了个遍。

    四面的石壁顿时抖动起来,随着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刺耳声过后,四周的石壁纷纷打开了口子,一道道灯光透过那些口子射入岩洞之中,正正将雨辰的身形笼在其中。

    “现在开会。”雨辰哈哈一笑,“大家先集合起来。”

    ……………………

    ……………………

    终于,雨辰回归。

    对于已经破败的科布雷亚家族,对这个可能已经不报有任何希望,他们自己也是长期浸淫在黑暗之中的强者,心智相比于一般人更不知强大了多少倍。

    当他们听说雨辰回归的消息,便在同一天,原本保持着默契的泰瑞斯突然对科布雷亚进行了前所未有的大清洗行动。

    原本的抄家,变成了杀人。

    缪焉被蒙在鼓里,当时缪焉因泰瑞斯的命令,带兵西行,接应扎姆雷塔送归的兽人奴隶们,正是如此,科布雷亚也失去了最后反抗的余地。

    大量人员和数名长老都在清洗中被残忍的杀害,最后只剩下了几名位置最高者,苟延残喘的龟缩在雨辰所设计的密道之中,这才逃过了一劫。

    “雨辰,你是说,泰瑞斯是故意让我们躲在这猪狗不如的地方,变相囚禁我们,待到需要的时候,便抓我们出去,用以挟制缪焉?真是歹毒。”当先一人愤愤道。

    现在仅存几人,南部掌控者杰拉德,立文和奈布托亚掌控者卡斯通,罗门达雅联系者里格,科布雷亚老管家弗雷德,一共四人,虽然说只有四个,大不如雨辰预料之多,但也算是留下了几分足够翻转局面的力量,杰拉德和卡斯通自然不必说,作为科布雷亚的骨干,执掌了帝国外围省份的势力,早已经做下了完好的布置,泰瑞斯的清洗行动并没有牵扯到其他地域,仅仅是帝都的肃清,因为泰瑞斯认为,只要是去了执掌机构,地下世界将陷入长久的混乱之中,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他自是不会将大量人力物力用在他眼中的那群老鼠身上,也是因为如此,才给了雨辰这样一个契机。

    而至于罗门达雅的联系者里格,是雨辰重点托付缪焉的人物之一,一旦帝都有了变化,也可以通过里格与托里斯塔联系,再让托里斯塔出面与泰瑞斯周旋,泰瑞斯迫于情面,自然会留有一丝余地,这是最坏的打算。

    最后一人,科布雷亚数十年来衷心耿耿的管家弗雷德,雨辰并没有太在意这个家伙,但他竟然能在泰瑞斯的一系列清剿活动之中得以逃脱,也不得不说此人有些本事。

    不过,这些人之中却必定有一位是泰瑞斯安排的钉子,至于是谁,雨辰不得而知。

    也许,不但是雨辰,这些人自己也在互相猜疑,以至于现在四人占得极散,完全没有协同一心的架势了。

    好在有雨辰。

    雨辰的威慑力,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智谋无双的少年,而是真真正正的力量威慑,科布雷亚一度是刚多帝国附属情报机构,兼职情报收集,自然也得到了诸多消息,雨辰的力量,在他们心中,早已经达到一个难以预测的地步了。

    不过他们似乎还不清楚,雨辰的力量已经达到了神之境界,因为雨辰重现的第一时间,科布雷亚便经受了第二轮肃清,这些人和外界的联系,也暂时断绝了。

    “告诉我,你们剩下的时间。”雨辰突然开口问道。

    也只有这些人才能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在暗世界之中,剩下的时间代表着离死的倒计时,而对于掌权者来说,也意味着失去掌控力量的倒计时。

    先是那弗雷德开口道:“我大概还有半年时间,帝都的眼线很散。”

    雨辰点了点头,弗雷德这下显然已经将自己的底细给报给了雨辰,他所掌握的,是帝都之中科布雷亚的隐藏势力,尚未被泰瑞斯完全肃清的势力。

    那里格也说道:“和罗门达雅的通讯网,大概还有一周时间便会失去掌握。”

    杰拉德脸色阴沉,说道:“原本我应该还有一年时间,但听说南边出了大事,所以我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雨辰无奈的说道:“的确是出了大事,凶多吉少,不过放心吧,我不会因为你的势力削弱而对你另眼相看,大家都是科布雷亚的好男儿,这点对于我来说,便是兄弟一般的存在了。”

    雨辰说得很直白,对于这些草莽汉子来说,这样的说辞往往更能打动他们的内心,果不其然,听到了雨辰的说话,四人面上都不约而同泛起了笑容,似乎深以为跟对了老大。

    便是如此,那剩下卡斯通哈哈笑着走上前来,原本他脸上就有一枚狰狞的刀疤,现在却成了两枚,右眼紧闭,看来已经是瞎了,不过这似乎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依然是豁达异常的笑着说道:“我就知道雨辰不会背弃我们,从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便知道他是做大事之人,可惜很惭愧,立文省和奈布托亚已经完全背叛了,中间时候被华伯特那废物用计夺了去,我的势力便已经被削得不成了样子,后面夺回来后,还没等重整旗鼓,便又遭到了泰瑞斯那狗、娘养得家伙袭击,现在我可是两袖清风,孤家寡人一个了。”

    雨辰笑道:“如此甚好,反正这一次回来,我便要和泰瑞斯做一个了结,你没了后顾之忧,更容易脱身了。”

    雨辰的话如晴天霹雳,重重落在周围四人心中,当即便冲上前来,各执一词,那弗雷德是让雨辰先联络缪焉,再作打算;杰拉德面色阴沉,只是让雨辰从长计议,并道洛萨现在去向虽然未明,但保不准什么时候回归帝都,到时候难以抵挡,卡斯通没心没肺,只是说雨辰到哪便随同而往,反正也没什么好丢的东西,就将这条命丢下也无所谓。

    只是剩下最后那人,与罗门达雅联络的里格,却皱紧了眉头,只是跟雨辰说国际影响可能会带来严重的反弹,却被其他三人嘲笑神经质,思前顾后,不想那洛萨的威势,却去考虑那国际影响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雨辰锁定了目标,帝都情报封锁,在自己重现以后的情报都不可能得到消息,更无人能知道自己此时真正的力量,其他三人的反应正和雨辰的预料,因为所有人都不知道雨辰的力量,所以才会惧怕洛萨,但如果是泰瑞斯自己的人便不同了,因为可以随时得到第一手的消息,自然知道洛萨已经被雨辰所败,不能阻挡,所考虑的,自然是如何阻住雨辰,此时雨辰双目微眯起,看着面貌平凡的男子,心头一个念头生起。

    “在这里却不能杀了他,否则变相暴露了我还在帝都的消息,但既然他是泰瑞斯安排的钉子,我也不能放任不管,不如将计就计。”雨辰念头一定,双手张开,猛然便将所有人都禁锢其中。

    故技重施,所有人的体感时间皆被停顿,这一次,雨辰要做的,便是彻底修改里格的精神,让他变为自己所能控制之物。

    这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却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里格的真实身份,一方面是怕露了马脚,另一方面,如果被人知道自己能随意修改人心,恐怕自己也不能再次执掌这些天赋异禀的家伙们,正如当初获得精神法术之时,虚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这力量,会让他立于巅峰,却也会让他陷入无尽的孤独,人心的掌控,是绝不能现于人前的力量,一旦被人所知,所带来的后果,只有众叛亲离的下场。

    停顿了时间,雨辰飞速的将精神力侵入了里格的脑海之中,令他惊喜的是,他发现体感时间被停顿之后的人,对于精神侵入,更没有了任何抵抗的能力。

    这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情,正常来说,雨辰并不会费力去将精神力探入一名武者脑海,因为武者自身拥有的斗气力场,会阻碍,甚至反噬精神力,对雨辰自身造成严重的伤害,但现在不同了,里格的力量雨辰清楚,大概是武尊上,武帝下的级别,现在竟然被自己不费吹灰之力侵入,显然就是体感时间停止的缘故了。

    一面惊喜这无意中的发现,雨辰更不做停顿,飞速修改了对方的思想,抹去了对方的记忆,填入了自己编撰的记忆,经过控制斯温尔之后,雨辰对于思想和记忆的编织也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现在他几乎能够完美的模拟出人格和灵魂,精神控制并不是说真的掌控,只是通过修改精神植入灵魂,使其达到自己希望的状态。

    经过长时间研究,雨辰终于确定一点,精神修改的原理,是在于修改对方过去的记忆,重新塑造对方的人生。

    这便是雨辰目前的境界了,短时间的停顿,甚至十秒都不到的时间里,在他手中,里格完全成为了另一个人。

    原本泰瑞斯安排在科布雷亚内部的钉子,却成为了科布雷亚打入刚多高层的奸细,角色反调之后,待到其他三人身上的停顿撤除,里格也成为了雨辰需要的人物。

    一个对他忠心耿耿,并对泰瑞斯恨之入骨的角色。

    “下一次,我应该在泰瑞斯身上试试这一招,或许这样能不费吹灰之力,将这一切了结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