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帝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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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人 金科放榜

    钟离沁悦深深地凝视着凰,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却不知凰究竟会选择顺天承运,亦或是逆天而行?

    “凰上!”

    灵雎见姒虞片刻间微微的呆滞,就轻轻唤了她一声。

    姒虞回过神来,状似平常地笑了笑,搁下了笔,就问钟离沁悦:“朕认可你的这套论证,说说吧,朕应当如何解决现在的局面?”

    钟离沁悦平静地回道:“凰上已经有了主意,何必再问民女!”

    姒虞面带微笑,神色如常。

    钟离沁悦缄默了一下,轻声道:“其实,眼下的局面很容易解决,关键在于凰上信不信天道!”

    姒虞将砚台中的浓墨缓缓倾洒在卷上,徐徐道:“朕虽然受命于天,但是,朕并不相信天道!”

    钟离沁悦有些微微的失落,眼里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哀色,古往今来王侯几何?敢说出这句话的人,恐怕也只有凰一人耳!

    姒虞随即起身,面寒如霜。

    钟离沁悦很无奈的哀叹了一口气,凰是个聪明的女人,看来自己是有来无回了。

    她这样淡淡地想着,只见凰忽然微笑了:“依朕看来,应该不会人比你的这份卷子更精彩了,你若愿意留下来,朕赐你御书衔,晋司马典客,你如果无意留朝效力,随意去留!”

    钟离沁悦也摆弄着自己修长的手指,轻颦一笑,道:“民女自然是要留下来的!”

    姒虞嫣然道:“伴君如伴虎,你就不怕,哪天朕会把你给杀了?”

    钟离沁悦道:“民女自然是怕死的,可是凰上刚刚说了,只要民女的卷子让凰上满意,便会重重的赏赐民女!”

    姒虞饶有兴致道:“你想要朕给你什么样的恩赏?”

    钟离沁悦似笑非笑,说道:“等哪天凰上要杀民女的时候,民女再说也不迟!”

    灵雎看她们二人说话暗含深意,她虽然猜不到这个女子究竟是何身份,但是她分明感觉到姒虞有那么一瞬间,是想要杀了钟离沁悦的,却不知为何,姒虞竟然没有那样做。

    而那张自己还没有来得及细看的卷子,此刻已经被浓墨晕染得辨不出字迹了,这张卷子里,究竟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灵雎虽然好奇,但终究没有多问,因为姒虞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她,除非是为了她好。

    殿试还没有结束,钟离沁悦却是第一个走出皇宫的人,她刚出了朝天门,贴身丫鬟玲珑就迎了上来。

    “主上,此地不宜久留!”

    钟离沁悦无伤大雅地伸展了一下腰肢,庸惰地说道:“凰给我封了个大官,我不想走了!”

    玲珑讶道:“为什么?”

    “违天道者,天诛地灭,凰是个不信天命的女人,我想看看凰的结局!”

    “可是,您留下来会很危险的,万一您的身份……”

    钟离沁悦浑不在意道:“凰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

    “那她为什么,还敢放您出来?”

    钟离沁悦深深忘了一眼天空,颇有风情地梳理了一下鬓边的青丝,呓道:“也许,凰知道杀了我没有任何意义,无垠城还是会一直运作下去……“

    “也许,凰爱上我了,她舍不得杀我!”

    “也许,谁知道呢?”

    “凰,是个深不可测的女人!”

    凰榜题名墨上新,今年依旧去年春,秦宫每被红妆问,金钗状元只一人。

    三日后皇榜公布了启天六年的金科名次。

    文举:

    金钗状元一人,例监——钟离沁悦。

    榜眼一人,荫监——温成。

    金钗探花一人,荫监——花天蝶。

    武举:

    状元一人,贡监——钊池。

    巾钗榜眼一人,举监——秦江红。

    探花一人,荫监——柳力夫。

    此外又出进士二百九十八人,举人七百八十六人,这是中榜人数最多的一年。

    伊人欢逍春夜暖,花有芬香月明清。

    长生殿如有若无的春音销人心魄,伴着娇喘媚笑,时而呢喃细语,仿若缥缈。

    两个女子直至今日,相伴已有一年的时光,她们对彼此的性和情早已了如指掌,床帏之技精湛而娴熟,那是一种心领情动的灵犀。

    每当凰温柔地亲吻她的耳朵柔软的垂,连绵的吻到了耳边,在她的耳里吐着灼灼的气息。

    凰后便会忍不住慢慢的呼吸,让凰感受到自己故意放慢的气息,这是她们在向对方求欢和表示接受的举动。

    每当这个时候,凰后从来不会去顾及自己是不是有这样的兴致,只要凰需要,她都会热情如火的与之承欢,带给凰最大的极乐。

    她自己也在这永远都不会乏味的欢愉中,每一次都能从被动转为主动,将自己的欲望燃烧到极致,直到筋疲力尽。

    一番云雨过后,姒虞已显疲态,可是灵雎还在不依不饶,似乎并未尽兴的样子,此时的她仿佛在风雨中媚然怒放的花儿一般,热烈而奔放,与平日里温柔贤淑的凰后简直判若两人。

    灵雎笑靥荡媚,樱唇在姒虞玉兔上轻允那颗玲珑鲜红的樱桃,手中的勉铃又再度缓缓向她玉腿之间芳草滑去。

    姒虞矜持地捉住那只玉手,娇吟讨饶:“灵雎,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灵雎妩媚之极的失笑:“不要用这种世俗的规矩来约束本宫,你说对吗?凰上?”

    姒虞在极致动人的金声玉韵中,尽管旖旎紧闭,却还是被她指间的勉铃给滑了幽深地带……

    然后,又经过一番狂风暴雨,姒虞发起了柔情反攻,灵巧的纤指仿佛千军万马一般,驰骋在灵雎欲望深处,掀起了波澜壮阔的潮汐海啸……

    “虞儿,不,不要停……”

    不知过去多久,两人才各自脱了力,纠缠在一起,香甜地睡了过去。

    清晨,灵雎最先醒来,默默地望着仍在美睡中的姒虞,唇角微微扬起,梨涡中现出一抹笑意。

    仿佛只有凰的面前,她才能尽情展现出那些在娇贵身份之下,一直以来被压抑的风情。

    不必母仪天下,不必矜持淑女。

    凰是那么的辛苦,做凰的女人同样辛苦,她们都需要这样的放纵,只有她们两个人,为自己钟爱的女人千娇百媚,做一切疯狂的事。

    尽情的风流,却不在荒唐!

    没过多久,凰似乎也睡醒了,只不过她在转醒的同时,眼睛并没有睁开,却发出了一声慵懒的叹息。

    田地改制,加收商税,打击豪强,大肆征粮,广建庙宇,筹措军饷,教导太子,整军备战……

    在凰醒来的那一刻,她就要面对一桩桩一件件的军国大事的决策,那一声叹息看似慵懒,却是心力交瘁。

    姒虞的手背搭在额头上,似乎在权衡着某种决定。

    灵雎静静地注视着她,只见她睁开眼睛的霎那之间,已然是乾坤既决:“消耗国力,是唯一能够缓解国民经济矛盾的办法,从长远来看也有利于我大秦的延续,朕要穷天下之物力,以战养战!”

    灵雎脱口而道:“但是这样一来,你会背上一个暴君的千古恶名啊!”

    姒虞无所谓地说道:“朕只要守好这一世的繁华,世人眼中的功过是非,自有后人去评论!”

    她正要撑起身子,忽然手臂一阵酸痛,面有不适之感,轻轻皱了下眉。

    灵雎轻笑一声,温柔地把她的玉臂拿了过来,轻轻拿捏着,揶揄道:“想来是昨夜扭了筋骨吧,乐极生悲了吧?”

    姒虞嗔道:“还不是你不知节制!”

    灵雎状似无辜,看着姒虞轻揉胳膊的模样,忽地联想到了殿试的时候,钟离沁悦也是如此模样,忍不住掩唇笑了笑,凑到姒虞耳旁道:“你说,那个钟离沁悦……她该不会也有磨镜之好罢?”

    姒虞哑然半晌,随即失笑,暗衬:诛心,胜过杀人。

    凰榜公布之后,也就快到了三月三这一天,凰于琼林雅苑设宴席,隆重庆贺即将入仕的天子门生。

    琼林雅苑竹声如萧,悠远神秘的乐曲又如水般柔柔倾泻,梅花鹿群欢快的在林间穿梭,锦鲤于水中嬉游,漾出一片迷离斑斓的光斑,仿佛天上的彩云降落于此,时而匿于湖底,时而跃出绿波,时而望着行人来往,极有灵性的样子。

    钟离沁悦不得不感叹,大秦的国力真不是一般的雄厚,修建这样一座园林可是不小的手笔。

    她乘坐的轿子还没有落地,便听见远处有丝竹之声,嬉笑之声,喧闹之声传了过来,想来这一届的进士已经来了不少。

    只听到报官大喊一声:“金钗状元到。”

    钟离沁悦从轿子中俏生生地走了出来,她举目望去,本来热闹的园林内,年轻的才子佳人全注目着自己这里。

    立刻有几个狂蜂浪蝶围过来,对着钟离沁悦又是奉承又是赞美,风流佳话,鬼话连篇,看着他们一副虚伪讨好的面容,钟离沁悦也是有来有回,游刃有余。

    就在这一拨又一拨的才子奉承中,钟离沁悦忽而眼角一瞥,一个形只影单的幽幽倩影看去有些孤单,独自一个人坐在水池边上,不正是今年的金钗探花,花天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