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时针旋转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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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爸爸是最厉害的人

    四周无人的夜晚,黑漆漆的巷子,嘉乐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

    直到进了巷子的拐角处,有一家花店,青石板铺的路,斑驳的油漆门半掩着。

    昏黄的白织灯笼罩的一片雾色。

    门被推开。

    传来女人敏锐的的声音:“谁?”

    “妈,别怕,是我。”嘉乐的语气顿时变得温柔了起来。

    “嘉乐,你去哪了啊?我找半天都找不到你。”女人半散着头发,瘦削的脸上有一股莫名的高贵,深深凹进去的眼睛深邃的就好像看得透每一个人的心似的。

    “我向刘老师那送了一个盆景,就在学校教师宿舍。”嘉乐指着教室外的方向。

    “妈妈,我在外面买了一点水果。我洗给你吃吧。”嘉乐把水果拿到洗碗池,边搓洗着葡萄。

    “嗯,我的好嘉乐。你过来,快过来,让妈妈好好的看看你。”几丝碎发搭在她的额头前面,脸上泛着的是苍白的颜色。

    女人望着眼前的男孩,一脸心疼。她瞧见他,原本温柔的眼光,随着时间,逐渐变得严峻了一些。原本小小的,并且柔弱的肩膀变得宽宽的,黑黑的。可依然还是有一股子瘦削散发出来。

    女人又是心疼又是欣慰。心疼的是,本该在这个享受青春与热情的年华里,嘉乐一个小男孩负担起本不应该承担的重任。欣慰的是,虽然家里变成这个样子,但小小的嘉乐还是在坚毅的生长。他勇敢果断,懂事听话,从来没有惹过她生气。年年都能得到奖学金。

    女人低着头,深邃的眼睛倒影着过去的岁月,那些摇摇欲坠的记忆就好像牢房一样将她紧闭。她无法从那个充满着厄运,充满着背叛与充满着不幸的那一天逃脱出来,纵然时光已经悄然流逝,可是她自己却还是为自己创造出了一个人工监狱,这么多年来,一直紧紧锁在里面。

    那是嘉乐7岁的时候。刚刚从幼儿园放学,走在回家的路上。路遥轻轻拉着嘉乐的手。

    就像所有的小朋友一样,他也一样在乎着自己的爸爸妈妈,对于长期见不到一面的爸爸,小小的心里总算是有了回应:“妈妈妈妈,爸爸在哪儿呢?”

    “傻孩子,爸爸在厂子里呢。”

    “我们去找爸爸好不好?”小嘉乐口中带着乞求的语气:“小明和小风的爸爸每天都来送他,我也想爸爸来送我一次”

    路遥的眼睛突然之间闪烁了一下:是啊,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是自己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大。孩子跟父亲的联系是少之又少,没想到居然在小小的嘉乐心里也造成了小小的阴影。

    “今天,今天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说我是个野孩子,乐乐不是野孩子乐乐也想爸爸来每天送我,妈妈带我去找爸爸好不好?”

    “好孩子,爸爸在外面的世界。他会赚到很多很多大钱之后再回来的。”路遥一脸心疼,一把拉过孩子的手。

    “我不管我不管,我想见我的爸爸。”小孩子撒起泼来也是一分钟的事情。

    “嘉乐不哭,听话。爸爸将来要给嘉乐最好的房子,给嘉乐买最好的玩具。”

    “可他们说我爸爸是大坏人。”

    “傻孩子,别听他们胡说。你爸爸是咱们家最伟大的英雄”年轻的路遥摸摸嘉乐的脑袋。

    日子一直过得稀稀落落,两年间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路遥执行着一个母亲的责任,可未尽到一个妻子的任务。嘉乐爸爸到底在外面干什么,她也不知道,她把明天的心血全部都倾注到着一个小小的,可爱的孩子身上了,温和的路遥想,只要孩子能够慢慢快乐得长大,这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