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心中委屈只与故人说
果然不出所料，张东宇刚把车停稳，吕浩南书记的电话就来了。
“东宇同志，怎么回事？听说你们抓了市第一人民医院主任医师王昌明副院长？”
张东宇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跟吕浩南书记说。
“是有这么回事！”
“东宇同志，抓人可以，但证据充分吗？”
“我们还在找......”
“什么？你们没有详实的证据就敢贸然抓人？不像话！简直太不像话了！”
听得出来，吕浩南书记非常生气。
他虽然生气，但内心深处对张东宇还是很信任的！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张东宇一定不会贸然行事。
“东宇啊，你跟我讲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吕浩南书记的语气平缓了许多。
张东宇把已经掌握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吕浩南书记做了汇报。吕浩南听完，神情忧郁地点点头。
显然，他已经意识到王昌明这事远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眼前这潭浑水，深不见底！
“不管怎样！东宇，你们不按照合法的流程办案，这就是你的过错！你赖不了别人！你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总是要求你们，办案一定要证据充分！要保证证据链的严谨和准确！
如果证据不充分、不严谨、不准确，咱走到哪里都有理说不清，弄不好还得吃亏！
你说是不是？我讲了这么多，你能明白我意思吗？”
“能！我都明白，书记！”
张东宇委屈地眼泪直打转。
“刚才省委常委、副省长刘克石同志特意打电话给我，对我市的刑侦工作提出了严厉的批评！
要求我们立即消除社会负面影响，马上整改并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
张东宇之前已经预感到了会有麻烦降临，但没想到这个麻烦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大！如此之猛烈！
“东宇同志，我相信你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要不然，你断不会出此下策！”
“感谢市委领导对东宇的信任！谢谢你，吕书记！”
“不过话又说回来，王昌明作为我市心脑外科最著名的专家，同时享受省里的特殊津贴，他的事造成的社会影响非常大！
所以，你们办事一定要特别小心谨慎！
知道了吧？”
张东宇点点头，“嗯！知道了！”
“对了，东宇同志，现在我代表市委宣布一项对于你的处理决定！
刚才经过市委紧急开会讨论，决定暂停你一切职务！责令你对市委市政府做出深刻反省！
你的工作暂时先由王宝华同志接替！
对于这个决定，你可有意见？”
张东宇摘下墨镜，对着车门，狠狠地踢了一脚，胸中满是懊悔：谁让自己做事不严谨，让人钻了空子！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含泪接受。
“东宇，虽然你被停职了，但该找的证据还得抓紧时间找！我这边呢，也会尽量帮你争取机会！
我们做工作首先要对得起党，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
同时，我们的工作要经得起党、经得起国家、经得起人民、经得起历史和时间的检验！
为此，即便是暂时受到点委屈，比起人民群众的事来说，真的算不了什么！
你说对不对？”
张东宇趴在吉普车前，失声痛哭。
这一切，吕浩南书记听得真真切切，他心里也很难受。
既然张东宇他们怀疑王昌明，那么王昌明就肯定有问题！
但这是个讲证据的年代！也是个法制社会！
任何人，无论什么职务、什么地位、什么原因，都不能徇私枉法！
“好了好了，东宇同志，别难过了！男子汉大丈夫，能伸能屈！
这样吧，明个到我家来，我已经安排你徐老师做一桌好饭，招待你！对了，也叫上子冉。”
“嗯嗯，知道了！”
挂了电话，张东宇抹了一把鼻涕，心里五味杂陈。
他拉开车门，戴上墨镜，发动车子，猛踩油门，朝郊外驶去。
郊外的陵园，松柏挺立，遍布整个山头，郁郁葱葱。
张东宇停好车，拿着鲜花朝里走去。
他走到那个几乎每年清明都会来的墓碑跟前，放下鲜花，摘下墨镜，坐了下来。
“燕子，我又来看你来了！”
张东宇嘴角抽动着，情绪几近失控。
“对不起啊，燕子！
我食言了，没能实现对你的承诺！也没完成你生前的理想！想来想去，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
我犯了错误，现在被撤职了，下一步干啥谁他娘的知道。
你说我张东宇粗老爷们一个，除了会办案，还会干啥呀？
唉，算啦！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我这心里头真他娘的憋屈！你说说，他王宝华算什么东西？
论能力没能力，要才华没才华！整天就知道阿谀奉承拍马屁，你说这种人他怎么就一路绿灯，居然还步步高升了呢？
倒是我们这些脚踏实地、兢兢业业，干具体工作的人，被人排挤来排挤去的，一想起来真他娘的窝火！
燕子，你说说除了你，我这满肚子委屈还能跟谁说哇？
燕子！求求你别睡了，好吗？你快起来告诉我下步该咋办呀？呜呜呜......”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张东宇抱着吕文英的墓碑，痛哭流涕，像个小孩！
“唰唰唰......”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张东宇循声望去。
“谁？”
原来是李子冉！
他手里拿着一大瓶二锅头，一步一步上着台阶，正朝这里走来。
“子冉？”
这个时点在这个地方见到李子冉，张东宇非常吃惊。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
李子冉摘下帽子在他旁边坐下。
“你每年清明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老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我没跟任何人提起，你是咋知道的？”
张东宇心里非常困惑，他总觉得现在的李子冉深不可测，就跟外星人似的。
“可能巧合吧！我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来这里看看，没想到巧了，你也在这儿！”
李子冉随便编了个理由。
“我不信！虽然我不知道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但你变化确实很大！不过，再怎么变，你的眼神始终没变！
你说谎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骗不了我的！”
“好吧，还是兄弟你懂我！实话跟你说吧，是小红獒告诉我的，我不光知道你在这，还知道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张东宇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死死地盯着李子冉。
“你在跟踪我？”
“跟踪你？我才没那么无聊呢！我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跟踪你哇？”
“那这到底咋回事？你快跟我说说，你老说的那个什么小红獒到底是谁？”
张东宇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小红獒这个名词了。
上次在一院，就是小红獒短信告知他王明昌踪迹的。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让它跟你联系的！”
“好吧！既然如此，我不问了便是！”
张东宇低头坐回原位，李子冉递过来一杯酒。
“兄弟！你只要记住了，不管发生什么，哥们我都挺你！”
一时间，漫山遍野满满的都是感动！
“好好好！”
张东宇端起酒一饮而尽。不远处的山脚下，响起了《我的好兄弟》！
“在你辉煌的时刻，让我为你唱首歌，我的好兄弟，心里有苦你对我说......”
张东宇触景生情，哭得稀里哇啦。李子冉静静地抱着他，抬头望着天空。
“好了好了，大男人的！别哭了！咱哥仨一起喝一个！”
李子冉打开瓶盖，先给吕文英倒了一杯，泼在地上。
“燕子啊，请原谅我今天才来看你！当年你为我挡了那一枪，我苟活至今，不为别的，就为你我共同的理想！”
听李子冉这么一说，张东宇不干了，他急忙擦干眼泪。
“老李，瞎说什么呢？燕子什么时候和你共通理想了呢？
要说到理想，我和燕子才是同呼吸、共命运！
盐里没你醋里没你的，你说你乱插什么队？真是的！”
“哎？老张，不是我说你，这么些年过去了，你小心眼儿的毛病怎么还没改？”
李子冉自己先喝了一杯，张东宇不甘示弱陪他喝了一杯。
“我张东宇，血性男儿一枚！什么时候小心眼过？你那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哈哈哈......”
李子冉懒得和张东宇理论。
“喝酒吧，千言万语都在这酒里！”
“哎？不对呀，老李！我记得你不喝酒的，今天这是咋的了？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张东宇猛然想起来李子冉之前可是滴酒不沾的。
“酒这东西，全凭人的口味！
以前年轻，看到那些酒鬼们不务正业，整天泡在酒坛子里荒废青春，就觉得这酒压根不是什么好东西，索性不沾为妙！
后来岁数大了，又觉得人生干嘛要活的那么明白呢？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嘛：难得糊涂！
其实，伤到心痛，醉倒天明，也是一种人生！”
李子冉说完又饮了一杯，倒满，看着张东宇。
张东宇端起酒，也望着旁边的李子冉，觉得越来越陌生。
“这还是我当年认识的李子冉嘛？”
“喝吧，东宇！你！我！还有燕子，咱仨今天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三杯两壶老酒，心碎人在天涯。
“东宇同志，怎么回事？听说你们抓了市第一人民医院主任医师王昌明副院长？”
张东宇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跟吕浩南书记说。
“是有这么回事！”
“东宇同志，抓人可以，但证据充分吗？”
“我们还在找......”
“什么？你们没有详实的证据就敢贸然抓人？不像话！简直太不像话了！”
听得出来，吕浩南书记非常生气。
他虽然生气，但内心深处对张东宇还是很信任的！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张东宇一定不会贸然行事。
“东宇啊，你跟我讲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吕浩南书记的语气平缓了许多。
张东宇把已经掌握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吕浩南书记做了汇报。吕浩南听完，神情忧郁地点点头。
显然，他已经意识到王昌明这事远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眼前这潭浑水，深不见底！
“不管怎样！东宇，你们不按照合法的流程办案，这就是你的过错！你赖不了别人！你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总是要求你们，办案一定要证据充分！要保证证据链的严谨和准确！
如果证据不充分、不严谨、不准确，咱走到哪里都有理说不清，弄不好还得吃亏！
你说是不是？我讲了这么多，你能明白我意思吗？”
“能！我都明白，书记！”
张东宇委屈地眼泪直打转。
“刚才省委常委、副省长刘克石同志特意打电话给我，对我市的刑侦工作提出了严厉的批评！
要求我们立即消除社会负面影响，马上整改并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
张东宇之前已经预感到了会有麻烦降临，但没想到这个麻烦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大！如此之猛烈！
“东宇同志，我相信你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要不然，你断不会出此下策！”
“感谢市委领导对东宇的信任！谢谢你，吕书记！”
“不过话又说回来，王昌明作为我市心脑外科最著名的专家，同时享受省里的特殊津贴，他的事造成的社会影响非常大！
所以，你们办事一定要特别小心谨慎！
知道了吧？”
张东宇点点头，“嗯！知道了！”
“对了，东宇同志，现在我代表市委宣布一项对于你的处理决定！
刚才经过市委紧急开会讨论，决定暂停你一切职务！责令你对市委市政府做出深刻反省！
你的工作暂时先由王宝华同志接替！
对于这个决定，你可有意见？”
张东宇摘下墨镜，对着车门，狠狠地踢了一脚，胸中满是懊悔：谁让自己做事不严谨，让人钻了空子！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含泪接受。
“东宇，虽然你被停职了，但该找的证据还得抓紧时间找！我这边呢，也会尽量帮你争取机会！
我们做工作首先要对得起党，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
同时，我们的工作要经得起党、经得起国家、经得起人民、经得起历史和时间的检验！
为此，即便是暂时受到点委屈，比起人民群众的事来说，真的算不了什么！
你说对不对？”
张东宇趴在吉普车前，失声痛哭。
这一切，吕浩南书记听得真真切切，他心里也很难受。
既然张东宇他们怀疑王昌明，那么王昌明就肯定有问题！
但这是个讲证据的年代！也是个法制社会！
任何人，无论什么职务、什么地位、什么原因，都不能徇私枉法！
“好了好了，东宇同志，别难过了！男子汉大丈夫，能伸能屈！
这样吧，明个到我家来，我已经安排你徐老师做一桌好饭，招待你！对了，也叫上子冉。”
“嗯嗯，知道了！”
挂了电话，张东宇抹了一把鼻涕，心里五味杂陈。
他拉开车门，戴上墨镜，发动车子，猛踩油门，朝郊外驶去。
郊外的陵园，松柏挺立，遍布整个山头，郁郁葱葱。
张东宇停好车，拿着鲜花朝里走去。
他走到那个几乎每年清明都会来的墓碑跟前，放下鲜花，摘下墨镜，坐了下来。
“燕子，我又来看你来了！”
张东宇嘴角抽动着，情绪几近失控。
“对不起啊，燕子！
我食言了，没能实现对你的承诺！也没完成你生前的理想！想来想去，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
我犯了错误，现在被撤职了，下一步干啥谁他娘的知道。
你说我张东宇粗老爷们一个，除了会办案，还会干啥呀？
唉，算啦！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我这心里头真他娘的憋屈！你说说，他王宝华算什么东西？
论能力没能力，要才华没才华！整天就知道阿谀奉承拍马屁，你说这种人他怎么就一路绿灯，居然还步步高升了呢？
倒是我们这些脚踏实地、兢兢业业，干具体工作的人，被人排挤来排挤去的，一想起来真他娘的窝火！
燕子，你说说除了你，我这满肚子委屈还能跟谁说哇？
燕子！求求你别睡了，好吗？你快起来告诉我下步该咋办呀？呜呜呜......”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张东宇抱着吕文英的墓碑，痛哭流涕，像个小孩！
“唰唰唰......”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张东宇循声望去。
“谁？”
原来是李子冉！
他手里拿着一大瓶二锅头，一步一步上着台阶，正朝这里走来。
“子冉？”
这个时点在这个地方见到李子冉，张东宇非常吃惊。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
李子冉摘下帽子在他旁边坐下。
“你每年清明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老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我没跟任何人提起，你是咋知道的？”
张东宇心里非常困惑，他总觉得现在的李子冉深不可测，就跟外星人似的。
“可能巧合吧！我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来这里看看，没想到巧了，你也在这儿！”
李子冉随便编了个理由。
“我不信！虽然我不知道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但你变化确实很大！不过，再怎么变，你的眼神始终没变！
你说谎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骗不了我的！”
“好吧，还是兄弟你懂我！实话跟你说吧，是小红獒告诉我的，我不光知道你在这，还知道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张东宇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死死地盯着李子冉。
“你在跟踪我？”
“跟踪你？我才没那么无聊呢！我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跟踪你哇？”
“那这到底咋回事？你快跟我说说，你老说的那个什么小红獒到底是谁？”
张东宇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小红獒这个名词了。
上次在一院，就是小红獒短信告知他王明昌踪迹的。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让它跟你联系的！”
“好吧！既然如此，我不问了便是！”
张东宇低头坐回原位，李子冉递过来一杯酒。
“兄弟！你只要记住了，不管发生什么，哥们我都挺你！”
一时间，漫山遍野满满的都是感动！
“好好好！”
张东宇端起酒一饮而尽。不远处的山脚下，响起了《我的好兄弟》！
“在你辉煌的时刻，让我为你唱首歌，我的好兄弟，心里有苦你对我说......”
张东宇触景生情，哭得稀里哇啦。李子冉静静地抱着他，抬头望着天空。
“好了好了，大男人的！别哭了！咱哥仨一起喝一个！”
李子冉打开瓶盖，先给吕文英倒了一杯，泼在地上。
“燕子啊，请原谅我今天才来看你！当年你为我挡了那一枪，我苟活至今，不为别的，就为你我共同的理想！”
听李子冉这么一说，张东宇不干了，他急忙擦干眼泪。
“老李，瞎说什么呢？燕子什么时候和你共通理想了呢？
要说到理想，我和燕子才是同呼吸、共命运！
盐里没你醋里没你的，你说你乱插什么队？真是的！”
“哎？老张，不是我说你，这么些年过去了，你小心眼儿的毛病怎么还没改？”
李子冉自己先喝了一杯，张东宇不甘示弱陪他喝了一杯。
“我张东宇，血性男儿一枚！什么时候小心眼过？你那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哈哈哈......”
李子冉懒得和张东宇理论。
“喝酒吧，千言万语都在这酒里！”
“哎？不对呀，老李！我记得你不喝酒的，今天这是咋的了？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张东宇猛然想起来李子冉之前可是滴酒不沾的。
“酒这东西，全凭人的口味！
以前年轻，看到那些酒鬼们不务正业，整天泡在酒坛子里荒废青春，就觉得这酒压根不是什么好东西，索性不沾为妙！
后来岁数大了，又觉得人生干嘛要活的那么明白呢？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嘛：难得糊涂！
其实，伤到心痛，醉倒天明，也是一种人生！”
李子冉说完又饮了一杯，倒满，看着张东宇。
张东宇端起酒，也望着旁边的李子冉，觉得越来越陌生。
“这还是我当年认识的李子冉嘛？”
“喝吧，东宇！你！我！还有燕子，咱仨今天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三杯两壶老酒，心碎人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