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红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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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那木其入金 阿巴亥辨美

    大金国主六十二岁寿诞将至,他发帖宴请了自己的亲友与盟友,让大妃阿巴亥操持办理寿宴。

    那些草原部落,也就是科尔沁部与喀尔喀各部,还有一些女真部族的首领也都在来的路上。他们都备了丰厚的寿礼,携部中一些王孙前到后金拜谒并给汗王祝寿。

    巴约特部由恩格德尔小贝勒带着侄子赤勒、两位公主也是侄女的云薇与映蓝也正在赶来的路上。

    他们备了一些貂衣绒帔与贵族皮靴,还带了狍子皮与鹿肉干,有草原上的牛羊肉干。单这些东西就装了整整一马车。

    另外,还有一些首饰,是从西域购制的珍奇珠宝,有两大箱金子是两千多两,还有一些巧手蒙族女子缝制的华美的女人的鞋袍衣裙。

    这一些也足塞了有一马车,也由一马夫赶马谨慎的往平处走,一辆跟着一辆。这上面还装着几大包罕见的绫罗绸缎,也放在箱子上面,整齐的堆放罗列着。

    两辆车都跟在那前一辆公主们乘坐的车马之后,他们帶头的人是赤勒,他骑在马上。而恩格德尔则也在队伍中看护,驾着马前行。

    车轮碾压上了后金的道路,他们在这里走了好几天。黄色的沙尘在车轮之后不时地扬起,马蹄声嗒嗒行走在绵亘千里的山川之间。

    道路有些凹凸不平的,使得车马人物都在车上与马上颠簸摇颤。他们都有些累了,云薇公主更是在马车上叫苦不迭,抱怨着不该来。

    “都走了这么些天了,还不到,后金到底有多远呢!我屁股都坐疼了,这马车就这么簸箕,晃得我头都晕了!本想来了就好好在后金玩上一段时间的,现在都坐乏了车,我到了后金,也该瘫痪了!”云薇玩着手中的珍珠,脸上皱得像苦瓜似的,唠叨不休。

    那木其却是很心情畅快,掀着轿窗就看着那天空中镶着金边的暗云,在山峦之上定了形;一道斜阳穿过云层,把红光投射在了那东面向西的一座松山的山顶之上。

    她们都穿着蒙族贵族少女的服饰,都编着各自不同的精巧的发式,但后颈上的头发却是散着的,没有编织。各有两个侍婢陪着,她们都坐在各自主子的身边。

    映蓝坐在下面右下方靠轿帘的位置,左右陪伴的是图雅与佼子;云薇则坐在正中位置,左边坐着小婢阿木尔,上方坐的是小婢阿茹娜。阿茹娜也正在看轿外的风景。

    “公主,很快就到了,别急!”阿木尔对云薇说。

    见到了那壮观的大漠秀色渐随车马别去不见,那那木其不禁气宇荡襟,诗情大发,扒在窗上看着,豪兴难制,就文上心来。

    只听她念到:“漠上可有春?千古此一问。故者遥从别,残留一失魂。万里无人迹,荒丛掩愁樽。待循旧影去,音信荏苒分。日采落秋水,云绕暗乾坤。风起沙行走,黄天旱冤深。醉挽红袖零,迷日隔夕昏。空叹璀璨时,孰料变无根?无人知世事,繁心似锦绳。净得桃红色,琼宇万众孙。荣华一时倾,长久守昆仑。生尔皆为人,对岸情两生!终赏荒芜天,竞芳没英魂!——巴约特部公主 那木其感题《漠上曲》。”

    “你倒有诗兴,还念呢!你们还真是读傻了,我就偏不读,那又能怎样?爱吟风弄月的,就是文雅了吗?我就粗俗了?”云薇实在口痒,到处找茬。

    “你本来就粗俗,今日你说出口了,我才想起以前不知怎么形容你。现在你这么问,就这两字最适应你了,你又岂止粗俗?你就不能闭上你的乌鸦嘴么?一路走来,就听见你吧叽吧叽的,啰唣!”那木其又咒她,放下帘子,正身坐着。

    “那木其,你说我乌鸦嘴?”

    “是,你就是乌鸦嘴!多好的心情都被你破坏了,你就吃饱了撑坏了,动来动去地鬼叫什么!”那木其吐着舌头翻白眼。

    两个人又在车上争执。

    只说冯蓉倌进到了那大妃阿巴亥的宫中,门口里就已站满了男男女女,也都是后金宗室里的人。他们分站在了两边,中间的通道留了白,直可以看见屋上方中央坐着的人:一群青年女子侍立在努尔哈赤身后,旁边坐的一个白净清丽的妇人,也戴着琨帽。

    “那应该就是大妃了。”她也知道后金刚任了一个新大妃,他们夫妇身后的,应该就是各位宫妃了,后金汗的妻妾。

    努尔哈赤今日穿着龙袍,坐于堂上,那一台略高于下面人站的地板,也都铺着锦色地毯。

    帐幔在房中大柱两边牵着,还在屋中挂了油灯,一股暖香在入去之际便在她鼻间萦绕。台下放了一个炉喦,约有一米多高,嵒孔里冒着暧气,却是加了炭火的,炭火中添了些香氛的香料。

    喦鼎有四足,是只青铜蛤蟆的形状,腿修长而背上置鼎,蛤眼大睁,嘴大张,颜色青黑。靠墙四边都摆着瓶架,放着花瓷器。

    她也不敢看人,随着侍婢就走到了那台下,侍婢向上面躬身说到:“大汗大妃,冯家小姐带到了!”

    这侍婢就对蓉倌说:“这就是大汗与大妃了,还不叩见!”

    蓉倌儿只好跪向了他们,行了三拜九叩礼,说:“民女冯蓉倌拜见过大汗大妃!大汗万岁万万岁!大妃及各位福晋千岁千千岁!”

    阿巴亥先笑着起身下来,走到她身边,又看看那一边的济尔哈朗,再仔细端看这冯蓉倌的身态体态与穿着打扮,也就点点头。

    她向努尔哈赤说:“小姐这体态轻盈娇美,和郑亲王倒是一对儿了!大汗,您瞧瞧,还真是一个美人胚子呢!容貌身量也都堪称上品,沒什么不妥,挺不错的一个孩子,穿着却也干净齐整!”

    “让她起来吧!”努尔哈赤道,阿巴亥也就应着让她起来,又让她的随身侍婢都出去了。

    “你今年多大了?”

    “十三岁。”她笑说。

    “你就是六郎说的冯蓉倌了?”

    她点头应是。

    “来,来见见大汗!”她握着她的手指,身上有淡淡的香蕴。

    她走上了台去,到那龙座面前站着,努尔哈赤问到:“你就是冯儆尧的女儿,那个冯家六小姐?”

    他安和地笑着,但相貌却是:凤眼修眉,眉态神逸,濡色祥和;方润脸廓,隆鼻双孔,目光分明,黑白可辨;睿眸烁日,珠眶有韵,言笑多思,举首昂扬;大耳吊垂,深袤心界,交冗多性。

    坐姿端正有方,气宇冲霄,看着人说话,低着头就在想事了。这么近看清了一代国主的脸,冯蓉倌也是很张惶,唯有问一答一罢了。

    “郑亲王是朕的爱侄,是朕抚养他,在宫中长大的!他要娶一个汉女为妻,朕想了想,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可以遂他的心!朕的寿辰快到了,朕让大妃置办宴席,你就跟着她学学女真人的习俗规矩吧!你以后嫁入亲王府,也就适应了,就暂时在宫中住着吧!吃住就在后宫这里,随便你喜欢住哪里都成,只是不能违犯宫规了!”他还是在传告后宫的规则。

    “至于郑亲王呢,朕许她可以到后宫来找你!他平常的事务也多,也不可能总来找你的。阿巴亥,让人带她找一个院子住下吧,好好安置,不要怠慢了!”

    阿巴亥躬身说:“是的大汗,妾身这就去安顿好她!”

    她辞了大金汗,又向众贝勒亲王行了一个礼,阿巴亥大妃也就带着她先下去了。

    这里,努尔哈赤又笑向底下的人说:“朕到今日,也算是个老寿星了,年纪也大了,总该想想怎么去养个老!朕知道,你们当中有人很不服朕,但是,朕一言九鼎!你们争抢那个皇位,也抢得很得力,不要置疑朕的权威。”

    外面进来一个士卒,给他叩礼说:“大汗,科尔沁草原部落已到了宫门外,喀尔喀扎鲁特部部长吉赛之子吉郎星也带人到了辽阳城中,还有巴约特部已到了离城十里之外的青葱岭!”

    努尔哈赤大笑到:“好!好!好!”他起身走到台下,叫上了他的子侄媳孙们就说去宫外迎接,他率先走出了门,他们跟随。

    到了东宫门前,只见科尔沁部的王孙们在门前候着,他亲自走出宫门,是哲哲福晋的父亲明安贝勒兼一众部中青年子弟。

    “大汗,别来可无恙?”明安着华衣绒帔,头戴雪绒帽,赶上去就和努尔哈赤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深情如注的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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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安的身后,那些王孙们也用他们民族的礼仪在向努尔哈赤鞠躬,都说:“大金可汗万岁万万岁!祝大汗福寿双全。”

    他笑着对他们说:“免礼了,大家别客气!都随朕进去吧。”

    不过,他随即就叫来了大贝勒代善与二贝勒阿敏,说:“你们帶人去城中迎接喀尔喀扎鲁特与巴约特的人,土默特人,朕就让皇太极下晚去迎接。”

    他们听了,就领命带上各自的人向辽阳的街市走去了。努尔哈赤待科尔沁部如血脉兄弟,可待别的部落,则是态度要虛淡一些了。

    大贝勒迎到了扎鲁特部吉郎星王子的部众,他把他们也迎入了大金宫中。见他们带了许多牛羊贡品来,他也十分高兴。

    吉郎星倒也为人谦逊尊贵,低调不喧,带来了所贡之物就交给了代善,任他去处理了。然后进了东宫大院,去拜谒大金国主。

    阿敏则到了城外,等了一个时辰,却也等来了巴约特人,

    那赤勒骑马款至,阿敏就迎了上去,叫人扯住了马笼头,说:“兄弟,你总算到了!就在这里下马吧,辽阳城里不好办。”

    恩格德尔小贝勒也骑马到了来,他过问:“请问,恩格德尔贝勒是要在这里下马么?”

    恩格德尔道:“我就到了城中再说吧!这前一辆车轿里,坐的是我巴约特部的两位公主。她们生来娇贵,走不动远路,也让她们坐车吧,到了城中再下车轿。”

    阿敏笑到:“好!”

    他带着人,自己前引,一直将他们带至了宫外的街边。

    在那里,恩格德尔的随从拉着马,他下了马背,赤勒则拉着马,阿敏让人把这些与拴到马厩去,让两位公主下了车轿。

    “真是累死人了,下次我再不来了!”云薇嘀咕着先走了下来,看到街市之景时,又狂喜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