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红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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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映蓝治邪 芳合惩恶(上篇)

    巴约特大勒之子赤勒是个仁善之人,但管理军队却缺乏智慧。由着几个属下欺瞒胡弄。他待属下是属于忌怛的严明,而且,大多时候却是纵容了他们。

    赤勒有两名中将,一名叫索恩,一名叫萨达。一个是骑兵将领,一个是步兵将领。

    他们人大功野心大,权利欲日益膨胀,现在只在赤勒一人之下了,却还仍然不满足,越来越对赤勒的权利觑觎了。

    赤勒以情治军,待士兵们亲厚如兄弟,可是萨达却认为他是仁弱,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主母梭嫫发现赤勒管理下属很是宽厚,却纵容了他们目无法纪。赤勒没有过问过军队开支的事,他们就尽量不说,过一日瞒一日。

    这萨达是骑兵中尉,索恩是步兵中将,官职与品阶皆是一样的。他们私通暗账,在军队开支的账册上造假,挪用军银。赤勒分明知道,又投鼠忌器不说,萨达就以为赤勒根本不知道。

    但梭嫫年轻时就是个爽利之人,处事很有气魄,人也智慧。如今年纪虽去,却也是头清脑明的,少有人能在她面前弄假作虛。

    她起了疑心,就叫了赤勒来,叫他站着回话,恩格德尔小贝勒也也坐在一旁,在矮桌左边陪着。

    那木其在那边桌上抄写佛经,由她的小婢陶茹格侍候笔墨。

    “赤勒,你有沒有看过军中的账本?”主母问赤勒,他摇头。

    “你是嫡部王子,有专权,你就有权也有必要去时不时的看一下军中的账册,你竟然这么疏忽!”恩格德尔训斥那赤勒。

    “回叔父,侄儿沒去看过那些账,也不用看!我对索恩与萨达那么好,他们不会骗我的!”赤勒幼稚如一个黄发小儿,德胜于智。

    “呵,这么说,你就把整个儿的巴约特部全送给他们不更好吗?还用叫你管理?人呀,权利大了就野心膨胀,难保不会变!你管着他们,这些事,你也该随时地问一问。”主母恼色上脸,眼睑下垂。

    赤勒的回答差点让人笑晕了,他说:“他们那么大的人了,还用我管,那他们就会生气的!”

    那木其笑了出来,她说:“哥哥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欺瞒你?你不看账目,就任着你的属下这么哄你,你也太不明人心了吧!”

    恩格德尔生得脸庞浑圆,有两层颊肉,红光满面,言行温厚。女儿芳合就在主母身后给她捶肩按揉,脸上无动静,心中有乾坤。

    莽古尔岱去了大明,这两个月是不会回来的。

    这帐子很高很大,太阳从空中照射下,把帐上花纹图案的影子都投到了地上,金光漾溢。帐顶牵着各色巾幡,在帐房四周上中牵引着线,线末埋下了泥土。

    映蓝坐的那边有许多书架是仿照汉人的书架制成的,立靠着四面帐壁,架上放满了几千册世界典籍,各宗各汇的都有。

    平时那些公主王子们就是在这里读书习学的,还有各种传记。书架间摆着好几套桌椅,书桌上亦摆满了纸砚笔墨,书架边缘亦挂满了各色名人法帖及及书法大章。

    这里不光是主母之帐,也是巴约特部的一个文化典籍汇集地。

    主母是后台总揽巴约特大权的一个女性人物,梭嫫即是。虽然是女人,巴约特允许公主与王子有一样学习文化的平等权利。

    芳合是梭嫫一手栽培的,行事干练决断,有机识灵慧,都是授她所传;芳合温合但不软弱,公裁事务,能处理上下关系,是个人真正的人际能手。

    而映蓝,则是言谈灵敏直率并阳光热情,决事爽利利索,在军队政事问题上很有见解与胆量;她外媚内坚,水火相济,性格刚柔得宜,唳气冲天。

    “叫索恩与萨达上来,我要见他们!”主母命令帐中一个侍婢,她就依令出去了。

    赤勒编两条长马尾,扎着两条金色束发绦,头戴黑色貂绒帽;他暗眸深邃,洞察自我;七尺身长,宽躯健体,穿着红色云缎锦衣;外有一件白狐掸毛腋裘,脚穿呢筒靴,一条黑色绫裤显在靴上一截。

    手臂上戴一串月牙水珀手链,左手食指也戴着一支红色玉扣;头勒一条花珠抹额,高眉浓密,宽额处印堂水亮;脖上系一条红色西淖海贝珍珠拓链,声音宏亮。

    “祖母,这样不好,我如果用人却怀疑他们,他们岂不对我失望?以后还怎么对我忠心?”赤勒争辩着,却不知这是在包庇纵容他们,已从情意越过了规矩。

    梭嫫闻而不答,她用余光看了一下赤勒鞋底,却也沒看他。在王法面前,是亲儿子沒了底限,梭嫫也不会讲什么情面的。一旦有了情面,部规法典将是废纸一张。

    侍婢帶着萨达与索恩到了,他们去赤勒站在一起。显然,这是在审问什么,赤勒是让主母与小贝勒找来问话调查的。

    “萨达,你是骑兵中尉,军中的军队开支是由你过目并管理的!你在赤勒手下做事,应该是很认真的吧?”梭嫫问到。

    萨达,人三十多岁,留一攒长胡须,眉眼阴滑,中等身型;他说话时声大如叫马;一身甲衣,未戴头盔;恃才傲物,欺上压下。

    “我没有!”他将赤勒的情意看作是赤勒惧怕他,怕他在军中滋事,赤勒也不大敢叫喝他。手持铁戟,斜眉看着梭嫫。

    萨达是在大贝勒身边长大的,保卫一方平安,他是立下了很多功勋的,他们却在盘诘自己怎样贪赃枉法!萨达开始愤怒了。

    索恩是步兵中将,为巴约特与喀尔喀做过很多事,有些声名与威望。也因此,他在部中橫行霸道,沒有王法。他邪眉无正,狐目缺仁,怀中恶胎,心中诡变。

    萨达说:“主母怎么怀疑我们?难道说是我们做假账来欺骗王子不成?我也不贪那点儿钱,我指挥骑兵!那您就是怀疑我,贪了军中的钱,中饱私囊了?主母,您说这话,可要有凭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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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母道:“我也没说你腐败呢,是你自己说的,你的骑兵都腐败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呀?你若清白,又何需急着辩白?‘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嘛!”

    “我交待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主母不公平裁决,倒这样猜忌人,我萨达难过!”他说得他难过了天要塌了一样,却是在吓人而已!他想他们会害怕得藏起来。

    “我是公裁的,不会偏。只是你,我还没问,你就说你不贪那些钱,是什么钱呢?军中的开支,自降了后金以后,就少了许多,这是正常的!可我只是不明白,你对赤勒王子说的那些开支倒无误,只是东西没见着,钱倒去了不少!那些银子,你用去哪儿了?”主母指着他喝声质问。

    萨达拿不出来,索恩也自惊自战了——瞒天过海,他们过不了主母这一关的,该推就推。可是他们一推,嫌疑反而加大了,他们却是无辜得像被人无故陷害了,很是恶者自善的表现!

    他们无以复命,又不认账,怎么也该赖账赖到底无辜装到底吧!

    映公主写着经文,听到这人的话,她立刻在那边住笔支言:“那么,萨达,你把钱交出来,我们就相信你沒贪!交不出钱,你买了什么东西,或把东西抬来,我们过目后,自然就给你赔礼道歉!如果东西抬不来,钱也交不上,你还想怎么说?你是什么身份,怎么主子问你话,你却不行礼不问安?难道,这也是冤枉了你吗?”

    映公主点着墨,等着他怎么回答。萨达慌了神,他平时对王子就是如此习惯了的,他今日又把习惯带到了这里。映公主试出他的性子是不视法规礼仪的,由于赤勒的舍情疏纵,他也就放纵惯了。

    这十几岁的小女孩儿,还是那个初来乍到时任性的公主吗?除了文笔刀剑,她竟然也会韬光养晦!他确实小看了这个貌似安然的女孩儿,她貌单纯而心有城府,却没有那么张显险恶而已!

    “怎么?你不是说我们猜忌了你吗?你把反对我们的证据拿出来呀,我们就承认自己错了,就给您道歉!萨达叔叔,我们会保证不会有以后的!去,把你们的东西找来,没东西就要见钱哪!”映蓝慑得他露出了尾巴,就趁势把他从洞里完全用力地拖拽了出来。

    果然是狼身无狐尾呀!

    “我是大贝勒的人,你们处置不了我的!”萨达被揭开了面具,他马上就给他们晓以厉害。

    “索恩!”映蓝又停下笔来,把目光转到索恩身上,他与萨达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萨达现了形,同伙贼索恩又怎么跑得了呢?

    索恩看了过去,映蓝放笔置于笔斗中,起身走了过来。她说:“你是步兵将军,带有千余人的步兵。我若没说错,你和萨达是长时间一处相处的。低一层的巴结你,他们必定是媚言取宠的,你不屑与他们在一起!你们接触的概率那么大,你们就应该互相知道彼此的很多事,比如生活习性什么的!甚至是你们那们苟且之事!你们商量好了不告诉人,才三缄其口拒不承认。你直辖的步兵有一千多人,属你指挥的近一半儿,那你的账本上记明了那些步兵开支么?”

    索恩道:“我与萨达都是一个阶层的,接触当然比较多。可我也沒有瞒过王子什么,公主这么说,可有什么根据?”

    映蓝道:“你少打岔,直接回答我的话,不要迥避。你绕开我的话,你是要掩饰什么!那就是说,你也从未从实地向王子汇报过你们步兵的开支了,而王子并未见到账本与账册上的数字。就是他见到了,你也明白,他不敢实说的。”

    赤勒被这么一评,只是低头不言,而主母也在怒视着他。

    恩格德尔小贝勒对赤勒很失望,他面赤如火,站起来骂赤勒。他说:“看吧,亲爱的赤勒王子,看看你的属下,他们怎么倚势欺人的?对你这个王子,他们就当你是个摆设,你在干什么?何至于胡涂如此?你……”

    他说不下去了,又叹气坐到了矮桌旁,映蓝过去安慰他说:“小叔父,好了,别生气了!”

    主母赞到:“你看映蓝,人是怎样做的?你一个大男人,还不如一个女孩儿,还接手辖兵权!你仁慈是好,但也要舍对了人哪!”